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夜谈
寒冷的冬夜。
已是凌晨时分，秦飞从医院出来，他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尼古丁的味道混杂着凛冽的空气涌进鼻腔。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开着那辆老式越野车，回到了自己在宝元城6环边上的80平米最次等学区房。
女儿已经回房间睡了，客厅的灯还亮着。
秦飞开门进屋时，刘文成正坐在客厅里喝啤酒。
“等你等得都快睡着了。”刘文成打着哈欠说到。
秦飞一边脱衣服换鞋一边问：“你咋进来的？”
“文文给我开的门，我早就来了，等你好几个小时了。”刘文成看着手表说到。
“文文睡了吧？她明天还要上学呢。”秦飞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
“睡了有一会了，好久没见，都长成大姑娘了。”
秦飞伸出手指在嘴边比划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去我屋聊。”
刘文成打包了几样唐风楼的招牌菜，俩人在屋里把两把椅子拼在一起，把菜一一摆开，边吃边聊。
“等你等得菜都凉了。”刘文成埋怨到。
“你懂个屁，凉的好吃。”秦飞夹着菜说到。
“文文出国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刘文成问到。
“交完学费了，宝元城这边一毕业，就去那边上学。”秦飞提到女儿出国的事就满脸骄傲。
“十洲这么大，就没有文文能上的学校？非得跑到海外异邦去？”刘文成有些不舍地说到。
“孩子还小，让她出去见见世面。”
“我是怕我侄女一个人在外面受人欺负。”
“她野着呢！”秦飞举起胳膊，绷紧自己硕大的肱二头肌，他挑着眉说到：“再说也不看看她爹是谁，擒拿格斗早就交给她了，对付一般小毛贼够用了。”
“文文这一走，可就剩你自个了，一把老骨头了，要不干脆你也别干了，去给文文陪读吧！”刘文成喝着啤酒打趣地说到。
秦飞憨笑着说：“姓刘的你净说屁话，我在朝垣宫辛辛苦苦干了25年，好不容易才干到P8级别，混上了巡检司主管的位置。”
他又苦笑一声，继续说到：“我不如你，修了大半辈子，还是地道境，没啥盼头了，只想着过好日子……离婚带娃，每月得交社保，我要是辞职了连文文的学费都拿不出来，父女俩得喝西北风去。”
刘文成当然知道秦飞的这些苦衷，他也只是开玩笑，他又坏笑着说到：“那你就赶紧给文文找个后妈吧。”
秦飞点了支烟，他兴致勃勃地说：“你还真别说！巡检司少年预备队里，新来了一个初窍级的小姑娘，今年刚满17岁，那个水灵、好看，折服于我高大威猛的形象，对我心生爱慕，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刘文成吃着菜打断了他：“宝元城也有一套完整的刑法……”
“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秦飞弹弹烟灰，嗤笑着说。
窗外飘起了小雪，窗户上蒙了一层雾气，寒意愈盛。
秦飞抽了一支又一支烟，刘文成吃着菜、喝着酒，他一直在等秦飞问出那个憋了很久的问题，而秦飞也终于憋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你们到底准备怎么利用王满仓？”
“怎么？看上王满仓了？想让他给你做女婿吗？”刘文成没正行的说到。
秦飞正色道：“别打岔，我是真觉得那小子挺不错的，有意让他当我的接班人。”
刘文成摆摆手，摇着头说：“拉倒吧，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王满仓日后的成就一定声震十洲。”
“声震十洲……还不都是你们给蹿腾的……”
刘文成叹了口气，喝着酒说到：“哎呀，宿命使然啊，他命带羊刃、灾煞，又都坐在帝旺处，人生注定多艰……”
秦飞打断了刘文成的‘官腔’，他不耐烦地说：“别扯这些没用的，你就老实告诉我，你们到底准备怎么利用王满仓？”
“西边战事吃紧，异邦的侵袭越来越频繁，无炁者同盟集结了大量人手到白虎城，我之后这段时间也要过去……”刘文成吃了口菜，又阴郁地说到：“妙真道的老家伙们都盯着王满仓这块肉呢，盼着他早日得道，然后再以身殉道，功成名就、金玉满堂、永垂不朽，永远的留在十洲人民心中……”
