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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算命奶奶的秘密

    千般折腾,万般辛苦,总算回到了帝都。掐指一算已用去一月有余。

    先将蝎尾狮归还于城防空骑兵,饱经苦难的蝎尾狮,乍见原主人激动之下抱着主人的大腿死活不肯松爪。把自己背上被阿黄抓秃的地方一个劲的往主人眼皮底下凑。

    空骑兵队长顿时心疼得眼圈都红了:“左偃你个混蛋,你朋友可是答应了我要好好爱惜灰灰的!”

    左偃面容不变,无耻地回答:“你没看出它毛色变得更加光滑,体型也更加壮硕,有快进阶的征兆?这不是最好的爱惜?”

    灰灰闻言悲愤地咆哮一声,它的毛色和体型乃至体质的飞跃都是建立在阿黄拼命喂它吃紫泽特产基础上的。

    十来尺长的蚯蚓,马车般大的蛤蟆,巨蟒样的泥鳅,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药草。只要阿黄觉得好的全拿来和它分享,吃得它上吐下泻,差点去了半条命。迢迢拼死从阿黄手中将它夺回来,与雨神一起给它洗胃治疗。最后还是迢迢劝着哄着许诺若干好处,它才熄了寻死之心。

    迢迢自觉有些对不住这匹劳苦功高的的蝎尾狮,她先安慰性的顺了顺蝎尾狮的毛,然后给它主人递上一张地契:“这是我答应它的东西。农场里面一共有五百头牛,都是它的口粮,你不许挪作它用。”

    空骑队长看着迢迢捏着地契的那只手,觉得似曾相识。那一双手如同最细腻的白玉雕成,每一根线条都妙到毫巅,在阳光的映照下似泛着淡淡珠辉。

    他能当上帝都空骑巡防队长自有其过人之处,略一思索,已经记起在某年某月某一天,检查过某个企图从空中进城的鸟人,那时她骑着化成杂毛雪雕的高阶魔兽。

    队长腹诽着接过契纸,客客气气地把两人送走。

    回来继续痛骂:“不是有坐骑吗?为什么还来借灰灰折腾,不是自家的魔宠不心疼是不是?要不是看在五百头牛的份上跟他们没完!”

    灰灰趴在地上心有戚戚地长啸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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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迢迢的坐骑其实生死不明。

    拖拖不许人窥视它的治疗秘法,独自把三眼藏在某隐秘之处,任迢迢苦苦哀求仍不为所动。将雨神泪滴所化的晶珠交给他后,迢迢只得在宅邸里等待消息。

    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拖拖那边没有半点消息传来,宅邸倒事情不断。

    先是安在魂不守舍。神爱的爹派了一队人马千里迢迢来接她,听说已经在路上了,少年恐怕两人间朦胧的情愫会随着天各一方而变薄,成日失魂落魄,连上学都不太认真。

    “得了吧!别想那些有的没得,自己先长长本事!就算你爱得感天动地死去活来,最后还不是要落到世俗的礼聘嫁娶上头来?难道你以后就想靠着神爱的公主身份,与她关起门来不思庶务,过神仙日子不成。你肯她也未必肯啊!”算命奶奶语重心长的开导。

    正处于叛逆的少年,觉得大伤自尊:“神爱不会那样的!”

    “那你就中断学业,跟着她去吧!”算命奶奶见榆木脑袋不开窍也怒了,“本来以为你还算是个有福的聪明人,没想到居然会犯这种傻。你就算跟着她回去你算什么?她父亲会把女儿嫁给你?最多念着旧情赐你个可有可无的虚职,可你还这么年轻,就这样混到老死?”

    “说不定我跟着神爱回去后,机缘巧合,立下赫赫功劳,他父亲就把她许配给我也不一定。”安在设想美好未来。

    “神话看多了吧?公主会嫁给身无一技之长,一文不名,来历不清的臭小子?你以为你是谁?”算命奶奶恨铁不钢的拧住他的耳朵。

    “痛,痛,放手……”安在发出哀嚎,“其实我还是很能打的……”

    “能打有什么用,你能打得过几个人,打得出点什么名堂来,帝都的护卫们都很能打,他们都能一人取一个公主?”算命奶奶越说越气。

    安在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可是我喜欢神爱,一想到要和她分开,我就会心里难受……”

    “难受难受就习惯了,人一辈子比这难受的事情多了去了!用得着一天到晚摆给苦瓜脸出来吗?再不好好干活,认真上学,为点屁事要死要活,看我怎么收拾你!去,把回廊扫一扫,都积了一层灰!”算命奶奶骂完,威风凛凛的挺着脊背走进厨房,做了壶柠檬茶,给在柳树底下发呆的迢迢送去。

    “他们的事你怎么看?”算命奶奶确实是老了,对一件事有没完没了罗嗦的热情。

    “在下从不看好异地恋,也不看好麻雀变凤凰。”迢迢提不起兴趣,“但是他们要怎么闹是他们的自由,又不是三岁小娃,你管太多会招人烦。”

    “倒也是,这段时间安乐日子过下来,我也变得有闲情了。”算命奶奶叹息道,“三眼还没消息?”

