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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暧昧来源于被允许的想象

    此时她的语气和笑脸看起来更像是撒娇。

    却没想医童闻言毫不领情,而是红着脸反驳道:“我,我不是孩子……”

    江暄见误会解开,白园对他的误会反而更深一层,只能苦笑一下,摸了摸医童的头:“是我不对,你做得很好。这样吧,为了道歉,就当作我欠你一个小愿望,如何?”

    医童双眼顿时一亮。

    江暄微笑道:“去想想小愿望是什么吧。”

    医童点点头:“江大哥你真好。”说完便兴奋地从里屋跑了出去。

    江暄微微一笑,一回头就看到了白园的笑脸。

    白园见他看自己,连忙收起笑脸,眼珠嘀哩咕噜乱转,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江暄将药瓶递给白园:“涂药吧,我先出去了。”说着他已经站起身,刚扭过头,就听白园在他身后惊疑道:“咦,江暄,那个东西是你掉的吗?”

    江暄回头一看,疑惑道:“什么?”

    白园指着地上还未收拾的一团深褐色药渣,理所应当道:“我听说人渣身上除了有一股难闻的气味之外,还时常会掉落一种名为‘节操’的渣子,这难道不是你掉的吗?”

    “一眨眼的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是不小心打开了什么机关吗?我们之间的对话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以‘我是人渣’为前提进行?”江暄忍不住开口道:“话说那很明显就不是节操吧!节操是某种药物吗?”

    “节操连药物都不是,而是人身上掉落下来的某种药渣。”

    “你说话好残忍!”

    “不是节操还能是什么?”白园用十分吃惊的表情道:“莫非那是从江公子裤腿里掉下来……”

    “请你不要侮辱我作为人的尊严!那只是普通的药渣!”江暄翻白眼道:“我建议你将其改名为‘谷大夫的节操’。”

    江暄重新坐下来:“身为一代女侠,请不要努力将自己活成一本禁书。”

    “放心吧江公子,作为你的幕伍,我早已经有成为一本禁书的觉悟。”

    “不需要那种觉悟!我的幕伍是像后宫一样酷的存在吗?!”

    “‘酷’这种西夷词汇没有‘俊’来得好听。”

    “你反驳的重点是不是不太对劲?”

    “难道你不想要禁书,而是想要禁脔?”

    “反驳的好,但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

    “江公子莫非患有健忘症?”白园同情地看着江暄:“的确,脔字下面还有一个肉字。原来江公子是个看到肉字都会兴奋的禽兽啊,失敬失敬。”

    “话题居然绕了回去,甚至还从人渣降级为禽兽……”

    “其实仔细想一想,以酒池肉林为目标的你、因垂涎我身体而强行将我拉入幕伍的你、不断招惹美丽女子的你,实在是可怕到令人尊敬。请原谅词汇匮乏的我只能将人渣或禽兽作为江公子的代名词,而无法精准地用某个词语来形容江公子的存在。”

    “这两个词已经足够精准……不对!我不需要这种道歉!我们之间的对话难道不是基于事实进行的吗?为什么我在你嘴里没有听到一句实话?”

    “哦?江公子你已经因为垂涎我的身体而陷入臆想中了吗?真是太可怜了,渣兽公子。”

    “这个女人已经完全舍弃了现实!而且渣兽是什么?!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可怕的名词存在吗?”

    “话说回来,江公子,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你,你希望那个词语是什么?”

    江暄想了想:“温柔。”

    “嗯,正所谓人越缺少什么,就越是希望什么。”

    “什么?我真的缺少温柔吗?”

    “用一个词语来概括任何事物都是耍流氓。”

    “请你不要逃避现实。”

    “我真的不够温柔?”

    “当然。如果你够温柔的话……”白园将伤腿高高抬起,轻轻放在江暄的大腿上:“就不要逃避。”

    江暄没有说话。

    白园脸色越来越红润,睫毛后一片雾气。

    这个动作几乎透支了她全部的勇气。

    “请,请江公子帮我上药。”白园将脸埋了进去,声音都有些颤抖。

    长久的沉默。

    “好。”

    落地有声,认真而温柔。

    江暄脱下白园左脚的靴子,解开袜带,缓缓将长袜褪了下来。

    白园红润的脚趾动了动,她没想到江暄居然直接将长袜全脱了下去。

    这是一只丰嫩、纤巧到近乎完美的脚,也是白园赖以自傲的源泉。只不过此刻她的脚踝处有一些比毛发还细、青色的血管隐隐浮现,就像是一件绝美的瓷器染上了一丝青花。

    江暄又用手捏住白园的裤腿,轻柔将裤角挽了上去。白园侧躺在床上,羞涩地不敢抬头去看。

    暧昧的气氛甚至都影响到了江暄。其实大方一些或许会更好,只不过江暄的动作确实有些……过于温柔了。

    江暄看了一眼白园脚踝伤处,没有再心猿意马,快速打开药瓶,将药膏均匀淋在白园脚踝处。

    冰凉的药膏刺激到了白园的伤处,白园下意识轻哼一声,江暄手一抖,咽口口水道:“我,我帮你揉揉?”

