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人类会爱上AI机器人吗？
吕灵素在旧商业街游戏机店内屠杀、食人的监控录像被设为了最高访问级别。只有少数到过现场的机动队成员和技术分析人员看过这段录像，而大家对此也都默契的绝口不谈，有人问起也是三缄其口。
这件事最终被认定为帮派斗殴，没有平民伤亡，封档归案。
巡检司也借此大做文章，组织了几次颇具规模的清缴行动，宝元城中的众多帮派都低调、安生了很多。
陈莉还在昏迷中，医生说她的伤势已经好转了很多，一切正常，苏醒只是时间问题。
秦飞大发慈悲的给了王满仓一周的假期。
带薪休假的王满仓除了每天去医院看望一次陈莉外，就是在家看吕灵素给自己的雷法书籍，这些书籍中的很多内容来自旧世，他阅读的速度很慢，总要停下来用电脑在网上检索资料。
十二月份的冬天，宝元城中寒风肆虐。
一天没看两行字、午觉睡到下午的王满仓正窝在床上刷剧，突然他接到吕灵素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吕灵素依然冷漠地说道：
“你在忙吗？”
“我在看书呢，小师傅有何吩咐？”王满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有空出来一起吃个饭吗。”吕灵素支支吾吾地说道。
“那可太有了，去哪吃啊？”王满仓听到吕灵素的邀约瞬间来了兴致。
“你定。”
“那咱们半小时以后，在复兴中路的过街天桥下见！”
“好。”吕灵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吕灵素主动邀请王满仓吃饭这种事实属罕见，事出反常必有妖，但王满仓也顾不上纠结这些，他兴致勃勃地穿衣出门。
王满仓骑着摩托车赶到复兴中路时，吕灵素已经等在那里，她穿着一身驼色羊绒风衣，脸上还化了淡妆。
两人去了王满仓和陈莉常去的那家大排档，他上一次来吃还是自己住院以前。
“有什么推荐的？”吕灵素翻看着菜单问道。
“宝元城最好的海鲜大排档，样样精品！”王满仓已经可以和陈莉一样不看菜单点菜，麻辣小龙虾、花蛤、烤鱿鱼、海鲜扇贝……他麻利地点着单。
“小师傅你喝酒吗？”王满仓问道。
“喝吧，喝点。”吕灵素说道
“不对，你是不是开车了！？喝酒不开车啊！”
“全自动驾驶。”
“老板再加两瓶啤酒！”
吕灵素常年修炼，她早就神满气足，平常压根不会做饭，也吃得很少；她每样菜都只尝了点，满足自己味蕾的口腹之欲。
王满仓还没到那个境界，桌上三分之二的菜都是他吃的。
“小师傅你今年多大？”王满仓突然问吕灵素。
“二十二。”
“什么！比我还小一岁！？”王满仓一口啤酒差点没喷出来。
吕灵素点点头，她说道：“我十六岁就拜入妙真道门下开始修炼，十八岁已经修到地道境。”
“地道境，那不是和秦哥一个等级！”王满仓惊呼道。
“秦飞师兄和我师出同门，我确实比他稍微精进些。”吕灵素回答的很谦虚。
“小师傅不是宝元城本地人吧？”王满仓问道。
十洲大陆虽然拥有共通的语言和文化，但各个城市的风俗习惯还是大不相同。
“我出生在元洲的洞玄城，后来到天元幻尘都的妙真道修炼，之后一直就住在幻尘都。”
“哦哦！大城市来的！”王满仓听到吕灵素住在天元幻尘都，心生羡慕。
他又问道：“那小师傅你平常除了修炼还干嘛？”
“嗯……之前工作很忙，没有空闲时间，后来就是……打游戏吧。”吕灵素言语温柔地说道。
王满仓想到吕灵素房间里的高级电脑，确定她肯定是资深游戏迷，但不知道她还有工作，于是问道：“小师傅还有其他工作吗？难不成也是紫府的社畜？”
“嗯，之前在天元幻尘都的神武卫当缇骑，后来被开除了。”
王满仓差点被吃到一半的小龙虾给噎死：“神武卫？那可是大圣道尊身边的御林禁军！专门负责天元幻尘都治安的，小师傅为啥被开除啊？”
“暴力执法。”吕灵素小口啜着啤酒说道。
王满仓倒觉得这个理由放在吕灵素身上并不意外。
天渐渐黑了，酒足饭饱的两个人沿着复兴中路走走停停，路旁的梧桐树只剩枯杈在冷风中摇曳，虚拟投屏在枯杈上投射出鲜嫩的绿叶。路尽头的日月光广场灯火辉煌，各式各样的广告牌五光十色，绚烂夺目。
他们走到高处的观景廊桥上。
