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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雨神母女

    “田螺大婶,不,田螺姑娘,这一切都是个误会,请您听我解释。”迢迢仰望着田螺高耸凌云的身体,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到,结结巴巴地喊话。

    大鳝鱼窜过来,绕在田螺身边撒娇:“阿娘,它们是坏蛋,不陪我玩!”

    “肯定是你吓着人家了!”温温柔柔的语声响起,随之,一个美人从山脚下慢慢地升起。

    她脸色异样的苍白,披着身黛青色的外袍,神态婉约,眉目精致,一双眼睛烟笼雾罩,似有无限轻愁。

    漆黑的长发披在身后,无数晶莹的水珠点缀其上,不湿不落,璀璨生光。

    “雨神,您是雨神雨倾城对不对?”迢迢大喜过望。

    她听过传说,雨神头上都是水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好巧不巧,遇到了正主。

    美人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转头关切地看向在泥里上下翻腾的孩子:“阿黄不要淘气,见到客人要问好。

    “偏不!”大黄鳝用尾恼怒地甩过来一大团稀泥,将迢迢和蝎尾狮裹成了待烤的叫花鸡。“它们是坏人,刚才还用闪光的小玩意砸我来着!”

    雨倾城看着狼狈的迢迢和蝎尾狮很是抱歉:“孩子野惯了,不知礼仪,请别计较。”

    “我又没错,干嘛和它们说好话?书上说跑到别人家来胡闹的人是小偷,我们不应该对小偷道歉。”大黄鳝怒了。

    “对不起,刚才对您不敬,是我的错。”迢迢甩了甩脸上的泥浆,先低声下气的给黄鳝道歉。

    再从项链里拿出早就备好的礼物,托在掌心,催动蝎尾狮飞下来,恭恭敬敬地奉到雨神面前:“慈悲的雨神殿下,我前来紫泽打扰您的安宁并不是为了玩乐或者牟利,而是为了挽救最亲近伙伴的生命。祈求您顾念在下一片诚心,赐予几滴珍贵的眼泪。”

    迢迢手掌上托着她最珍爱的那颗明珠,珠光闪烁,宝气莹莹,柔和的七彩光晕映得周边萧索的雾气都美丽了几分。

    寻常女人见此宝珠无不惊艳癫狂,只要能够拥有,叫她刺瞎自己一颗眼睛都愿意,更何况是区区几滴眼泪。雨神虽然是神,但是却仍是个女性,如此宝物在前就不怕她不动心。迢迢私下里觉得十拿九稳。

    但雨倾城只是注目那颗宝珠片刻就别转了头,眼中雾气更浓:“我的眼泪已流干,这颗迷幻珠你还是收回去吧。”

    迢迢哪里肯依:“这颗迷幻珠本只是一片心意。既然有缘得见,无论有没有眼泪,都请雨神殿下赏脸收下。”

    她把宝珠奉到雨神的面前,哀哀切切的恳求。

    田螺一族都是心地善良之辈,从降落到地球自发自觉为穷人做饭洗衣的田螺姑娘,到面前的这个待人和气的雨神,全见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受苦。

    她从迢迢手中接过迷幻珠,先打量了迢迢几眼,才低下头凝视着掌中的七彩光晕,接着轻轻地叹了口气:“念你来一趟也不容易,跟我进来喝杯茶吧。”

    一旁的大黄鳝打滚变成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梳着包包头,白生生胳膊腿嫩得象脆藕,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蛋,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拧一把。

    她气不顺的盯着迢迢,迢迢赶紧赔笑,掏出几颗从沙撒璧密室弄出来的金色珍珠,递给她玩。

    小女孩不屑地看了一眼迢迢手中的珍珠:“这些东西阿爹多的是,我才不稀罕。”

    走在前面的雨神背脊一僵,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往前行去。

    阿黄瞪了迢迢一眼,跑上去牵着母亲的手,童声稚语变着花样的哄她开心。

    迢迢坐在蝎尾狮上,眼观鼻鼻观心的跟着这对诡异的母女往前行。蝎尾狮身上的泥浆淌了一路,迢迢不停的伸手去抹。

    雨神的宫殿其实就是她用本体修炼而成的田螺壳。虽然是螺丝壳里做道场,却也精致得了得。

    从自动开启的大门进去,里面是一个宽阔的所在,望不见头也望不见顶。不知从何而来的珠色光晕将四处飘浮的淡淡雾气照得分外迷离,让人以为置身琼苑仙境。

    穿过大块玉石铺就的小径,转过水晶台阁,来到一片清幽的竹林。乳色白雾淡绕林间,青翠欲滴的竹叶枝头清凝露珠。再多看几眼,才发觉出不同,这片竹林居然全是由最上等的翡翠雕琢而成,根根惟妙惟肖,差点在迢迢的眼皮底下蒙混过关。

    竹林中有一座凉亭,栏杆亭柱皆由雪白致密的木材建成,顶上铺着黛青色的墨玉,正中悬着一颗散发着七色光晕的金色明珠,体积比迢迢献给雨神的那颗大一倍。

    怪不得不稀罕迢迢献出的那颗迷幻珠啊,原来人家是真正的有钱人。

    阿黄见迢迢眼睛越睁越大,得意了:“都是我阿爹给布置的,漂亮吧。”

    迢迢恍惚忆起雨神传说,记得雨神好像与主神的儿子玄机有一腿,难道他就是阿黄的爹?主神的儿子,正宗的官二代啊,怪不得他们的爱巢如此奢华。只是为什么神和田螺生下来的后代是只黄鳝?难道是基因突变?这也变得太跳跃了啊!

