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弊
江暄微微弯腰行礼，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
管事满面严肃，因为此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此人智慧过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往大了说——就是提刑人内部有人品行不端、出卖组织。
提刑人组织方创立不久，正是做口碑、确认格调的关键时期。本就顶着“抄袭江湖独立人”标签的提刑人，一旦发生组织被自己人出卖的恶劣事件，那被世人嘲笑还是小事，掉脑袋、官职不保才是大事。
破十件大案都无法挽回。
“莫非我们之中出了一个叛徒？”
江暄仿佛看出管事内心的焦虑，主动行礼告辞离去。管事也没工夫再去欣赏他的懂事，匆匆让带路的提刑人上台告知于众后，一路小跑来到内院主屋。
带路的提刑人来到高台上，巡视一圈后运足气力道：“提刑人选拔第一场第二试，第三名已出现，望各位继续努力。”
这一次贡院没有沸腾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暄身上，安静至极。
江暄来到提刑人准备好的休息区，坐在李梦与白园身边，随意挑个水果吃了起来。李梦狐疑道：“你也懂唇语？”
江暄摇摇头：“很可惜，这么奢侈的技能，我没有学会。准确来说，我没有机会和时间去学。”
“那你如何知道答案？”
“我看到你动笔了。”江暄老实回答道：“女子是凶手。前面还有两三个字，应该是在描述这位女子。根据你写字的时间，笔划应该不少，大概率是那名绿衣女子。”
“不对。”李梦不依不饶道：“管事的表情明显更加吃惊，你还做了些什么？”
江暄咽下水果后随意道：“那名绿衣女子是四号。”
李梦猛地看向高台：“你如何知晓？”
“哈哈哈，”江暄忍不住笑道：“管事上台后点数的时候，手指一直在动。”
李梦不再说话。经江暄提醒，她仿佛记得是有这么一幕发生，不过记不太清楚。她暗暗责备自己的不细心，竟然连如此有用的信息都没注意到。
管事从内院出来，先看了一眼江暄所在的位置，见他吃吃喝喝与美女聊天，便放下心来，来到高台上说道：“提刑人选拔第一场第二试正式开始。本试为场景题。接下来，我们将为各位表演一起凶杀案，所有线索皆在表演之中。正确推敲出凶手及作案手法之人将获取参与提刑人第二场选拔的资格。现在起，所有未晋级者严禁相互讨论，否则以作弊论处。”
白园惊讶道：“还需要知道作案手法？”
李梦笑着解释道：“我都做好答案被驳回的准备了，没想到提刑人直接判我们晋级。”
管事接着说道：“提刑人首重忠诚。因此，方才公开诋毁质疑提刑人者，无论成绩，一律取消资格。”
下面再次哗然，不过很快便静了下来。天知道提刑人会不会因此取消他们的资格，毕竟管事刚说过严禁互相讨论，能不开口便不要随意开口——反正被取消资格的不是自己。
提刑人有条不紊地将诋毁质疑者挑出来，众人见提刑人似乎早有准备，更不敢开口说话。
“我方才一直没有开口！你们这是在污蔑我！”
“怎么，提刑人莫非敢做不敢当？首重忠诚，所以公正便是敝屣？不允许质疑，因此便用强权扭曲事实？”
管事都懒得搭理他们，摆摆手道：“第二试开始。”
守门人在一旁指着自己脑袋蔑笑道：“人可以无志，但不能无智。”
“岂有此理！”
“放肆！”
“提刑人好大的官威，魏某见识了！”
守门人“嗯嗯”点头听着，指着最后一个人道：“那个什么魏某，把你全名说出来。”
“……”
“不敢说了？”
“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魏全！”
守门人拍拍手：“魏全，很棒。一日后你的事迹可能会贴在江城的大街小巷，这可真是一种殊荣，不过我建议你最好还是换一座城市生活……”
另一位腰佩长剑的武人怒吼道：“欺人太甚！我要与你单挑！”
守门人“哈！”了一声：“好呀，来呀，这一拳是我二十年的薪水，你能挡住吗？”
武人伸手刚欲拔剑，猛地僵在原地，气势突然收敛了大半。
守门人感觉自己的视线突然暗了下来，用一副尴尬的表情对众人开口道：“呜呼，完蛋……”
黑影渐渐遮住守门人，一只大手缓缓握住守门人的头将他提了起来。
“哎疼疼疼疼疼，兄弟你的手是不是十年没洗过了？如果你买不起纸的话我可以疼疼疼疼疼！流血了流血了！”
铁塔般的身影一挥手臂将守门人丢到一边：“堂堂提刑人，活得比不良人还要不良。”
他挥了挥手，示意失去资格的人赶紧离开此地：“诸位放心，提刑人不会有任何追究。诸位只是失去考核资格而已。”
