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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打黑除恶

    发生在江南地产的枪击案震惊了高州市,引起所有外来企业家的普遍担忧,纷纷离开了高州。市委连夜召开常委会会议,研究部署打黑除恶工作。

    两天后,全市打黑除恶的专项动员大会在高州市政府召开。

    会上,市委书记做了总结讲话。

    他指出:当前,全市上下正在聚精会神搞建设,一心一意谋发展,干事创业之火激情燃烧,项目建设如火如荼。但是,我们对维护稳定和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尤其是打黑除恶的成绩不能估计过高,要看到当前黑恶犯罪在一些地方和领域仍然很严重,黑恶势力气焰仍然很嚣张,高州的和谐稳定仍然受到很大威胁。打黑除恶工作的艰巨性、紧迫性和重要性必须得到全市干部群众的普遍认识……现在一些黑恶势力大肆向经济领域渗透,垄断经营,非法采矿,欺行霸市,阻工闹事,严重破坏了我市经济发展的环境。任何犯罪嚣张、黑恶横行的地方,绝不会有现代经济的蓬勃发展。我们必须深入推进打黑除恶的专项斗争,坚决割除这颗毒瘤,为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创造良好的环境。

    他强调:打黑除恶工作要突出重点,泛泛而打,收效不佳。必须突出重点地区、重点区域、重点领域和重点案件,集中优势警力,实施精确打击,才能打出声威,打出实效。此次专项斗争确定了市中心城区,各县城城关镇和治安形势复杂的矿区、边区、库区和开发区为重点区域,以省、市挂牌督办的重大案件和其他社会影响大、性质恶劣的案件为突破口,予以集中有效打击。

    “一大恶人”乌有义近一段时间都在岭西省,没有在高州露面。他频繁地接触岭西当地政要,准备投巨资将苏希望留下的煤矿盘活。如果没有苏希望,他没有介入的理由,有了苏希望的两千万借款,便有了相对合理的介入理由。方铁头确实是一员干将,能文能武,看得清大势,下得了狠手。与方铁头相比,平时聪明过人的乌三顿时现了原形,是一个典型的“银样镴枪头,好看不中用”的家伙。

    电视里播放着高州打黑除恶的新闻报道,市长主持会议,市委书记做了重要讲话,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做了专题报告,市公安局长和一个县委书记在会场上做了表态发言。

    打黑除恶的报道播放完毕后,乌有义盘腿坐在沙发上,桌上放了一碗炸酱面。他吃完用纸巾擦了擦嘴巴,道:“这才叫吃饭。酒店的东西是什么玩意?”

    方铁头目沉如水。

    乌有义将纸巾扔到碗里,道:“打黑除恶持续一年时间,这是冲我们来的。”

    “张德勇死了,乌三在庄里。那个兄弟是张德勇找来的,与乌三没有关系,除了打枪什么都不知道。”方铁头建议道,“乌三被人盯着,送出去吧。”

    “送出去吧,出去前执行家规。”乌有义做出了最后决定。

    山庄是一大恶人的狡兔三窟之一,平时没有什么人。乌有义到达山庄后,陆续有几辆车开了进来。山庄内有狼狗把守,还有完整的监控设施,最核心的部位则是由方铁头的人守卫。来人皆是熟面孔,互相都知道来人是一大恶人的手下,但是其业务并不交叉,基本不发生直接联系。

    依靠这种阻隔式管理模式,一大恶人躲过无数次打击。

    这一次同样如此,高州的铁拳最多打到张德勇公司。张德勇死了,乌三出境,铁拳再硬也只能打空气,对体系没有更大的伤害。

    张德勇被枪杀以后,乌三陷入崩溃状态。他被带到孤零零的大厅中间,腿软得直晃。大厅里灯光明亮,在二楼坐了八九个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灯光明亮的大厅和坐在白色桌子前的乌三。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精瘦家伙出现在大厅,手里拿着一个托盘。

    看到此人,乌三的牙齿发出声响,一股尿意从小腹升起。

    乌有义坐在二楼小厅,依然盘腿坐在椅子上。他轻声给几个大佬儿讲了一会儿,然后朝方铁头点了点头。

    方铁头下了楼,对乌三道:“一千万一根手指,死了一个人,加一根手指,左二右一。乌三,没规矩不成方圆,你忍着,咬咬牙就过去了。”

