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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铁蛋神喉

    大腰子很快上桌,如朱由检预料那般,张嫣确实吃不下这豪横之物,他只好“勉为其难”的代为兜底了,毕竟浪费可耻。

    至于韭菜馅饺子,张嫣和周皇后,一人分了三个,就双双表示再也吃不下了。

    毕竟,等待饺子上桌的大概五分钟里,朱由检特地敬了她们一人三大杯茶,你干了我随意的那种!

    “嗝!”酒足饭饱,朱由检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朕就不留两位吃午饭了,你们知道的,做皇帝的嘛,忙!等会还要去上坟……啊不,上朝。”

    张嫣、周皇后:“……”

    “臣妾告退!”

    二人经过这一番折腾,都觉得皇上似乎有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方面,总觉得说话怪怪的。

    “妹妹,你知道小岳岳是谁吗?还有,相声是什么东西?”走出乾清宫后,张嫣忍不住对身旁的周皇后问出了这个憋了一顿饭的疑问。

    “哈哈,原来姐姐跟臣妾一样,也想知道小岳岳是谁,也许是陛下的某位好友吧……”

    ……

    局子散了,目送张、周二人远去后,朱由检又将传旨宦官叫来:

    “今日值守乾清宫的宦官宫女侍卫,全部罚俸半年、官降一级。

    另外,传旨,自今日起,没有朕同意,除太子皇后以外,任何人不得未经同意擅闯朕的寝宫,否则值守宦官宫女侍卫,一律斩首!”

    刚刚他问完一个内宦后,才知道后殿那二层仙楼,总共九间,共摆放了二十七张一模一样的床,睡觉的时候都不让内宦上楼,就是为了让人一时半会确定不了皇帝睡在哪,避免被刺杀,可这一夜能被人长驱直入两回,还谈什么安全?当这里是喝花酒的地方呢?

    这来的要不是张嫣和周皇后,换成一个刺客,朕这会儿坟头都能蹦迪了。

    当然了,他也知道,这不是简单的值守宦官宫女侍卫的缘故,而是整个皇城防卫力量和意识,乃至整个大明,体系性崩塌的结果。

    今天他杀鸡儆猴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还要一点点的整肃皇城防卫。

    当然,这都是后话,此处暂且不表。

    ……

    处理完这一夜“二进宫”的事情,上朝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几个小宦官想伺候朱由检穿戴冠冕袍服,却被他拒绝了。

    他让小宦官把龙袍朝服拿到皇极殿去等他,又要了一套贴身劲装穿上。

    崇祯这副身体基础条件其实还是可以的,大概有接近一米八的身高,零部件齐全,只不过由于长年缺乏锻炼,力量敏捷速度、心肺功能等各方面都不怎么行,刚才撒尿的时候,马桶里竟然能冲起泡沫来,这腰子似乎也不太能扛事儿了!

    所以他打算以后每天都要进行晨跑,哪怕是为了万一逆天改命失败跑路,他也得好好锻炼锻炼肺活量啊。

    今天就先跑几圈热热身,舒展开身体,再去上朝。

    至于贴身的几个侍卫,他没让跟着。第一次晨跑,想自己看看这紫禁城内的情况。

    刚要走出殿门,又想起差点漏了一件重要的事,忙对小宦官命令道:

    “传旨锦衣卫魏师贞、张所养、李若琏,高文彩,高甲……,早朝后到乾清宫东暖阁见朕。”

    说完,不待小宦官回话,就出了殿门朝着皇极门方向,迈步跑了出去。

    前世他的公司离故宫不远,平日里没少在故宫闲逛,虽然没继承原本崇祯的记忆,可这故宫里的路线,他自认也知道的八九不离十。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朱由检感觉自己已经路过了七八个拐角,跑的气喘吁吁的时候,忽然发现宫墙下的一个侍卫怎么有点眼熟?

    于是便走近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刚才见过朕吗?”

    “回陛下,臣叫李强,陛下不久之前才刚从臣身边经过!”宫墙下,一个身材魁梧,凤翅盔龙头肩的侍卫,恭恭敬敬道。

    “很好,记忆力不错!”朱由检装模作样的拍了拍侍卫的肩膀。

    我靠,啊不,朕靠!好像迷路了!

    皇帝陛下在他的皇宫里迷路了,这说出去谁信?

