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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问心(前)

    “夏姑娘,在下,在下…”秦钰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夏凝荒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观察一个男人,起初她很想挣脱,直到他看到那个男人的眼睛,大概明了了缘由。

    想不到平日里冷冰冰板着个脸的隐官大人会有如此时候,她突然也就不怕了,用手摸了摸他的脸,很烫的。此间中意的男子不多,隐官大人算是极好的了。

    “夺人之幸,你要娶我。”

    这是夏凝荒最后一句话,秦钰像一头兽般撕扯着那身奇美的曳地长裙,他抱紧了她,亲吻上去,好软只是再软也是被亲紫了,他再也不是秦钰那个温润如玉的隐官大人,他成为了一头野狼。

    肆意欺负着绵羊。

    “好痛。”直到她感觉到一丝刺痛,那种痛胜过小时候头磕到桌脚,胜过昨日被门槛绊了一大跤。

    女子伸出双手然后抱紧了那个男人,她知道,他之后就是她的相公了,她要为他教子织布了。

    要与他白头偕老了。

    不似那位挑灯夜读先生文章,讲着知礼数明廉耻的公子,不似那位旁人调侃就羞红了脸的姑娘。

    直到那个男人被她降服,他趴在了她的身上,她紧紧抱住这个男人,并不后悔将身子给了他。

    她脸却突然红了,想起那时母亲和她说的话,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坏的牛。

    这时她看到了夜色迷离,月光下澈。

    黄土之上有一滩水也印着月光。

    清晨露水沾了身子,给那夏凝荒冻醒了来,她起了身,只觉得疼痛难忍,娇嗔一声,她捡起隐官大人的白袍,披在身上,眉眼弯弯吻了吻那隐官的额头,趁着夜色还未走远,雄鸡还未歌唱,急忙跑着从后门归了家去,一个人仔细对着铜镜梳理着头发,“母亲说的也不尽得对,为了人妇也不见得何变化。”

    女子坐在闺房之中,心意却在家门之外。

    她在想若是这隐官大人醒了来,不得羞红了脸,一路丢人到家去,她等着,等着那隐官大人上门提亲,接她回家去,身子虽予了那人,但名份却也要落实了才好,满屋的书却是再难看进去一眼,只是一直在听着门外的动静。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那巷子外的画楼山上有一座桂堂,时常有一位先生来此授业解惑,便是岁聿,趁着夜色穿过幽林,月光始终清冷,岁聿也不由得生了寒,双手放在口前,哈上几口热气,搓了搓手,周遭回响着嘎吱嘎吱的声音,那些枝条被一路踩过,终是见了一座小阁楼,山水亭台楼阁长天一色中,一旁种着的那棵老槐树去年秋日的叶还未落完,风起,其间簌簌叶落,踏波无痕,桂堂东坐着的那些学生也是眼中有了欣喜意,急忙起了身,对着身后的大门长揖身不起,其中有些竹卜筮,竹半春,桃李巷子的人都在这,君祁,君无道,草楼的红尘也换了一身素雅衣物来了此处,酿酒的糙汉子,那位花和尚,小道士河鼓,宵明,不过他们的师兄弟也来了不少,燕清影也是带着那星回巷子里的人还有未央巷子的人,来了这里,却是那些法学家一位都未来,若按照上次来算,今日倒是少了一位姑娘,和一袭白袍的隐官,田海米仍然不知何处。

    “先生好!”众人异口同声,无论老幼与否,皆是恭敬不敢怠慢,匆匆赶路那位手上一把折扇剔去那头上落下的槐叶,回了一礼,“诸位小先生久等了,且起身入座。”

    “多谢先生。”

    所谓小先生便如同同孔老夫子说的那句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人人必有可取之处,既有可取,那人人都为先生,莫促使今日他为授课先生,平时私下也是称作小先生。见他人之长长自我,见他人之过省自我。

    岁聿开了折扇,其中质朴,不见他物望着台下芸芸学子,道了声,“解惑为先。”

    那君祁起了身,行过一礼问道,“先生,我听来一句诗,是今日红尘姐姐所作,‘任它落入逍遥谷,花无清香倒天游,片片婵婵芳菲叶,笑尽人间万古春’为何要笑啊,别人离去了不应该哭吗?”

    岁聿看了一旁那位僧人一眼,‘始伊,你有何解?’

    那一旁为为始伊的僧人起了声,道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接着说道,“十八般若地狱,当属人间最甚,其中求不得,失荣乐,爱别离,怨憎会,贪嗔痴,折磨世间众人已久,若离这世界,反而是一种解脱,笑观生死,却是对不起伦理二字。”

    那一旁的河鼓起了身,行了一礼说道,“生死轮回本是世间常事,去便去了,生前为人子尽孝,为人臣尽忠,为帝王,恪守慎行,但求诸多无悔,道法自然,一生无愧笑上几句何妨,世间坦然事,便是身死。”

    岁聿先生收起折扇,拍手叫好,却是又说有理但无礼,生死大事亦是不能儿戏。

    “如今我们传的是前人的道,前人的理,理真否,不可知也,我有我道,饭菜来不用筷食手抓起亦是我之道,碎语不动我心,流言不伤我身,始伊道是人死幸事也,有何可忧,乐也无妨,河鼓之言便是世间常事,我心中无愧,笑看生死,坦坦荡荡,无错。”

    “只是少说了一句仅仅是我之道,那是我道,世人笑我太疯癫,如何?我道自岿然不动,我想笑,无论因为何道理,那都是我一人之道,匆匆朝暮,白驹过隙,凡事依着一个他与她和它,才是荒了时年,我可偏不哭,众人中我大笑开怀,但我也可以众人大笑时一人哭一人泣,这世间无必须得道理,哭笑不由人才好,不是我的道理便是对的,不是见人逝去哭才是道理,也不是笑才是道理,斯人已逝,道理不看死者,看自我觉得便对错便错,世间无有定理,也莫要强求他人遂你的道,少年郎可懂了。”

    君祁懵懵懂懂,望向一旁的爷爷,“我好像没有听得太懂。”

    君无道摸了摸君祁的头,轻声说道,“我想是且视他人疑目如盏盏鬼火,你且放心大胆走夜路。”

    君祁望了望上面那位先生,呢喃细语“哭笑不由人,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