    “嗯!拖拖这混蛋,死活不许去看,我得想个办法不能让它这么胡闹。”

    迢迢说罢继续神游:下次出现的时候在它身上沾点东西,到时循着痕迹去找,不怕找不到。是用引魂花粉呢?还是用白淮精?

    想到这里难题来了,拖拖是个鬼魂,这些东西洒在它身上能沾住吗?

    算命奶奶坐在旁边,捋捋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轻咳一声:“有个事我想和你商量。”

    “嗯。”迢迢神游。

    “眼镜教授,就是上次来帮神爱换魂的那位,这段时间经常过来喝茶。”

    “嗯。”迢迢心不在焉。

    “昨天他突然拿出个小盒子,求我嫁给他。”

    “啊?”一语惊醒梦中人,迢迢豁然回神,“为啥?”

    算命奶奶脸上罕见地挂上一抹红晕:“我也这样问他,他说喜欢喝我做的鸡汤。”

    “喜欢吃菜不用娶个厨子回去吧!”迢迢对眼镜教授的价值观产生了怀疑。

    算命奶奶白了她一眼纠正道:“你懂什么!这叫含蓄!我们这一辈人哪能象安在这种小孩子,天天把情啊爱啊的挂嘴边!”

    迢迢认真地端详了一下算命奶奶,发现她早已不是初见那时苍白憔悴,眼底黑圈的模样。虽然鬓发斑白,眼角有些皱纹,但是身段依然保持得很好。往日被生活磋磨得快失去的丽色,经过安逸闲适的调养,又一点点回到她的面容上,让她当得起一声美妇人的称谓。

    “莫非秋天才是发情的季节?宅子里一个个的都在为爱而烦恼。”迢迢装模做样的感叹。

    “我不是小姑娘,做不出娇羞的样子来配合你的打趣。”算命奶奶抬手倒了杯水慢慢地喝,“我是想和你商量,这事可不可行。”

    “只要你情我愿,没什么可不可行的。毕竟是你们两个人的事。”迢迢其实满喜欢看到算命奶奶有个好归宿。

    “可是他并不真的了解我的过去,我怕连累他……”算命奶奶犹疑道。

    “过去怎么了?说来听听,莫非你还当过花魁不成?”这就是迢迢从学院流行的话本上看得最多的人生传奇。

    “不是花魁,是祭祀。我们侍奉不一样神,被神庙称为异端。”

    算命奶奶的眼睛看向前方,目光穿过岁月的尘埃回到从前。那些往事枝枝蔓蔓的缠绕上来,让她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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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的故乡,身边遍是阔大的棕榈,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她在伪装成庄园的祭祀所里长大,那时候她还不叫算命奶奶,她有一个温婉美好的名字,和无数同龄的少女一起,每天诚心祝祷,从书上研习各种技艺。

    她们田园里的作物总是比别处茂盛,畜栏里的牲畜总是繁殖迅速。每逢初一十五,她们会将药圃里的草药无偿地发放给周围的穷苦农民。日子富足而惬意。

    本以为一生就此平静淡然的过去,没想到噩梦忽然降临。

    那天早上,她醒得比平常早,周围静得可怕,没有一丝虫鸣,她记起神坛前的圣水少了半坛,于是提着水罐去庄园边的不归泉汲水。

    一阵风拂过,面纱滑落,她急急忙忙伸手去捞,却失足坠落。透过清澈的水面,她看到一张带着银色骷髅面具的脸,那张脸越拉越远,她看见他身上的黑色锦袍和手中的长刀。在他身后是一排排带着的银色面具的人。

    她不敢往上浮,身体越沉越深,胸口象是要炸开一般,她忍着恐惧在池壁上乱抓,希望能摸到可以停止下坠的攀援点。忽然在一团团纠结的水草后面掰到一个机关,机关开启了隐藏在泉水中的暗门。

    顺着水路游进去,爬上岸,慌乱地穿过满是尘埃蛛网的甬道,尽头是一扇密门。门由于年久失修,机簧已经锈蚀,她怎么都摇不开。

    不久姐妹们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传声筒中传来,她怔怔地听了半晌,在门上四处搜索,最后在传声筒旁边发现了一个窥视孔。

    一门之隔,那边犹如血海炼狱。

    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死神,变着花样的虐杀祭祀所最美丽的那位女祭司。他左手用厨房里的大刨刀一刀一刀地将血淋淋的皮肤从她身上刨下来,右手捏着把雪白粉末,不停的洒到她身上。

    每一把盐粉洒落后,女祭司都挣扎得象一尾被活炸的鱼。

    她被剪掉舌头的嘴里发出含混的惨叫,两行血泪从没有眼珠的眼眶里不停的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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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命奶奶捂住脸:“那些畜生杀死了庄园里的所有人,连来看病的小孩都不放过。他们清点完尸体,就放了一把火,把一切都毁得干干净净。”

    “我逃出来后才知道,神庙一夕之间捣毁我们所有的秘密供奉点,斩草除根的后续事宜一直持续了十多年。我一直逃,最后逃到丰饶镇。神最终给了我一条活路,让我遇到了你。”

    “你们供奉的是什么神?”迢迢好奇的问。

    算命奶奶习惯性的看看左右,一字一句小声地道:

    “丰饶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