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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没落的帝国

    突如其来的熟悉话语让水蛭的CPU都快冒烟了,这不就是入门作《墙中之鼠》?这个世界到底跟地球有什么关系?

    在他绞尽脑汁地思考之下,总算是回想起了那些陈年记忆,让他无法理解地是对方为何别得内容不说,只说这一句。洛夫克拉夫特的作品之中有两大最大的恐惧,一是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二是对人类退化的恐惧。

    洛式的恐怖小说是氛围型的,外形可怖仅仅是恐惧的一部分,但更多的是对那些不知道从何而来、无法沟通且不可名状的未知危险的恐惧。墙中之鼠并非讲述的是那些传统克系风格的小说,而是表达了后者,对于人类退化的恐惧。

    小说讲述了一个对自己家族做过的残忍行径一无所知的老人逐渐发觉祖先和古老邪教杀人食人,圈养人类让他们持续退化成四足动物,最终发疯的故事。如果你喜欢克苏鲁故事,你可以认为这是奈亚拉托提普干的;如果你不相信有奈亚子的存在,也可以认定这里只不过是一个有战争后遗症的老人发疯后的臆想罢了。

    水蛭看着那个飞速向着蘑菇林靠近的大姐,首先,排除灵长类退化成了那个样子,因为灵长类长得再怎么丑陋狰狞,至少有脊椎吧?这造型骨头长什么样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虽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把范围局限在自己已知知识的范围内。

    虽然知识都是从人类那里继承来的,但他身份认知是水蛭,所以目前精神状态良好。这就像虽然杀猪的时候不仅声音凄惨、画面血腥,但很多人吃起来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一样,水蛭对于这玩意儿没有任何恶心的感觉。

    齐膝深的秽物已经被那些模拟菌丝的东西吸收的差不多了,那些干涸的地方露出了灰色的混凝土,那似乎是一个水泥质的人造平台。此时的三个生物的站位基本呈现一条直线,水蛭位于最后方,用蘑菇林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着自己,显得很怂;绿豆糕先生位于水蛭正前方一百多米远的地方,磅礴的尸毒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

    最远,也是唯一在移动的生物,就是那个头部像精灵,身体不知道像什么的生物。虽然姐们儿长得吓人,但似乎并没有什么远距离攻击手段,对蘑菇林的破坏也局限于身体碰撞带来的物理伤害,看上去很没有排面。

    由于她在不断地咆哮着《墙中之鼠》中的那不明觉厉的名句,所以水蛭一直提防着她,害怕她会不会突然用触手刺穿自己的皮肉,撕裂自己的身体,或者直接攻击他的脑子,让他陷入无法抗拒的疯狂之中,可惜并没有。

    “好没有排面的东西,俺寻思俺能赢。”水蛭无语地想道。

    身为一个扭曲畸形的怪物,却没有任何特殊能力,就像蚊子不咬人,只振翅烦死你一样,听上去就没什么杀伤力。话虽如此,但水蛭可能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一个几百斤长着颗头的肉瘤型软体生物边跑边低沉的咆哮,说得话跟暗语一样听都听不懂,这画面对于那些没接触过克苏鲁神话的异界土著而言,本身就很诡异。

    绿豆糕先生看着那向着自己狂奔的生物,倒也没担心太多,毕竟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如何让尸体再死一次,这是个让阎王爷直呲牙的难题。他本来就不满自己现在活着的方式,赢了更好,死了干脆一了百了,吊着一口气也并非他的本愿。

    无需什么花里胡哨的招数,僵尸钢铁般坚硬的肉体和剧毒的尸毒就已经够用了,虽然不知道这些蘑菇有什么用,但那个螺丝起子先生应该也是有属于自己的应对之法吧。如果水蛭知道他觉得蘑菇跟战斗有关系,估计会无语到想哭。

    不管怎么说,水蛭那自我催眠式的想象还是发挥了一定的作用,那四散在空气中的烟状孢子很快就附生在她的肉体表面,那令人心生嫌恶的诡异菌丝瞬间就扎根在她的血肉之中,开始汲取营养。

    与此同时,水蛭仿佛看到了一幅来自过去的画面,那是个美丽的女人,看上去十分面善和蔼。不,他指得不是鲁迅先生那种反讽式的面善,也不是某些虚伪组织的圣母婊,而是那种善良的人自带的那种亲和力。

    这位女人显然很有号召力,一个老牌帝国在她的带领下疑似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象,帝国的子民们似乎也觉得这个国家将会永远立于世界之巅,但他们似乎遗忘了自己的财富从何而来。原始积累期间的暴行、工业化时期镇压过的普通人和为了扩展势力范围发动的战争都不会被那些败者遗忘,遗忘的只有他们。

    狼群在食物充足的时候并不会出现严重的淘汰老弱病残的行为,但如果食物不够了,那些具有后发优势的后生可就要跟目前那个老迈的狼王盘盘道了。

    两个文明也许具体的发展方向有所区别,但是发展的进度一定会有共性存在的,这个文明建立了一个以军事和殖民来维系的国家,他们似乎忘记考虑如果自己的家底儿在战争中逐渐耗尽之后该如何是好。

    第一场大战只是单纯的狗咬狗,第二场大战出现了一些反对压迫的反抗,两场战争的起因都没有丝毫道义性可言,但最大的贡献就是拖垮了两个老牌殖民帝国。无论剩余的财富和工业基础是否支撑他们当一个发达国家,帝国的荣耀已经一去不返了。

    失去了受爱戴女王和强大的军队之后,影响力的断崖式下跌是必然的,精灵的寿命虽然远远比人类要长,但终究会有寿终正寝的时候。当那位老迈的女王去世之后,殖民地对前宗主国仅剩的好感也荡然无存。

    虽然只是一小段回忆,但却给水蛭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熟悉的剧本,是你吗?不列颠人。

    “不知道我死了之后英联邦裂不裂开。”水蛭回想起前世关于大英帝国一步不如一步地走到最后的画面,不由得高兴地拍起了肚皮。“众所周知,做过恶的人群后来过得再惨也不值得同情,”水蛭憋着笑想道,“除非他们认真悔改了自己的过去。”

    前世的祖国有一句名言:“一个不尊重自己历史的民族,肯定没有未来。”如果这些精灵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对方当作奴隶,而是当成平等的存在。

    无论精灵们在殖民地周围建多少基础设施,被殖民的地方都不会感谢他们的,侵略者的建设都是为了更好的掠夺,而不是狗日的为了理想。“这梦做得不错,还有剧情呢,”水蛭对此感到十分新奇,“这种殖民地体系彻底垮台也是好事,毕竟那些贪婪的买办会借机出卖殖民地的利益。”

    而就在水蛭因这些片段而发呆的时候,绿豆糕先生已经用他那钢刀般锋利的手爪撕开那巨物的身体,扯掉了那颗胡言乱语的头。肉瘤状的生物并没有死,还在不断地抽搐,黄黑色的脓水不断地从伤口中渗出,闻起来十分恶心难受,令人心生嫌恶。

    尸毒的效果更加恐怖,与其说是毒,不如说是某种强腐蚀性气体,接触到尸毒的触手往往会溃烂发臭,并且发热冒烟。“这是酸液吗?!”水蛭在内心中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