吕灵素突然没来由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爱上陈莉了？”
王满仓被问得一头雾水，他思考了一下，说道：“不算爱上吧，算是有好感。”
“那你为什么对她有好感？”吕灵素追问道。
王满仓想了想，他说：“嗯……因为她热情、真诚、不做作、热爱生活、努力工作。”他突然又乐呵呵地说道：“其实你俩还挺像的，小师傅你是外冷内热。”
吕灵素没说话，她不了解陈莉。
王满仓接着说：“其实我是去过‘梦巴黎’之后才对她产生好感的，虽然她抽烟、喝酒、在娱乐城工作，但我知道她是一个好女孩。”
“这不算爱吗？”吕灵素沉思着问道。
王满仓摇摇头，他说：“其实我也不懂，但如果你说的是想和她白头偕老、结婚生子，那我不确定；但我肯定想和她吃喝玩乐、待在一起、分享生活中的趣事，简而言之，和她相处，我觉得很舒服。”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呢？基于你过往的大数据，分析你的行为模式、喜好、习惯，然后定制五官、身材、语音，就像它一样。”吕灵素说着，她指了指廊桥和对面大厦间的超巨大立体投影，那是最新款的AI伴侣机器人广告。
“我觉得爱就是表现出爱的行为，多巴胺、荷尔蒙、脑神经、基因表达，爱情背后完全就是可测量的物理因素……”吕灵素陈述着自己的爱情祛魅言论。
王满仓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只问了吕灵素一个问题：“你是想告诉我说陈莉其实是一个机器人吗？”
吕灵素双颊泛出绯红，她一时语塞，憋了一会才说道：“一个比喻而已。”
王满仓不知道吕灵素为什么问这个，但他觉得既然吕灵素想聊这个话题，自己就陪她聊，于是他们就在廊桥上侃天侃地一直聊到深夜。
廊桥和大厦间的巨大投影闪烁变化出一个蓝色齐肩短发、穿着肤色连体衣的漂亮“女孩”，她用空洞的眼睛看着廊桥上的人，她温柔地说道：
“真是糟糕的一天啊~”
“你看起来很寂寞~”
“你看起来是个帅小伙~”
画面闪烁，高饱和度的彩色霓虹广告标语占据了整个投影：
“卓依，满足所有你想听的！所有你想看的！”
这件事最终被认定为帮派斗殴，没有平民伤亡，封档归案。
巡检司也借此大做文章，组织了几次颇具规模的清缴行动，宝元城中的众多帮派都低调、安生了很多。
陈莉还在昏迷中，医生说她的伤势已经好转了很多，一切正常，苏醒只是时间问题。
秦飞大发慈悲的给了王满仓一周的假期。
带薪休假的王满仓除了每天去医院看望一次陈莉外，就是在家看吕灵素给自己的雷法书籍，这些书籍中的很多内容来自旧世，他阅读的速度很慢，总要停下来用电脑在网上检索资料。
十二月份的冬天，宝元城中寒风肆虐。
一天没看两行字、午觉睡到下午的王满仓正窝在床上刷剧，突然他接到吕灵素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吕灵素依然冷漠地说道：
“你在忙吗？”
“我在看书呢，小师傅有何吩咐？”王满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有空出来一起吃个饭吗。”吕灵素支支吾吾地说道。
“那可太有了，去哪吃啊？”王满仓听到吕灵素的邀约瞬间来了兴致。
“你定。”
“那咱们半小时以后，在复兴中路的过街天桥下见！”
“好。”吕灵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吕灵素主动邀请王满仓吃饭这种事实属罕见，事出反常必有妖，但王满仓也顾不上纠结这些，他兴致勃勃地穿衣出门。
王满仓骑着摩托车赶到复兴中路时，吕灵素已经等在那里，她穿着一身驼色羊绒风衣，脸上还化了淡妆。
两人去了王满仓和陈莉常去的那家大排档，他上一次来吃还是自己住院以前。
“有什么推荐的？”吕灵素翻看着菜单问道。
“宝元城最好的海鲜大排档，样样精品！”王满仓已经可以和陈莉一样不看菜单点菜，麻辣小龙虾、花蛤、烤鱿鱼、海鲜扇贝……他麻利地点着单。
“小师傅你喝酒吗？”王满仓问道。
“喝吧，喝点。”吕灵素说道
“不对，你是不是开车了！？喝酒不开车啊！”
“全自动驾驶。”
“老板再加两瓶啤酒！”
