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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带柳如是和姚启圣离开

    “苍水先生,如今你们一家团聚,且莫辜负了我两人的约定。”朱慈煊见赵三朝自己走来,摇了摇头,侧身朝张煌言大喊。

    张煌言放开妻儿,抱拳大笑:“大师放心,张某必定赴约。“

    朱慈煊朝赵三挥挥手,示意他们尽快离开。

    赵三心中断定朱慈煊为他安全考虑,朝着他跪下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转身驾船离去。

    朱慈煊目送赵三的船只不见踪影许久,心中的大石头才真正放了下来:”老天庇佑,这拯救张煌言的大事终于大功告成了!接下来跟向吕留良、柳如是还有姚启圣他们摊牌了。“

    直到这时,张煌言才领着妻儿向朱慈煊叩拜,感谢他的救命大恩。朱慈煊连忙回拜,拉住张万禧的手,笑道:“万禧兄弟与我年龄相仿,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张万禧在监狱关了多年,神情有些木讷,胆怯得缩回了手。朱慈煊笑了笑,也没有再勉强。

    他见张煌言与妻儿久别重逢,自然有许多话要讲,便起身告辞。待到第二日,才找到张煌言,与他商议出行之事。

    张煌言先请朱慈煊进了密室,然后请了吕留良、柳如是、顾炎武等人来此。他们见到朱慈煊,神色各异。

    朱慈煊呵呵笑了几声,便与他们摊牌。当然不是摊牌自己太子的身份,而是西南使者身份。

    众人都是兴奋异常,顾炎武最是欢快得意,连连拍手叫好,自诩自己慧眼神通;吕留良也开怀大笑道:“庄生与大师第一次见面就感觉到一股浩然正气,正奇怪缘由,原来大师是同道中人。”

    只有柳如是神色颇为尴尬,朝他拱手致歉:“如是多有冒昧,让大师见笑了。”

    朱慈煊挥了挥手,抱拳回礼:“钱夫人忠君爱国,一片拳拳之心,小僧望尘莫及。”

    不待她接话,便回头对吕留良、顾炎武诸人道:“小僧与苍水先生计划先到厦门帮延平郡王度过一场劫难;待事情办完,再走海路前往西南。吕先生,钱夫人,你们有何打算?”

    “老师去哪里,弟子自然跟到哪里,”顾炎武霍然而立,昂首挺胸。

    吕留良激动得摘了帽子,露出个光头:“庄生这次来此,便没有再打算回去。苍水先生到哪里,庄生便在哪里!”

    朱慈煊合十笑道:“吕先生剃了头发,怪不得小僧这几日瞧先生这般亲近,原来是一家人了。”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朱慈煊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柳如是身上,见她轻咬玉唇,神色踌躇不定。

    “钱夫人放心不下钱老先生?”朱慈煊目光如炬,一眼瞧出了她心中所想。

    “正是,夫君身体微恙,需要如是回去照料。”

    “先前夫人所言,即便夫人不在,钱老先生身边并不缺人照料。”

    “这...这怎么可以?”柳如是虽然是大明的独立女性,但骨子里还是想做牌坊上的女人。

    “钱夫人担心钱家人说你不守妇道吗?”

    柳如是叹了口气,虽然没有出声,却也算是默认了。

    “其实,钱夫人不回去,钱家人开心还来不及。”

    “为什么?”

    “那样便没人跟他们争钱老先生的家产了!”朱慈煊神色凝重道:“不瞒钱夫人,小僧颇懂相术,夫人若是回去,便会在接下来的家产争夺中香消魂断。”

    “如是并不怕死!”柳如是从嘴巴里挤出几个字,这倒不是她强撑面子,她就是个不畏生死的奇女子!

    “但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钱夫人身怀大志,难道甘心死在这种庸俗之物的纷争上?”柳如是没有应答,但显然她是不想的。

    过了许久,她才道:“如今夫君病重,如是若是抛下他,实在是对不住夫君多年来的一片真心。”

    “钱夫人对钱老先生一片真情,令小僧佩服,”朱慈煊合十叹道:“但小僧以为钱夫人若是真得为钱老先生好,不该走这偏居小道,而应该走阳光大道。”

    “请大师赐教,”柳如是稽首行礼。

    朱慈煊坦然受之:“钱夫人,你夫君这辈子最苦恼懊悔是什么?”

