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平藏
却说那怪人被小鸣人定住身，摘去了左眼珠，也不知是因惊恐还是疼痛，活吓晕了过去。小鸣人哭笑不得，呼喊了半晌，仍不见醒，便取过水囊，吸了一口，往那怪人脸上一喷。不多时，那怪人果然醒转了过来。
小鸣人笑道：“晕乎了半天，也不晓得你是疼晕了，还是吓得晕了？”
那怪人道：“我看人看物，怎地少一半？”
小鸣人笑道：“左眼睛都没了，当然少一半。”
那怪人愣了一会儿，便要抬手去摸左眼眶，小鸣人拦住他手，嘱道：“刚上了药，你别去摸。”
又问他：“左眼可还疼？”
那怪人也不答，又愣了一会儿，只是问：“我是该谢你还是该恨你？”
小鸣人道：“你的眼是我射瞎的，我救治你是应该的，你不用谢我。你若要恨我，那自随你的便，我怨不得你。”
那怪人不答，盘坐起身来，平静道：“我的左眼不疼了，你可以走了。”
小鸣人道：“你急着赶我走做什么？你那颗眼珠子还在我这里呢！”便拿过那布裹着的眼球子，血乎乎的一团，那怪人看了一眼，便伸手来抓，小鸣人收手躲过，道：“你急什么，那暗针我还未取出来哩！”
便将那团眼珠子细细察看，果然看到那细极如毫的暗针，一小截穿出眼肉。小鸣人伸出右手拇指、中指，轻拈住那枚暗针，小心从眼肉中拔出，轻吹了一下，便收入袖中。
那怪人问道：“暗针取出来了？”
小鸣人道：“取出来了。”
那怪人劈手夺过那团眼珠子肉，张开口竟吞进喉咙里，把小鸣人惊得一愣一愣的，问道：“你……是又饿得这么慌吗？”
那怪人喉头一响，早将那枚眼珠子吞下肚去了，又答道：“你不是知道唐土关云长‘刮骨疗毒’的故事么？那也该知道还有一位夏侯元让，‘拔矢啖睛’。”
小鸣人方才大悟，连连点头，情不自禁地抱拳朝那怪人拱了几拱，赞道：“这个逼装得极好，给你满分。”
那怪人直了直身子，故作镇定道：“眼珠子你也还我了，你我两不相欠了，你可以走了。”
小鸣人笑道：“什么两不相欠，你可占了我好大便宜呢。”
那怪人道：“劳资占了你什么便宜？”
小鸣人道：“我吃鸡，分了你一半；我治你眼，用去随身带的大半好药；我透露了我的姓名来头，却连你叫啥名字还没搞清楚。”
姓名这事本当不得一说，小鸣人早通过系统看破了一切，此时偏要故意拿话来套他。
那怪人沉吟半晌，道：“平藏，劳资叫平藏。”
小鸣人心道：这人倒也诚实，终是没有用假名来骗我。又问道：“平藏兄，你是什么来头？是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和那十八天魔王又有何恩怨？”
平藏一听到“十八天魔王”这几个字，右眼立刻闪出精光来，咬了咬牙齿，握了握拳头，鼻头发出闷闷的哼呼声，缓缓说道：“他是我的武艺师父，也是他将我困在此处的。”
那副神态，妥妥的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小鸣人赶紧拿过水囊来，打开递给他，道：“喝口水，慢慢说。”
平藏接过，将囊中水一饮而尽，狠抹了下嘴巴，开始娓娓述来。
原来他本是羽后国十三凑之砦安东水军仙左卫门麾下的一名水夫头，数日前，一个名叫十八天魔王的武士来到十三凑之砦，他自称是伊达家的兵法指南，奉主命前来和安东水军外交亲善，和仙左卫门叙过相关事宜后，来到十三凑之砦的砦修业场来参观，正巧就遇见平藏在教习属下水手武艺。
水军众不比剑豪忍者，大多只对成员水性要求较高，对武艺体术并无太多苛求，但平藏却对手下水夫的要求极高，水性不消说，武艺、弓术、炮术等也一并要求习练，要手下水夫以自己为榜样，个个要力争做个水上全才。
