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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不完美才是常态

    他太久没有碰到能和他说话的人了,而且如果真如他所想,那个世界已经对他来说是个陌生的地方了,地球时刻都在变化,他可能会像烂柯人,或是肖生克的救赎里面的那个图书馆老头一样融入不进人群,那是会死人的。

    习惯孤独比从孤独踏入人群简单一百倍。

    地球虽然大,但无数的场景在他眼前掠过,却只是一瞬的事并且他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画面,没有一个他所认识的人,他接着说道”我没有义务救他们对吧,你也不会道德绑架我对吧,我也没那个能力去救他们,对吧。“

    “对,不过我可以让你以救世主的身份回去。”

    “这是一等奖么?”

    “算是。”

    ”我可以要二等奖吗?”

    “你是这么久以来唯一一个提出这个想法的人,不过我想,可以。”

    “二等奖是什么?”

    “进入那扇门。”

    “我觉得只有一等奖和二等奖吧。”

    “对。”

    “门后面有什么?”

    “有家。”

    苏不达愣了一下,他向来信鬼神之说,不过他从来不害怕他们,因为他除了看过小电影外其他也没犯过什么错,而且这也不算错吧,他觉得那些鬼啊,妖啊,怪啊,神啊,说不定睡前也得来一段呢。

    他对家这个字眼真的很陌生,能够称之为家的只有孤儿院和星海了,星海里有一大堆和他一样向往星空的朋友,有李想,有袁方,他们高谈阔论,吃着烤鸡争吵着谁吃鸡屁股,教会苏不达喝酒告诉他一醉解千愁,然后他们跟着一起出征,去追寻那可能存在的外星人,赌谁抓回来的外星人多,想起那时他们的笑容,他的心就会抽痛。

    原来他还没有习惯孤独,他仍有期冀。

    他很喜欢出去转,世界各地的转,哪怕那位船长回回都会找他谈心,明明岁数不大人家却是星海计划提出者,并且得到了各个国家的支持,而自己那个时候还在开民航,当司机,还是人家发掘了他,拉着他干。那位船长总是说正事为主,为什么叫他船长,那位喜欢杰克船长,时不时戴着海盗帽来开会。

    但是苏不达还是会说“眼前的苟且都没看完,怎么能怀着希望去往远方呢?”

    那位青年对他很好,他还会唱戏,苏不达觉得那位船长能和梅兰芳先生有得一比,只觉得人比人,气死人。

    他想着如果哪天那爸爸妈妈碰到自己了,会哭着喊着说对不起自己,让自己吃了太多苦了,以后不会再弄丢他了,然后他故意傲娇的说着不要,他一个人也挺好,然后父母给他做饭,给他铺床,给他买爱吃的水果,每天跟在他的身后,然后哪一天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和父母相拥,然后在他们的见证下娶妻生子,他从来不喜欢孤独,这样的场景比小电影更多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深深呼了一口气,抬头四十五度角。看向那张巨大的人脸,似乎清晰了几分。

    “哪个家?”

    “所有。”

    “你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你不能保持一些神秘感吗?”

    ”没必要。“

    “那我走后,他们会怎样?”

    “给你留下一些悬念。“

    苏不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无所谓了。你是我见过最不会讲道理的神灵,我要二等奖。“

    ”嗯。“

    那扇门缓缓打开,他捧着添加剂,身后响起声音,”只能进入一个。“

    这次他没有丢三落四,却无法带走了,他的脚步在原地停留了很久,他看向添加剂,仍然是那般无辜的眼神,望向远方,低下头,地下溅射起阵阵飞尘,对于人脸来说那是沧海一粟,对于那些微小的菌类来说那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此刻一个少年捧着一只瓢虫,杂乱无章的头发,周围耀目的星云,时不时有彗星划过,他只觉得太阳刺眼,人脸丑陋,脚步沉重,地上唯有深深浅浅。

    他的手吃痛一下,添加剂咬了他一口,他什么也没有说,用盒子盖住了添加剂,向着门内走去,”回家了。“

    少年忽然心颤了一下,那种寒冷又来了,那种两百年间蜷缩在其中的寒冷,他转过头,这次门关得很慢很慢,从那张脸的身上衍生出无数的红色丝线,向着远方而去,而那团迷雾分作两团让出了空隙,它们向着蓝星而去,他跪下了,不为人类。当红色的丝线完全覆盖蓝星表面时,门关上了。”这是额外的奖励吗?“

    他敲打着那扇木门,没有声音回应他。

    他的身体绿色褪去。

    门外的那张脸盯着那只瓢虫,化作苏不达的模样将那只瓢虫捧起,放到那颗面包树上,刚长出来的那棵面包树上,瓢虫并不对他亲近,“我和他完全相同,你为什么不看向我。”

    不会有声音回应他,她也同样孤独。

    “第二百三十四号星球——地球,三维降级二维化进程开始,倒计时创生纪年:一年。”

    地星历2222年—2322年。

    第一步,更改时间……

    那个“苏不达”说完这句话后便化作飞尘,那个巨大的罗盘指针继续转动,这一次只有七根,似乎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唯有那只瓢虫盯着眼前的那座五指山—创生之柱。

    所有的人类,不,所有物质有实质化的存在。身体中都种下了一根红色丝线,却没有人察觉。

    红色丝线,剥离了他们身体的一部分,人类看来不算重要的一部分。

    太阳比平时更耀眼,那片迷雾之中那些星际尘埃之中,无数的碎片,一件毛线衣,向着这棵面包树而来,上面已经褪去了色彩,七星瓢虫煽动翅膀向着它而去,碰到它的那一刻,它的色彩回到200年前,那般鲜艳,而穿过的人……

    时间,可以有很多种骚操作,可是,始终无法后退,因为这是三维,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完美的三维,面包树结果了,结的是盼盼法式软面包。

    会有人回来采摘它的,会有人来带它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