    白园红着脸一句话也没有说。

    太奇怪了,上药居然是一件如此暧昧的事吗?

    江暄将手掌轻轻覆在白园脚踝处,先将药膏涂抹均匀,才缓缓施力揉动。

    “啊。”

    江暄鼻血险些喷出来,强装淡定道:“疼吗?”

    白园蒙着脸“嗯”了一声。

    传统美女有十一美:肤白嫩滑、弱骨柔荑、颀颈齐齿、乌发灵眼、巧鼻细眉、樱口铃音。

    其中只有皮肤独占四字,可想而知古人对细腻、柔滑、润泽皮肤的追求。

    一面二胸三腰四臀五腿六皮肤,古人对皮肤的审美是最为严苛的。就这一点而言,江暄亦是颇为赞同。

    “我一直认为,‘润’是对一位女子最高的评价……只不过‘润’字稍嫌轻佻,不能轻易用来夸人。”江暄感叹道:“我终于从一个形形色色的人,变成了一个色色的人……”

    白园闻言脸色愈红,险些因为承受不住调笑而逃走。江暄温柔笑道:“你且忍一下,我为你活活血。”

    白园点点头,就感到脚踝处传来的力道越来越大。之前隐约散去的疼痛感再次袭来,而药物的清凉感又相当有效地缓解着这股疼痛。

    疼痛渐渐转变为酥麻,白园左腿轻颤,险些叫出声来。

    其实若扭伤再严重一些的话,一日内是严禁热敷与揉捏的。甚至可能在百日内都不能正常行动。

    不过就白园的伤势来看,与其说扭伤,不如说脚滑更贴切一些。毕竟专习轻功,想扭伤都不太容易。

    白园做事多凭感觉,但也不是没有预想过目前的状况。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只是上个药而已,为何能如此暧昧?

    最令白园羞愧的是,她居然因为过度羞涩,整个过程中连句话都不敢说。

    白园檀口微张,吐出丝丝热气。江暄轻轻握住白园的脚踝,听着身旁若有若无地喘息声,半边身子都僵了。

    这不是他在这个年纪应该忍受的——他应该承受才是。

    江暄为白园穿好袜靴,轻轻将她的脚放在地面上:“嗯……多谢款待。”

    白园发丝凌乱,捂着脸逃离医馆,并为自己的落荒而逃感到十分羞愤。她愤愤地跺了跺右脚,准备回去向梦梦请教一下。

    谷医师咳嗽一声从后门进来,拍了拍江暄的肩膀:“用不用我给你开几副补肾壮阳的药?”

    “我才不需要那种东西!”江暄翻个白眼,片刻后用手肘捅了捅谷医师小声道:“药效如何?”

    “用了都说好。”

    “有药方吗?”

    “老夫看江公子一表人才,于是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谷医师伸出三根手指。

    “三两?”

    “三百两。”

    江暄沉吟片刻:“能不能先赊着……连这次一起。”

    “江公子没钱?”

    “我为了救人,昨日已倾家荡产。”

    谷医师眼睛一眯,一脚蹬在江暄屁股上,将他从里屋踹了出去:“下次再敢败坏老夫名声,老夫便活剐了你!”

    “多谢谷神医。”江暄起身对里屋行了一礼,回身看到大家暧昧的眼神,才想起里屋的隔音效果并不理想。

    饶是以江暄的脸皮也有些挂不住了,仓促对大家行礼后,便在一片善意的笑声中逃了出去。

    ……

    旬休日,寅时。

    江暄穿着一身方便运动的束口贴里,打着哈欠锁好院门,慢悠悠地来到马夫面前:“今天开始降温了。”

    “少侠,日头还没出来,自然比平时要冷一些。”

    “刘大哥说的是,我们走吧。”

    当马车匀速行驶出城时,寅时已过了近半。

    江城公路宽阔,几乎能容下三辆马车并行。一路上,江暄不时看到有人骑马快速超过自己,也能看到各式各样或快或慢的马车,甚至还能看到利用轻功徒步赶路的武人。

    贫富差距可见一斑。

    经过一处山口后,早起砍柴打猎务农的农户渐渐多了起来。他们兴致勃勃地看着一队又一队车马,笑嘻嘻谈论着提刑人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