    听到只是要手指,乌三松了一口气,闭着眼,将双手放在白色桌子上。

    八字胡将托盘放在桌上,揭开布盖,露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小刀。他将小刀放在桌上,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给乌三的手部来了一张特写。

    拍完照片后,八字胡将相机放在桌上,拿起刀,将刀刃放在乌三右手小指指根,突然发力,利刃过处,指骨分离。

    惨叫声响起,一股鲜血染红了白色桌子。乌三腹部一紧,一股尿液奔涌而出,顺着裤腿就流了下来。他全身抖动着,却不敢求饶,左手依然放在桌上。

    第二刀下去,乌三痛得昏了过去。

    第三刀,乌三又疼得醒了过来。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屎尿和血腥混合的味道。两个汉子架起浑身瘫软的乌三,到隔壁房间止血、治疗。

    方铁头慢慢走上二楼,坐在距离乌有义约两米的地方。

    乌有义道:“乌三是我的亲侄子,这三刀切在他手上,痛在我的心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两千万和一条命,总要有人负责。”

    诸人屏声,听老大讲话。

    “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了,不要天天喊打喊杀。多看看新闻,政府要做什么,都在新闻里讲得很清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们心里要有数。这一段时间,大家别乱动。”

    “晓得了。”

    “明白。”

    “放心。”

    几辆小车陆续离开山庄,山庄变得死一般沉寂,没有声音,没有灯光。

    打黑除恶的斗争经过全市动员后,开展得很有声势,两个星期下来,抓获团伙成员29名,查获枪支17支,各类子弹324发,缴获犯罪车辆6台,查封房产13处,冻结涉案资金2670万元。打黑除恶的风暴中,高州市的社会治安明显好转,街头暴力事件明显少了。

    侯沧海很关注打黑除恶的战果。张德勇死后,他与一大恶人结成死仇。一大恶人不除,他如芒刺在背,难以心安。让其揪心的是打黑除恶尽管成绩显著,但是压根儿没有碰触到高州市人人都知道的一大恶人,一大恶人仿佛是黑夜中的一道影子,既真实又玄幻。

    一大恶人从天而降,给江南地产增添了许多麻烦。

    在打黑除恶的行动中,一大恶人以及他的爪牙们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从来没有骚扰过江南地产。

    张小兰独自旅行,终究太过寂寞,打黑除恶开始后,便归了家。她原本准备到高州,所有人皆反对,包括侯沧海。无奈之下,她到省城南州住了下来,准备报考山南大学经管系研究生。

    张跃武和侯沧海经过深谈,决定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和张小兰接触,让她独居南州,不蹚高州的江湖浑水。

    这个决定让张小兰十分痛恨一大恶人。其他人的两地分居是建立在感情深厚的基础上,而她的爱情刚刚萌芽便两地分居,这让十分脆弱的爱情之花遭遇了雨打风吹。

    张小兰离开后,侯沧海成为江南地产实际掌门人。他将所有精力集中于工程建设本身,锁厂项目顺利推进。其间有些小波折,没有出工地便已解决。

    地产公司必须和政府机关打交道,侯沧海和陈杰做了分工:侯沧海主要和黄德勇、海强等市级领导接触,与政府各部门打交道的任务就交给了副总经理陈杰。除此之外,侯沧海有一个特殊要求,市质检站要过来,他本人一定要亲自陪同。比如地基验槽、主体结构质量验收等,他都全程参加,确保心中有数。

    有了总经理长期蹲在工地,有了锁厂工人组成的质监组,锁厂工地的质量得到了质检站的好评,每次验收都顺利过关。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2003年年底,老锁厂工地的楼房如雨后的蘑菇,顽强地生长起来。

    元旦,侯沧海秘密潜入南州,与张小兰见了面。

    “总经理,你怎么晒得这样黑?”

    “董事长,你小了两岁。”

    这一年来,天天泡在工地上,侯沧海原本英俊的脸被晒黑了,轮廓变得粗硬。而张小兰回到象牙塔,立刻与校园完全融为一体,书卷气让原本漂亮的她变得更加文雅,气质出众。

    两人在校园相会,沿着高大香樟树形成的林荫道慢慢往校园深处走去。最初两人还有隔阂,一直没有肢体接触,只是行走间,利用身体摇摆,肩膀偶尔相碰。来到张小兰所购买的老师宿舍前,两人的手触碰了好几次,终于握在了一起。

    “我们是在谈恋爱吗?我怎么一点儿都没有谈恋爱的感觉?”张小兰幽怨地道。

    “没有办法,刚刚开始谈情说爱就被迫分开了。我也不想这样,为了安全,必须如此。”

    “你再给我讲一讲在江南地产门口的枪战。”

    侯沧海又讲了一遍震动高州的枪战。尽管他讲得十分平静,仍然让张小兰紧张得发抖。

    “后来为什么没动静了?”

