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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中护军和前护军打起来了

    由于安南军情紧急,朱慈煊和张煌言丝毫不敢耽搁,第二日,他们便与李定国、李海岳和李嗣兴等人道别,策马离开肇庆府,返回茂名博贺港。

    两人行到半路,忽见十几道人影策马迎面而来,其中一个少年从马上跳下来,直奔自己而来。

    朱慈煊勒住马缰,定睛一看,见这少年约莫十二三岁,脸如美玉,稚气未脱,竟然是张煌言的书童杨冠玉!

    “殿下,先生,”杨冠玉风尘仆仆,一边跑,一边朝朱慈煊和张煌言招手。

    “冠玉,何事如此慌张?”张煌言与朱慈煊对望一眼,点了点头,翻身下了马,心平气和得迎了上去。

    杨冠玉一见到自己的先生,眼泪止不住得簌簌而下,整个人就像发射的弹簧,飞向张煌言;谁知不小心被路上石块绊了一脚,一个踉跄,直接撞到自己先生怀里,泣声道:

    “先生,兄弟们和中护军的将士言辞发生冲突,打起来了。”

    朱慈煊听了心中大惊,骂道:“奶奶的,该死的墨菲定律,怕啥来啥!”面子上还是强自镇定,望向张煌言,想瞧瞧他的反应。

    只见他神色淡定,哈哈大笑:“冠玉,你快说说,谁打赢了?”

    “各有胜负,”杨冠玉见自己先生神色镇定,破涕为笑:“先是中护军的兄弟赢了好多场,后来罗将军不服,便邀约他们到船上,结果他们大败。”

    “这群兔崽子,总算没有太丢江浙男儿的脸,”张煌言捻了捻长须,神色颇为得意,转而拍拍杨冠玉后背,又问:“打了几场了,可有伤亡?”

    杨冠玉神色平静下来,以手支颐,沉思道:“差不多断断续续七八场,罗将军和马宝将军百般阻挠,但还是劝不住。不过还好,兄弟们下手都知道轻重,只有十几人受了轻伤。”

    “没出人命,那就好,”朱慈煊重重舒了口气,他毕竟来自二十一世纪,对于人命还是很在乎的。

    不料张煌言却摇了摇头,冷冷道:“殿下不用挂怀,军中骚乱出人命乃是常有之事。”

    见朱慈煊神色诧异,叹气道:

    “莫说是军中骚乱,就是平日里军中操练,死几个人也属正常。战场之上命如草芥;惜命者只会死得更快!

    若是掌兵者因此而动了恻隐之心,便会贻误战机,到时候兵败如山倒,那死得就不是几个,而是成千上万的人。若是导致战局溃败,祸及百姓,那死得便是几百万、几千万人。

    昔日史大人扬州兵败,江南数百万百姓被屠戮一空;汉中兵败,导致川蜀大地十室九空…”

    “谢谢先生教诲,慈煊明白,慈不掌兵!”

    朱慈煊听到这些惨痛的历史,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惨绝人寰的场面,身子骨不由发抖起来,暗暗叮嘱自己:

    “朱慈煊呀,朱慈煊,收起你柔弱的善良吧,既然你坐上这个位置,就意味着,铁石心肠!”

    “殿下,微臣有个不情之请,”张煌言抱拳行礼。

    “先生请讲。”

    “微臣以为,佛法虽好,但身为一国之主,不宜沉溺其中,”张煌言抬起头,郑重说道:“殿下熟读史书,应该知道,自古好佛的君王,所治之国,多为人间地狱。”

    “请先生放心,慈煊明白,”

    朱慈煊心中苦笑,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学佛完全是为了自保,可不是真信了佛;但他演戏演得过于逼真,但凡见过他身披袈裟模样,都断定他是得道高僧,也就怪不得张煌言会苦苦相劝了。

    “披上袈裟,立地成佛;脱了袈裟,慈煊当怀慈悲之心,以雷霆手段普渡众生!”朱慈煊大义凛然得引用了曾国藩的名言。

    “殿下有此念想,微臣就放心了,”张煌言会心一笑,朝杨冠玉道:“冠玉,快上马,我们即刻回去。”