他的教习过程和训话让十八天魔王非常感兴趣，在教习结束后，十八天魔王单独找到他，说：“你功夫不错，又懂水军，愿不愿意同我一起去伊达家当武士？以你的能力，升官发财做一城之主不是梦想。”
这其实是明目张胆的“延揽”，平藏为人忠义，很反感这种行为，但碍于对方武士身份，不好发作，只答道：“非常抱歉，在下并没有成为武士的打算，这种事就当没发生过吧，以后请不要再讲了。”
十八天魔王听到这话一愣，突然有所悟似地，笑着点了点头，道：“哦哦，我懂我懂。”
又把话题一转，道：“我其实别无他意，只是见你武艺很好，想交你这个朋友，唐突说出刚才那番话来，你不要见怪。”
平藏道：“原来如此，你也懂得武艺吗？”
十八天魔王笑道：“我是伊达家首席兵法指南，能不懂武艺吗？”
平藏自觉失礼，尴尬陪笑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我看你不像能打的，像个文士，既然做到兵法指南，想必是拜过有名的流派了。”
十八天魔王笑道：“何必要拜他人流派？不才在下，已自创起一派，名叫‘魔王流’。”
平藏笑道：“没听说过，你这‘魔王流’厉害不厉害，眼下又收了多少弟子？”
十八天魔王道：“一个还没收，徒弟贵精不贵多，要收，我得收像你这样的人才。”
平藏听他夸自己，有些高兴，又有些警惕，笑道：“我不是什么人才，一个小小水夫头而已。”
十八天魔王笑道：“你这个水夫头可了不得，强别人太多，难道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吗？”
平藏摇了摇头，道：“我感觉不出来。”
十八天魔王道：“我可以让你感觉一下。”
平藏道：“怎么感觉？”
十八魔王笑道：“我要回伊达家上覆主命，先告退了。三天后，你我再于此处相会，自然便见分晓。”说完，俯身见了一礼。
平藏觉得这人行为古怪，说话打哑谜似的，正待要再问，十八天魔王只哈哈一笑，飘然离去了。
小鸣人笑道：“晕乎了半天，也不晓得你是疼晕了，还是吓得晕了？”
那怪人道：“我看人看物，怎地少一半？”
小鸣人笑道：“左眼睛都没了，当然少一半。”
那怪人愣了一会儿，便要抬手去摸左眼眶，小鸣人拦住他手，嘱道：“刚上了药，你别去摸。”
又问他：“左眼可还疼？”
那怪人也不答，又愣了一会儿，只是问：“我是该谢你还是该恨你？”
小鸣人道：“你的眼是我射瞎的，我救治你是应该的，你不用谢我。你若要恨我，那自随你的便，我怨不得你。”
那怪人不答，盘坐起身来，平静道：“我的左眼不疼了，你可以走了。”
小鸣人道：“你急着赶我走做什么？你那颗眼珠子还在我这里呢！”便拿过那布裹着的眼球子，血乎乎的一团，那怪人看了一眼，便伸手来抓，小鸣人收手躲过，道：“你急什么，那暗针我还未取出来哩！”
便将那团眼珠子细细察看，果然看到那细极如毫的暗针，一小截穿出眼肉。小鸣人伸出右手拇指、中指，轻拈住那枚暗针，小心从眼肉中拔出，轻吹了一下，便收入袖中。
那怪人问道：“暗针取出来了？”
小鸣人道：“取出来了。”
那怪人劈手夺过那团眼珠子肉，张开口竟吞进喉咙里，把小鸣人惊得一愣一愣的，问道：“你……是又饿得这么慌吗？”
那怪人喉头一响，早将那枚眼珠子吞下肚去了，又答道：“你不是知道唐土关云长‘刮骨疗毒’的故事么？那也该知道还有一位夏侯元让，‘拔矢啖睛’。”
小鸣人方才大悟，连连点头，情不自禁地抱拳朝那怪人拱了几拱，赞道：“这个逼装得极好，给你满分。”
那怪人直了直身子，故作镇定道：“眼珠子你也还我了，你我两不相欠了，你可以走了。”
小鸣人笑道：“什么两不相欠，你可占了我好大便宜呢。”
那怪人道：“劳资占了你什么便宜？”
小鸣人道：“我吃鸡，分了你一半；我治你眼，用去随身带的大半好药；我透露了我的姓名来头，却连你叫啥名字还没搞清楚。”