    柳如是沉思许久才吐出四个字:”晚节不保,贻笑天下!“

    ”是呀,钱老先生本是天下读书人效仿的榜样;那场灾难下,他本该如方老先生那样青史留名,结果却成了天下的笑话。

    夫人若真想帮助你夫君,就该辅助张大人,重建我大明江山。如此方能显得钱老先生当日之举乃是韬光养晦,忍辱负重;那后世的名声可就大大不同了。

    这对与钱老先生来说,应该是比他性命还重要的事情。夫人如今回照料钱老先生,不过是图个心安罢了。”

    “复兴大明,这不仅是如是夫君的期盼也是小女子的心愿。若能复兴大明,虽死无憾。”柳如是动容道。

    “既然钱夫人连死都不怕,又何惧别人的是非评论呢?”朱慈煊反问了一句。

    柳如是咬得更加紧,她的心中斗得越来越厉害。

    “唉,既然钱夫人作不了决定,就由老天爷帮着决定吧!若是正面朝上,钱夫人就留下,这下半辈子就为心中大义所活;若是反面朝上,那我们就送钱夫人回去,钱夫人就为钱老先生活着。”

    朱慈煊叹了口气,从衣袖中取出一枚印有崇祯通宝的铜钱,朝上面一抛。铜钱叮当一声掉落在地,跳了一会个人独舞,在众多期盼焦急的目光下停了下来,展出‘崇祯通宝’四个大字。

    张煌言、顾炎武和吕留良心中都佩服柳如是的巾帼英姿,当听到她有大劫难之时,都不愿她去涉险;但碍于礼法,也都不便相劝;此时瞧到天意,均是啊了一声,舒了一口长长的气。

    朱慈煊弯腰拾起铜钱,放入怀中,不容置疑道:“钱夫人,哦,不柳先生,天意如此,请不必多想,以后的余生就一起与我等建立一个崭新的大明吧。”

    柳如是的嘴唇被咬得红红的,渗透出鲜红的血液,她长长吸了口气,朝众人拱手道:“如是不通军略,以后请苍水先生和吕先生多多指教。”

    “不碍事,要重建大明,军略只是其中一点;有许多地方还要请柳先生帮忙?”朱慈煊笑了笑,请柳如是安心。

    “啊?”柳如是一脸诧异。

    “比如教女子识字,”朱慈煊脑海里有个大胆的想法,好不容易穿越一次,如果只是改朝换代,重复五千年的老路,那有啥劲头?总应该尽自己本份,做点事情。

    “啊,”这次,连张煌言、顾炎武和吕留良也惊讶起来;他们虽然是这个时代思想最前沿的人,但骨子里还是喜欢‘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嘿嘿,其实朱慈煊也喜欢。

    “佛祖说,众生平等,男人和女人也该平等相处,自然都该认字。”

    “谢谢大师,”柳如是诚惶诚恐。

    朱慈煊见大局已定,便下了出行的计划:“苍水先生,既然一切已经定下,接下来就是安排出行的日子。眼下满清皇帝大丧,满清水师不敢动兵,我们就趁着这段日子,驾船前往厦门与延平郡王汇合。”

    “就满人水师那熊样,苍水先生能把他打得满地爪牙!”顾炎武嘿嘿笑了笑,撇了撇嘴。

    “海上交战,不比陆地,纵使赢了,也是凶险万分,还是能避就避。”张煌言非常肃然应答。

    这话不假,陆地上胜利的一方,主帅大将都安全得很;但是海战完全不是如此;

    历史上影响天下大势的大海战,十九世纪的英法海战,英国胜利,但主帅却战死;而距离这个时代不远的明朝援助朝鲜VS日本丰臣秀吉的大海战,虽然明朝一方胜利,但是两个主将也都壮烈殉国。

    “那就有劳诸位安排妥当,小僧还要回去游说游说四弟子净武,”朱慈煊见大功告成,便起身告辞。

    张煌言等人将朱慈煊送回居所,这才止步。

    朱慈煊进了屋,请胡一清守在门面,然后单独找了姚启圣谈话。

    “净武,你这几日修行,心中可安静了些?”朱慈煊斟酌着该怎么游说这个刺头。

    “多谢师尊教诲,弟子已经心静许多。”姚启圣的神情确实平和许多。

    “好,今日为师有个大消息告诉你,你可听好了。”朱慈煊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没有太多底气,他想好了最坏的结果;倘若姚启圣不同意,只好将他打晕,强行劫掠到台湾;若他还是不认命,那只好送他喂鲨鱼了。

    “师尊请讲!”