    “太好了,大人一回去,谅他们也不敢再胡闹,”杨冠玉拍手称快!转身上马。

    朱慈煊见杨冠玉走开,附耳低语:“先生,前护军和中护军将士一东一西、一南一北,天性水火不容,如今将他们强行融合在一起,这纷争往后可少不了。”

    “所以才需要打架释放释放怨气,免得憋着,留到战场上,那才糟糕。”张煌言苦笑了几声。

    “先生,那就这样让他们打下去?可有法子让他们和睦和好?”朱慈煊盼着他有法子。

    “这,恕微臣愚钝,”张煌言想了想,叹气道:

    “微臣纵观古人用兵,尚未见有法子调和这南北之师。昔日戚少保领江浙兵驻收北疆,北方士兵皆瞧不起江南之兵;戚少保以江南之兵的铁血军纪威慑北兵,才令北兵咸服。”

    “戚少保的戚家军乃是天下第一强兵,自然可以威慑北军;”

    朱慈煊提到戚继光,心里生出一片敬意,无奈道:“但依慈煊看来,若真打起来,先生的前护军至多和护国公中护军半斤八两。”

    其实他心里觉得,若真得上了战场,在陆地上,马宝的中护军即使是一个打两个,都能打得东南前护军满地爪牙。不过对于张煌言,他不好说得这般直白。

    “哈哈,殿下真给前护军面子,何止是半斤八两,”张煌言撸撸长须,哈哈笑道:“要不是护国公护着东南那群兔崽子,他们早被打得体无完肤了。”

    说完又很快补了一句:“不过到了船上,又另当别论。呵呵,护国公虽出身军旅,却是心细如发、顾全大局,故意让着前护军,让他们到船上比试。这次回去见了护国公,微臣定要好好谢谢他。”

    朱慈煊对此并不感意外,马宝前世可是吴三桂的兵马大将军,统帅三军的大人物。若是格局不大,哪能得到吴三桂的青睐?

    “若是先生没有法子,慈煊倒有一个好主意,”朱慈煊见张煌言没有应对之策,便毛遂自荐起来。

    “殿下请讲,”张煌言激动道:“微臣可听过殿下不少神奇的传说,即使是晋王和蜀王也多亏了殿下的法子才得以扭转乾坤。”

    朱慈煊也不谦虚,笑而不语,沉思片刻,理了理思绪,笑道:

    “先生,慈煊有一个想法,大军出征安南前,举办一次军人运动会?

    一来可为誓师大会,增强将士们的士气;

    二来增强前护军和中护军彼此熟悉,加强军队团结;

    三来也可以顺带练练兵,提升他们的战斗技能;

    四来可以精选出许多军中精英,予以重任,甚至组成一支特别的军队。”

    他一连说出军人运动会的四个好处,不由颇为得意,乐滋滋得望着张煌言。

    “军人运动会?”饶是张煌言见多识广,也听得一头雾水,好奇发问:“殿下,你快跟微臣说说,这军人运动会是为何物?竟有如此妙用?”

    朱慈煊伸手顶了顶自己鼻梁,得意笑道:

    “通俗得说,就是让所有将士参加一场大型比赛;比一比谁的力气最大?谁的剑术最快?谁的箭法最准?谁在陆地上跑得最快?谁水里游得最快!还有哪个团队更加齐心协力。”

    张煌言想了一会儿,恍然道:“哦,微臣明白了,这军人运动会有点类似武举考试。”

    “是有点类似,”朱慈煊点了点头,又解释起其中的不同:

    “但也不尽然。武举考试皆为个人比赛,没有集体比赛项目;而运动会是集体比赛,将军队分成前护军和中护军、甚至东南西北中卫军为一体进行比赛;军中将士至少有三成以上参与。”

    “三成以上参加,那就是数千人参与,这怎么可能?”张煌言瞠目结舌,匪夷所思得望着朱慈煊。

    朱慈煊坦然受着对方好奇的目光,轻轻咳了一下,笑道:

    “这简单,比如拔河比赛,就是一场全体参加的比赛。还有小组接力赛,虽然只有少数人参加,但一旦开始,绝对能让军中所有人参与其中….”

