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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万马奔腾

    蓝小刀料定这正是他要的找的东西。然而多番找寻之下并未见着飞刀,此时天色渐暗,他只好匆匆离去。

    蓝小刀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找仙鹤商量对策。他来到参天大树下,便将兵器库的事告之仙鹤。说来也怪,每一本小册都有相对应的兵器,唯独这柳叶弯刀却不见踪迹?仙鹤也没有好的主意,思量再三蓝小刀打算回去再请阿飞帮忙打听。

    这天晚上曹如霜收拾好行李独自一人离开了此地。对于她来说似乎什么也不重要,只要找到剑神,将怒龙剑交与他便可完成任务。

    而这时她的师姐卢云找到了万涛向其摊牌。

    卢云幽幽的说:“我想离开这里,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万涛道:“走?去哪里?”

    卢云道:“这里太多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生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万涛道:“云妹,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卢云底头道:“我……我有了。我有身孕了……”

    万涛一把将卢云抱住,神色欢喜道:“真的假的?云妹,太好了,我要当爸爸了。我这就去禀告父亲,我们尽快成亲。”

    卢云却将万涛推开,面露难色。

    万涛道:“云妹,你怎么了?我一定将你明媒正娶,绝不会亏待你的。”

    卢云道:“什么明媒正娶?听说你马上要迎娶大剑师叶云龙的千金?那我……那我算什么?”

    万涛道:“别听他们胡说。我根本不喜欢什么叶千金,我也不会同意。那个叶云龙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白了他就是为了巴结我们家的产业。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我也是非你不娶。因为只有你不图我什么,也只有你对我最好。”

    卢云摇头抹着眼泪道:“你说的容易。可你知道我的身世背景吗?你父亲会同意吗?再说了,我们还没有结婚我就怀了你的孩子,你让那些人怎么想?你……”

    万涛安慰道:“云妹,别哭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要不我暂时在新都城给你找个地方修养,等武林大会结束后我一定想办法说服父亲。假如他不答应,我就带你离开这里。你不是一直喜欢牧马放羊吗?我们就去塞外生活,怎么样?”

    卢云泣不成声,最后还是答应了。

    经过阿飞几番打听之下原来那件兵器早就不翼而飞了,据兵器库管事透露在他上任交接时就是这样,具体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

    蓝小刀分析这件事也许只有一人知情,那便是万腾山庄庄主万西佛。可那万西佛贵为一庄之主,高高在上,自己只不过是伙房一个临时工,如何向其询问?思量再三后又找到仙鹤商量对策。

    仙鹤却有不同的想法。它觉得这件事并不一定只有人知道,说不定庄内的动物也可能知情,最好找年长的动物问问。

    蓝小刀经过打听后得知原来山庄东面有个湖泊,湖中有一只乌龟年岁最长。于是他让仙鹤帮忙向老龟打探此事。

    仙鹤不愧是仙鹤,不但精通人语,水中之物也可沟通。不多时仙鹤回来了,只见它摇头晃脑,不知是悲是喜?

    蓝小刀急切问道:“仙鹤,怎么样?老龟怎么说?”

    仙鹤道:“唉……此事不妙呀。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那把飞刀竟被天龙吞了!三百年前中原武林围攻魔兽仙都,当时为了制服天龙,将其攻之,却不料正中天龙口中……”

    “你的意思飞刀还在天龙体内?当时你也经历那场浩劫,怎么也不知情?”

    “当时我与主人赶来时天龙已然被降伏,所以此事我也不知道。至于飞刀还在不在,这就不好说了,看来还得去问问天龙。可那禁地常有重兵把守,我们还要从长计议。”

    他们商议后决定明日再闯禁地。

    而在这时,曹如霜离开万腾山庄后一路向南,来到了一百里开外的小镇,此地名为土城镇。镇上有一家客栈叫做土城客栈,今晚她便决定留宿于此。

    曹如霜刚进客房便传来敲门声。

    “谁?”曹如霜警觉性地提了提手中的剑。

    这时门外转来一名女子的声音:“师姐,是我,快开门。”

    曹如霜开门一看,不禁一乐:“琳儿师妹,怎么是你?”

    原来门外之人正是与她关系要好的师妹琳儿。

    琳儿道:“师姐呀,你可把我害苦了!”

    曹如霜不解:“怎么回事?”

    琳儿进屋后说道:“唉,你们走后,师父有些不放心,于是派我下山协助你们。结果听说你们到了万腾山庄,我又急忙赶向那里,谁知我刚一到那里就碰到卢云师姐,她说你往南走了,要去普陀山找剑神。我又一路追赶,本来我在新都郊外已经看到你了,怎么叫你也听不见,奈何我轻功不如你,一直跟在后面,所以就跟到了这里。”

    曹如霜闻言大笑。

    琳儿说:“你还笑……卢云师姐怎么了,她不为啥不去了?”

