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海往事
苏一《乐海往事》：
...
汇中灵陆东南沿海有一座小城，叫故梨城。小城外有一口海，叫乐海。
这口汪洋巨海西接汇中之地，东临远陆，滚滚波涛亘古不息，不知养活了多少沿海居民和海上商客。
有人在这里追逐波浪长大，也有人看着海老去。乐海陪很多人度过了他们的一生。
许多有实力有资本的豪商慕名而来，站在海岸上瞧这片望不到尽头的海，立志要在这里建立起属于他们的商业帝国。乐海无边凶险诡谲，却抵不住他们要让自己的商号响彻世界的决心。
随着这片海上的商贸越发繁荣，海盗杀人越货现象不断滋生，日益猖獗。有趣的是，有的海盗视财如命，一遇商船，烧杀劫掠无恶不作，凶狠无比；却也有这样一批海盗，精通情报，线人四布乐海，凡有臭名昭著品行不正的豪绅富商，便劫富济贫，侠义凛然，逍遥快活。
事实上，也有海盗打着劫富济贫的口号，实地里干的多是些不人道的事，而自恃正义的海盗也看不起这些人的卑劣行径，为此两批海盗也常常发生争端，一旦一方挑起，便是不死不休。也常有富商雇佣海盗保护商船，这些海盗被称为‘护领海盗’。
传闻很多很多年以前，有一名年轻的护领海盗受雇于一艘有名的商船，可青年志不在此，他立志成为一个匡扶正义，维护四方安定的海盗首领，他想这里只是他的起点。
只是没想到，这份遥远宏大的计划被船上一个女孩儿硬生生拖了很多年，他在起点打转也转了很多年。
女孩亭亭玉立，是商船主谭氏的女儿。两人初见时不知意，后来日久生情，逐渐相爱。只是担心谭老爷反对，两人的深情始终隐于水底，不露表面。于是日复一日，两人沉浸在只属于彼此的不为人知的甜蜜中，不觉岁月变迁。
直到有一天，乐海底潜藏的汹涌暗流，搅动了岁月里所有的美好。
那一晚黑夜里的风波比往常更大更凶猛。比风浪更可怕的是，妖曳明晃的火光从四周向商船汇聚——商船被不知名的海盗船堵截了。
火光的数量越来越多，每一束火光的涌现就代表着一艘小型的海盗船在向这里靠近，海盗船里有精良的云勾和配着长短刀杀人越货的好手。
放在平常这种级别的小海盗船是不敢在拥有一众护领的大型商船前放肆的，市面上不缺少带有火炮的大型商船。
只是此刻，这海盗船的数量实在过于庞大，放眼过去至少上百束火光清晰可见，还有更多的火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没有人知道如此多的海盗船是如何躲过放哨人员的视线，顷刻间出现在商船左右的。如此近距离的包围，导致商船上装备的火炮基本作废，形同虚设。
于是一场腥风血雨在这艘商船上掀起，海盗从四面八方架云勾登船，刀刃光影里，护领们红着眼死守。可双方数量实在悬殊，一股挣不脱的无力感在每个人心头泛起。
年轻人拼了命地寻找女孩，护领同事就在他身旁被海盗包围，被杀死，他知道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得死，他拼了命地躲开海盗，他要找到那个女孩，要带她逃离这里！
终于他在船头的甲板上找到了那个女孩。隐约火光中，一个头发披散衣衫凌乱的女子被手持着长刀的海盗掐着脖子拎起，女孩面露痛楚，挣扎着用双手抓着海盗的手想要挣脱，却无济于事。
这时意外发生了，船体不知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了一下，船上的所有人都被迫止住了身形。
年轻人疯了一样撞开人群冲向那个海盗，他用身体猛地撞开还没回过神的海盗的手，然后扑向女孩，将她紧紧抱入怀中，紧接着直接抱着她冲向船栏一跃而起落入海中。
汹涌海浪里激起一朵浪花，落入海里的年轻人看着怀中的女孩，女孩脸色苍白身体颤抖，却死死地抱着他。
突然他瞳孔一缩，察觉到一抹隐于海面的血色。他猛然发现，女孩的腹部划着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不断从口子中溢出。原来女孩之前就被海盗用刀划穿腹部，只不过当时她身体挡住了腹部，年轻人并未察觉。
似乎是力气用尽，女孩将头靠在年轻人肩膀上，身体松了下去，抱着他的手却不曾松开。