姓名这事本当不得一说，小鸣人早通过系统看破了一切，此时偏要故意拿话来套他。
那怪人沉吟半晌，道：“平藏，劳资叫平藏。”
小鸣人心道：这人倒也诚实，终是没有用假名来骗我。又问道：“平藏兄，你是什么来头？是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和那十八天魔王又有何恩怨？”
平藏一听到“十八天魔王”这几个字，右眼立刻闪出精光来，咬了咬牙齿，握了握拳头，鼻头发出闷闷的哼呼声，缓缓说道：“他是我的武艺师父，也是他将我困在此处的。”
那副神态，妥妥的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小鸣人赶紧拿过水囊来，打开递给他，道：“喝口水，慢慢说。”
平藏接过，将囊中水一饮而尽，狠抹了下嘴巴，开始娓娓述来。
原来他本是羽后国十三凑之砦安东水军仙左卫门麾下的一名水夫头，数日前，一个名叫十八天魔王的武士来到十三凑之砦，他自称是伊达家的兵法指南，奉主命前来和安东水军外交亲善，和仙左卫门叙过相关事宜后，来到十三凑之砦的砦修业场来参观，正巧就遇见平藏在教习属下水手武艺。
水军众不比剑豪忍者，大多只对成员水性要求较高，对武艺体术并无太多苛求，但平藏却对手下水夫的要求极高，水性不消说，武艺、弓术、炮术等也一并要求习练，要手下水夫以自己为榜样，个个要力争做个水上全才。
他的教习过程和训话让十八天魔王非常感兴趣，在教习结束后，十八天魔王单独找到他，说：“你功夫不错，又懂水军，愿不愿意同我一起去伊达家当武士？以你的能力，升官发财做一城之主不是梦想。”
这其实是明目张胆的“延揽”，平藏为人忠义，很反感这种行为，但碍于对方武士身份，不好发作，只答道：“非常抱歉，在下并没有成为武士的打算，这种事就当没发生过吧，以后请不要再讲了。”
十八天魔王听到这话一愣，突然有所悟似地，笑着点了点头，道：“哦哦，我懂我懂。”
又把话题一转，道：“我其实别无他意，只是见你武艺很好，想交你这个朋友，唐突说出刚才那番话来，你不要见怪。”
平藏道：“原来如此，你也懂得武艺吗？”
十八天魔王笑道：“我是伊达家首席兵法指南，能不懂武艺吗？”
平藏自觉失礼，尴尬陪笑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我看你不像能打的，像个文士，既然做到兵法指南，想必是拜过有名的流派了。”
十八天魔王笑道：“何必要拜他人流派？不才在下，已自创起一派，名叫‘魔王流’。”
平藏笑道：“没听说过，你这‘魔王流’厉害不厉害，眼下又收了多少弟子？”
十八天魔王道：“一个还没收，徒弟贵精不贵多，要收，我得收像你这样的人才。”
平藏听他夸自己，有些高兴，又有些警惕，笑道：“我不是什么人才，一个小小水夫头而已。”
十八天魔王笑道：“你这个水夫头可了不得，强别人太多，难道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吗？”
平藏摇了摇头，道：“我感觉不出来。”
十八天魔王道：“我可以让你感觉一下。”
平藏道：“怎么感觉？”
十八魔王笑道：“我要回伊达家上覆主命，先告退了。三天后，你我再于此处相会，自然便见分晓。”说完，俯身见了一礼。
平藏觉得这人行为古怪，说话打哑谜似的，正待要再问，十八天魔王只哈哈一笑，飘然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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