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谈判
李然判断的不错，避难所里都是熟人，这样的熟人社会没有秘密可言，他的情况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避难所，猴子还没从老广那里回来，就有一些亲朋上门探望。
主要是一些邻居，还都带着一些小礼物，家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李然却一头扎进了人偶城市中，三公斤密封包装的鲜肉条奉上，变色龙对李然的态度顿时变了。
只可惜三公斤鲜肉显然无法满足变色龙的胃口，吃光鲜肉之后，两只眼睛动来动去，眼巴巴看着李然。
李然装阔气道：“我说到做到，你帮我做事，我给你肉吃。以后合作机会多的是，嗯，吃了我的肉，就是我的人了，给你起个名字，就叫你阿龙吧。”
像朋友一样跟变色龙聊着天，希望这样可以加深感情，不知道是不是起了作用，李然走的时候，变色龙还朝他叫了一声，也不知道表达什么意思。
重新回到帐篷中，家里的客人还没走，而且人都挤不下了，大多数人都在帐篷外，互相聊着天，眼睛却瞅着人偶城市。
李然还听见有人懊悔的声音：“这东西我前几天见过，就在百花居一间别墅里，看到是玩具，还想着带几个回来给孙子玩，谁知道根本取不下来，以为是焊死在地板上的，没想到是超自然力，真是过宝山空手而回啊。”
类似的懊悔，好几个人深有同感。李然很庆幸，人偶城市是小女孩亲自拆卸下来的，否则根本不可能从外面破坏。连变色龙这样的变异怪物，都无法从外面撼动人偶城市，更何况普通人呢。
见李然突然出现，众人惊讶中带着理所应当，好像已经知道了这人偶城市的神奇。
立刻有人热情的跟李然攀谈。
“李然。这玩具真够神奇的。你小子这回捡到宝了！”
听这意思，对方似乎不知道李然觉醒了超自然力，以为神奇来自这套玩具。
李然此时回避难所不久，也不知道其他人耳中都听到了什么传闻，不过对话让他产生了一些感悟。
他也觉得奇怪，人偶城市的神奇，自然是来自于小女孩的超自然力。但小女孩组装起人偶城市后，似乎这套玩具本身，也具有某些神奇能力，比如能让他进入其中，比如能将别人阻挡在外。
至于为什么李然能随意进入城市，他猜测是因为第一次进入的时候，他征求了小女孩的同意，小女孩之后也没说过不让他进出，或许在小女还心中，默认了李然可以进入，等于给他开放了某种权限。
这种可以脱离小女孩让自己利用的神奇，李然立刻意识到对自己十分重要，就是不知道这种神奇能力，有没有时间、空间的限制，如果小女孩不在旁边，这种能力还能不能生效？有待测试。
很快收回杂念，因为他又看见了冲锋队的人，一个熟人。
“黄哥。你也来了？”
李然有点戒备，黄哥此时过来，不知是自己的意思，还是姚福海，或者赵保国的意思。
“李然。姚科长让我来告诉你，之前都是误会。他请你去保卫科一趟，想跟你谈谈。”
姚福海想跟自己谈谈，这点李然一点都不意外。
李然带回来的人偶城市，明显脱离了姚福海的控制。虽然避难所中的居民，大多对姚福海有所怨言，可都不得不接受姚福海现在就是避难所中最有权力的人。掌权之人，不可能接受不受控制的事物。但强行破坏人偶城市做不到，赵保国都奈何不得。所以除了谈，姚福海没有其他选择。
李然带小女孩回来，目的并不是跟姚福海争权，他心里的世界远不是一座小小的避难所能装得下的。
因此也没理由跟姚福海斗起来，他决定去谈谈，听听姚福海怎么说。对方想彻底控制自己，这是万万不能答应的，但如果对方想合作，他很愿意接受。
防人之心不可无，去之前，李然先叫出家人，老妈抱着小女孩，老爸正在折纸，一张旧卷子在他灵巧的手中，已经有了青蛙的雏形。
众目睽睽之下，带着家人，一步跨入了人偶城市，请小女孩安顿家人在城堡住下，李然一人出去，前去赴约。
保卫科位于避难所最深处几道相邻的防空洞，经过特殊改造，一处洞穴被专门作为保卫科会议室。