隐约间听见女孩用尽最后一丝劲在他耳边低语了些什么，很轻很轻。年轻人就听她慢慢说，一直到最后女孩闭上了眼睛，所有的一切都归于了沉默。
年轻人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止不住往下流，他死死抱着怀中的人，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一股巨大地悲怆从他的胸腔迸发，像海浪一样将他淹没。刀与火光里，一声声令人心惊的悲痛长啸自海浪里传出，啸声中带着遮不住的哭音。
距离较近的海盗无不被这悲痛无助的声音吓住了。
不幸中的万幸，这个年轻人活了下来。
撞击商船的是赶来救援的护领海盗巡洋舰，舰队一到，海盗无不色变，纷纷四散逃离。护领巡洋舰是极为正规的规模级船舰，船中从装备到人，无不是万里挑一中的万里挑一。极少有势力敢于这样的舰队作对，向来是比谁跑的更快。
可惜的是，谭氏身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还是来晚了。
他们来到这里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谭氏，然后才是他的财产安全。
据说年轻人从此在护领海盗中销声匿迹，再次有消息时他已是改头换面成为了乐海侠义海盗中的中流砥柱。
原来他一直怀疑很多年前的那场海盗堵截并非偶然。
利用情报组提供的消息，果然查到这所有的一切都出自谭氏的合作方，贾氏。
那晚袭击商船的不是寻常海盗，而是贾氏内部人员。
按理来说当中的许多人当晚就被巡洋舰逮捕了，如果深究身份的话不难发现其中的端倪，却不知什么原因真相始终隐于海底。
更多早就被隐匿的情报被不断挖掘串联，真相逐渐浮出海底。这花了他很多年的时间。
在确认所有细节情报无误足以将罪证直指贾氏之后两个星期的第二晚，这个男人便带领团队秘密围堵贾氏所在的商船，当晚刀斩贾氏。
第三天，他将所有信息公之于众，并宣布请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洗好脖子静候，等刀来。
顿时掀起哗然大波。
不久，整个乐海的人都听说一个侠义海盗团的团长刀斩贾氏，虽说是为了公道，可这贾氏毕竟与众多势力存在利益关系，说不定多年前的那件事与他们也有关，他这么做实在是不明智。
果然，在他发出消息不久后，就有小势力找上门来探探路讨要说法。可这些势力到来的时候，却发现此地一空不见人影，正当他们以为男人怕了带队连夜逃了时，有消息从大部队传出。
男人集结侠义海盗团众团，联合始商昧谷良氏，钦河周氏，远东蔲氏封锁尤、臧、庸、贾、戴、闵、凌氏七家。
其中三家家主被斩，其余四家家主自断一臂求生。
乐海静默。
夫雄如此，何人敢敌？
自此男人的名号响彻整个乐海。与此同时，一场汹涌的势力之争也由此引发，有始商坐镇，乐海举全海之力针对七家商氏，无止境的货流封锁，经济打压，不断有老牌或是新兴的商势吞购七家的产业，一场足以撼动乐海的势力大洗牌酝酿而生。
而此时的男人选择了退出。
曾几何时，他梦想维护乐海的安定，此刻自己守护的这份正义却将这份安定沉入海底，带来无休止的纷争。
他做到了他必须要做的事，却从未做到他一直想做的事。
望着眼前的这口深海，想起很多年前周遭冰冷的海水和怀中的那个女孩，他突然松了一口气，好像这么多年来积聚心中的痛楚减弱了一些。
突然他知道自己要往哪走了，他还不觉得累，仍一直记得那些年里她向女孩诉说他的梦想，女孩从始至终都在鼓励他。她给他一个亲吻，她说她相信他，从来不曾怀疑过他。
女孩不曾想过，自己最纯粹最真挚的鼓励会留在那个年轻人心中很久，成为他持久的动力。
很多很多年以后，那个年轻人老了。成了一个老男人。
老男人以全新的身份行走于世间。
乐海常氏，常烛。
这是他最最原本的名字。
所谓始商，是能够代表一个地域的商族，是能够掌控一个地域乃至更多地域商业秩序的庞然大物，只有它们有资格在商氏前带上地域。
曾今的那个年轻人，就是后来的始商常氏，代表乐海的常氏掌门人，常烛。
有太多太多关于这个男人的传说，不仅仅是曾今的威震七家，掌控乐海商业，还有后续的更定海盗编制，大货通远东，上位汇中民选录......”
