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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一)

    末辉来自哪里?我们不得而知,连末辉自己都说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

    确切的说,是一个与我们的世界平行的空间,用他们的话,叫作:生。

    生共有八个大陆,七个国家:中部魂国,东部神国与魔国相连,西部忍国和兵国结交,东南为容,西南为赤,极北地区因寒冷而没有国家驻扎此地。

    魔国地域广阔,人口稀少,却有众多种族:兽族,羽族,禽族和石族,末辉就是正统的皇家羽族血脉。魔国人大多从事种植和冶炼行业,因此较为封闭。相比之下,神国人员较为开放,因国家面积狭小,从事贸易行业较多。神国人为获得更多土地,经常向魔国发起战争,两国战乱不断。

    在第十七代魔王即位时,两国认识到战乱的错误性,两国即寻求合作。神国二公主熠裳嫁给魔国大王子仁智,两国正式联姻,在仁智执王位期间,末辉出生了,也就是“神魔之子”。

    作为两国和平的象征,末辉一出生就备受两国重视,尤其是自己的母亲在生下末辉后就精神憔悴,没多久就撒手人寰,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的眼睛,也没有听过儿子叫自己一声“母后”。只是给他起名“朔夜”。

    皇后去世后,魔王才悔于妻子生前没有好好宠爱,因此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朔夜的成长上,叫天天应,叫地地灵,为他请最好的老师传授知识,也允许他未弱冠就可以四处游玩。因此,朔夜小小年纪便放荡不羁,四处闯祸。

    在朔夜弱冠当天,魔王推掉所有职务,领着他来到神国郊区的一片树林里,最终停在一座墓碑前。

    “跪下,磕头。”魔王命令道。

    朔夜不解地看着他。

    “这是你母后!”魔王哽咽道。

    朔夜不语,默默跪下,对着自己从未见过面的母亲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她很爱你,生你时,为了保住你,把法力都封存在你体内,让你活了下来,她却法力大损,不多时便大病一场,再也没有起来。”魔王眼眶湿润,“她用命换你一生平安,你怎能辜负她的期望,不学无术,直入歧路?你对得起你母后吗?”

    朔夜不语,而是再一次跪下来,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自那以后,朔夜再没有放纵过自己,学礼学乐,潜心修炼法术和体术,不觉三百年矣。

    在朔夜一千八百岁的弱冠宴上,众宾欢,一位年长的巫师宴后为王子占卜,占卜的结果惊到了巫师。他私下将结果告诉魔王,魔王也震惊不已。至于结果如何,我们无从得知,只知道第二天魔王就严格限制朔夜的活动空间。

    五十年过去,朔夜一人在宫中烦闷无比。一日,他趁先生不在,一人偷偷溜出宫,来到了后花园。

    平常,朔夜经常在空闲时间来到这里,看看新引进了什么样的花,树上又飞来了几只鸟,梧桐树上的凤凰睡醒了没有。朔夜没有朋友,它们就是朔夜的朋友。

    这次,朔夜走进玉石铺成的小路,正拨弄一支橘红的花时,听到身后的草丛中传来“簌簌”的声音。

    “有人?”朔夜扒开草丛,只见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烟荼正牵着宫女青瑶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青瑶,多日不见,你可想我否?”

    青瑶脸羞的通红,尽力收着手:“殿下休要调戏!万一被人看见奴婢该怎么在宫中做工?”

    朔夜看着两人,觉得不应在此偷窥,就缓缓抽回手。烟荼听到身后的声音,闪电般跳起,大喝道:“何人在此!”手一挥,草丛就一分为二,朔夜没有了支点,身体失去重心,一个趔趄摔倒在他们面前。

    “王兄?您怎么在这里?”烟荼半惊半疑。“呃,我……唉。我刚才闲着没事干,就想出来透透气,走走,哈哈哈……”他尴尬地解释道。

    朔夜与烟荼私交甚好,烟荼放开青瑶的手,青瑶羞的低头向两人弯弯腰,就逃似的离开此地。

    “你喜欢青瑶吗?”朔夜直接了当问。烟荼望着青瑶离去的方向,扭过头看了他:“您说呢?”朔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真的挺抱歉的,我本来刚才想走的……”烟荼和善地说:“无碍,青瑶为草药阁的守护宫女,与我想离不远,有机会再说就行了。”

    他大方的姿态让朔夜心中放心了不少,烟荼接着说:“兄长这些日子一直在书院,为日后打江山稳定基础,也不常出来看看,今日好不容易得以休息,收到我两人的打扰,愧疚的是我们才对。”朔夜忙摆摆手:“别说了,我看看能不能到别处去转转。”