此时会议室中，姚福海和赵保国已经沟通完，双双面色阴沉。
“照你说的。他那套玩具中，有一头大蜥蜴，你不是对手。还有其他人偶，你也不了解情况。”
姚福海陷入深思中。
自从赵保国回来，告诉他被打败后，他立刻做出决定，得跟李然谈一谈。然后才跟赵保国详细了解情况，这份果断，一般人少有。
赵保国点头道：“其他人偶，我也不是对手。而且我能感觉到，那座城堡里边，还有更可怕的力量。”
姚福海倒吸一口冷气：“你是B级的能力，却连对方一个人偶都应付不了，而对方至少有几百个人偶，莫非他的能力超过A级了！”
赵保国摇头：“那倒不至于。A级是目前最高级的能力，应该不会有超越的存在。李然展现出的能力，确实比较夸张，但限制很大，如果不走进他的人偶玩具中，这套玩具的能力就无法发挥。”
姚福海深思一番：“即便如此，这个能力也很可怕。”
两人交谈之时，旁边还有一个女人记录着什么，神情认真，下笔飞快。
很快敲门声响起，几人停止交谈，看向会议室大门。
姚福海调整一下情绪，喊道：“进来。”
李然走进大门，看见里面是一条长桌，能坐十几个人的样子，此时有三个人并排坐在一起，中间一人是赵保国，左手边是他见过的姚福海。另一边是一个他没见过的女人，三十岁左右模样，留着短发，身穿西装，身材笔挺，面目立体，颇有英姿。
见他进来，姚福海微笑着起身。
“李然，来这边坐。”
姚福海起身，将李然引到长桌对面坐下，他则直接坐在李然旁边。
于是四人相对而坐。
李然此时难免紧张，他从未如此正式的跟人谈过事情，脸上装出一副坦然，却很难掩饰一些微表情。
“谈吧。有什么想说的？”
李然斜靠着长桌，口气强硬。
姚福海微笑道：“李然，不要紧张，先随便聊聊。”
“聊什么？”
“聊聊你那套玩具。”
“没什么好聊的，你都见过了。”
“听说这玩具是你从百花居带回来的。”
“没错。”
“你还带回了一个小孩子。”
“是啊，你也看见了。”
“嗯。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在百花居住了一个多月，还能活着被你带回来，运气真是不错。”
“是啊，非常幸运。”
两人看似随口聊着，语言之外的信息却在互相试探。
姚福海明显对那个小女孩产生了怀疑，李然却一点有用的信息都不透露，始终将那个小女孩当做普通小孩来说。姚福海再怎么怀疑，他也不可能找到证据。
“哈哈。好了，不聊这个幸运的孩子了。说说你吧，你的超自然力，能说说嘛？”
李然道：“当然，你看到了，我有一套人偶城市。我能操控城市里的玩偶，就这么简单。赵队长试过了，你应该知道。”
见李然不肯透露任何详细信息，姚福海也不在继续打探。
直入主题：“李然啊。你觉醒超自然力，我很高兴。这也是咱们避难所的运气，一下子有了两个觉醒者，以后更有保障了。不过俗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有这能力，想不想加入冲锋队，为避难所做一份贡献？”
李然翻了个白眼：“姚主任，不要用道德绑架我。为大家做贡献，我当然愿意。但不一定要加入你们冲锋队，做贡献的方式多的是。你有话就直说。”
姚福海见李然是个刺头，收起官腔，耐心道：“我们真诚邀请你加入冲锋队，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怎么个加入法？我以后都得听赵队长的？”
李然问道。
姚福海笑道：“你愿意当然好，赵队长经验丰富，你以后加入他的队伍，对你们都有好处。”
李然摆摆手：“我要是不愿意呢。”
姚福海遗憾道：“那真是太可惜了。你不愿意的话，我建议你加入二队。”
“二队？冲锋队有两个队？”
李然疑惑道，冲锋队一直就是一个，人并不多，常规三十人，养不起太多。一个队都快养不起了，难道还有个隐藏的二队？
姚福海笑道：“你来了，就有二队了。”
“嗯？”