———————
有常氏家仆回忆起这样一件事：
家主终身未娶，却有一个干儿子，干儿子长大后成家立业，家主喜得孙儿。
一天，傍午，家主携一家漫步乐海海岸。
孙儿止步，长视波光金鳞，突然脱口道：
“我想做一名海盗。劫富济贫，匡扶正义。”
父亲顿时笑骂：
“怎会玩闹至此，将来你是要继承家族伟业的。”
家主哈哈大笑推开父亲，走到孙儿身旁，宽大衣袍搂住孙儿。
“我孙儿想要成为海盗么？”
“那就去吧！”
“做一个正义的海盗，让世界瞧瞧你的正义！”
爷孙俩的目光一同落在那片金光波浪里，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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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中灵陆东南沿海有一座小城，叫故梨城。小城外有一口海，叫乐海。
这口汪洋巨海西接汇中之地，东临远陆，滚滚波涛亘古不息，不知养活了多少沿海居民和海上商客。
有人在这里追逐波浪长大，也有人看着海老去。乐海陪很多人度过了他们的一生。
许多有实力有资本的豪商慕名而来，站在海岸上瞧这片望不到尽头的海，立志要在这里建立起属于他们的商业帝国。乐海无边凶险诡谲，却抵不住他们要让自己的商号响彻世界的决心。
随着这片海上的商贸越发繁荣，海盗杀人越货现象不断滋生，日益猖獗。有趣的是，有的海盗视财如命，一遇商船，烧杀劫掠无恶不作，凶狠无比；却也有这样一批海盗，精通情报，线人四布乐海，凡有臭名昭著品行不正的豪绅富商，便劫富济贫，侠义凛然，逍遥快活。
事实上，也有海盗打着劫富济贫的口号，实地里干的多是些不人道的事，而自恃正义的海盗也看不起这些人的卑劣行径，为此两批海盗也常常发生争端，一旦一方挑起，便是不死不休。也常有富商雇佣海盗保护商船，这些海盗被称为‘护领海盗’。
传闻很多很多年以前，有一名年轻的护领海盗受雇于一艘有名的商船，可青年志不在此，他立志成为一个匡扶正义，维护四方安定的海盗首领，他想这里只是他的起点。
只是没想到，这份遥远宏大的计划被船上一个女孩儿硬生生拖了很多年，他在起点打转也转了很多年。
女孩亭亭玉立，是商船主谭氏的女儿。两人初见时不知意，后来日久生情，逐渐相爱。只是担心谭老爷反对，两人的深情始终隐于水底，不露表面。于是日复一日，两人沉浸在只属于彼此的不为人知的甜蜜中，不觉岁月变迁。
直到有一天，乐海底潜藏的汹涌暗流，搅动了岁月里所有的美好。
那一晚黑夜里的风波比往常更大更凶猛。比风浪更可怕的是，妖曳明晃的火光从四周向商船汇聚——商船被不知名的海盗船堵截了。
火光的数量越来越多，每一束火光的涌现就代表着一艘小型的海盗船在向这里靠近，海盗船里有精良的云勾和配着长短刀杀人越货的好手。
放在平常这种级别的小海盗船是不敢在拥有一众护领的大型商船前放肆的，市面上不缺少带有火炮的大型商船。
只是此刻，这海盗船的数量实在过于庞大，放眼过去至少上百束火光清晰可见，还有更多的火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没有人知道如此多的海盗船是如何躲过放哨人员的视线，顷刻间出现在商船左右的。如此近距离的包围，导致商船上装备的火炮基本作废，形同虚设。
于是一场腥风血雨在这艘商船上掀起，海盗从四面八方架云勾登船，刀刃光影里，护领们红着眼死守。可双方数量实在悬殊，一股挣不脱的无力感在每个人心头泛起。
年轻人拼了命地寻找女孩，护领同事就在他身旁被海盗包围，被杀死，他知道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得死，他拼了命地躲开海盗，他要找到那个女孩，要带她逃离这里！
终于他在船头的甲板上找到了那个女孩。隐约火光中，一个头发披散衣衫凌乱的女子被手持着长刀的海盗掐着脖子拎起，女孩面露痛楚，挣扎着用双手抓着海盗的手想要挣脱，却无济于事。
这时意外发生了，船体不知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了一下，船上的所有人都被迫止住了身形。
年轻人疯了一样撞开人群冲向那个海盗，他用身体猛地撞开还没回过神的海盗的手，然后扑向女孩，将她紧紧抱入怀中，紧接着直接抱着她冲向船栏一跃而起落入海中。
汹涌海浪里激起一朵浪花，落入海里的年轻人看着怀中的女孩，女孩脸色苍白身体颤抖，却死死地抱着他。
突然他瞳孔一缩，察觉到一抹隐于海面的血色。他猛然发现，女孩的腹部划着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不断从口子中溢出。原来女孩之前就被海盗用刀划穿腹部，只不过当时她身体挡住了腹部，年轻人并未察觉。
似乎是力气用尽，女孩将头靠在年轻人肩膀上，身体松了下去，抱着他的手却不曾松开。
