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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花花公子情人多多

    晚上,谈成合同的双方痛快地喝了一顿酒。喝完酒,又去洗澡,然后再吃烧烤。这一套程序完成,已经是凌晨三点。宾主都累,想早点睡觉,为了合作更顺利,双方都硬撑着。

    送走合作方后,侯沧海和杨兵睡了一个大觉,醒来后单独找地方喝茶,梳理近期工作。

    “小伟哥,这一次代理抗生素,我原来的想法是让你来签字。你为什么不愿意签字?”

    “侯子,没有别的意思。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反思,我到底能做什么事情?表面上看起来这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实则每个人要认清自己很难。你来到二七公司后,我才算彻底认清了自己。我到二七公司时间不算短,业务也行,可是我从来没有产生独立做事情的想法。你来到二七公司不久就弄出了一个不管部,二七公司上上下下都还认可这事,没有异议。通过这事我才认识到自己真不是一个大刀阔斧打江山的人,我的才能更接近大内总管。你在前面打江山,我稳固后方,打江山我不行,搞管理还不错。”

    “你谦虚了。”

    “真不是谦虚,我是深刻反思自己。比如接下来的全市学术性会议,是你提议,再主动借助陈文军关系联系了市卫生局。我做这种开拓性工作比较难,但是你把事情定下来以后,到南州请老段,搞定苏总,这些具体会务工作是我的特长。我们两个性格互补,合作起来肯定愉快。你和吴建军都是敢想敢做的性子,你和他的差别在于理念,他是野路子,凡事总喜欢考虑下三路,下三路不是完全指男女关系,而是说他考虑事情总喜欢从阴暗的、灰色的、低端的地带出发,把人拖下水,达到目的。如果由他来开发高州,现在又开始拉着关键人物吃喝玩乐,绝不会去举办高端的学术性会议,以堂堂正正以师攻下高州卫生系统。这就是你和吴建军行为方式的不同。”

    “少拍马屁了,捧得越高摔得越痛。在我越界之时,多提醒我,这是非你莫属的责任。为了显示诚意,我要先问你一个尖锐问题?”

    “说吧,我的心很大的,能接受任何尖锐问题。”

    “你和江莉有没有实质性关系?这是你的私人问题,我原本不想问,可是这涉及到分公司,还是要问。”

    “我和江莉关系不错,没有实质关系。”

    “江莉对你不错,我看得出来。”

    “为什么突然想起谈论男女问题。”

    “那个被我丢掉,又被你捡起来的女生,叫孙艺欣吧,你看她的眼神不对,只要孙艺欣出现,你的眼光不自觉就粘在她的身上。我想提醒你,正确处理好男女关系,特别是有工作关系的女人要尽量躲远点好。兔子不吃窝边草,这是有道理的。”

    杨兵被窥破心事,恼羞成怒地道:“也就是侯子能说我的私事,换个人,早就让他滚一边凉快去。”

    前一段时间,杨兵带着江莉做业务,请客,喝酒,喝歌,诸事皆在一起。两人拉过手,也曾拥抱过,但是没有进一步发展关系。他在内心深处还是没有忘记江莉曾经是舞厅小姐,这一个心结,阻止他进一步行动。这一次新招来的孙艺欣,清纯,漂亮,狠狠地打动了杨兵。

    侯沧海道:“今天我要把事情说透,你对女人心软,容易犯错,必须谨慎。”

    杨兵瞪着眼睛,道:“我们大哥不说二哥,两个都差不多。任巧对你也是含情脉脉,大家都清楚。”

    涉及到男女事,实在麻烦。侯沧海抓了抓短头发,道:“下次姚琳过来,我请她到高州公然同居一次,就能消除麻烦。”

    “残忍。”

    “早点残忍,总比晚点残忍要好。我们两人要互相提醒,免得犯错。”侯沧海又道:“明天我要回江州,我妹生了一对双胞胎,还没有回去过,再不回去,我这个当舅舅的就实在不象话了。我从江州回来以后,就要正式加入张跃武新成立的房地产公司。二七公司的事情,你要撑起啊。”