    “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吧,所以你不能回来。”

    “我们都离开山南,安安静静地过日子。用不着赚那么多的钱,够用就行。”

    两人来到楼上。打开房门,屋内温暖如春。这原本是老师的住房,老师出国后卖给了张小兰。张小兰重新装修,新购了家具,安装了地暖,旧房顿时焕然一新。

    侯沧海脱下外套,将外套挂在衣架上,又将皮带取下,也挂在衣架上。上一次在江南地产与张德勇搏斗之时,侯沧海用皮带狠命一击,打伤了他兄弟,发挥了关键作用。如果不是皮带的不锈钢扣打爆了他兄弟的一只眼,减弱其战斗力,后果不堪设想。经过此役,侯沧海特意找来专业的皮匠,定制了一条牛皮皮带,皮带上带有极有分量的不锈钢扣。这个不锈钢扣是回世安厂找熟悉的朋友特制的,比平常皮带扣子重一倍。按下扣子边缘的按钮,不锈钢扣就会弹出两条锋利的刀刃。

    这条皮带是一件战斗武器。

    张小兰见侯沧海单独将一根皮带解下来,便拿过皮带细看。在侯沧海的指引下,按下不锈钢扣按钮,两把闪着寒光的小刀弹了出来。她惊恐地道:“真有这么严重吗?”

    侯沧海道:“诸葛一生唯谨慎,小心没有大错。”

    张小兰道:“如果当初我们选的建筑商中没有苏希望,那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们还能平静生活。”

    侯沧海把皮带挂在衣架上,道:“历史不能假设,这就是命。”

    两人在一起仍然没有完全消除张小兰的拘束感。等到侯沧海在客厅坐下,她开始通过泡茶等动作来消除内心的紧张。

    侯沧海知道张小兰为什么紧张,有意活跃气氛,道:“今天晚上我不用开宾馆吧?”

    张小兰的脸唰地燃烧起来,道:“我给你布置了一个房间,过来瞧。”

    另一间卧室,放了一张实木床和实木书桌,书桌上有一台电脑,电脑上方有两排书架,放着十几本小说和两本棋谱。衣柜里有几件换洗的衣物。看到房间的布置,侯沧海有了回家的感觉。他突然回头,与张小兰面对面而站:“我不想住在这里,我要住你那个房间,否则难受死了。”

    这个表述太直接,很有侵略性,让张小兰脑袋有点发蒙。她反应过来后,扬起拳头就要捶打过去。侯沧海早就等着这一刻,将她温软的身体抱在怀里。

    这是期待已久的拥抱,两人用力抱紧对方。侯沧海触碰到嘴唇后,嗅到一股清新茉莉花的味道,于是在其耳边低声道:“你的嘴巴真好闻,肯定是为了我专门有所准备,所以才这么香。”张小兰正要开口反对,却被紧紧堵住,一股让人迷醉的男人气息袭来。

    两人在房间里拥吻,最初站在衣柜前,随后背靠在衣柜上,再倒在床上。

    褪去衣服,张小兰抓了一床薄被盖在身上,等待幸福时刻的来临。

    放在客厅里的手机猛然响了起来,最初是张小兰的手机,两人都没有理睬。十来秒后,侯沧海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电话相继响起,肯定有事。

    侯沧海跳下床,拿起手机。打电话的是与张跃武形影不离的六指。六指声音低沉,道:“有一个小时没有见到张总,他的手机关机了。”

    张小兰的手机上传来杨敏声嘶力竭的声音:“我和你爸吃了饭,从酒店出来。他上卫生间,我在外面等。等了一个小时,没有见到人。”

    张小兰着急地道:“赶紧报警啊!”

    杨敏道:“我给关局打了电话。他说才一个小时,算不得失踪,看我的面子才安排派出所找人。”

    打完电话后,张小兰撑着墙,身体软软的。

    一通电话后,两人从快乐的半山腰摔下来,脸青面黑地穿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