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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除奸细,张煌言妻儿得救

    顺治皇帝的突然驾崩以及紧接着遗诏引起的轩然大波,将所有重臣、亲王都锁在了紫禁城内,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大行皇帝驾崩和新皇帝登基的消息才像冬日的北风一样,刮到了江南,也刮进了浙江总督赵延臣的耳中。

    赵延臣收到这消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像是死了爹娘一般惨叫一声“陛下,陛下”,在嗷嗷大哭声中晕厥过去。

    在醒来之时,他的人已经躺在床上,周边站了不少浙江的文武大臣。

    他仍是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现实,环顾左右官员,见他们个个都如丧考妣,喃喃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老天爷断不会如此待我大清的。”

    浙江巡抚蒋国柱哭丧着脸,移步上前,拿了圣旨给赵延臣。

    赵延臣默读了一遍,又高呼了几声“陛下,陛下”,嗷嗷大哭起来,旁边官员自然也跟着大哭起来,整个总督府转瞬间被眼泪所淹没。

    就在众人哭声震天之际,赵延臣的内心却是充斥着震撼。

    他先前得了朱慈煊的提醒,对于顺治的驾崩多少有点心理准备。他悲痛欲绝,虽然有官场演戏的成分,但也痛惜天下百姓失去了一位好君王,而他赵延臣失去了一位值得辅助的明君。

    但除了悲痛、震撼还有庆幸,因为就在一个月前,他刚刚给尚未登基的新皇帝玄烨送了一份厚礼。虽然新皇帝年幼,但这封厚礼还是让赵延臣充满了期待。

    这时候,赵延臣对于朱慈煊,这位来自西南的圣僧愈发崇拜了。

    这个圣僧定有大神通,能预知未来之事,怪不得大儒顾炎武会屈尊拜入他的门下。

    倘若他不是朝廷命官,他也想投入对方门下。他心中有一股强烈的感觉,这个慈木大师能帮助自己消去浙江义军的大患;好让自己安心对付江浙的豪强。

    就在这日夜间,赵延臣正身穿素缟,为驾崩的大行皇帝守灵,忽听到门下通报,他的护卫赵三回来了;他心中大喜,脸上却是心平气和得召赵三来见。

    赵三见了赵延臣,行了大礼,然后将朱慈煊的书信交给了他。赵延臣看完之后,久久不语。

    赵三跟随赵延臣多年,知道自己的大人正在作大决策,他虽只是护卫,但实乃赵延臣心腹,便伸长了脖子,打探问道:“大帅,圣僧在信中怎么说?是不是已经成功了。”

    “赵三,你将在岛中多日情况都说来听听,”赵延臣并没有给出答案,只是收了书信,沉着脸望着他。

    赵三喏了一声,一五一十将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

    赵延臣叹息道:“这张苍水果然顽固如石,纵使是圣僧,也不能让他归顺大清。”

    “啊,大人,圣僧游说失败了?”赵三缩回了脖子,神情沮丧不已。

    “自然不是,应该是成了,”赵延臣沉思了一会儿,颔首道:“张苍水已经接受了圣僧的游说,将带着义军离开浙江舟山,从此以后不再骚民。”

    赵三舒出一口大气,脸上露出不负所托、等待嘉奖的笑容;但很快又顿了顿足:“早知如此,赵三就等圣僧一起回来。”

    “那张苍水又不是傻子,岂会让圣僧轻易离开?”赵延臣横了赵三一眼,感叹道:“圣僧有菩萨的大慈悲心,他为了劝说张苍水放下屠刀,将亲自陪同张苍水一道前往异国之地。”

    “啊,圣僧!”赵三虽然与朱慈煊结识不久,但岛中呆了一月,已经颇有感情,此刻听到对方要远走他乡,一下子情感流露,脸色煞白起来,朝赵延臣拜道:“赵三护卫不力,请大人责罚!”

    “这与你有何相干?”赵延臣拍了拍赵三肩膀,叹了口气,又道:“圣僧在信中说,他许诺张苍水,让他们家人团聚,一起到海外过逍遥日子。赵三,此事重大,你亲自护送张苍水家人,前往舟山,出海之后,自会有人接应你们!”