秦飞黯然神伤，他确实有意栽培王满仓，但也知道刘文成要办的事一定会继续下去，所以也只能感叹到：“好好地一个孩子，非让你们这么折腾……”
沉默半晌，秦飞又问道：“老刘你擅长术数，就没给自己算上一卦？”
“山上有火，洞照幽隐，旅途穷困，飘摇不定，小望可成，宏愿难求，只能依义顺时，走一步看一步吧……”刘文成的言语中满是无奈。
“这听着可不像你会说的话，从小你就运筹帷幄，意气风发的。”
刘文成指着自己微微谢顶的脑袋，唉声叹气地说到：“我们都老了，你看我都谢顶了，这他妈的金丹也救不了脱发啊……”
稍作停顿，他又笑意隐隐，轻笑着说：“无炁者也好，妙真道也罢，都不是王满仓的最终去处，他一定能走出这片火海，走出自己的道！”
秦飞满面愁容地问到：“老刘啊，你真的想好这么做了吗？”
刘文成稍作思考，然后笃定地点点头：“我要像他背叛我一样背叛他！”
于是两人举杯对饮。
秦飞说到：“我只想保住我这‘一亩三分地’，你们争你们的。”
刘文成苦涩地说到：“万山丛棘中，蛇虺魍魉，蛊毒瘴疠，难啊，难啊……”
菜已吃完，酒过三巡。
秦飞连打了几个哈欠，他眼中泛着泪光说到：“走吧，困得不行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他送刘文成出门，房门虚掩，他在门口点上一支烟，两个人又在楼道里聊着。
刘文成望着冬夜中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高楼大厦，玻璃幕墙反射着夜晚的寒光，他突然说到：“泽火革。”
“什么？”秦飞疑惑地问。
刘文成笑呵呵地说：“我给你卜了一卦，已日乃孚，元亨，利贞，悔亡，事多变动，坚守正道！”
秦飞抽了口烟，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刘文成的话，他说：“唉……你说的这些我不太懂，我是修律宗的，只知道王天君宝诰中说的‘至刚至勇，济死济生’，唯是而已，永世不移。”
刘文成没有接秦飞的话，他望着天空问到：“对了，等文文那边的学校安排好了和我说一声。”
“行，没问题，”
“亲爹不给力，当叔的肯定要倾囊相授啊……”
“滚滚滚。”
已是凌晨时分，秦飞从医院出来，他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尼古丁的味道混杂着凛冽的空气涌进鼻腔。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开着那辆老式越野车，回到了自己在宝元城6环边上的80平米最次等学区房。
女儿已经回房间睡了，客厅的灯还亮着。
秦飞开门进屋时，刘文成正坐在客厅里喝啤酒。
“等你等得都快睡着了。”刘文成打着哈欠说到。
秦飞一边脱衣服换鞋一边问：“你咋进来的？”
“文文给我开的门，我早就来了，等你好几个小时了。”刘文成看着手表说到。
“文文睡了吧？她明天还要上学呢。”秦飞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
“睡了有一会了，好久没见，都长成大姑娘了。”
秦飞伸出手指在嘴边比划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去我屋聊。”
刘文成打包了几样唐风楼的招牌菜，俩人在屋里把两把椅子拼在一起，把菜一一摆开，边吃边聊。
“等你等得菜都凉了。”刘文成埋怨到。
“你懂个屁，凉的好吃。”秦飞夹着菜说到。
“文文出国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刘文成问到。
“交完学费了，宝元城这边一毕业，就去那边上学。”秦飞提到女儿出国的事就满脸骄傲。
“十洲这么大，就没有文文能上的学校？非得跑到海外异邦去？”刘文成有些不舍地说到。
“孩子还小，让她出去见见世面。”
“我是怕我侄女一个人在外面受人欺负。”
“她野着呢！”秦飞举起胳膊，绷紧自己硕大的肱二头肌，他挑着眉说到：“再说也不看看她爹是谁，擒拿格斗早就交给她了，对付一般小毛贼够用了。”
“文文这一走，可就剩你自个了，一把老骨头了，要不干脆你也别干了，去给文文陪读吧！”刘文成喝着啤酒打趣地说到。
秦飞憨笑着说：“姓刘的你净说屁话，我在朝垣宫辛辛苦苦干了25年，好不容易才干到P8级别，混上了巡检司主管的位置。”
他又苦笑一声，继续说到：“我不如你，修了大半辈子，还是地道境，没啥盼头了，只想着过好日子……离婚带娃，每月得交社保，我要是辞职了连文文的学费都拿不出来，父女俩得喝西北风去。”