隐约间听见女孩用尽最后一丝劲在他耳边低语了些什么，很轻很轻。年轻人就听她慢慢说，一直到最后女孩闭上了眼睛，所有的一切都归于了沉默。
年轻人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止不住往下流，他死死抱着怀中的人，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一股巨大地悲怆从他的胸腔迸发，像海浪一样将他淹没。刀与火光里，一声声令人心惊的悲痛长啸自海浪里传出，啸声中带着遮不住的哭音。
距离较近的海盗无不被这悲痛无助的声音吓住了。
不幸中的万幸，这个年轻人活了下来。
撞击商船的是赶来救援的护领海盗巡洋舰，舰队一到，海盗无不色变，纷纷四散逃离。护领巡洋舰是极为正规的规模级船舰，船中从装备到人，无不是万里挑一中的万里挑一。极少有势力敢于这样的舰队作对，向来是比谁跑的更快。
可惜的是，谭氏身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还是来晚了。
他们来到这里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谭氏，然后才是他的财产安全。
据说年轻人从此在护领海盗中销声匿迹，再次有消息时他已是改头换面成为了乐海侠义海盗中的中流砥柱。
原来他一直怀疑很多年前的那场海盗堵截并非偶然。
利用情报组提供的消息，果然查到这所有的一切都出自谭氏的合作方，贾氏。
那晚袭击商船的不是寻常海盗，而是贾氏内部人员。
按理来说当中的许多人当晚就被巡洋舰逮捕了，如果深究身份的话不难发现其中的端倪，却不知什么原因真相始终隐于海底。
更多早就被隐匿的情报被不断挖掘串联，真相逐渐浮出海底。这花了他很多年的时间。
在确认所有细节情报无误足以将罪证直指贾氏之后两个星期的第二晚，这个男人便带领团队秘密围堵贾氏所在的商船，当晚刀斩贾氏。
第三天，他将所有信息公之于众，并宣布请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洗好脖子静候，等刀来。
顿时掀起哗然大波。
不久，整个乐海的人都听说一个侠义海盗团的团长刀斩贾氏，虽说是为了公道，可这贾氏毕竟与众多势力存在利益关系，说不定多年前的那件事与他们也有关，他这么做实在是不明智。
果然，在他发出消息不久后，就有小势力找上门来探探路讨要说法。可这些势力到来的时候，却发现此地一空不见人影，正当他们以为男人怕了带队连夜逃了时，有消息从大部队传出。
男人集结侠义海盗团众团，联合始商昧谷良氏，钦河周氏，远东蔲氏封锁尤、臧、庸、贾、戴、闵、凌氏七家。
其中三家家主被斩，其余四家家主自断一臂求生。
乐海静默。
夫雄如此，何人敢敌？
自此男人的名号响彻整个乐海。与此同时，一场汹涌的势力之争也由此引发，有始商坐镇，乐海举全海之力针对七家商氏，无止境的货流封锁，经济打压，不断有老牌或是新兴的商势吞购七家的产业，一场足以撼动乐海的势力大洗牌酝酿而生。
而此时的男人选择了退出。
曾几何时，他梦想维护乐海的安定，此刻自己守护的这份正义却将这份安定沉入海底，带来无休止的纷争。
他做到了他必须要做的事，却从未做到他一直想做的事。
望着眼前的这口深海，想起很多年前周遭冰冷的海水和怀中的那个女孩，他突然松了一口气，好像这么多年来积聚心中的痛楚减弱了一些。
突然他知道自己要往哪走了，他还不觉得累，仍一直记得那些年里她向女孩诉说他的梦想，女孩从始至终都在鼓励他。她给他一个亲吻，她说她相信他，从来不曾怀疑过他。
女孩不曾想过，自己最纯粹最真挚的鼓励会留在那个年轻人心中很久，成为他持久的动力。
很多很多年以后，那个年轻人老了。成了一个老男人。
老男人以全新的身份行走于世间。
乐海常氏，常烛。
这是他最最原本的名字。
所谓始商，是能够代表一个地域的商族，是能够掌控一个地域乃至更多地域商业秩序的庞然大物，只有它们有资格在商氏前带上地域。
曾今的那个年轻人，就是后来的始商常氏，代表乐海的常氏掌门人，常烛。
有太多太多关于这个男人的传说，不仅仅是曾今的威震七家，掌控乐海商业，还有后续的更定海盗编制，大货通远东，上位汇中民选录......”
———————
有常氏家仆回忆起这样一件事：
家主终身未娶，却有一个干儿子，干儿子长大后成家立业，家主喜得孙儿。
一天，傍午，家主携一家漫步乐海海岸。
孙儿止步，长视波光金鳞，突然脱口道：
“我想做一名海盗。劫富济贫，匡扶正义。”
父亲顿时笑骂：
“怎会玩闹至此，将来你是要继承家族伟业的。”
家主哈哈大笑推开父亲，走到孙儿身旁，宽大衣袍搂住孙儿。
“我孙儿想要成为海盗么？”
“那就去吧！”
“做一个正义的海盗，让世界瞧瞧你的正义！”
爷孙俩的目光一同落在那片金光波浪里，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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