    “兄长不如去藏书阁,那里藏书众多,说不定能找到和兄长口味的。”烟荼提议说。“好主意,我走了啊,告辞!”朔夜忙欠身作揖,去往藏书阁。

    “其实我没必要真的过来吧?”朔夜这么想着,就走到门口了。一路上都没见到人,一直到脚踏进门,他才看见老管理员坐在前台抄书。

    “算了,来都来了。”他本想就这么大方进去,又怕管理员给父亲告状,就顺着柜台悄悄摸进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史籍,乐谱,法术,好像也没什么。”朔夜这么想着,向内部走去。

    “这些是?七国正史?”朔夜抬头看着满满三柜书籍,惊叹道。他大致扫视了一番,书籍种类繁多,涉及生物,语言,文字等众多领域。

    这时,他看到顶部一本书似乎放反了。他腾空跃起,悬浮在空中。他轻轻拿出这本书,书面有些泛黄,没有那些繁琐的花纹,只用鱿墨水写着“生界地图册”五个大字。

    朔夜随手翻了翻,基本上都是些地形和经济分布图。他有些失望,将书本正放在原处。

    这时,旁边传来“咔哒”一声轻响,朔夜一看,只见旁边相邻的两架书柜间出现了一道细小的缝隙。“有情况。”朔夜落在地上,稍稍一用力,两架书柜就滑开了,露出内部的密室。

    朔夜没想那么多,直接走了进去,身后的柜子有感应似的自动合上。朔夜警惕地俯下身,上部突然显现出微光。朔夜抬起头,看到七盏金莲灯在空中飘浮,相继分开,并愈发明亮,直至照亮整个房间。

    朔夜看到,在灯光的照耀下,最里面赫然立着一座展台,一本书被锁在展台上。

    “这是什么?”朔夜想都不想就径直走上前去,看到这本书的全貌。这是一本很薄的小册子,暗黄色的外皮,写着“异界奇事录”。朔夜好奇心重,裂开锁链,取下这本书。他拍拍书皮上的灰尘,轻轻打开。“嗯?”书上竟空无一字。

    “怎么?跟我搞障眼法?”朔夜不屑地笑了,将书平铺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喝道“解!”纸上开始显现字迹。

    朔夜得意地捧起书,这种低级的法术对他来说就是雕虫小技。他默默看起上面的字。

    “我,魔国第九任国主,辞去政务以来,已有一百二十年矣。尝一路向东,意求世界之尽头,无意间竟发现新世界!留跨界之法于此,原后世重视之。”下一行就是咒文。

    朔夜将书翻了半天,“没了?就这?”整本书就只有这一面?

    朔夜开始思索这几句话的含义。魔国第九任君主,嘶,他不是暴毙了吗?这里怎么写的自己主动辞职呢?一路向东发现新世界?是别的国家吗?

    朔夜想了半天,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决定按照这上面的咒文试试。以意运术,以术运咒,以咒运法。他发动咒语,刚念完咒文,面前的空间突然扭曲,形成一道黑洞,并产生了巨大的吸力,就像一只手死死抓住朔夜将他往洞里拽。

    朔夜双膝跪地,身体后仰,但仍挡不住这巨大的压力,被整个吞了进去。

    “哇啊啊啊——”朔夜在这个黑洞形成的通道中来回滚动着,面前不断闪过五光十色流动的线条。他伸手想抓住什么,但却没有任何可以支撑的东西。

    终于,他面前一亮,背部挨到了东西。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挨地时,他胃里翻江倒海,眼冒金星,就这样躺在地上吐了出来。

    “哇,好恶心!”朔夜扶着身边的数撑死自己,突然一阵恶心,“哇——”又吐了出来,他哪里接受过这种强度的耐晕训练。

    不知过了多久,朔夜大脑适应过来了,亦或是自己胃里的东西吐的差不多了。他再次抬起头来,看清面前的景象,忍不住“哇哦”惊叹一声。

    面前,是成片的草丛,中间镶着些许野花,不时有几只菜粉蝶在花间飞舞。

    “这里是哪个国家?我好像没来过。”他在地上将自己身子蹭干净,就到处走动,不断发现为新的事物而惊叹。

    他登上一座土坡,四处张望。四周都是些树林,只有远远望去,才能看到若隐若现的建筑。“那里指定有人!”朔夜蹲在地上,股间发力,准备飞过去。

    “救命!救我!”林间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并伴着马嘶声。

    “有人?”朔夜调转方向,蹿进林子里。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