李然颇为意外，心中渐渐激动：“你的意思是？”
姚福海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样，你加入冲锋队，冲锋队将成立二队，由你带队！”
李然忍不住呼出一口急促的气息，这个条件确实打到他了，他一瞬间觉得没法拒绝。
李然继续问道：“那二组的人员构成呢？”
姚福海道：“与一组一样，成员三十人，全部由精英组成。”
空口白牙，哪里找那么多精英去。
李然激动的心情稍微冷静了一点，问道：“人员从哪里来？”
姚福海道：“当然是从一组抽调了。短时间内可能有些缺员，后面的会持续补上。”
由一组抽调，岂不是说人员组成全都是姚福海、赵保国的旧部，这跟原来的冲锋队又有什么区别，李然激动的心情彻底冷静。
“我拒绝！”
李然表明态度。
姚福海颇为意外：“这样的条件你都拒绝？”
李然道：“我承认，这样的条件很难让人拒绝，我也看到了你的诚意，但这些不是我想要的。”
姚福海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李然道：“我要自主权。不然我不会跟你合作。”
姚福海问道：“比如呢？”
李然道：“我自己招人。如何行动，我也不会听你的安排。”
姚福海苦笑道：“那这算什么合作，还不如说你打算另起炉灶。”
李然摆手道：“我无所谓啊，另起炉灶也不是不可以。”
姚福海忍下一口气道：“我可以接受。但我也有要求，你可以自己招募成员，但我保留推荐人的权力。”
李然强调：“你有权推荐，我有权拒绝。”
姚福海没争论，继续提自己的要求：“我不会强行给你安排任务，但如果需要你配合，我希望你不要一味推脱。”
李然想了想，加了一条限制：“合理的情况下，我愿意合作。”
姚福海道：“最后谈谈物资分配。冲锋队的规矩是，物资可以留下一半，其余上交避难所。这点你没有意见吧？”
怎么可能没意见。
“不行。我自己搜集的物资，自然是自己分配。不可能上交避难所。”
“那你就等于另起炉灶了，谈什么合作。”
“那就不合作，我觉得我有资格另起炉灶，不需要打着冲锋队的旗号。”
双方你争我让，你来我往，在这个核心问题上扯了很长时间，最后李然觉得他胜利了，得到了最有利的条件。
“好，我接受。我们不用的物资，不会自己处理，全部通过避难所进行处理。”
相当于将自己剩余物资的交易权，全权授予了避难所。
“那就合作愉快！”
姚福海伸出手。
两只手握到了一起。
趁着握手的机会，姚福海凑近李然，小声提醒道：“那个小女孩的秘密，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李然一愣，姚福海果然知道，他不置可否，没有回应。
很快旁边那个女士将纪律好的文件送给二人审阅，都是双方刚才达成的协议，准确无误，签下两人名字，协议正式生效。
带着愉悦的心情，李然离开会议室。
他走后，会议室中的三人长久沉默。
“这个条件过于宽松了。”
赵保国叹了口气。
姚福海也叹了口气：“形势所迫，只能如此。如果我不答应这些条件，有的是人答应，我敢说，现在已经有人在他家里等着了。会用比这更加离谱的条件，拉拢李然的。我们必须将他吸收进来，否则这个避难所就彻底完了。”
赵保国点头道：“我明白。”
姚福海看向赵保国：“老赵，委屈你了。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以后要跟你平起平坐，希望你能理解。”
赵保国白了一眼：“说这个干什么，我是在乎这种事的人吗。能活多久还不知道，有这个后生加入，我很高兴。我想我该去远行一次了，我们必须尽快跟官方联系上。不然都得死在这里。”
姚福海皱眉：“情况这么遭了吗？”
赵保国没有说话，直接掀开衣领，之间他胸膛之上，已经有小半皮肤泛着金属光泽。
姚福海叹道：“你觉得还能撑多久？”
赵保国道：“最多一个月时间，要是能力用的频繁，可能撑不到十天了。”