    赵三想到此事关系到朱慈煊的安危,急忙拜道:“属下立刻去办。”

    待赵三离开,赵延臣朝东方舟山方向拜了拜,动情道:“圣僧,希望佛祖庇佑,我赵某人还有能与你相见的一天!”

    .........

    远隔杭州数百里外的舟山岛内,浙江总督赵延臣参拜的圣僧,朱慈煊正在院子里踱步。

    虽然送走了赵三等护卫,算是断了赵延臣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但他依旧不敢有丝毫松懈,他总感觉张煌言的部下有满人卧底,兴许就是那个最后出卖张煌言的人;至于到底是谁?他并不能确定。

    如果不将这个叛徒揪出来,感觉就像身边放了一个定时炸弹、寝食难安。

    尤其是自己此行的真实意图就要公开,为了自己的安全,自己必须在张煌言一家人团聚之前讲这个叛徒找出来。

    于是,朱慈煊找到张煌言,将心中的忧虑告诉了对方,请他思虑思虑,到底谁最有嫌疑。

    张煌言听了脸色大骇,惊道:”事关殿下安危,微臣不敢马虎。“

    他细细想了许久,才认真道:“军中将领大都跟了微臣十多年,许多人都是从大头兵一步一步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将军,他们若是有异心,微臣自己也不相信。唯独有一人,微臣没有把握。”

    “这人叫什么名字?”朱慈煊听了心里一宽,就一个嫌疑人,那真是太容易搞定了。在他原本的设想里,若是嫌疑人太多,只能采取‘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策略。

    “徐元,是微臣手下参将。”张煌言深吸了口气,换换说出一个名字。

    ”徐元,好熟悉的名字!”朱慈煊似乎听闻过,问道:“这徐元什么来头?”

    张煌言告诉朱慈煊,徐元原本是明朝千总,后人投降了满清,作了副将;但一年前因为不瞒满人苛待汉人官兵,不小心与满清将军动了刀子,这才主动投奔义军。

    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但一切只是微臣猜测,并无证据。万一冤枉了他,岂不是令将士寒心?”

    朱慈煊点了点头,思索一下,渐渐心中有了应对办法。他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让张煌言参谋参谋。

    张煌言抚掌赞道:”殿下好计策,微臣可想不出来。“朱慈煊非常受用的笑了起来。

    第二日,张煌言依着朱慈煊的计谋邀请了徐元与朱慈煊一同进了密室。徐元见状似乎猜到了什么,脸上一副受宠若惊模样,朝着朱慈煊磕头就拜。

    张煌言笑着跟徐元坦白,自己已经接受了慈叶大师的规劝,准备离开浙江;想问问他的想法。

    徐元神色大惊,有点不知所措,最后才问道,大人离开,将士们该往何处?

    张煌言笑道:“众将士可以选择留下,回到江南过安稳日子,也可以选择跟随本帅一起离开,前往异国之地。”

    “大帅准备前往何处?”徐元轻声问道

    “听圣僧说,若是大船一直朝南航行,在万里之外,可以抵达一个叫澳洲的大陆。我们就在那里居住下来。”张煌言依着朱慈煊的话说了一遍,他这话颇有证据,往南一直行驶,的确可以到一个世外之地。

    徐云默不作声,但他的眼神有点惶恐,显然不愿意走这条路。

    “将军还可以留下来的,总督大人有言在先,若是留下来去投奔清廷,官职爵位不会变化……”

    张煌言望着徐元,神色陈恳;见他脸色犹豫,顿了顿,改口道:“本帅都忘了,将军昔日曾在满清营下犯下大罪,这回去只怕不成。”徐元嗯了一声,却没有多说半句话。

    ”徐将军莫急,待本帅为你谋条出路,“张煌言沉思许久,眼睛一亮,喜道:“还有一条路。本帅与延平郡王是故交,本帅将你保荐给延平郡王,让你做一名参将,你意下如何?”