吕灵素常年修炼，她早就神满气足，平常压根不会做饭，也吃得很少；她每样菜都只尝了点，满足自己味蕾的口腹之欲。
王满仓还没到那个境界，桌上三分之二的菜都是他吃的。
“小师傅你今年多大？”王满仓突然问吕灵素。
“二十二。”
“什么！比我还小一岁！？”王满仓一口啤酒差点没喷出来。
吕灵素点点头，她说道：“我十六岁就拜入妙真道门下开始修炼，十八岁已经修到地道境。”
“地道境，那不是和秦哥一个等级！”王满仓惊呼道。
“秦飞师兄和我师出同门，我确实比他稍微精进些。”吕灵素回答的很谦虚。
“小师傅不是宝元城本地人吧？”王满仓问道。
十洲大陆虽然拥有共通的语言和文化，但各个城市的风俗习惯还是大不相同。
“我出生在元洲的洞玄城，后来到天元幻尘都的妙真道修炼，之后一直就住在幻尘都。”
“哦哦！大城市来的！”王满仓听到吕灵素住在天元幻尘都，心生羡慕。
他又问道：“那小师傅你平常除了修炼还干嘛？”
“嗯……之前工作很忙，没有空闲时间，后来就是……打游戏吧。”吕灵素言语温柔地说道。
王满仓想到吕灵素房间里的高级电脑，确定她肯定是资深游戏迷，但不知道她还有工作，于是问道：“小师傅还有其他工作吗？难不成也是紫府的社畜？”
“嗯，之前在天元幻尘都的神武卫当缇骑，后来被开除了。”
王满仓差点被吃到一半的小龙虾给噎死：“神武卫？那可是大圣道尊身边的御林禁军！专门负责天元幻尘都治安的，小师傅为啥被开除啊？”
“暴力执法。”吕灵素小口啜着啤酒说道。
王满仓倒觉得这个理由放在吕灵素身上并不意外。
天渐渐黑了，酒足饭饱的两个人沿着复兴中路走走停停，路旁的梧桐树只剩枯杈在冷风中摇曳，虚拟投屏在枯杈上投射出鲜嫩的绿叶。路尽头的日月光广场灯火辉煌，各式各样的广告牌五光十色，绚烂夺目。
他们走到高处的观景廊桥上。
吕灵素突然没来由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爱上陈莉了？”
王满仓被问得一头雾水，他思考了一下，说道：“不算爱上吧，算是有好感。”
“那你为什么对她有好感？”吕灵素追问道。
王满仓想了想，他说：“嗯……因为她热情、真诚、不做作、热爱生活、努力工作。”他突然又乐呵呵地说道：“其实你俩还挺像的，小师傅你是外冷内热。”
吕灵素没说话，她不了解陈莉。
王满仓接着说：“其实我是去过‘梦巴黎’之后才对她产生好感的，虽然她抽烟、喝酒、在娱乐城工作，但我知道她是一个好女孩。”
“这不算爱吗？”吕灵素沉思着问道。
王满仓摇摇头，他说：“其实我也不懂，但如果你说的是想和她白头偕老、结婚生子，那我不确定；但我肯定想和她吃喝玩乐、待在一起、分享生活中的趣事，简而言之，和她相处，我觉得很舒服。”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呢？基于你过往的大数据，分析你的行为模式、喜好、习惯，然后定制五官、身材、语音，就像它一样。”吕灵素说着，她指了指廊桥和对面大厦间的超巨大立体投影，那是最新款的AI伴侣机器人广告。
“我觉得爱就是表现出爱的行为，多巴胺、荷尔蒙、脑神经、基因表达，爱情背后完全就是可测量的物理因素……”吕灵素陈述着自己的爱情祛魅言论。
王满仓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只问了吕灵素一个问题：“你是想告诉我说陈莉其实是一个机器人吗？”
吕灵素双颊泛出绯红，她一时语塞，憋了一会才说道：“一个比喻而已。”
王满仓不知道吕灵素为什么问这个，但他觉得既然吕灵素想聊这个话题，自己就陪她聊，于是他们就在廊桥上侃天侃地一直聊到深夜。
廊桥和大厦间的巨大投影闪烁变化出一个蓝色齐肩短发、穿着肤色连体衣的漂亮“女孩”，她用空洞的眼睛看着廊桥上的人，她温柔地说道：
“真是糟糕的一天啊~”
“你看起来很寂寞~”
“你看起来是个帅小伙~”
画面闪烁，高饱和度的彩色霓虹广告标语占据了整个投影：
“卓依，满足所有你想听的！所有你想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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