    “是关于师尊的真实身份,”朱慈煊望着姚启圣。

    姚启圣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坚毅:“净武既然拜入师尊门下,不管师尊是什么身份,净武便是什么身份。”

    “呵呵,好,”朱慈煊心情舒畅起来,觉得自己想太多了,笑道:“净武,你可听好了,师尊是西南晋王的使臣,此次来东南,肩负着拯救苍水先生之托。”

    “弟子已经猜到了,”姚启圣神色平静。

    “啊,”朱慈煊惊道:“你是如何猜到的?难道为师露出什么蛛丝马迹?”

    “其实,弟子也不过猜测罢了,”姚启圣抬起头:“师尊说,要给弟子一场大机缘;要比总督大人还要大的机缘;那非得王爷才行。满清的王爷,弟子这辈子是攀不上的,那便只有明朝的王爷了。”

    “就这些?”朱慈煊继续问。

    “师尊说弟子身上有气运,与西南的蜀王相近,这也是弟子胡加猜测的源头。”“这么说来,不用为师多费口舌了,”朱慈煊对姚启圣的智商表示满意,嘿嘿笑了笑。

    “只要能一展平生所学,净武在所不惜!”姚启圣昂然道。

    “你先前还说天下气运归了大清,大明已经日落西山,”朱慈煊见事情这么顺利,不禁坏笑道。

    “那是因为弟子不知晓大明有师尊这样的人物相助,”姚启圣拍了一个非常响亮的马屁。

    “哈哈哈,”朱慈煊非常受用,颔首道:“净武,为师要恭喜你!”

    “啊?”

    “因为你作了一个改变你命运的决定,用不了多少年,你姚启圣的大名将同长平王、中山王那样名扬天下、青史留名!”

    姚启圣的眼神荡漾着激动和期待,我姚启圣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师尊,那弟子这就回去收拾,准备即刻启程!”

    “你怎知道?”

    “眼下满清皇帝大丧,清军水师不敢出港,正是我们前往厦门的好时机!”

    “呵呵,”朱慈煊暗暗佩服,又道:“你怎知我们要去厦门?”

    “厦门是延平郡王部所在,张大人的水师熟悉东南海域,但对于南海海域却是不熟,而且兵力也不足;到时候还需要请延平郡王帮忙才行。”

    “哈哈,净武,待见到晋王,为师保荐你做一方大员!”朱慈煊大为满意,给姚启圣画了大饼。

    “师尊,弟子有一事不明,”姚启圣发问。

    “快问!”

    “晋王倒行逆施,要驱逐西南僧侣,难道是为了师尊你?”

    “兴许是吧!”

    “师尊,你....你莫非是?”姚启圣难以置信得望着朱慈煊,嘴巴可以放得下拳头。

    “净武,天机不可泄露!”朱慈煊心中感到一阵悚然,这些能青史留名之人,智商都很可怕,登时神色肃然下来。

    姚启圣叩首道:“师尊放心,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我姚启圣能青史留名,净武宁愿自己粉身碎骨,也会守口如瓶。”

    “罢了,待机缘到,为师自会跟你道明,你且去休息吧!”朱慈煊没有道破。

    姚启圣眼神里充满了兴奋和激动,叩拜离开。

    姚启圣离开,胡一清走了进来,低声道:“净武师弟….“

    “他是大将之才,三军易得,一将难求;为师以后有许多地方用得着他!”

    “弟子明白,”胡一清微微点头,又躬身拜道:“恭贺师尊,大事完成了一半。”

    “还差一半远着呢?”朱慈煊望向南方,摇头道:“延平郡王那个危局,可不好解开,没有一年半载,都结束不了。”

    “实在不行,师尊可以表露身份。”胡一清试探着说了一句。

    朱慈煊断然摇头:“不到最后一步,为师不会走这步棋的。”

    “到了延平郡王那儿,满清可奈何我们不得!”胡一清神色疑惑。

    “天机不可泄露!”其实朱慈煊有点怕郑成功,这个人,到底是大明忠臣还是另有心思的一代枭雄,数百年后都没有定论。

    但他很快压下心头不快,推开了房门,走出居所,望向厦门方向,心潮随着滚滚海涛汹涌起来。

    “郑成功、厦门,台湾,荷兰人,真令人期待呀!”朱慈煊望着南方,心潮随着滚滚海涛汹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