    曹如霜摇了摇头,便把下山后发生的事告诉了琳儿。

    “啊,怀孕了?这也太快了吧。看不出卢云师姐这么厉害?那她是不是要嫁人啦?”

    曹如霜沉默不语。

    琳儿又说:“想不到大师兄也成家了,还有了孩子,亏你还这么挂念他。师姐呀,其实你也不要难过,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你看你长得那么漂亮,心地又善良,如果我是个男的都会心动,你又何愁嫁不出去?”

    曹如霜笑道:“嫁人,嫁人,你就知道嫁人,干脆把你嫁了算了。”

    两人一阵欢喜打闹,玩的不亦乐乎。

    第二天上午,万腾山庄迎来了武林大会最后一场角逐。出战双方分别是上一任武林盟主万西佛与本届至尊万虎。由于两人同属一门,又是父子关系,此次比拼的场地并没有设在蒙山,而是在山庄的迎客大院举行。

    这次前来观战人员不足百人,大多都是各帮派掌门主事与一些武林前辈。

    大战一触即发:万西佛双手合十,气沉丹田,顺即运出一团青色气流。

    万虎双臂舒展,形成白鹤亮翅,瞬间升起腾腾火焰。

    霎时间两股真力相互渗透,弥漫喷发,形成一股更大的气流。

    只见二人腾空一跃,遁入云霄。望其形,如腾蛟起凤,幽光影射,张牙舞爪,时而清明,时而混浊。

    正当二人斗得难解难分之时,蓝小刀与仙鹤悄悄潜入禁地,很快便找到了天龙。

    有道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来的巧不如运气好。这时天龙身边恰好没有守龙人看护。仙鹤经过询问后得知原来那把飞刀竟然还插在天龙的牙缝里!这么多年一直困扰着它,要是谁能拔出来真是求之不得。

    蓝小刀顺即跳入天龙口中,很快便找到了飞刀的位置。他运足真气猛提一下,结果疼得天龙龇牙咧嘴,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啸声,把蓝小刀吓得连忙从口中跳出。

    仙鹤摇摇头道:“这样不行?你身上还有麻醉药吗?”

    说来也巧,蓝小刀身上正好带了一瓶麻药。随后他又跳入天龙口中,并在飞刀位置上涂抹了麻醉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终于将这把上古神器拔了出来。

    只见刀柄上刻着一个“送”字。蓝小刀心道,原来这把便是“送”字刀。之所以称为送字刀,是因为它以前的主人住在黄鹤楼附近,同时他又十分喜爱唐代诗人李白那首《送孟浩然之广陵》,故名送字刀。

    这时仙鹤发觉远处转来脚步声,赶忙说道:“好像有人来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他们顺即向天龙致谢告别后便飞入苍穹,消失在茫茫的云海中……

    而在这时,决战刚刚结束,万西佛以十分微弱的优势战胜了万虎,继续蝉联武林盟主之位。至此本届武林大会的赛事已落下帷幕,接下来便是设宴群雄,以示庆祝。

    由于宴席规模浩大,人数众多,万腾山庄只好采用流水席,共计八百余桌,分为三轮进行。第一轮主要宴请来自五湖四海各门派人士,当地官员,还有一些江湖名流;第二轮主要是万腾山庄家眷亲朋,以及庄内重要骨干人员;第三轮便是庄内门徒子第与家丁杂役。

    正在这时,七公子万涛感觉有些醉意,便独自一人离开了酒桌。他本想去新都城看望卢云,却不料途中碰到一位身姿高挑,肤白貌美的姑娘。

    万涛走近一瞧觉得此人十分眼熟。这时他才想起眼前这女子竟是叶云龙的千金叶欣。

    万涛唤道:“叶姑娘,你怎么这里?”

    “你是……”叶欣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便道,“是你,万公子……”

    万涛问道:“叶姑娘怎么就出来了?是不是没有合你口味的菜?”

    叶欣摇头道:“不是,我已经吃好了,他们还在喝酒,我只是想一个人出来走走。”

    万涛道:“哦,是呀,我也不喜欢人多嘈杂的地方。你刚来此地也不熟悉,不如我带你四处逛逛?”

    叶欣犹豫道:“这……听闻你们万腾山庄有很多骏马,这几日怎么不曾瞧见?”

    万涛顺即笑道:“哈哈……你可算找对人了,走,我带你去。”

    此时的万涛早以把看望卢云的事忘的一干二净,带着叶欣往后山而去。

    两人翻过几座山峰后终于看到了马群。

    “哇……”叶欣不禁叫道。她从来没看到过如此浩大的马群。只见红的,白的,黑的,棕色的,三五成群,数以万计,令人目不暇接。

    突然万涛发出一声怪鸣。顿时马群受此惊吓,四处乱跑。霎时间风起云涌,浓烟滚滚,群马奔腾,气吞万里如虎,其声如雷,烟波浩荡!