姚福海沉默半天，勉励道：“在坚持半个月。你带李然多出几次任务，让他尽快成长起来。”
赵保国道：“我尽力。”
此时一旁的女人问了一个问题：“你们真的以为，那种能力来自于一个六岁的小孩？”
姚福海疑惑道：“李然外出一趟，带回来一个六岁的女孩，然后自称觉醒了超自然力。这其中的内情，还用猜吗？”
女人面露不解：“我只是好奇，一个人的超自然力，可以让另一个人随心所欲的使用吗？李然似乎对女孩的超自然力掌控的过于轻松。”
姚福海也露出意外，看向了赵保国。
赵保国摇了摇头：“超自然力这种力量，目前唯有官方最为了解，可惜我们只能通过广播单方面接收官方消息。真正的重要信息，官方不可能通过广播传播。我们自己，对超自然力的认识太浅薄，我也无法解释。不过凭感觉，我确信那个能力并不是李然觉醒的。”
女人不再疑问。
姚福海却对她道：“姚兰。你去加入李然的队伍吧，有你在，相信他闹不出乱子。”
女人有些诧异：“他会接受我吗？”
姚福海成竹在胸：“会的。他的态度看似寸步不让，其实没有多少本钱。我推荐你去，你顺便问问他，目前需要什么物资。”
女人明白了，这是打算用资源开路，让对方无法拒绝。
姚福海又道：“加入二队之后，就看你的本事了，我不会也无法进行更多干涉。”
女人点头：“我明白，放心吧。”
说着收拾笔记本：“我先回去准备一下，一会就去找他。”
李然带着谈判成功的兴奋，大步返回自己的帐篷。
他要尽快搭起自己的班底，人不用多，他有三十个名额，暂时不打算招募三十人，他需要绝对放心的同伴。自己的小队将是第一批班底，将全部被纳入冲锋二队中来。之后慢慢考察，逐步补充。
回到帐篷，发现刚才聚集在自己帐篷外的人已经大半散去，只有五个人还没走。
真是执着，李然都将父母送进了人偶城市，他们竟然留在外面不走。
李然看见这些人的同时，他们也看见了李然，不约而同同时赶了过来。
“老弟，你终于回来了。跟老哥谈谈。”
“李然同学啊，好久不见，聊一聊喽。”
“李然，恭喜你。有笔买卖，想不想聊。”
这些人目的不纯，所以才能等待。
主要是一些邻居，还都带着一些小礼物，家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李然却一头扎进了人偶城市中，三公斤密封包装的鲜肉条奉上，变色龙对李然的态度顿时变了。
只可惜三公斤鲜肉显然无法满足变色龙的胃口，吃光鲜肉之后，两只眼睛动来动去，眼巴巴看着李然。
李然装阔气道：“我说到做到，你帮我做事，我给你肉吃。以后合作机会多的是，嗯，吃了我的肉，就是我的人了，给你起个名字，就叫你阿龙吧。”
像朋友一样跟变色龙聊着天，希望这样可以加深感情，不知道是不是起了作用，李然走的时候，变色龙还朝他叫了一声，也不知道表达什么意思。
重新回到帐篷中，家里的客人还没走，而且人都挤不下了，大多数人都在帐篷外，互相聊着天，眼睛却瞅着人偶城市。
李然还听见有人懊悔的声音：“这东西我前几天见过，就在百花居一间别墅里，看到是玩具，还想着带几个回来给孙子玩，谁知道根本取不下来，以为是焊死在地板上的，没想到是超自然力，真是过宝山空手而回啊。”
类似的懊悔，好几个人深有同感。李然很庆幸，人偶城市是小女孩亲自拆卸下来的，否则根本不可能从外面破坏。连变色龙这样的变异怪物，都无法从外面撼动人偶城市，更何况普通人呢。
见李然突然出现，众人惊讶中带着理所应当，好像已经知道了这人偶城市的神奇。
立刻有人热情的跟李然攀谈。
“李然。这玩具真够神奇的。你小子这回捡到宝了！”
听这意思，对方似乎不知道李然觉醒了超自然力，以为神奇来自这套玩具。
李然此时回避难所不久，也不知道其他人耳中都听到了什么传闻，不过对话让他产生了一些感悟。
他也觉得奇怪，人偶城市的神奇，自然是来自于小女孩的超自然力。但小女孩组装起人偶城市后，似乎这套玩具本身，也具有某些神奇能力，比如能让他进入其中，比如能将别人阻挡在外。
