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屯：花开
曼珠沙华的花期是夏末秋初，秋后必凋。秋后的凋零，是为了来年的再生。
能葬在秋后园的，都是历史上的名人。除了王室的成员，本国了不起的人物们的墓，大抵都在这里。围绕着秋后园的，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墓园。其中葬着的是一些无名的人。虽然无名，生前也是有权有势之人。
每年的秋后节，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各种祭祀活动将这片墓区甚至整座城市装点成花与灯的海洋。虽然秋后节是祭奠先人的节日，却并不是悲伤的节日。对花的信仰，使得人们相信死亡只是另一段花期的开始。曼城也就是因这些祭祀活动而繁荣起来的。
当然，曼城的风景也是原因之一。这里背山靠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候，特别适宜曼珠沙华这种花的生长。每年的秋后，漫山遍野的火红色，让观者如同置身梦境。
在曼城周围的群山中，有个地方人迹罕至。这里却是纸船最喜欢来的地方。这个地方没有花。也不是一座山。准确得讲，这是一块海边的秃崖。纸船喜欢坐在这里。看海。想事情。
一般人在他这个年纪，似乎是不应该坐在某个僻静的地方长时间想事情的。他们本应该跟朋友们在一起。谈谈说说。又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做。
纸船没有朋友。在他身上没有令人远离的原因。但是他没有朋友。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沉默寡言，离群独处。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
他有关心他的父母和一个姐姐。他的父亲是当地祭祀活动的执礼官，又是神社的祭师。那是令人羡慕的工作。他的母亲温柔贤淑，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他的姐姐是有名的才女，嫁入了当地的豪门。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家族，从来都被认为是有神护佑的家族。在他们家族中出生的孩子，都漂亮的完美无缺。纸船更是如此。他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优越。他理应做个公子哥。享受女人们的爱慕和男人们的羡慕。然而从某个时候起，他却像是厌恶了这一切似的，变得难以接近。他离开家，来到山中一座荒僻的神社，做起了年轻的隐者。
父亲希望他能够成为有所作为，而不是变成这样一个逃离社会的人。母亲希望看到向其他人那样成家立业，结婚生子。父母曾经来找过他很多次。父亲的叹息和母亲的眼泪都没有能够打动他。他就这样，在山上住了很多年。山中的岁月和外界不同。这里没有分秒，没有日月，只有四季。当曼珠沙罗凋谢又盛开时，他知道又在这里度过了一年。
他画画，日日夜夜反反复复地在画同一张画。他画好了又撕掉，再画的时候就觉得似乎画得更好了一些。他画得是那座山崖。一开始，只有那座山崖。后来有了远山和大海，有了树和草。渐渐地，连风都画了出来。再后来，那山崖上出现了一个人。
那是个女人。
是个很美的女人。他一遍又一遍地画那个女人。直至那个女人每一根发丝的动态，都在他的画里栩栩如生。她穿着白色的衣服，有着如羊脂般的手臂和灵动的发丝。她的眼睛仿佛能够洞穿人的灵魂。能洞穿人灵魂的眼睛，绝不风情万种，也不凌厉如刀。而是迷蒙的。迷蒙如山中清晨的雾，让人无法看透，却又无处不在。
他每日里都要去那山崖上坐一会儿。
每次他坐在山崖上望着那一片海的时候，总幻想着能够再次见到那个他所画的女人。他曾经见过那个女人一次。在这山崖上。
那是一次秋后节的时候。为了躲避曼城里的喧闹，他自己来到了这处僻静的所在。正当他喝着花瓣酒，欣赏着眼前美景的时候，一瞥眼间，见到了独自坐在山崖上的女人。
他出神地望着那女人很久。却始终没有勇气走过去。女人走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向他这边看了一眼。纸船看着她走下山崖，慢慢走远。
从此，他的魂儿似乎不在自己的身上了，常常一个人发呆。直到后来决定搬去山上住。
他就这样等待曼珠沙华凋谢又盛开了七次。
这天，他照例出神地坐在山崖上。天气很好。阳光洒在海面上散射出粼粼波光。轻暖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一点海藻的腥气。纸船不由得想睡。他躺了下来，头枕着手，闭上眼睛。此时，他仿佛嗅到了某种与往常不同的香气。他太熟悉这一片地方，任何异常都会被他感觉到。那是女人的香气。而那香气就在他身边。他的心跳声开始加快。他相信是那人来了，但是却不敢睁开眼睛，生怕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身边什么都没有。直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看起来好悠闲。
他睁开眼睛，眼前正是他魂牵梦萦的女子。
她坐在他旁边。他看了看她。她就像画里的那个女人一样美。白色的衣服，如羊脂般的手臂和灵动的发丝。她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笑意。他感到她的目光仿佛能够洞穿他的内心。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他想抬手摸一摸她的脸，但又不敢碰触她。他们就这样坐着，海风拂过，阳光洒下。时间仿佛静止了。这一刻，他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她轻轻笑了一声，说道：“你画得很好。”
他愣了一下，问道：“你看过我的画？”
她点了点头，眼神温柔地注视着他。
他感到自己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仿佛时间已经停滞在这一刻。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他们的手指轻轻地碰触在一起。他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渴望。她也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柔情。他们的唇在一瞬间贴在了一起，他感到自己仿佛被带入了另一个世界。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山崖，心中充满了失落。他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身边。他想再见到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从那以后，他的日子变得异常孤独。他画了很多画，但却再也没有画出那个女人的样子。他总是想着她，却又无从得知她的下落。他想去找她，但又不知道该到哪里去。