    叶欣吓得连退数步。万涛见状抱起她跳上一匹快马绝尘而去……

    “驾,驾……”二人行了很远这才停了下来。

    这时他们发现马群并没有追来。叶欣跳下马儿一脸娇羞地问道:“这是哪里?”

    万涛笑道:“这里是新都城呀。”

    叶欣惊道:“啊,我们跑了这么远?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回去吧?”

    万涛却说:“回去干嘛?听说最近这边新开了一家特色小吃,味道还不错,我带你去尝尝。”

    叶欣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被万涛说服,随后两人逛起了新都城。

    日落西山,晚霞映照在叶欣的脸庞使其更为清秀迷人。

    万涛借故下雨找了一家客店休息。

    此时此刻,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难眠有些尴尬。万涛道:“叶姑娘,你真美。其实你爹已经同意了。”

    “同意什么?”

    “同意将你许配给我。再说了,我家人也很喜欢你。”

    “胡说。我爹爹根本没有答应。再说了,就算他同意了,我也不同意!”

    “那是为何?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些马,我们家族产业雄厚,莫非我们万家配不上你?再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有缘结识,可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将来……”

    “别说了……”叶欣默默低下头陷入了苦恼。

    “难道你已经有了心上人?”

    叶欣摇头道:“没有。只是他们说你风流成性,我怕将来不长久……”

    万涛笑道:“哈哈……风流?什么是风流?今朝有酒今朝醉,何错之有?诗有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再说了,人不风流枉少年!曾经的我的确桀骜不驯,然而自从遇见你之后,我便没了那些心思。你不但系出名门,而且美艳惊鸿,心地纯朴,今生能遇见你可谓我前世修来的福分。从今往后我只对你一人好,与你白头偕老共享人世繁华。”

    叶欣闻言不语,只觉双颊潮红,心烦意乱。

    此时屋内弥漫着青春的气息!

    万涛见机缓缓将其抱住,并深深地吻了下去……

    叶欣娇羞不已,本能地反抗,却不料自己芳心涌动,大脑一片空白,如饮桃花烈酒,任其醉生梦死……

    此时夜色阑珊,无星无月,万腾山庄的后院有一座不起眼的佛堂,堂中一位中年妇人正在诵经:

    “观自在菩萨形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节选《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此人身份尊贵,她是万西佛第四个老婆慕容雪,膝下共有一儿一女,儿子便是那七公子万涛,女儿则是那个疯丫头万彩凤。

    起初刚嫁到万腾山庄时风光无限,后来万西佛有了新欢便与她聚少离多。再后来女儿得了疯病,她便开始拜佛参禅,觉得这些都是因果报应,自知罪孽深重,渴望得到佛祖的谅解,每日诵经祷告,为她女儿祈福。

    这时堂外进来一个女仆轻声唤道:“四夫人,时候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慕容雪说道:“这两日我总觉得心神不宁,眼皮老跳,不知是何征兆?”

    女仆低头不语,不敢接话。

    慕容雪又问:“彩凤睡了吗?”

    女仆道:“睡了,睡了。刚刚还说闹着要骑大马,后来就睡着了。”

    慕容雪叹息道:“唉……她哥哥呢?涛儿休息了没?”

    女仆道:“七公子好像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又出去了?”慕容雪心道,真不知道又到哪里惹祸去了?

    她又念道:“阿弥陀佛。一恒河沙,一沙一界;一界之内,一尘一劫……(节选《地藏经》)。你先回去睡吧,我再念会儿就休息。”

    第二天一早,慕容雪又来到佛堂诵经。这时几只乌鸦从她头顶飞过,发出阴森的啼叫,让人不寒而栗。她皱了皱眉,随即又钻进了佛学的世界。

    她先诵了一遍《大悲咒》,又念《心经》,再念《地藏经》、《法华经》……

    当她念至《金刚经》时,大门突然被女仆推开。

    女仆失声喊道:“四夫人,不好了,出事了……”

    慕容雪正声念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到底何事惊慌?”

    “七公子回来了,他被人迫害了,浑身是血,现在已经……已经走了……”女仆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再多言语。

    “涛儿………”慕容雪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手中的佛珠洒落一地,口中念道,“阿弥陀佛。报应啊,都是报应……”

    万涛死了。此事很快惊动了万腾山庄,也惊动了万西佛。

    原来今天早上他与叶欣从客栈出来时被老情人卢云撞见。卢云本就怀着身孕,心情复杂,再见万涛又结新欢,瞬间暴怒,拔剑刺之。万涛立马倒在了血泊中!

    临死之前万涛还想辩解:“云妹,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卢云实在气不过,又补了一剑。这一剑下去,万涛彻底没了声息。卢云见状,自知闯下大祸,急忙逃离了现场。

    此时站在一旁的叶欣不知所措,呆若木鸡的她未做任何反应。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昨夜与她交欢的男子就这样命丧黄泉。不多时庄内弟子就将万涛的尸体抬回了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