魏全等人均松了口气，对他拱拱手后竞相离去。
江暄收回目光，思索片刻后起身来到白园身旁：“白园，想吃甘蕉吗？”
白园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呆萌回道：“想啊。”
江暄微笑道：“我为你剥一个。”
白园感觉江暄有些不太对劲，险些起鸡皮疙瘩，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
江暄看着某个方向，将甘蕉皮分四瓣扒下，随后将甘蕉递给白园，认真道：“下次为你削梨。”
白园接过甘蕉，下意识看向李梦。
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下，只有李梦能帮自己解惑了。
李梦冷哼一声：“人渣。”
她凑到白园耳边，小声说道：“他在用甘蕉皮帮别人作弊。”
白园看了一眼甘蕉，这才明白过来：“哦~”
她心安理得地吃着甘蕉，李梦疑惑道：“你不生气吗？他只把你当作工具，然后去帮助别人。”
白园摇摇头。
李梦倒吸一口凉气，指着远处说道：“那如果他帮助的是一个大美人呢？”
白园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就见那里坐着一位无论身材、样貌、气质都极佳的白衣女子。哪怕不用刻意说明，都能一眼在人群中发现她的存在。
这位白衣女子不笑也似笑，动作举止温柔端庄，如白鹤疏翎、天鹅曲颈，分明处处透着高贵，却又极度诱惑。
白园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虽说她还没弄清楚对江暄的态度和感情，但内心依旧极不是滋味。她看着手中的甘蕉，突然感觉这甘蕉一点也不好吃。
她毫不掩饰地盯着江暄，眼珠转来转去。
江暄也看着她，片刻后白园开口道：“别忘了锻炼。”
“……”
考核结束后，管事将剩余不过百人都聚了起来：“首先恭喜各位凭借自身能力获取到了参加第二场选拔的资格。各位头脑灵活、思路敏捷、条理清晰、细心谨慎，正是我大尧提刑人需要的人才。因此凡进入第二场选拔者，不仅可获白银五十两，还会得到提刑人印章的推荐书一封。诸位若是在接下来的选拔中不幸落选，也尽可凭此推荐书谋个好职位。”
管事满面严肃，因为此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此人智慧过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往大了说——就是提刑人内部有人品行不端、出卖组织。
提刑人组织方创立不久，正是做口碑、确认格调的关键时期。本就顶着“抄袭江湖独立人”标签的提刑人，一旦发生组织被自己人出卖的恶劣事件，那被世人嘲笑还是小事，掉脑袋、官职不保才是大事。
破十件大案都无法挽回。
“莫非我们之中出了一个叛徒？”
江暄仿佛看出管事内心的焦虑，主动行礼告辞离去。管事也没工夫再去欣赏他的懂事，匆匆让带路的提刑人上台告知于众后，一路小跑来到内院主屋。
带路的提刑人来到高台上，巡视一圈后运足气力道：“提刑人选拔第一场第二试，第三名已出现，望各位继续努力。”
这一次贡院没有沸腾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暄身上，安静至极。
江暄来到提刑人准备好的休息区，坐在李梦与白园身边，随意挑个水果吃了起来。李梦狐疑道：“你也懂唇语？”
江暄摇摇头：“很可惜，这么奢侈的技能，我没有学会。准确来说，我没有机会和时间去学。”
“那你如何知道答案？”
“我看到你动笔了。”江暄老实回答道：“女子是凶手。前面还有两三个字，应该是在描述这位女子。根据你写字的时间，笔划应该不少，大概率是那名绿衣女子。”
“不对。”李梦不依不饶道：“管事的表情明显更加吃惊，你还做了些什么？”
江暄咽下水果后随意道：“那名绿衣女子是四号。”
李梦猛地看向高台：“你如何知晓？”
“哈哈哈，”江暄忍不住笑道：“管事上台后点数的时候，手指一直在动。”
李梦不再说话。经江暄提醒，她仿佛记得是有这么一幕发生，不过记不太清楚。她暗暗责备自己的不细心，竟然连如此有用的信息都没注意到。
管事从内院出来，先看了一眼江暄所在的位置，见他吃吃喝喝与美女聊天，便放下心来，来到高台上说道：“提刑人选拔第一场第二试正式开始。本试为场景题。接下来，我们将为各位表演一起凶杀案，所有线索皆在表演之中。正确推敲出凶手及作案手法之人将获取参与提刑人第二场选拔的资格。现在起，所有未晋级者严禁相互讨论，否则以作弊论处。”
