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幻想世界建国记 » 30,无趣的纪录片

30,无趣的纪录片

    那生物痛苦地扭曲着,即使它现在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但水蛭依然能感受到对方的痛苦。

    随着真菌和毒素的蔓延,水蛭看到了第二段回忆。

    旧时代的殖民帝国垮台了,但世界并没有迎来和平,狗咬狗的战争依然在继续,只不过跟旧时代的趾高气扬相比多了些道貌岸然而已。“嗯,果然嘛。”水蛭对此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因为旧的体系垮台之后并不会自发形成新的体系,这是历史定律。

    形成一个新的体系需要重新确立这个体系相关者的利益分配,虽然理论上所有的精灵都是同一个物种,精灵没有物种之别,但有国别之分。过分鼓吹无国界是无意义的,如果双方没有办法彻底解决历史上遗留下来的仇恨和纠纷,就算民间宣传的再好,最后也会重新陷入冲突和混乱之中。

    “圣母救不了任何人,除非她在善良的同时还拥有足以平息危险与动乱的武力,光有善良是不够的,理论上我变成水蛭之后也可以对人类抱有善意,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会把我晒成干。”水蛭想道。

    每一个物种的活动必然会对周围的生物造成伤害,只不过是大小深浅的问题而已,大灾难后的避难所环境之所以不稳定,就是因为但凡有一个物种打破了平衡,稳定的系统就会趋于崩溃。就像恐龙还在某些小地方苟了近千年一样,避难所可能很稳定,也可能瞬间崩溃。

    精灵们提出过无数的学说,那些繁杂的观点将他们无限细分,过去的思想在他们的口中毫无意义地碰撞,谁也没办法说服谁,就这么一直拖了下去。时间来到现代,精灵们已经建立起了一个辉煌的文明。

    一个文明不管是由什么物种构成的,最终都是需要维持自己现有的秩序的,各个精灵国的理念差异极大,贫富悬殊。战争、饥荒与瘟疫轮流蹂躏着那些较为贫穷的精灵国,而大部分富国的同情只是开了不少空头支票而已。

    弱小贫穷的精灵国唯一能引起富国注意到只有战争、瘟疫和饥荒,他们丝毫没有考虑过这些悲剧很有可能是自己造成的。它们对纸面上的歧视大吼大叫,却对事实上歧视视而不见,天天喊着自由,但其实跟说“2+2=5”差不多。

    没有人能打败反乌托邦,因为那些虚伪的君子就是反乌托邦的拥护者,甚至可能连水蛭自己都是。反乌托邦只有站在上帝视角才会感受到不公,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的主张极其容易迷惑那些认知不清晰的个体,并且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举个例子,大部分人只看到了贝坦尼说得废除死刑,但所有人都遗忘了他支持用终身苦役来代替死刑惩罚重刑犯。所有人记住的只有废除死刑在纸面上有多仁慈,但忘了哥们儿还提倡惩罚对于受害者家属对安慰作用。

    如果一个恶人失去的只有自由,但却舒舒服服地住在狱中,那受害者该有多绝望啊,你永远喊不醒那些支持者,因为它们对于自己努力的正当性深信不疑。

    在那生物彻底死去之后,水蛭看到了故事的后续,比较平平无奇,维持统治机械的成本大于收益,没有办法做出合理有效的安排,资源枯竭,社会停转。期间虽然他们拼尽所有资源在月球之上建立了一个基地,不过收效甚微,月球上的资源并没有被有效的利用。

    确立秩序的少数精灵国中混入了不少败类,那些用别人的资源满足自己的需要的败类,他们一边压榨着别的精灵,一边高高在上地说着平等。“前世好像也有类似的呢,你说是吧?安洁莉娜•朱莉。”水蛭无语地吐槽道。

    所有的精灵都没有解决好技术难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想好那些资源该如何利用,他们甚至连架子都没摆好就已经争抢了起来。然后他们就在地上的公平还没有妥善解决的情况下开始争执起了天上的公平,虽然他们的利用效率极低,但却就是争了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群原始人连冶金都没学会,但他们就是争起铜矿的开采权了。

    水蛭可以理解他们的争执,因为他读过历史书,看过历史视频,虽然他很想认可亚圣的理论,但他还是更能接受荀子的观点。“虽然说荀子的隆礼重法被他的学生曲解成了严刑峻法,但最起码有个约束。”水蛭回想着已经有些淡忘的知识,思绪回到了那个他从未去过的地球。

    地球很好,上面生存着不少按照人类的道德观念来看品德极佳的生物,虽然很多标准他们自己都做不到。“世界上的色狼只有人类,人家狼的婚育观念十分专一好吧。”水蛭无语地想着那些象征意义的形象,虽然前世他也没少用,不过为了体现自己疑似有文化的目的,他一般说登徒子。

    “不过之所以说是疑似,就是因为大部分的知识都来自视频网站和课本而已,几乎没有什么深刻的思考真是对不起啊,提倡独立思考的女士们和先生们。”水蛭无语地想道。讲个笑话:我们为什么突然想独立思考了?因为别人都说要独立思考。

    很快,那些没什么新意也惊醒不了什么人的画面就消失了。

    水蛭只觉得眼前画面一变,重新回到了那令人感到嫉妒不适的蘑菇林之中,蠕行的菌丝依旧如他构想的一般毫无规律地生长着。跟之前不同的是,那些尸毒和孢子已然沉降,而在菌丝和秽物之中躺着一团已然有些碳化的迹象,一股股难闻的怪味儿让水蛭感觉有些接受不了。

    “你这是尸毒还是硫酸啊?看给大姐烫的。”水蛭吐槽道。

    虽然略感不适应,但水蛭还是很知趣地没有问对方到底是怎么杀掉这种怪物的,毕竟这个问题听起来和问修空调的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一样虎。

    “绿豆糕兄好身手,在下佩服,佩服!”水蛭回想着前世试图写网文的措辞说道。

    绿豆糕先生似乎不是很喜欢自己的能力,虽然以水蛭的审美来看僵尸也不算什么狰狞可怖的生物,但奈何对方似乎很排斥自身的样貌和能力,水蛭担心自己贸然评价可能会激怒对方,于是就只夸了绿先生的身手。

    “前世拍老板马屁恨不得能拍到马前列腺上,这一次希望能有所长进。”水蛭在内心祈祷着说道。话虽如此,但他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僵尸的身体十分僵硬,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小小的可能,人家生前身体不僵硬的时候身手更好。

    绿豆糕先生似乎也意识到了对方并不是有意这么说的,可能只是想说点客套话而已,所以也很贴心的没有计较此事。毕竟结合这位仁兄发表的反贼宣言,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方的这段发言可以说是非常的礼貌了。

    ……你有怎么可能让古代人理解一个宣言帝制总有一日会不适应这个世界从而被推翻的水蛭呢?人类目前好歹还有个国家体制,这位侃侃而谈的水蛭连一个能够通力合作的聚落都没有,可以说是非常的社交恐怖了。

    “这位螺丝起子兄台真是……一个独特的生命,不愧是来自混沌海的,能学会礼貌用语已经很了不起了。”绿豆糕无奈地想着。总之,这次对话就在这种双方都在体谅对方,但没人知道他们在体谅对方什么的氛围下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