至于为什么李然能随意进入城市，他猜测是因为第一次进入的时候，他征求了小女孩的同意，小女孩之后也没说过不让他进出，或许在小女还心中，默认了李然可以进入，等于给他开放了某种权限。
这种可以脱离小女孩让自己利用的神奇，李然立刻意识到对自己十分重要，就是不知道这种神奇能力，有没有时间、空间的限制，如果小女孩不在旁边，这种能力还能不能生效？有待测试。
很快收回杂念，因为他又看见了冲锋队的人，一个熟人。
“黄哥。你也来了？”
李然有点戒备，黄哥此时过来，不知是自己的意思，还是姚福海，或者赵保国的意思。
“李然。姚科长让我来告诉你，之前都是误会。他请你去保卫科一趟，想跟你谈谈。”
姚福海想跟自己谈谈，这点李然一点都不意外。
李然带回来的人偶城市，明显脱离了姚福海的控制。虽然避难所中的居民，大多对姚福海有所怨言，可都不得不接受姚福海现在就是避难所中最有权力的人。掌权之人，不可能接受不受控制的事物。但强行破坏人偶城市做不到，赵保国都奈何不得。所以除了谈，姚福海没有其他选择。
李然带小女孩回来，目的并不是跟姚福海争权，他心里的世界远不是一座小小的避难所能装得下的。
因此也没理由跟姚福海斗起来，他决定去谈谈，听听姚福海怎么说。对方想彻底控制自己，这是万万不能答应的，但如果对方想合作，他很愿意接受。
防人之心不可无，去之前，李然先叫出家人，老妈抱着小女孩，老爸正在折纸，一张旧卷子在他灵巧的手中，已经有了青蛙的雏形。
众目睽睽之下，带着家人，一步跨入了人偶城市，请小女孩安顿家人在城堡住下，李然一人出去，前去赴约。
保卫科位于避难所最深处几道相邻的防空洞，经过特殊改造，一处洞穴被专门作为保卫科会议室。
此时会议室中，姚福海和赵保国已经沟通完，双双面色阴沉。
“照你说的。他那套玩具中，有一头大蜥蜴，你不是对手。还有其他人偶，你也不了解情况。”
姚福海陷入深思中。
自从赵保国回来，告诉他被打败后，他立刻做出决定，得跟李然谈一谈。然后才跟赵保国详细了解情况，这份果断，一般人少有。
赵保国点头道：“其他人偶，我也不是对手。而且我能感觉到，那座城堡里边，还有更可怕的力量。”
姚福海倒吸一口冷气：“你是B级的能力，却连对方一个人偶都应付不了，而对方至少有几百个人偶，莫非他的能力超过A级了！”
赵保国摇头：“那倒不至于。A级是目前最高级的能力，应该不会有超越的存在。李然展现出的能力，确实比较夸张，但限制很大，如果不走进他的人偶玩具中，这套玩具的能力就无法发挥。”
姚福海深思一番：“即便如此，这个能力也很可怕。”
两人交谈之时，旁边还有一个女人记录着什么，神情认真，下笔飞快。
很快敲门声响起，几人停止交谈，看向会议室大门。
姚福海调整一下情绪，喊道：“进来。”
李然走进大门，看见里面是一条长桌，能坐十几个人的样子，此时有三个人并排坐在一起，中间一人是赵保国，左手边是他见过的姚福海。另一边是一个他没见过的女人，三十岁左右模样，留着短发，身穿西装，身材笔挺，面目立体，颇有英姿。
见他进来，姚福海微笑着起身。
“李然，来这边坐。”
姚福海起身，将李然引到长桌对面坐下，他则直接坐在李然旁边。
于是四人相对而坐。
李然此时难免紧张，他从未如此正式的跟人谈过事情，脸上装出一副坦然，却很难掩饰一些微表情。
“谈吧。有什么想说的？”
李然斜靠着长桌，口气强硬。
姚福海微笑道：“李然，不要紧张，先随便聊聊。”
“聊什么？”
“聊聊你那套玩具。”
“没什么好聊的，你都见过了。”
“听说这玩具是你从百花居带回来的。”
“没错。”
“你还带回了一个小孩子。”
“是啊，你也看见了。”
“嗯。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在百花居住了一个多月，还能活着被你带回来，运气真是不错。”
“是啊，非常幸运。”
两人看似随口聊着，语言之外的信息却在互相试探。