白园惊讶道：“还需要知道作案手法？”
李梦笑着解释道：“我都做好答案被驳回的准备了，没想到提刑人直接判我们晋级。”
管事接着说道：“提刑人首重忠诚。因此，方才公开诋毁质疑提刑人者，无论成绩，一律取消资格。”
下面再次哗然，不过很快便静了下来。天知道提刑人会不会因此取消他们的资格，毕竟管事刚说过严禁互相讨论，能不开口便不要随意开口——反正被取消资格的不是自己。
提刑人有条不紊地将诋毁质疑者挑出来，众人见提刑人似乎早有准备，更不敢开口说话。
“我方才一直没有开口！你们这是在污蔑我！”
“怎么，提刑人莫非敢做不敢当？首重忠诚，所以公正便是敝屣？不允许质疑，因此便用强权扭曲事实？”
管事都懒得搭理他们，摆摆手道：“第二试开始。”
守门人在一旁指着自己脑袋蔑笑道：“人可以无志，但不能无智。”
“岂有此理！”
“放肆！”
“提刑人好大的官威，魏某见识了！”
守门人“嗯嗯”点头听着，指着最后一个人道：“那个什么魏某，把你全名说出来。”
“……”
“不敢说了？”
“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魏全！”
守门人拍拍手：“魏全，很棒。一日后你的事迹可能会贴在江城的大街小巷，这可真是一种殊荣，不过我建议你最好还是换一座城市生活……”
另一位腰佩长剑的武人怒吼道：“欺人太甚！我要与你单挑！”
守门人“哈！”了一声：“好呀，来呀，这一拳是我二十年的薪水，你能挡住吗？”
武人伸手刚欲拔剑，猛地僵在原地，气势突然收敛了大半。
守门人感觉自己的视线突然暗了下来，用一副尴尬的表情对众人开口道：“呜呼，完蛋……”
黑影渐渐遮住守门人，一只大手缓缓握住守门人的头将他提了起来。
“哎疼疼疼疼疼，兄弟你的手是不是十年没洗过了？如果你买不起纸的话我可以疼疼疼疼疼！流血了流血了！”
铁塔般的身影一挥手臂将守门人丢到一边：“堂堂提刑人，活得比不良人还要不良。”
他挥了挥手，示意失去资格的人赶紧离开此地：“诸位放心，提刑人不会有任何追究。诸位只是失去考核资格而已。”
魏全等人均松了口气，对他拱拱手后竞相离去。
江暄收回目光，思索片刻后起身来到白园身旁：“白园，想吃甘蕉吗？”
白园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呆萌回道：“想啊。”
江暄微笑道：“我为你剥一个。”
白园感觉江暄有些不太对劲，险些起鸡皮疙瘩，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
江暄看着某个方向，将甘蕉皮分四瓣扒下，随后将甘蕉递给白园，认真道：“下次为你削梨。”
白园接过甘蕉，下意识看向李梦。
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下，只有李梦能帮自己解惑了。
李梦冷哼一声：“人渣。”
她凑到白园耳边，小声说道：“他在用甘蕉皮帮别人作弊。”
白园看了一眼甘蕉，这才明白过来：“哦~”
她心安理得地吃着甘蕉，李梦疑惑道：“你不生气吗？他只把你当作工具，然后去帮助别人。”
白园摇摇头。
李梦倒吸一口凉气，指着远处说道：“那如果他帮助的是一个大美人呢？”
白园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就见那里坐着一位无论身材、样貌、气质都极佳的白衣女子。哪怕不用刻意说明，都能一眼在人群中发现她的存在。
这位白衣女子不笑也似笑，动作举止温柔端庄，如白鹤疏翎、天鹅曲颈，分明处处透着高贵，却又极度诱惑。
白园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虽说她还没弄清楚对江暄的态度和感情，但内心依旧极不是滋味。她看着手中的甘蕉，突然感觉这甘蕉一点也不好吃。
她毫不掩饰地盯着江暄，眼珠转来转去。
江暄也看着她，片刻后白园开口道：“别忘了锻炼。”
“……”
考核结束后，管事将剩余不过百人都聚了起来：“首先恭喜各位凭借自身能力获取到了参加第二场选拔的资格。各位头脑灵活、思路敏捷、条理清晰、细心谨慎，正是我大尧提刑人需要的人才。因此凡进入第二场选拔者，不仅可获白银五十两，还会得到提刑人印章的推荐书一封。诸位若是在接下来的选拔中不幸落选，也尽可凭此推荐书谋个好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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