    徐云依旧犹豫不决,甚至眉宇间有点恐惧之色。

    张煌言拍着他肩膀,重重说道:”延平郡王赏罚分明,治军严酷,纵使父子,也不例外。你若到了那边,需得小心翼翼,万万不可作出违规之事。”

    徐元身子颤抖了一下,依然没有出声。张煌言轻声道:”徐将军,你可想好了?”徐元声若蚊蝇:“末将只想跟着大帅。”

    “那也好,徐将军,此事乃是军中机密,请徐将军万万不可将今日之事说出去!”张煌言望了朱慈煊一眼,叮嘱了徐云一句。

    “末将遵命!”徐云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若是末将泄露出去,当死于万箭穿心之下。”

    “你且出去吧!”张煌言挥了挥手,朝着朱慈煊欣慰一笑。

    朱慈煊却起身道:“徐将军,小僧适才有些累了,烦请将军送小僧回居所!”

    徐元神色一喜,拱手道:”末将遵命!“

    “好,那就有劳徐将军替本帅送送大师,”张煌言拍了拍徐元的肩膀。

    朱慈煊向张煌言道了别,带着徐元回到自己住处。临近之时,朱慈煊忽低声道:“徐将军,可方便入屋一叙?”

    徐元合十应道:“恭敬不如从命。”

    朱慈煊将徐元请到自己居室,又命令胡一清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得入内,这才小声道:”小僧见将军武艺高强,有报国之志,可曾考虑过第三条路?”

    徐元神色恭敬,朝朱慈煊跪拜下来,叩首道:“徐元军伍多年,杀戮颇多,正心思迷惘,请大师指点迷津!”

    “小僧与总督大人乃是故交,若是将军愿意,小僧愿意为将军引荐总督大人。”朱慈煊面色带着欣赏笑道。

    “徐元多谢圣僧!”徐元神色激动起来,叩拜不停。

    朱慈煊瞧他眼神和言语,暗忖:“看来八成就是他了。若是贸然杀他,证据却是不足。罢了,且将他送走图个心静。”

    于是笑道:“小僧这就为将军书信一封。“言罢,走到桌几旁,取了笔墨,挥毫为徐元写了一封推荐信函。

    他收笔又复看了一遍,将书信递给徐元,笑道:”徐将军,这是小僧给总督大人的保荐信函,你且瞧瞧有什么问题?“

    ”这是圣僧给总督大人的信函,末将岂能乱看?“朱慈煊点了点头;”将军心思谨慎小心,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说着收了书信,将之封好,递给徐元,叮嘱道:“你将这封书信给总督大人看,他自然会帮你周全。”

    ”多谢圣僧!“徐元几乎是颤抖着从朱慈煊手中结了推荐信函。他如获至宝,捧在手上,小心翼翼放入衣服夹层之中。

    朱慈煊又宽慰道:“徐将军,明日小僧会劝苍水先生令你往沿岸收取军粮物质,到时候你可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徐元激动地一边叩首,一边直呼朱慈煊是菩萨转世。

    第二日,果然,张煌言寻了个事由派徐元前往沿岸收取物质,徐元大喜,欣然接了任务。

    送走了徐云,过了一天,他果然没有再回来。朱慈煊便开始耐心等待北方传来的消息。虽然顺治已经驾崩,但对外公开却是很久之后的时期,历史上江南众官绅公开为顺治驾崩祭奠已经是二月下旬了。

    时间过得飞快,当时间之轮定格在一月下旬之时,北方终于传来了张煌言等复明义士欣喜若狂的好消息:满清皇帝顺治终于归天了,接替满清皇帝皇位的是一个年仅八岁的小皇帝。

    这一日,与江南对岸家家户户严禁喜事不同,舟山岛屿家家户户都是敲锣打鼓,张灯结彩,比春节过年还要热闹开心。

    吕留良和顾炎武两人最是激动,像发疯了一半,又哭又闹。没办法,他们两人的至亲都惨死在满清屠刀之下,此刻听到满清皇帝死了不疯癫才不正常。

    而这时,朱慈煊和张煌言在激动之余,却是凝望着海面,等待着期望之人的出现。

    到了第三日,朱慈煊和张煌言正在码头眺望,忽然一艘船只从东方飘然而来,两人四目相望,均是激动难挡。

    待船靠岸,走下来一个中年妇女和十二三岁少年。正是张煌言的妻子和他的儿子张万禧。张煌言如梦如幻,抱住妻儿,放声大哭。

    岛屿中的众将士都知道自己大帅的故事,此刻见了他们一家团聚也都纷纷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