直到有一天，他在曼城的街头看到了她。她穿着白色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束花。他想上前去，但又不敢。他看着她走过去，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他感到自己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样。
他回到了山上的神社，静静地坐在那里。他想着那个女人，想着她那温柔的笑容。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她。他只知道，他再也不能失去她。
纸船终于决定，他要离开山上的神社，去寻找那个女人。他打包了行囊，离开了他多年的住所，离开了他熟悉的山林和溪流。他走遍了曼城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着那个女人。他找遍了每一个公园，每一个花园，每一个街角，但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他开始变得沮丧，感到自己的努力都是徒劳的。但他还是继续着他的寻找。他去了她可能去过的地方，去了她可能住的地方，去了她可能喜欢的地方。他走了很长时间，却依然没有找到她。
他想象着她在哪里，想象着她的样子。他感到自己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他想对她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他们的手指轻轻地碰触在一起。他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渴望。她也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柔情。他们的唇在一瞬间贴在了一起，他感到自己仿佛被带入了另一个世界。
他开始变得焦虑，感到自己的生活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继续着他的寻找。他走了很长时间，疲惫不堪，但他还是坚持着。他不知道自己要找她做什么，只知道他再也不能失去她。
终于有一天，他在一个花园里看到了她。她穿着白色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束花。他想上前去，但又不敢。他看着她走过去，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他感到自己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样。
他回到了曼城的一家咖啡厅，坐在那里。他想着那个女人，想着她那温柔的笑容。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她。他只知道，他再也不能失去她。
能葬在秋后园的，都是历史上的名人。除了王室的成员，本国了不起的人物们的墓，大抵都在这里。围绕着秋后园的，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墓园。其中葬着的是一些无名的人。虽然无名，生前也是有权有势之人。
每年的秋后节，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各种祭祀活动将这片墓区甚至整座城市装点成花与灯的海洋。虽然秋后节是祭奠先人的节日，却并不是悲伤的节日。对花的信仰，使得人们相信死亡只是另一段花期的开始。曼城也就是因这些祭祀活动而繁荣起来的。
当然，曼城的风景也是原因之一。这里背山靠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候，特别适宜曼珠沙华这种花的生长。每年的秋后，漫山遍野的火红色，让观者如同置身梦境。
在曼城周围的群山中，有个地方人迹罕至。这里却是纸船最喜欢来的地方。这个地方没有花。也不是一座山。准确得讲，这是一块海边的秃崖。纸船喜欢坐在这里。看海。想事情。
一般人在他这个年纪，似乎是不应该坐在某个僻静的地方长时间想事情的。他们本应该跟朋友们在一起。谈谈说说。又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做。
纸船没有朋友。在他身上没有令人远离的原因。但是他没有朋友。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沉默寡言，离群独处。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
他有关心他的父母和一个姐姐。他的父亲是当地祭祀活动的执礼官，又是神社的祭师。那是令人羡慕的工作。他的母亲温柔贤淑，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他的姐姐是有名的才女，嫁入了当地的豪门。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家族，从来都被认为是有神护佑的家族。在他们家族中出生的孩子，都漂亮的完美无缺。纸船更是如此。他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优越。他理应做个公子哥。享受女人们的爱慕和男人们的羡慕。然而从某个时候起，他却像是厌恶了这一切似的，变得难以接近。他离开家，来到山中一座荒僻的神社，做起了年轻的隐者。
父亲希望他能够成为有所作为，而不是变成这样一个逃离社会的人。母亲希望看到向其他人那样成家立业，结婚生子。父母曾经来找过他很多次。父亲的叹息和母亲的眼泪都没有能够打动他。他就这样，在山上住了很多年。山中的岁月和外界不同。这里没有分秒，没有日月，只有四季。当曼珠沙罗凋谢又盛开时，他知道又在这里度过了一年。
他画画，日日夜夜反反复复地在画同一张画。他画好了又撕掉，再画的时候就觉得似乎画得更好了一些。他画得是那座山崖。一开始，只有那座山崖。后来有了远山和大海，有了树和草。渐渐地，连风都画了出来。再后来，那山崖上出现了一个人。
那是个女人。
是个很美的女人。他一遍又一遍地画那个女人。直至那个女人每一根发丝的动态，都在他的画里栩栩如生。她穿着白色的衣服，有着如羊脂般的手臂和灵动的发丝。她的眼睛仿佛能够洞穿人的灵魂。能洞穿人灵魂的眼睛，绝不风情万种，也不凌厉如刀。而是迷蒙的。迷蒙如山中清晨的雾，让人无法看透，却又无处不在。