    由于没带随行的护卫,又不好意思问路,朱由检只能装作在加大训练量,来回往复不知道跑了多少圈,一路上为了体现他伟光正的形象,还时不时的大声鼓励几句值守站岗的侍卫们,差点呼吸没捋顺搞岔气了。

    半个多小时后,在沿途侍卫们崇拜的目光里,终于摸清了路线的朱由检,呼哧呼哧的喘着白气,从乾清宫沿着御道,经建极殿、中极殿、皇极殿,一路跑到了皇极门广场,又努力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绕着广场上等待的文武百官兜了三圈,才跑进了皇极殿换衣服。

    终于收拾好换完衣服之后,朱由检累的一屁股坐到了大殿内的龙椅上。

    朕哪天要是意外挂了,都不用尸检,死因一定是因为装逼过了头!

    一想起要在皇极门御门听政,而不是在这皇极殿里,朱由检就脑仁疼,两条腿仿佛灌了铅,说啥都不想走。

    说起来前世他是一家创业公司的老板,各种会没少开,可大广场上的露天会议,他能想到的,只有上高中的时候在操场上听教导主任啰嗦。

    你能想象,小冰河期背景下,大冬天凌晨五六点钟,在北方零下十几度的空旷广场上,北风呼啸,卷着片片雪花。

    一群平均年龄快六十岁的糟老头子,一个个裹得跟个粽子似的,还依旧冻的瑟瑟发抖,鼻子下挂着两行晶莹剔透的鼻涕,说话都打哆嗦,偏偏讨论的又是大明王朝的军国大事,一通鬼扯下来,鼻涕泡都比实质内容多,简直荒谬!

    皇帝御门听政这事,从今天起,必须改。

    “传旨,天寒地冻,冷风彻骨,朕不忍诸卿辛劳,从今往后,无论大小朝会都改为在皇极殿内举行。”

    等到宦官们传声筒一般将旨意呼喊完毕,广场上等待着的官员们,忙不迭的吸溜着大鼻涕鱼贯走进了大殿。

    有的人还时不时拿出手绢擦一擦,没带手绢的就只能用官服宽大的袖子,遮起脸来偷偷抹一把了。

    很快,皇极殿内站满了文武官员,远处的皇极门外,已经几乎没了人影。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确实还有几个人影还在那杵着。

    待到官员们进了大殿之后,皇极门外依然留在原地的几人中,为首的那个,忽然大声喝道:

    “自成祖以来,历代先皇尽皆御门听政,岂可因天寒而违背祖宗之成法?臣兵科给事中,光时亨,请陛下收回成命!”

    因为离得太远,皇极殿内的朱由检看不清说话之人的面貌,并且因为说话之人一口安徽口音,虽然隐约能懂其中意思,但也没太完全听清他说的什么。

    于是大声的对着远处广场喊道:“朕没听清!你是谁啊?”

    沿途的宦官和大汉将军立即将朱由检的问话接力传了过去。

    无奈,光时亨只得提高了嗓门,大声的喊道:“臣是兵科给事中,光时亨!”

    原来是你个狗东西啊!朱由检听到这个名字,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不禁一拍脑门,似乎有办法解决六科言官和监察院那帮御史了。

    堵不如疏,打压不如拉拢啊!朋友搞的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于是,一会功夫之后,大汉将军再次传话:“光什么?”

    光时亨一愣,还没听清吗?于是扯着嗓子以最大的音量喊道:“光时亨!”

    片刻后,大汉将军:“光时什么?”

    “光时亨!”

    “什么时亨?”

    “光时亨!”

    “光什么亨?”

    ……

    一炷香之后,由于正月初五天热上火,而从喉咙咳血三升的光时亨,因大声维护祖宗成法有功,朱由检特别恩赐,准其每日带领六科言官站在皇极门广场中央上朝。

    并指定只听光时亨一人大声汇报六科言官风闻之事,对其可谓是青睐有加。

    又因其嗓门够大头够铁,朱由检破天荒的决定,要为这个言官封爵,且还是侯爵!

    当着朝臣的面,朱由检大声的宣布了封爵的事情。

    光时亨听完激动的昏过去八回,要不是小宦官们努力的往他裤裆里浇冰水,估计要当场去世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六科言官,竟然还能封侯?

    陛下真是太圣明了!想不到我光时亨本想卖直取名博上位,最后竟然不光得了名,还得了这么高的爵位!

    特么的以前是谁说陛下昏庸来着?谁说无战功不封爵来着?

    以后谁跟陛下过不去,就是跟我光时亨过不去,就是跟大明的侯爷过不去!

    我光时亨以后就是忠臣,大大的忠臣!陛下让我撵狗我绝不抓鸡!

    只是,事后回到家,接到正式的敕封圣旨的时候,光时亨有些懵。

    只见圣旨上,在爵位一栏,写着“铁蛋神喉”!

    不过旋即,他便释然,一定是拟旨的宦官没文化,字都认不全!

    大明勋爵体系里,根本没有“喉爵”的啊,自己瞎担心什么?

    嗯!没错,就是这样!我光时亨就是“铁胆神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