    按下满腹疑团在亭子里坐定,阿黄比较好奇蝎尾兽,借口它满身泥污,要拖着他去洗白白。蝎尾狮四爪紧抓地面,怎么都不肯动窝。阿黄扯着它的后腿,拼命往后拖,蝎尾狮的爪子在地上擦出一地火星。

    迢迢眼皮跳了跳,强迫自己不看蝎尾狮哀怨的眼神,专心想法子骗眼泪。

    茶水一杯接着一杯,迢迢看着安宁淡定的雨倾城,遍寻不着触发她泪点的办法,只恨不得能摸出根针来扎她一下,或者来个狠的:绑架她的娃?

    迢迢立刻否定了后一个想法。且先不说以阿黄表现出的强悍,谁绑架谁还不一定,先说这样行径:人家好好请你喝茶,你却为满足一己之私行暴虐之事。做人不能没有下限,不能看着人脾气好就欺负人。

    迢迢左思右想,最后把已喝至寡淡的茶一口灌下,看着雨神诚恳地道:“茶很香,谢谢您的款待。您能不能告诉我,在沼泽何处可能会有您以前流下的泪滴?”

    “你的意思是你要靠一己之力把它们给打捞上来?”雨倾城放下茶壶,望着迢迢淡淡的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执拗啊,多求我一下,多低几次头,你就是不愿意么?”

    “啊?”迢迢大喜过望,“我求你你就给吗?那好,我求你,求你给我眼泪吧,给你作揖了!”

    看着迢迢象小狗一样作揖,雨倾城掩口失笑:“丰饶女神,居然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我来了。”

    “当年不是你跑来把我从泥沼底里揪起来,骂我浪费了眼泪浪费了那么多年,我恐怕现在还躺在下面哭呢!”

    迢迢懵了:我们这么熟么?

    最初的狂喜过去,迢迢警觉的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丰饶的?”

    “你递给我迷幻珠的时候。”雨倾城握住迢迢的手,“你把自己隐藏得太好,要不是碰到你的肌肤,我都没发现你居然是丰饶。天工大人失窃的那件灵力罩是你偷的吧?”

    她拉着迢迢的手,啧啧叹息几声:“你将它炼化入身,虽然能够隐瞒法力和神魂不被别的神祗发现,但是总归有利有弊,我猜你现在的法力应该也被灵力罩禁锢在一定距离。”

    她又端详了一下迢迢的面容:“模样还是和以前一样,神采却差了很多,先我都没认出来!这些年你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可辛苦了。”迢迢深有体会的点头,话锋一转:“既然我们这么熟,眼泪什么的,就赶紧掉几颗吧!”

    雨神白了她一眼,从地上开启一个暗格,抱出一个朴素的草编梳妆匣,一掀开,迢迢觉得一股幽怨之气迎面袭来,再定睛一看,里面全是滚圆的五彩晶珠。

    “就剩这些了,阿黄全要扔掉,是我偷偷留下来作纪念。这些东西耗了我极大的心神,就算现在多方调补,时至今日我也再流不出眼泪了。”雨倾城用指尖轻轻抚摸着滚圆的珠子感叹道,“当年不知为何就那么傻,居然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虚耗心神。”

    迢迢伸手抓了一把,晶珠的凉意沁入心脾,带着股说不出的痛楚之意,她心口一痛,差点被它感染得掉下泪来。

    “全拿走,被阿黄看见,又得费一番口舌,对这个他小气得紧!”雨倾城把匣子往迢迢面前一推。

    迢迢见她甚是坚决,也就从善如流,把这半匣子泪珠全收了起来。

    那边阿黄骑着洗刷干净的蝎尾狮,前来兜了一圈风。可怜的蝎尾狮,鬃毛被揪秃了好大一块。

    雨倾城是个心地善良的母亲,赶紧叮嘱道:“阿黄,你轻点,这毛毛猫会疼的。”

    “知道了!”阿黄嘴上答得痛快,手却没放松。揪着毛又格格笑着指挥蝎尾狮飞了出去,玩得兴高采烈。

    “这孩子还真象他爸。”雨倾城扶额。

    “孩子的爸是谁?”迢迢没管住自己的好奇心。

    雨倾城没说话,面上又罩上了愁容,迢迢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

    赶紧地转换话题:“有壳真好,随身携带,不怕地产涨价。”

    “好什么啊,这里面种什么花草都种不活,那些宝石做的花草越看越假,腻得不得了!”

    迢迢呵呵一笑:“这个简单,我来给你变个戏法!”

    她闭上眼,绿色光芒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身周三十米内,无数花草摇着柔嫩的茎蔓从水池里,甬道边冒了出来,开出或艳丽或怪异的花朵。

    雨倾城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忽然回过味来:“你一直在防着我,悄悄撒了那么多种子。”

    “我还心疼呢,早知道我们那么熟,我就不浪费这么多种子了。”迢迢进来之前借擦泥偷偷将种子撒了一路,只为防备陌生的雨神突然翻脸不认人。

    雨倾城看着一院花花草草,脸色有点发绿:“腐尸草、业火红莲、虫草菇……你居然把这么危险的东西种在我的院子里!”她发出一声尖叫,“阿黄,阿黄!”

    迢迢按住她:“别急,我已下令,它们不会攻击你和阿黄,我把它们留给你听你指挥如何?

    “不要,我宁愿要漂亮的凡花俗草!”雨倾城快跳起来了。

    阿黄懵懂的骑着蝎尾狮飞进来:“阿娘,怎么啦?”

    雨倾城强打笑容:“没事,我在和你阿姨商量,怎么布置花园。阿姨会负责把这些凶恶的杂草清理掉,另外给我们种上香香的,美美的,没有刺的花。”

    她暗中掐了迢迢一把:“对不对?”

    迢迢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对,对,您老说的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