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对峙
医院楼顶。
吕灵素曾经在这里给王满仓讲解修真法门。
而现在她和秦飞正站在这里。
气氛怪异又紧张。
秦飞背对着吕灵素，他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胡子拉碴，神情疲惫，身上的衣服已经一周没换，他点上一支烟，憔悴地说道：“老刘已经够给我找麻烦的了，你还跟着添什么乱啊……”
吕灵素没有说话，也不去看秦飞，她就那样环抱手臂静静地站着。
秦飞接着说道：“聚众斗殴、寻仇杀人这种事在宝元城内很常见，帮派小弟横死街头的也不少，修真者误伤平民的新闻也有，但是，吕师妹你昨晚的手段是不是太出格了？”
吕灵素本来并不在意这些，但她听到秦飞说误伤平民，不免心中悸动，又想起了昨晚跪伏在自己脚边的那个面容稚嫩的女孩，花一样的年纪。
她难掩悲哀地说道：“昨晚……那里有很多平民吗？”
“一共只有12个杀神帮的人，剩下的35人都是平民，全部死无全尸。”
“呃……”吕灵素悲伤地低下头去，她的眼中泛起泪光。
“吕师妹你的食人……”秦飞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他摇摇头说道：“唉……算了……我也管不了，就连师尊也管不了……”
一滴泪珠顺着吕灵素的脸颊滑落，她迅速用手背拭去眼泪，又深吸了一口气，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说道：“我昨晚，只是想去杀了杀神眺他们几人，没想过……”
“他们昨晚恰巧都不在那。”秦飞说道。
秦飞看着远处高低错落的摩天大楼，他说道：“其实老刘和我说了些他要做的事，你应该也参与其中吧？”
吕灵素先是点点头，又发现秦飞是背对着自己，她低声说道：“是。”
“我不觉得老刘会同意你昨晚的做法。”
“昨晚是我自己决定去做的，我只是……不想欠王满仓什么？”吕灵素解释到。
秦飞突然笑了，他嘲弄地说道：“王满仓？他在你们眼里不就是一头注水猪、一只灌食的鸭子吗？你又何必这么假惺惺的！”
吕灵素眉头微皱，嘴唇动了动，却无话反驳。
秦飞又问道：“你们是看上了他的混元道体了吧？”
吕灵素没有回答，她反问道：“刘师兄还给你说了什么？”
“很多很多，也许还有很多连你也不知道的事情。”秦飞语调夸张，把重音放在“连你”两个字上。
吕灵素听出了秦飞的话外之音，他是在提醒自己，在这场局里的每一个人都只是棋子。
秦飞转过身来望着吕灵素，眼神中闪过一丝悲哀，他说道：“难道一个药引子还不够吗？师尊明明已经有了那个万能的‘药’，为什么还要惦记王满仓的混元道体呢！？”
“师姐做的药……还是太慢了，赶不上十洲的需求，赶不上城市的扩张速度……”
“十洲的需求？十洲的需求不就是你们给创造的吗？你们想卖什么，十洲的人就需要什么，你们一边制造混乱，一边贩卖和平……”秦飞说得有些激动。
“那秦飞师兄你呢！？”吕灵素突然开口反驳道。
她说：“一个杀神帮可以在宝元城横行这么久，难道你真的束手无策吗？难道你就不是在明哲保身？”
秦飞听到吕灵素的话瞬间便泄了气，他点点头，自嘲地说道：“你说的没错……利益勾连，制约平衡，我算不上是什么正义的化身，充其量也只是正义的走狗……宝元城这么大，我说的话算个屁啊。”
吕灵素说道：“妙真道也不过只是在十洲的修真势力中明哲保身，师尊也代表着三佬的利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秦飞手中的烟蒂已经燃到手指，他感到疼痛，于是把烟蒂丢掉，他又点上一支烟，现在只有尼古丁能让他保持清醒。
“混乱是上升的阶梯。”吕灵素冷冷地说出这句话。
秦飞缓缓摇头，他望着吕灵素说道：“你可别学老刘的那套坏毛病，你不是那样的人……”
他收回目光，又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我也不是，所以我才离开了妙真道……”
秦飞仰起脖子，他盯着远处朝垣宫的上空，连接着天元幻尘都的巨大传送法阵缓缓运行着，散发出幽幽青光。
