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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回家的男人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陆家人一大早就聚集到医院来,因为上午十点是宝宝心脏手术的时间,陆父、陆母以及凌玫全等候在医院。

    宝宝躺在病床上,有些不耐烦的扯着手上的点滴管。

    陆父的脾气也开始烦躁,他不耐烦地一直看表,而且不停地走来走去。“有没有告诉陆珏?他到底知不知道,不然到现在怎么连个影子也没看见?”

    陆母面有难色地回答:“他大概不知道,我请公司的杨卿经理打了好几个办事处的电话找人,就是找不到他。美国地区说他已经回到台湾,但公司里的人却没人瞧见陆珏回来。”

    “这孩子……”

    “爸,您别生气了,宝宝还有我们大家在,不会有问题的。”凌玫安慰着。

    “唉,他也该尽父亲的责任才对呀,从上次赴美前打个电话,现在也一个多星期了,既不写封信,也不打个电话说人在哪里,真是任性到极点!”

    善解人意的宝宝像是知道爷爷在生气,他不停地叫着爷爷,还面带微笑。小孩的微笑实在很管用,很快就平抚了陆父的焦躁。

    “乖,宝宝乖,我的宝贝。”陆父宠爱的拍着孙子的脸颊。

    没多久,医护人员进来准备手术事宜,然后将病床推往手术室的方向。

    陆父等人全在手术室的门口被挡了下来。

    长达三个小时的手术开始进行。等待的人心里充满了不安与担忧,但却只能束手无策地坐着,走着。

    这份不安好像慢慢地扩散,这时,远在美国加州某一处私人沙滩上做日光浴的陆珏,头顶上突然乌云密布,原本晴朗无云的好天气,突然淅沥哗啦的下起了雨。

    搞什么嘛!被雨打断日光浴的陆珏真是觉得扫兴。

    他胡乱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到向朋友借来的度假小木屋,但一阵风却将他头顶上的帽子吹跑了,陆珏急着想将它拾回,一个不小心,忽略旁边的大石头,而被绊倒了。

    他有些狼狈的起身。今天是怎么回事?他边走边嘀咕,一进到房子里,便听见电话铃声大响。

    陆珏拿起话筒,“HELLO!”

    (陆总,总算找到你了!)

    陆珏愣了一下,认出声音是国内总公司的杨卿,他怎么知道这里的电话?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先别问我怎么知道,那说起来可要花好长的时间,现在重要的是,你能不能马上回国内?)

    杨卿在公司向来是以冷静谨慎出名的,但现在电话筒里却传来他焦急不安的声音,陆钩的心也被他吓得猛烈跳动。

    “是不是我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家人都很平安,可是你的小孩现在正在手术,我已经试着联络你好几天了,你能不能立刻回来?)

    “手术?”

    (是呀陆总,你不知道你儿子今天有个心脏手术吗?)

    陆珏想起宝宝白白胖胖的脸,很难联想到他的心脏有问题,加上事前根本没有人向他提起,莫非这是个想骗他回去的圈套?不,他才不会这么轻易的上当。

    “杨经理,是谁要你来找我的?”

    (陆夫人呀!)

    杨卿的陆夫人指的是陆珏的母亲,但陆珏却误以为是凌玫。他摇摇头笑了笑,没想到她竟然会想以这样的谎言来骗他回去,不过,他也不想拆穿,所以他对杨卿说:“我知道了。”

    (那陆总你什么时候要回来……)

    陆珏没继续听下去,他只是将电话挂上,打开音响的开关,让音乐自然地从喇叭中流泻,然后躺在柔软又舒适的床上,翘起二郎腿。

    然而凌玫陶醉在他怀里的景象,却在此刻一遍遍地浮现在他脑海中。

    傻瓜,在想什么呀!陆珏打着自己的头,干嘛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貌不出众的凌玫,离开家里不就是为了与她撇清关系吗?陆珏告诉自己,绝不能再去想这个女人,因为她认真的眼神实在让他感到害怕,仿佛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会将她那份真诚捏碎。

    他只能与爱情韧性强的女人在一起,等他玩腻,觉得不耐烦,便能挥挥手拍拍屁股走得轻松,但凌玫却不是那一类型的人,陆珏很清楚,所以他宁愿选择逃避。

    宝宝的手术很成功,开心手术之后的他经过两个星期的调养变得更活泼了。

    善解人意的宝宝正在学习说话,每天总是跟在人后咿咿呀呀地说个没完,白皙的皮肤、明亮的大眼、胖又圆的脸蛋,宝宝简直成了陆家所有人的心肝宝贝,他一笑,全家人就跟着笑,他一哭,全家人就开始紧张起来。

    小孩是上天赐给人们最好的礼物了!