    侯沧海开着越野车回江州。

    从空中俯视,高州到江州距离不远,不足一百公里。实际上由于穿行在连绵的大山里,越野车很难提起速度,从高州出发,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开进江州城。

    侯沧海想到第一次与小侄女见面,不买礼物没有纪念性,将车停在江州商场。

    来到江州商场,琳琅满目的商品弄得侯沧海眼花缭乱,不知道应该为初临人世的两个外甥女买什么礼物。他站在商场底楼,调出陈华电话。

    这一次回江州,侯沧海准备抓紧时间与陈华、杜灵蕴和周水平三人见面。

    周水平不仅仅是开档裤朋友,还在检察院工作,这条线值得持续联系。而且这一次见面,他特别想和周水平聊一聊吴建军。在二七公司共事这一段时间,他和吴建军关系不太和睦,这严重破坏了少年时代形成的铁三角。不管与周水平聊这事能不能解决问题,他还是想聊一聊。

    杜灵蕴是在黑河工作期间关系比较铁的朋友。如今杜灵蕴在给分管卫生局的王副市长当秘书,尽管自己是二七高州分公司经理,说不定山不转水转,又会在某种情况下转到一起,所以这条线也不能断,还得继续维持。

    与陈华见面则有另一层意味。侯沧海在离开江州前与陈华有过肌肤之亲,在高州期间两人偶尔也通通电话。熊小梅离开对侯沧海的打击深刻而持久,这一点连侯沧海本人都没有觉察。他如今没有心思重新谈一次“熊小梅”式恋爱,不愿意深入交流,只想保持“性”关系,并且强烈回避婚姻。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和心灵同样受过重伤的陈华以及重事业甚于家庭的姚琳保持亲密关系。

    想到陈华,侯沧海小腹燥热。他打电话咨询给小侄女买什么礼物最合适。

    接通电话后,陈华飞快地道:“我跟着部长在县里,晚上十点左右回来,到时你给我打电话。一对双胞胎,那就买一套银手镯吧,江州商场就有首饰店。”

    约定了会面时间,侯沧海心情愉快起来,朝首饰店里走去。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侯子,你在江州商场吗?我正在商场门口停车,看到越野车。”

    “我刚回来,正在底楼首饰店门口。”

    说到这里,侯沧海已经看见了走进商场的张小兰。张小兰穿了件浅色风衣,风衣不仅没有遮挡住年轻女子的苗条身材,还增添了绰约感和灵动感。她调侃道:“要给哪位美女买首饰,我可以给你参考。”

    “我正在焦头烂额。我妹妹的双胞胎女儿满月,我得送点礼物,不知买什么好。”

    “哦,满月礼物。江州一般流行送玉佩,或者银器,不用太贵,表示吉祥富贵就行。”

    在张小兰参考下,侯沧海买了一对有着马头图案的银手镯。

    张小兰买了两个马头形玉佩。当侯沧海客气时,张小兰道:“你别跟我客气了,我们两人是搭档,遇上搭档家的大事,总应该表示一下,过于客气就是虚伪。你等会坐我的车,六指那辆越野车有一股汗臭味,我不想坐那辆车。”

    张小兰开了一辆新款德系车,车内有若隐若无的香水味道,确实比越野车的味道舒服。车内女性化色彩突出,除了一些女性小摆件外,有四五个黑色分明、表情憨萌的熊猫靠垫,还有一个挂置在座椅侧背方的储物盒。

    张小兰开车水平不错。小车如一条鱼在海水中穿行,顺风顺水,轻易绕过人头攒动的大街上时常出现的不守规矩的人和车。

    “你怎么回来了?”