姚福海明显对那个小女孩产生了怀疑，李然却一点有用的信息都不透露，始终将那个小女孩当做普通小孩来说。姚福海再怎么怀疑，他也不可能找到证据。
“哈哈。好了，不聊这个幸运的孩子了。说说你吧，你的超自然力，能说说嘛？”
李然道：“当然，你看到了，我有一套人偶城市。我能操控城市里的玩偶，就这么简单。赵队长试过了，你应该知道。”
见李然不肯透露任何详细信息，姚福海也不在继续打探。
直入主题：“李然啊。你觉醒超自然力，我很高兴。这也是咱们避难所的运气，一下子有了两个觉醒者，以后更有保障了。不过俗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有这能力，想不想加入冲锋队，为避难所做一份贡献？”
李然翻了个白眼：“姚主任，不要用道德绑架我。为大家做贡献，我当然愿意。但不一定要加入你们冲锋队，做贡献的方式多的是。你有话就直说。”
姚福海见李然是个刺头，收起官腔，耐心道：“我们真诚邀请你加入冲锋队，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怎么个加入法？我以后都得听赵队长的？”
李然问道。
姚福海笑道：“你愿意当然好，赵队长经验丰富，你以后加入他的队伍，对你们都有好处。”
李然摆摆手：“我要是不愿意呢。”
姚福海遗憾道：“那真是太可惜了。你不愿意的话，我建议你加入二队。”
“二队？冲锋队有两个队？”
李然疑惑道，冲锋队一直就是一个，人并不多，常规三十人，养不起太多。一个队都快养不起了，难道还有个隐藏的二队？
姚福海笑道：“你来了，就有二队了。”
“嗯？”
李然颇为意外，心中渐渐激动：“你的意思是？”
姚福海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样，你加入冲锋队，冲锋队将成立二队，由你带队！”
李然忍不住呼出一口急促的气息，这个条件确实打到他了，他一瞬间觉得没法拒绝。
李然继续问道：“那二组的人员构成呢？”
姚福海道：“与一组一样，成员三十人，全部由精英组成。”
空口白牙，哪里找那么多精英去。
李然激动的心情稍微冷静了一点，问道：“人员从哪里来？”
姚福海道：“当然是从一组抽调了。短时间内可能有些缺员，后面的会持续补上。”
由一组抽调，岂不是说人员组成全都是姚福海、赵保国的旧部，这跟原来的冲锋队又有什么区别，李然激动的心情彻底冷静。
“我拒绝！”
李然表明态度。
姚福海颇为意外：“这样的条件你都拒绝？”
李然道：“我承认，这样的条件很难让人拒绝，我也看到了你的诚意，但这些不是我想要的。”
姚福海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李然道：“我要自主权。不然我不会跟你合作。”
姚福海问道：“比如呢？”
李然道：“我自己招人。如何行动，我也不会听你的安排。”
姚福海苦笑道：“那这算什么合作，还不如说你打算另起炉灶。”
李然摆手道：“我无所谓啊，另起炉灶也不是不可以。”
姚福海忍下一口气道：“我可以接受。但我也有要求，你可以自己招募成员，但我保留推荐人的权力。”
李然强调：“你有权推荐，我有权拒绝。”
姚福海没争论，继续提自己的要求：“我不会强行给你安排任务，但如果需要你配合，我希望你不要一味推脱。”
李然想了想，加了一条限制：“合理的情况下，我愿意合作。”
姚福海道：“最后谈谈物资分配。冲锋队的规矩是，物资可以留下一半，其余上交避难所。这点你没有意见吧？”
怎么可能没意见。
“不行。我自己搜集的物资，自然是自己分配。不可能上交避难所。”
“那你就等于另起炉灶了，谈什么合作。”
“那就不合作，我觉得我有资格另起炉灶，不需要打着冲锋队的旗号。”
双方你争我让，你来我往，在这个核心问题上扯了很长时间，最后李然觉得他胜利了，得到了最有利的条件。
“好，我接受。我们不用的物资，不会自己处理，全部通过避难所进行处理。”