他每日里都要去那山崖上坐一会儿。
每次他坐在山崖上望着那一片海的时候，总幻想着能够再次见到那个他所画的女人。他曾经见过那个女人一次。在这山崖上。
那是一次秋后节的时候。为了躲避曼城里的喧闹，他自己来到了这处僻静的所在。正当他喝着花瓣酒，欣赏着眼前美景的时候，一瞥眼间，见到了独自坐在山崖上的女人。
他出神地望着那女人很久。却始终没有勇气走过去。女人走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向他这边看了一眼。纸船看着她走下山崖，慢慢走远。
从此，他的魂儿似乎不在自己的身上了，常常一个人发呆。直到后来决定搬去山上住。
他就这样等待曼珠沙华凋谢又盛开了七次。
这天，他照例出神地坐在山崖上。天气很好。阳光洒在海面上散射出粼粼波光。轻暖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一点海藻的腥气。纸船不由得想睡。他躺了下来，头枕着手，闭上眼睛。此时，他仿佛嗅到了某种与往常不同的香气。他太熟悉这一片地方，任何异常都会被他感觉到。那是女人的香气。而那香气就在他身边。他的心跳声开始加快。他相信是那人来了，但是却不敢睁开眼睛，生怕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身边什么都没有。直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看起来好悠闲。
他睁开眼睛，眼前正是他魂牵梦萦的女子。
她坐在他旁边。他看了看她。她就像画里的那个女人一样美。白色的衣服，如羊脂般的手臂和灵动的发丝。她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笑意。他感到她的目光仿佛能够洞穿他的内心。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他想抬手摸一摸她的脸，但又不敢碰触她。他们就这样坐着，海风拂过，阳光洒下。时间仿佛静止了。这一刻，他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她轻轻笑了一声，说道：“你画得很好。”
他愣了一下，问道：“你看过我的画？”
她点了点头，眼神温柔地注视着他。
他感到自己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仿佛时间已经停滞在这一刻。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他们的手指轻轻地碰触在一起。他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渴望。她也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柔情。他们的唇在一瞬间贴在了一起，他感到自己仿佛被带入了另一个世界。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山崖，心中充满了失落。他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身边。他想再见到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从那以后，他的日子变得异常孤独。他画了很多画，但却再也没有画出那个女人的样子。他总是想着她，却又无从得知她的下落。他想去找她，但又不知道该到哪里去。
直到有一天，他在曼城的街头看到了她。她穿着白色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束花。他想上前去，但又不敢。他看着她走过去，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他感到自己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样。
他回到了山上的神社，静静地坐在那里。他想着那个女人，想着她那温柔的笑容。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她。他只知道，他再也不能失去她。
纸船终于决定，他要离开山上的神社，去寻找那个女人。他打包了行囊，离开了他多年的住所，离开了他熟悉的山林和溪流。他走遍了曼城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着那个女人。他找遍了每一个公园，每一个花园，每一个街角，但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他开始变得沮丧，感到自己的努力都是徒劳的。但他还是继续着他的寻找。他去了她可能去过的地方，去了她可能住的地方，去了她可能喜欢的地方。他走了很长时间，却依然没有找到她。
他想象着她在哪里，想象着她的样子。他感到自己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他想对她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他们的手指轻轻地碰触在一起。他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渴望。她也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柔情。他们的唇在一瞬间贴在了一起，他感到自己仿佛被带入了另一个世界。
他开始变得焦虑，感到自己的生活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继续着他的寻找。他走了很长时间，疲惫不堪，但他还是坚持着。他不知道自己要找她做什么，只知道他再也不能失去她。
终于有一天，他在一个花园里看到了她。她穿着白色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束花。他想上前去，但又不敢。他看着她走过去，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他感到自己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样。
他回到了曼城的一家咖啡厅，坐在那里。他想着那个女人，想着她那温柔的笑容。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她。他只知道，他再也不能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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