他喃喃自语地说到：“那些掌控着十洲的大人物……根本不会在意昨晚的47条人命和王满仓的死活吧，这些甚至都不如他们手中的一杯蜜酒重要。”
“像昨晚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吕灵素说道。
“最好如此。”秦飞淡淡地说道，但他内心里知道，吕灵素根本无法对这些事做出保证，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要经常处理这种局面的准备。
秦飞沉默了很久，他还想为王满仓争取一条活路，他说道：“王满仓，他真的必须要成为药引子吗？就没有其他的办法？这么多年了丹道一点发展都没有？”
吕灵素摇摇头，她没有说话，秦飞不懂她是不知道还是没办法。
“秦飞师兄，还希望你不要插手这件事。”吕灵素提醒到。
“谢谢吕师妹关心，你太高看我了，我有心无力……”秦飞泄气地说道。
秦飞知道自己对这件事情无能为力，妙真道的势力很大，妙真道背后的势力更大，他人微言轻，势单力薄，如果忤逆行事，那自己也会变成一枚弃子，尸体可能随时出现在宝元城某条阴暗逼仄的臭水沟里。
秦飞有时候真想自己能死在巡检司的工作中，他不想去开没完没了的会、交没完没了的社保、还没完没了的房贷。
但他还有女儿文文，还有巡检司的兄弟们，自己这只正义的走狗还要苟活于世。
秦飞长叹了一口气，他强迫自己不去感慨人生、陷入回忆，他神情凝重地对吕灵素说道：“我只想提醒你，如果你正在和老刘一起做事，那就听他的安排，你的擅自行动，会害了你，也会害了他。”
吕灵素没有说话，她知道秦飞说的是对的，刘文成算无遗策，早已做好了计划。昨晚自己太冲动了，会坏了大事。
秦飞接着说道：“不管你们要做什么，宝元城的治安稳定是我的底线，我虽然和你师出同门，也知道无力插手你们的事情，但现在我是巡检司的主管，在其位谋其事。”
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踩灭，然后冷酷地说道：
“否则，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吕灵素曾经在这里给王满仓讲解修真法门。
而现在她和秦飞正站在这里。
气氛怪异又紧张。
秦飞背对着吕灵素，他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胡子拉碴，神情疲惫，身上的衣服已经一周没换，他点上一支烟，憔悴地说道：“老刘已经够给我找麻烦的了，你还跟着添什么乱啊……”
吕灵素没有说话，也不去看秦飞，她就那样环抱手臂静静地站着。
秦飞接着说道：“聚众斗殴、寻仇杀人这种事在宝元城内很常见，帮派小弟横死街头的也不少，修真者误伤平民的新闻也有，但是，吕师妹你昨晚的手段是不是太出格了？”
吕灵素本来并不在意这些，但她听到秦飞说误伤平民，不免心中悸动，又想起了昨晚跪伏在自己脚边的那个面容稚嫩的女孩，花一样的年纪。
她难掩悲哀地说道：“昨晚……那里有很多平民吗？”
“一共只有12个杀神帮的人，剩下的35人都是平民，全部死无全尸。”
“呃……”吕灵素悲伤地低下头去，她的眼中泛起泪光。
“吕师妹你的食人……”秦飞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他摇摇头说道：“唉……算了……我也管不了，就连师尊也管不了……”
一滴泪珠顺着吕灵素的脸颊滑落，她迅速用手背拭去眼泪，又深吸了一口气，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说道：“我昨晚，只是想去杀了杀神眺他们几人，没想过……”
“他们昨晚恰巧都不在那。”秦飞说道。
秦飞看着远处高低错落的摩天大楼，他说道：“其实老刘和我说了些他要做的事，你应该也参与其中吧？”
吕灵素先是点点头，又发现秦飞是背对着自己，她低声说道：“是。”
“我不觉得老刘会同意你昨晚的做法。”
“昨晚是我自己决定去做的，我只是……不想欠王满仓什么？”吕灵素解释到。
秦飞突然笑了，他嘲弄地说道：“王满仓？他在你们眼里不就是一头注水猪、一只灌食的鸭子吗？你又何必这么假惺惺的！”
吕灵素眉头微皱，嘴唇动了动，却无话反驳。
