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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林凌启书房的书桌上摆着张纸,上面画着两个头像。一个浓眉大眼阔口,一个剑眉星目小嘴。

    栗伟借着烛光反复看了几遍,茫然之色如夜幕般铺开。忍不住说:“大人,照这画像去抓人,恐怕刑部加诏狱都容纳不下。”

    他说的半点不错,纸上的画像人物没有什么明显特征,满大街随随便便都能逮出几百上千个人。ァ網

    徐文长翻翻白眼,带着埋怨瞥了下林凌启,仿佛是在说,东翁,你能不能讲清楚、具体一些,不然人家以为我绘画水平不够呢!

    林凌启心虚的别过头,满腹的无奈。

    审问厉氏时,他发觉两个外地客有很大嫌疑,便要求厉氏详细描述两人的外貌特征等。

    只是厉氏虽然是山野村妇,却恪守那套三从四德什么的。在招待客人时,她总是低着头,没能仔细打量两人,只能大致描述一下。甚至连对方哪里人、叫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们是江南人氏。

    他抿了口茶,以来掩饰尴尬。

    “这样吧,栗千户,你带人到处查访一下。如果发现此类人,暂时不要动手,先登记下来,而后进行甄别。”

    栗伟苦着脸说:“好吧,我尽量去查,但希望可能不大。”

    林凌启也知道希望不大。

    如果这两人确实是凶手,得手后要么藏匿起来,要么离开京城。想找到他们,无疑是大海捞针。

    事在人为嘛,他给栗伟打打气,又让徐文长收拾一下,准备明早去崔家庄跑一趟。

    此日一早,林凌启跟徐文长装扮成皮货商人,骑着毛驴出城北上。

    此行目的很明确,就是调查厉氏所言是否真实。倘若厉氏故作可怜,编一套说词来迷惑林凌启,那就闹出天大的笑话了。

    太阳刚探出头,浓霜遍野,枯黄的田野覆盖着厚厚的霜,反射出金色的光芒。

    徐文长戴着狗皮帽,双手缩在衣袖里,鼻子下流淌出来的鼻涕已冻结。

    “这鬼天气真够冷的,我说东翁,我们何时回吴县哪?”

    林凌启两腿紧夹着毛驴,不时用嘴呵呵双手,再猛搓冻得通红的脸颊。

    “谁知道呀!皇上老是不准我回乡,我也没法子呀。对了徐先生,你说人的肾脏割下来就干什么用?”

    徐文长摇摇头说:“在下也说不上来。如果说用来入药,好像没这种药方。如果说用来辟邪,也没听说过。难不成去喂凶猛的野兽?”

    他的猜疑不无由来,明武宗朱厚照喜欢豢养动物,京城内建有虎城、象房、豹房、鹁鸽房、鹿场、鹰房等多处饲养动物的场所。

    受他影响,京城有不少达官贵人圈养猛兽,若是将肾脏拿去喂养,倒也有可能。

    只是拿人的器官喂猛兽,未免太过残忍,若是被人发现举报,那么主人家只怕在劫难逃。谁会傻成这样呢?

    两人边走边聊,一路打探着,午时才到城北崔家庄。

    崔家庄坐落于一座小山前,规模不大,各家各户之间比较接近。据说是山上时有猛兽出入,相互间靠拢些,有利于共同抵御猛兽的肆虐。

    村头一座大宅院挑出一旗帘,上面写着打尖住宿,估计主人家是利用闲着的房子来赚些外快。

    门口处矮凳上坐着几个闲汉,端着粗瓷大碗,席地摆上几碟咸菜、蚕豆,扯着嗓门不知讲些什么。

    林凌启跳下毛驴,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微笑着说:“各位大爷,敢问这里可是崔家庄?”

    一个尖嘴猴腮模样的人打量他一眼,冷冷的说:“这里就是。你们俩是干什么来的?”

    林凌启见他身穿一件满是破洞的旧棉袄,袖口处油光可鉴,不知有多少日子不曾洗过,想必此人是没有妻室的浪荡汉。

    这种不务正业、四处闲逛之人,所知道的消息肯定不少,估计花上点钱,就能达成所愿。

    他从包裹掏出约二钱左右碎银,转手递过去,嘴里说着:“我们是皮货客,听说这里有个好猎手积攒下不少上等皮货,便过来收购。烦请这位大哥引个路。”

    霍然见到银子,这汉子两眼冒光,忙接过去掂了掂,立马笑容满面。

    “我们庄上有好几个猎手,不知您说的是哪位?”

    林凌启回首对徐文长说:“赵大哥,昨日你那朋友说崔…崔什么来的?”

    他不想把崔溪的名字直接说出来,怕影响接下来的查访。

    徐文长会意,挠挠头说:“昨天我酒有点多了,一下子记不清了。好像是崔…崔溪。”

    “对,就是崔溪。”

    林凌启象是兴奋的拍了下脑门:“这位大哥,麻烦你带我们上门。”

    “嘿嘿!上门?上鬼门关吧!告诉你,崔溪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

    林凌启故作大惊:“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呢?”

    那汉子象是挠到痒处,带着得意的神色滔滔不绝讲了一大番。讲到精彩处时,居然拉着林凌启,往崔溪身亡处的水潭走去。

    从汉子话中,林凌启得知崔松跟他一路货色,但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一百两银子而诬陷厉氏。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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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凌启试探着打听两个外来客,汉子证明这两人的确来过,而且出手阔绰,他也得到好几两赏银。

    林凌启嗤之一笑,心想,我是为了调查案情真相才掏钱给你,人家凭什么给你钱呢?

    汉子见他不信,忙拍胸口说:“那客人说他命中五行缺水,算命先生告知他,凡姓名中带三点水的就是他的贵人。

    于是他每到一处,便与当地姓名中带三点水的人交往。我便把崔溪给他,他一高兴,就赏我五两银子。”

    林凌启听着暗暗心惊,难不成这两人特意找上崔溪?

    他从包裹掏出一锭银子来,笑眯眯地说:“这位大哥,我突然间对这两人很感兴趣。银子你收着,给我讲讲他们长得什么模样。我姓沈名江流,若是遇上这两人,说不定能发笔大财。”

    白花花的银锭,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汉子眼都快睁不开了,一把夺来揣入怀里,讲外来客的容貌详细讲了遍。

    一旁的徐文长早有准备,取出笔墨纸砚来,借助路旁一平整石块描绘起来。

    汉子边讲边指点的不当之处:“我说你把另一个按女人来画,这样看上去真实一些”

    林凌启不解的问:“还有一个是女人?”

    厉氏从来没说外地客有一个是女人,难道汉子说的不是他们?

    “是的。那天我见年轻一点那小伙胸口鼓鼓囊囊的,以为藏了什么值钱的东西,便偷偷伸手去…嘿嘿,谁知道是个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