    “我爸准备下个星期给公司挂牌,营业执照办了下来。我本来想借壳弄一个房地产三级资质,我爸不愿意,让我们按照规定申领《暂定资质证书》。”

    侯沧海虽然在黑河镇当过办公室主任,接触过开发项目,但是他以前只是站在甲方角度考虑问题,对房地产企业实质上是一片空白。他没有藏拙,问道:“暂定资质,这个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张小兰见前面有人横穿公路,轻按一下喇叭,道:“我爸真是心大啊,让两个外行做房地产。我好歹还有些概念,你完全是一张可以画最新最美图画的白纸。”

    侯沧海道:“别扯其他的,回答问题。”

    张小兰猛地按了一下喇叭,道:“你这人求教知识还挺横的,看在搭挡份上,我给你说说。每个房地产公司只能按照其核定的资质等级条件承担相应的房地产开发项目,不得越级承担业务。三级资质可承担二十万平米的开发项目,四级可承担十万平米以下的开发项目,暂定资质没有具体数额,由高州市建委核准开发项目规模。”

    “这个不是高深知识,说清楚就明白了。”

    “鸭子死了嘴壳子硬。我在新区看见你们的二七高州分公司了,管理得不错,很正规。平时谁在那边负责,是杨兵吗?你们做药这帮人都挺能干,到时拉几个帮着销售房屋。”

    “八字才一点的事情,考虑得太早。”

    两人聊着天,斗着嘴,来到世安厂六号大院。

    周永利见儿子带回一个年轻漂亮时尚的女子,有些惊讶。从女子穿着打扮和相貌气质来看,应该来自有钱人家。

    侯沧海介绍道:“张小兰,我的生意合作伙伴。”

    周永利有些为难地道:“生意合作伙伴,那我该称呼什么,张总,张经理?别扭得很。”

    张小兰没有料到侯沧海母亲一点没有工厂女工的小家子气,笑道:“伯母,我年龄小,你就叫我小张吧。”

    “那我就叫小张。”

    “哎,伯母好。”张小兰答应了一声后,好奇地问道:“周阿姨,以前家里有人生过双胞胎吗,我听说双胞胎都有遗传。”

    周永利道:“生双胞胎确实需要遗传,周家没有这个基因,侯家人倒是经常生双胞胎。”

    “好不容易见到生双胞胎的,我要沾沾喜气。”进了屋,张小兰好奇地凑到床前看双胞胎,看罢,哇了一声,道:“我以为小孩子都很丑,没有想到这一对娃娃这么乖。”

    侯沧海用手轻轻碰了碰张小兰胳膊,道:“江州风俗,不能说刚出生的小娃娃漂亮,要说丑,这样才好养。”

    侯水河好奇地打量着哥哥带回来的漂亮女子,温柔地问道:“两个娃儿丑不丑?”

    张小兰道:“丑,丑得一塌糊涂,丑得完全说不出来。”

    三人笑了起来。张小兰将两个玉马头送给了侯水河,还塞了一个红包。

    一对双胞胎头发稀少,眼皮还有些肿,凭心而论,还真不漂亮。尽管新生儿看起来并不好看,可是,一股柔情正在侯沧海胸中泛滥成灾。他站在床前就盯着一对侄女仔细地看,挪不开步子。

    用肥皂洗了手以后,侯沧海小心翼翼地托起柔软的小生命。小小的外甥女睁着黑亮大眼睛,盯着侯沧海不转眼。

    “她在看我。”

    “哥,不会的。她的视力很弱,看不了多远。”

    “肯定是在看我,我能感觉到。”

    侯沧海如捧着和氏壁一般捧着娇嫩小生命,轻轻放下后,又托起另一个。周永利站在身后,道:“小娃儿都是绑着的,你别怕,放松点。”

    侯沧海道:“你们给侄女取名字了吗,如果没有取,我要取,绝对是好名字。”

    张小兰站在一旁望着柔情四溢的侯沧海,心道:“这个家伙感情挺细腻,和外表看起来不一样。”

    张小兰离开时,侯沧海将她送到六号大院院门口。

    “今天我要和以后公司管技术的戴工一起吃饭,你参加。”

    “今天我有约会,不是姚琳,另外一个。”

    “花花公子。”张小兰生气地打开车门,又狠狠地关了车门。车门发出砰地一声响。

    “花花公子,情人多多多。然而开不开心,他都不是太清楚……”侯沧海想起张小兰的那句判语,哼起多年前一首流行于世安厂的歌。

    这是某个流行歌手九十年代初期的一首歌,曾经在世安厂四处唱响,惹得古板的老干部在大会下严令厂广播台播放,他的原话是:“现在我管不了你们在家里听什么,但是我管得了广播站,有我在,广播站永远不能播发靡靡之音。”这句话成为全厂笑话。

    侯沧海当年并不喜欢这首歌。乔峰式英雄形象才是其心中的理想模型,绝非见一个爱一个的段正淳。所谓理想丰满现实骨感表现在这个想成为乔峰的人如今哼唱起了“花花公子”的歌词。

    “说清楚,这个女孩子是做什么的。”周永利如一只长得有厚厚脚垫的猫科动物,轻手轻脚地走到儿子身后。

    侯沧海转过身,将手放在母亲肩膀上,道:“先别说无关的事,身体怎么样?”