秦飞又问道：“你们是看上了他的混元道体了吧？”
吕灵素没有回答，她反问道：“刘师兄还给你说了什么？”
“很多很多，也许还有很多连你也不知道的事情。”秦飞语调夸张，把重音放在“连你”两个字上。
吕灵素听出了秦飞的话外之音，他是在提醒自己，在这场局里的每一个人都只是棋子。
秦飞转过身来望着吕灵素，眼神中闪过一丝悲哀，他说道：“难道一个药引子还不够吗？师尊明明已经有了那个万能的‘药’，为什么还要惦记王满仓的混元道体呢！？”
“师姐做的药……还是太慢了，赶不上十洲的需求，赶不上城市的扩张速度……”
“十洲的需求？十洲的需求不就是你们给创造的吗？你们想卖什么，十洲的人就需要什么，你们一边制造混乱，一边贩卖和平……”秦飞说得有些激动。
“那秦飞师兄你呢！？”吕灵素突然开口反驳道。
她说：“一个杀神帮可以在宝元城横行这么久，难道你真的束手无策吗？难道你就不是在明哲保身？”
秦飞听到吕灵素的话瞬间便泄了气，他点点头，自嘲地说道：“你说的没错……利益勾连，制约平衡，我算不上是什么正义的化身，充其量也只是正义的走狗……宝元城这么大，我说的话算个屁啊。”
吕灵素说道：“妙真道也不过只是在十洲的修真势力中明哲保身，师尊也代表着三佬的利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秦飞手中的烟蒂已经燃到手指，他感到疼痛，于是把烟蒂丢掉，他又点上一支烟，现在只有尼古丁能让他保持清醒。
“混乱是上升的阶梯。”吕灵素冷冷地说出这句话。
秦飞缓缓摇头，他望着吕灵素说道：“你可别学老刘的那套坏毛病，你不是那样的人……”
他收回目光，又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我也不是，所以我才离开了妙真道……”
秦飞仰起脖子，他盯着远处朝垣宫的上空，连接着天元幻尘都的巨大传送法阵缓缓运行着，散发出幽幽青光。
他喃喃自语地说到：“那些掌控着十洲的大人物……根本不会在意昨晚的47条人命和王满仓的死活吧，这些甚至都不如他们手中的一杯蜜酒重要。”
“像昨晚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吕灵素说道。
“最好如此。”秦飞淡淡地说道，但他内心里知道，吕灵素根本无法对这些事做出保证，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要经常处理这种局面的准备。
秦飞沉默了很久，他还想为王满仓争取一条活路，他说道：“王满仓，他真的必须要成为药引子吗？就没有其他的办法？这么多年了丹道一点发展都没有？”
吕灵素摇摇头，她没有说话，秦飞不懂她是不知道还是没办法。
“秦飞师兄，还希望你不要插手这件事。”吕灵素提醒到。
“谢谢吕师妹关心，你太高看我了，我有心无力……”秦飞泄气地说道。
秦飞知道自己对这件事情无能为力，妙真道的势力很大，妙真道背后的势力更大，他人微言轻，势单力薄，如果忤逆行事，那自己也会变成一枚弃子，尸体可能随时出现在宝元城某条阴暗逼仄的臭水沟里。
秦飞有时候真想自己能死在巡检司的工作中，他不想去开没完没了的会、交没完没了的社保、还没完没了的房贷。
但他还有女儿文文，还有巡检司的兄弟们，自己这只正义的走狗还要苟活于世。
秦飞长叹了一口气，他强迫自己不去感慨人生、陷入回忆，他神情凝重地对吕灵素说道：“我只想提醒你，如果你正在和老刘一起做事，那就听他的安排，你的擅自行动，会害了你，也会害了他。”
吕灵素没有说话，她知道秦飞说的是对的，刘文成算无遗策，早已做好了计划。昨晚自己太冲动了，会坏了大事。
秦飞接着说道：“不管你们要做什么，宝元城的治安稳定是我的底线，我虽然和你师出同门，也知道无力插手你们的事情，但现在我是巡检司的主管，在其位谋其事。”
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踩灭，然后冷酷地说道：
“否则，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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