相当于将自己剩余物资的交易权，全权授予了避难所。
“那就合作愉快！”
姚福海伸出手。
两只手握到了一起。
趁着握手的机会，姚福海凑近李然，小声提醒道：“那个小女孩的秘密，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李然一愣，姚福海果然知道，他不置可否，没有回应。
很快旁边那个女士将纪律好的文件送给二人审阅，都是双方刚才达成的协议，准确无误，签下两人名字，协议正式生效。
带着愉悦的心情，李然离开会议室。
他走后，会议室中的三人长久沉默。
“这个条件过于宽松了。”
赵保国叹了口气。
姚福海也叹了口气：“形势所迫，只能如此。如果我不答应这些条件，有的是人答应，我敢说，现在已经有人在他家里等着了。会用比这更加离谱的条件，拉拢李然的。我们必须将他吸收进来，否则这个避难所就彻底完了。”
赵保国点头道：“我明白。”
姚福海看向赵保国：“老赵，委屈你了。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以后要跟你平起平坐，希望你能理解。”
赵保国白了一眼：“说这个干什么，我是在乎这种事的人吗。能活多久还不知道，有这个后生加入，我很高兴。我想我该去远行一次了，我们必须尽快跟官方联系上。不然都得死在这里。”
姚福海皱眉：“情况这么遭了吗？”
赵保国没有说话，直接掀开衣领，之间他胸膛之上，已经有小半皮肤泛着金属光泽。
姚福海叹道：“你觉得还能撑多久？”
赵保国道：“最多一个月时间，要是能力用的频繁，可能撑不到十天了。”
姚福海沉默半天，勉励道：“在坚持半个月。你带李然多出几次任务，让他尽快成长起来。”
赵保国道：“我尽力。”
此时一旁的女人问了一个问题：“你们真的以为，那种能力来自于一个六岁的小孩？”
姚福海疑惑道：“李然外出一趟，带回来一个六岁的女孩，然后自称觉醒了超自然力。这其中的内情，还用猜吗？”
女人面露不解：“我只是好奇，一个人的超自然力，可以让另一个人随心所欲的使用吗？李然似乎对女孩的超自然力掌控的过于轻松。”
姚福海也露出意外，看向了赵保国。
赵保国摇了摇头：“超自然力这种力量，目前唯有官方最为了解，可惜我们只能通过广播单方面接收官方消息。真正的重要信息，官方不可能通过广播传播。我们自己，对超自然力的认识太浅薄，我也无法解释。不过凭感觉，我确信那个能力并不是李然觉醒的。”
女人不再疑问。
姚福海却对她道：“姚兰。你去加入李然的队伍吧，有你在，相信他闹不出乱子。”
女人有些诧异：“他会接受我吗？”
姚福海成竹在胸：“会的。他的态度看似寸步不让，其实没有多少本钱。我推荐你去，你顺便问问他，目前需要什么物资。”
女人明白了，这是打算用资源开路，让对方无法拒绝。
姚福海又道：“加入二队之后，就看你的本事了，我不会也无法进行更多干涉。”
女人点头：“我明白，放心吧。”
说着收拾笔记本：“我先回去准备一下，一会就去找他。”
李然带着谈判成功的兴奋，大步返回自己的帐篷。
他要尽快搭起自己的班底，人不用多，他有三十个名额，暂时不打算招募三十人，他需要绝对放心的同伴。自己的小队将是第一批班底，将全部被纳入冲锋二队中来。之后慢慢考察，逐步补充。
回到帐篷，发现刚才聚集在自己帐篷外的人已经大半散去，只有五个人还没走。
真是执着，李然都将父母送进了人偶城市，他们竟然留在外面不走。
李然看见这些人的同时，他们也看见了李然，不约而同同时赶了过来。
“老弟，你终于回来了。跟老哥谈谈。”
“李然同学啊，好久不见，聊一聊喽。”
“李然，恭喜你。有笔买卖，想不想聊。”
这些人目的不纯，所以才能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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