    周永利道:“比我想象中要好,除了重体力不能做,基本上算是正常人了。”

    侯沧海曾经找周鑫请教过尿毒症肾移植的后期护理,整理成六条。这次回来,他准备详细把这六条讲给父母听。护理得好一些,母亲就能生存得更久,这事开不得半点玩笑。

    “我给你讲六条,第一条是做好记录,每天记录好体重、尿量、体温、服药种类及剂量。”

    “每天记,太麻烦。”

    “妈,我长期跟医生接触,懂得比你多。你别打马虎眼,事关生存,我一点都不开玩笑,再麻烦也得记录;第二条,严格按照医嘱服药,不能想当然随便减药、改药,否则容易发生排斥反应;第三条是定期按时复诊、及时复查。”

    “这两条我知道。”

    “第四条,体温升高至38度以上、尿量减少、体重增加、肾移植肿大、疼痛、血压升高、乏力、腹胀、心动过速、血肌酐以及尿素氮升高,如出现上述情况,尽快复查肾功能;第五条预防感染,我不多说。”

    周永利拍着儿子脑袋,道:“我儿当了医药代表,进步很大。你其实是当医生的料,要是高考的时候不看棋谱,肯定能考进医科大学。”

    侯沧海继续搂着母亲肩膀,道:“最后一条要和全家人一起商量,开家庭会议。”

    侯家议事会在侯水河房间召开,两个小小的新成员虽然听不懂,仍然滴溜溜地转着眼睛。

    “我有两个建议,第一,我妈不要去上班了。工厂本来效益不好,上班没有意义,立刻办理病退手续;第二,我妈退休在家以后,家里请保姆,一个不够就请两个。”在家庭会议上,侯沧海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家里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望着侯沧海。

    侯援朝拿着儿子写给自己的六条护肾注意事项,道:“侯子,你写的这些东西还算靠谱,让你妈病退也靠谱,请保姆太不靠谱。你妹和你妈,两个人在家,还带不了孩子?你在外面赚钱不容易,不要打肿脸充胖子。”

    侯水河道:“现在大学毕业生工资普遍不高,哥的工资就算高一些,自己要用一部分,还得给妈治疗费用,剩不了多少了。如今保姆费用不便宜,用不着。”

    侯沧海道:“刚才你们都在问那个叫张小兰的女孩是什么来历,现在我就讲明了。他爸爸是江州大老板,目前在高州开煤矿,每天收入用麻袋装。他准备给女儿张小兰成立一个房地产公司,张小兰是老板,让我做总经理,拿三十万年薪。爸,妈,我是一个拿年薪的人,请保姆有什么问题。你们节约钱,把我妈累病了,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三十万年薪,对于侯援朝和周永利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

    侯沧海又道:“除了三十万年薪外,我在二七高州分公司还有收入。所以,家里不要节约钱,必须请保姆,不能让我妈再劳累了。”

    屋里诸人都不说话,只有两个小孩子的哼、哼声。过了几分钟,侯援朝道:“你别吹牛。老板又不傻,会拿三十万给你,十年,就是三百万,可能吗?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时代过去了,现在不能浮夸,不能骗我们。”

    “就算骗我,我也高兴。”周永利作为母亲,看问题的视角与父亲不一样。

    吃过晚饭后,一家人抱着小孩在院内散步。院内人都知道侯沧海为了给母亲治病而从政府机关辞职,多数人都觉得侯沧海很孝顺,为家庭做出牺牲。也有极个别人心里阴暗,对侯家所受磨难是幸灾乐祸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