刘文成当然知道秦飞的这些苦衷，他也只是开玩笑，他又坏笑着说到：“那你就赶紧给文文找个后妈吧。”
秦飞点了支烟，他兴致勃勃地说：“你还真别说！巡检司少年预备队里，新来了一个初窍级的小姑娘，今年刚满17岁，那个水灵、好看，折服于我高大威猛的形象，对我心生爱慕，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刘文成吃着菜打断了他：“宝元城也有一套完整的刑法……”
“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秦飞弹弹烟灰，嗤笑着说。
窗外飘起了小雪，窗户上蒙了一层雾气，寒意愈盛。
秦飞抽了一支又一支烟，刘文成吃着菜、喝着酒，他一直在等秦飞问出那个憋了很久的问题，而秦飞也终于憋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你们到底准备怎么利用王满仓？”
“怎么？看上王满仓了？想让他给你做女婿吗？”刘文成没正行的说到。
秦飞正色道：“别打岔，我是真觉得那小子挺不错的，有意让他当我的接班人。”
刘文成摆摆手，摇着头说：“拉倒吧，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王满仓日后的成就一定声震十洲。”
“声震十洲……还不都是你们给蹿腾的……”
刘文成叹了口气，喝着酒说到：“哎呀，宿命使然啊，他命带羊刃、灾煞，又都坐在帝旺处，人生注定多艰……”
秦飞打断了刘文成的‘官腔’，他不耐烦地说：“别扯这些没用的，你就老实告诉我，你们到底准备怎么利用王满仓？”
“西边战事吃紧，异邦的侵袭越来越频繁，无炁者同盟集结了大量人手到白虎城，我之后这段时间也要过去……”刘文成吃了口菜，又阴郁地说到：“妙真道的老家伙们都盯着王满仓这块肉呢，盼着他早日得道，然后再以身殉道，功成名就、金玉满堂、永垂不朽，永远的留在十洲人民心中……”
秦飞黯然神伤，他确实有意栽培王满仓，但也知道刘文成要办的事一定会继续下去，所以也只能感叹到：“好好地一个孩子，非让你们这么折腾……”
沉默半晌，秦飞又问道：“老刘你擅长术数，就没给自己算上一卦？”
“山上有火，洞照幽隐，旅途穷困，飘摇不定，小望可成，宏愿难求，只能依义顺时，走一步看一步吧……”刘文成的言语中满是无奈。
“这听着可不像你会说的话，从小你就运筹帷幄，意气风发的。”
刘文成指着自己微微谢顶的脑袋，唉声叹气地说到：“我们都老了，你看我都谢顶了，这他妈的金丹也救不了脱发啊……”
稍作停顿，他又笑意隐隐，轻笑着说：“无炁者也好，妙真道也罢，都不是王满仓的最终去处，他一定能走出这片火海，走出自己的道！”
秦飞满面愁容地问到：“老刘啊，你真的想好这么做了吗？”
刘文成稍作思考，然后笃定地点点头：“我要像他背叛我一样背叛他！”
于是两人举杯对饮。
秦飞说到：“我只想保住我这‘一亩三分地’，你们争你们的。”
刘文成苦涩地说到：“万山丛棘中，蛇虺魍魉，蛊毒瘴疠，难啊，难啊……”
菜已吃完，酒过三巡。
秦飞连打了几个哈欠，他眼中泛着泪光说到：“走吧，困得不行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他送刘文成出门，房门虚掩，他在门口点上一支烟，两个人又在楼道里聊着。
刘文成望着冬夜中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高楼大厦，玻璃幕墙反射着夜晚的寒光，他突然说到：“泽火革。”
“什么？”秦飞疑惑地问。
刘文成笑呵呵地说：“我给你卜了一卦，已日乃孚，元亨，利贞，悔亡，事多变动，坚守正道！”
秦飞抽了口烟，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刘文成的话，他说：“唉……你说的这些我不太懂，我是修律宗的，只知道王天君宝诰中说的‘至刚至勇，济死济生’，唯是而已，永世不移。”
刘文成没有接秦飞的话，他望着天空问到：“对了，等文文那边的学校安排好了和我说一声。”
“行，没问题，”
“亲爹不给力，当叔的肯定要倾囊相授啊……”
“滚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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