    陆父总是喜欢看着宝宝抓着学步车玩耍,然后一面说着这句话。

    凌玫深深的感觉到,她将宝宝带到陆家是对的。虽然还有一点点美中不足的事,那就是陆珏的离家。

    他一直没再打电话回家,但却寄了张明信片回来。上面写着他要到世界各国的分公司去视察,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写一封信回来,请家人不要为他挂念。

    陆父生气地将明信片撕碎,然后丢到垃圾桶,而陆母则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又将它偷偷拾了起来。

    “再怎么说还是自己的儿子,他不过是不懂事,想通了就会回来的。”陆母含着泪对凌玫说:“你不会怪他吧,晚宴当天他让你那么难堪,现在又一声不响的离开,丢下你一个人……玫玫,请原谅他,要不是紫琳给他的打击太大,他现在不会变成这么玩世不恭的。”

    “我能了解,妈,我会等他的。”凌玫说得有些心虚。望着伤心的陆母,除了安慰还是只能安慰。

    她的内心处于矛盾中,当然她很希望陆珏能回家,但另一方面,她却害怕与他面对面。陆珏不在的这些日子,凌玫的生活变得轻松多了,她不用再时时刻刻担心与他正面冲突,也不必害怕他会有怎样出人意表的行为。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星期,陆家又接到陆珏的来信,这次发信的地点是在南非。

    “他跑到南非去干嘛?我们在南非并没有分公司。”陆母虽然口中直嘀咕,但还是逐字地将信看完。

    “我看他是玩疯了,心想总公司里还有我这个老爸给他撑着,自己就跑到外面去逍遥。”

    “他说他到南非看看是否有值得我们投资的市场。”

    “喔,还有呢?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会在南非待一个多月,然后再回到美国。还有,要我们好好照顾自己,别生他的气了。”

    “这孩子……真是的。”陆父虽然是还在气头上,但语气与态度比前一阵子陆珏刚离开的时候和缓多了。

    凌玫一直站在一旁与他们分享陆珏的来信,但对于信中只字未提她和宝宝,不免觉得有些失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难道真的是因为陆珏的态度因而觉得失落?不,才不会,一定是那天晚上的吻在作祟。

    从来没被人吻过的凌玫,每当回想起那晚发生在她与陆珏之间的事,就会不自觉地脸红。那一幕的情景就好像她脑中的一部分,越是寂寞的时候,越容易跑出来。

    她对自己产生这样的感觉而颤抖不已。

    “怎么都没提到宝宝?”陆母转过头望着凌玫,发觉她毫无反应,于是抓住她的右手,却发现她的颤抖。“玫玫,怎么回事?生病了吗?你怎么在发抖?”

    “没……没有……”

    凌玫一脸茫然失魂的样子,谁看了都知道她在难过。

    “你是不是因为看见陆珏的信没提到你们母子?”陆母问道。

    凌玫摇摇头否认。

    “别骗我,看你含泪的眼睛就知道了,这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想他,你主动写信给他不就得了吗?”陆母说完,硬是把陆珏的来信塞给她。

    凌玫收下也不是,不收下也不是,在一阵推拒后,终究还是敌不过陆母的坚持收下了信。

    黎饮文回到房里,将信放进梳妆台的抽屉中,两眼望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镜子里除了她自己,凌玫还看见许多属于陆珏的东西,高尔夫球赛的奖杯、他搁在椅子上的外套、还有那张大床。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地趴在梳妆台上,隐隐地啜泣了起来。

    两天后,凌玫动笔写信给陆珏。

    信中的内容完全记载着宝宝的点点滴滴,从一早起床吃的东西开始,到学会说哪些字,做了哪些事,一直到宝宝入睡时,她唱了些什么歌曲。凌玫心想,他毕竟还是宝宝的父亲,总不能剥夺他当父亲的乐趣,就算他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但她不希望他错过这一些,因此她开始将宝宝的生活与成长记录下来,定期地写信给他。

    这件事她瞒着陆家二老,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只是觉得这好像是件极隐私的事情,不想对任何人提起。尤其是陆珏每次寄回来的信总是和往常一样,内容总是报告他的近况,以及问候父母,从未提起有关他们母子的事,这点使凌玫更不想把寄信给陆珏的事说出口。

    但她还是照写,就好像是一件例行公事,她总是以不带感情的笔调写着宝宝的生活。虽然从不奢望陆珏能回信,但潜意识里她还是对于他的冷漠觉得失望。直到在宝宝将满两岁的前一天,她收到远自英国寄来的礼物。

    虽然连同礼物寄来的信中一如他往常的习惯,不写只字片语与他们母子相关的事,但陆珏却寄上一个毛绒绒的大熊玩偶这点,让陆家所有的人都觉得很高兴,特别是陆母。

    “我就说他不会这么顽固,等他想通了就会回家,毕竟宝宝是他的小孩,他不会弃之不顾的。”

    陆父的态度也不像以前那样激动,但他还是带着生气的口吻说:“等他想通了都民国几年啦?小孩是长得很快的,等他想通了回来,别怪他儿子当他是陌生人。”

    “行啦!我会打电话劝劝他的。”陆母安抚丈夫的情绪。

    “你不说我还忘了,经你这一提起我火气就更大,还要我们做长辈的打电话给他,为什么他自己不打回来?难不成他把家里的电话忘得一干二净了?老是用写信的……”

    “好好,别生气,这样吧!我不打,让玫玫打给他吧!”陆母回头看着默默站在身旁的凌玫。

    “我……”凌玫面有难色地看着陆母,“只怕他一听见我的声音,根本就不接电话。”

    “唉!你说得也是,陆珏这孩子真让人操心,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这时,陆父出声了“谁都不许打电话,我倒要看看他要到什么时候才愿意负起责任。”

    所有的人都噤声不语,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个意气之争竟然整整延续之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