    他想到前世学校里小组接力赛热火朝天的场景,言辞也闪着兴奋和期盼。

    张煌言根据朱慈煊的描述,脑补了比赛的场景,颔首道:“殿下这法子不错,让全军参与比赛,让他们光明正大的打打架,免得净把怨气留在肠子里。”

    “既然先生同意,那慈煊就起草一个运动会比赛规则,到时候请先生多多指点。”朱慈煊主动接了这项任务。

    呵呵,若能顺利开展,那以后大明每四年都可以举行军队运动会,这可是凝聚军心的好法子。

    有了应付军队将士不合的方案,朱慈煊与张煌言满怀希翼得上了马,继续自己的回程。

    第三日午时,朱慈煊和张煌言抵达茂名府博荷港三里外,早有马宝与罗子文领着亲卫军迎接。

    “末将拜见殿下,”

    马宝与罗子文两人虽然脸带笑意,但掩饰不住疲倦之态,看来杨冠玉走后,两人的手下又犯了不少事。

    “护国公,你手下弟兄们战绩如何?”朱慈煊大步走向马宝,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他。

    马宝一愣,待朱慈煊松开手,摸了摸下巴,尴尬道:“哎,胜之不武,胜之不武,前护军兄弟精通水性,兄弟们干架都在陆上,算不得本事,算不得本事。”

    罗子文能做张煌言副将,也是顾全大局之人,连连摆手,不好意思道:“殿下,这几日多亏了马宝将军约束中护军兄弟,否则前护军的兄弟可少不了缺胳膊少腿的。”

    马宝抱拳笑道:“罗将军客气,都是自家兄弟,即使言语有冲,也是自己左手瞧不上右手,没什么大不了的。到了战场上,一齐死一次,什么结都解开了。”

    “护国公说得好,待上了战场,一道经历生死,便是真兄弟了,”张煌言走上前来,朝马宝抱拳行礼:“护国公顾全大局,请受张某一拜。”

    “先生大礼,马宝哪里受得起,”马宝慌忙回礼,笑道:“行军打仗,谋略为首,马宝有勇缺谋,真到了战场之上,还请先生多多点拨。”

    “护国公谦逊了,”张煌言恭维道:“殿下常说护国公智勇双全,磨盘山上奇袭满清统帅卓布泰,单枪匹马冲杀敌阵,亦不输于赵子龙矣!”

    马宝谦虚回礼:“马宝一介莽夫,能侥幸取得些许战功,不过是仰仗了殿下和晋王的神威罢了。”

    “你们两位就不要互相谦让了,若不是名将之资,小王可不会委以重任,”

    朱慈煊哈哈大笑,同时拉住马宝与张煌言的手,将他们放在一起,正色道:

    “从今往后,前护军和中护军便是小王的左膀右臂,谁也离不开谁!”

    “末将一定不辱使命!微臣一定不负殿下所托!”张煌言和马宝均是挺起胸膛,昂然回应。

    “好,”朱慈煊击掌大笑,拉住马宝道:“护国公,一路上小王与先生商议,有一个想法,兴许可以解决将士们的打架斗殴。”

    “殿下有何妙计,还请指教,”马宝神色大喜。

    朱慈煊便将召开军中运动会的想法说了一遍。

    马宝不住点头,拍手道:“这想法好,这群兔崽子老是自以为自己了不起,那就真刀真枪比比看;”

    说着挠了挠头,笑道:“不过比什么?如何比?如何定输赢,如何奖励,这些伤脑子的事情还得殿下和先生想想,马宝粗人,可搞不懂这些。”

    张煌言接话笑道:“护国公,这都是殿下的主意,可没有老夫的半点功劳。老夫可想不出这么好的点子。”

    朱慈煊呵呵一笑,朝他们拱手一拜,大言不惭道:“蒙先生和护国公看得起,这差事就交给小王来办。”

    说完吩咐马宝道:“护国公,罗将军,你们各自先去召集兄弟们到操练场,告诉他们,小王有好事宣布。”

    “末将遵命,”马宝和罗子文各自领命去了。

    半刻钟后,博贺港操练场上站满了人,马宝和罗子文上前报道:“启禀殿下,中护军将士一共两千零五人,驻防在岗六十人,实际到场一千九百四十五人;前护军将士一共七千五千人,有一千二百人在战舰驻防,实际到场六千三百人。请检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