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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边民暴动

    三月初十日,魏宫下令让车骑大将军冯熙督率众人迎还假梁郡王拓跋嘉等诸军。

    三月二十八日,蠕蠕国派来使者朝贡。

    六月初二日,因普降甘雨,魏宫对京师部分地区实行赦免,将绸绫绢百万余匹和南征所得俘虏赐给王公及以下功臣。

    与此同时,北魏太和四年(公元480年,南齐建元二年)四月,豫章王萧嶷派遣中兵参军王图南,率领益州军队从剑阁出发,北上进攻李乌奴的后方。

    梁南秦二州刺史崔慧景调发梁州部队驻守在白马(阳平关,陕西省勉县西),两军前后夹击,大破李乌奴所部,李乌奴逃到了武兴(陕西省略阳县)。

    八月二十一日,萧道成的梁州刺史崔慧景派长史裴叔保率众侵犯武兴,关城氐帅杨鼠(杨文弘)打败了他,裴叔保败逃南郑。

    消息传回北魏。

    北魏太和四年(公元480年,南齐建元二年)闰七月,南齐角城(今江苏淮阴。)守将降魏。

    角城戍主率领全城,归降北魏。

    角城,又称甬城,在江苏省淮安市淮阴区南、古淮河与泗水交汇处。

    同年秋八月,北魏派遣徐州刺史梁郡王拓跋嘉率军南下迎接。

    同时,北魏还派遣平南将军郎大檀等三员将领出兵朐山城,将军白吐头等两员将领出兵海西(江苏省灌南县东南),将军元泰等两员将领出兵连口(江苏省涟水县),将军封延等三员将领出兵角城,镇南将军贺罗出兵下蔡(安徽省凤台县),几路人马一同前去侵犯南齐。

    魏齐边境在恢复了数月平静之后,再度燃起了战火。据史书记载,这次魏军的攻击重点放在了朐山方向。

    九月,萧道成部下的汝南太守常元真,龙骧将军胡青苟率部属归顺。

    九月二十四日,魏宫下诏说:“隆冬天寒雪降,众多在押或转送到京师的囚犯可能会有冻饿不堪,我十分怜悯他们。可派侍臣到延尉狱和有囚犯的地方,全面地巡视和认真地考问,饥寒的人要给他们衣食,桎梏之囚可用轻些的枷锁来代替。”

    北魏梁郡王拓跋嘉,率领十万兵马包围朐山。

    朐山戍主玄元度环城坚守。青州、冀州两州刺史范阳人氏卢绍之,派遣儿子卢奂率兵援助玄元度。

    九月二十七日,玄元度趁涨潮之际,败北魏军。

    南齐朝廷派遣军主崔灵建等人,率领一万余人崐由淮水进入东海。黑夜降临的时候,每人各自举着两把火炬。

    北魏军见此情景,以为南齐援军来了,来得人多,便弃城退走了。

    北魏军队侵犯淮阳,把军主成买,包围在角城里面。

    南齐高帝派遣领军将军李安民担任都督,与军主周盘龙等人前去援救成买。

    战火抵达淮水沿岸。长江以北的南齐百姓纷纷惊惶逃走,渡过长江南下。

    角城军主成买,力战而死。

    朐山、下蔡方向均没有得手,魏军感到齐军主力部署在东部,遂改变策略:

    冬十月十五日,诏令昌黎王冯熙为西道都督,和征南将军桓诞出击义阳;镇南将军贺罗,从下蔡向东出击钟离。

    向南齐发起进攻。而就在这时,北魏后方却发生了民变。

    淮北四州(青州、冀州、兖州、徐州)民众哗变。

    南齐也派遣了大量间谍深入魏国境内,煽动百姓起义,推举司马朗之为主。

    在魏军大举南下后,淮北四州,内部空虚。这时候,水灾旱灾原就多,民众与北魏驻当地的县衙,乃至驻军起冲突。

    徐州人桓标之、兖州人徐猛子等人纷纷纠集义众起义,他们占据山险,并向南齐军队求援。

    据《魏书》记载,太和四年十月,兰陵(山东省滕州市)百姓桓富杀掉北魏县令,与昌虑(山东省滕州市东北六十里)桓和北连泰山强盗张和顺等人,共同推举司马朗之为主,驻守在五固(山东省滕州市东五十里)。

    齐高帝萧道成诏令李安民发兵救援,但显然,李安民分不出更多的兵深入敌境。因为,魏军就在眼前,岂容他远救?

    北魏朝廷派遣前徐州刺史、淮阳王尉元、枋头镇将薛虎子等人分头讨伐边民。

    尉元在担任徐州刺史期间,推行仁政,百姓中口碑好。北魏朝廷企图利用尉元的影响力,来迅速扑灭暴动。

    也许是边民的暴动,打乱了魏军原有的部署。从北魏太和四年九月朐山之战后一直到年底,双方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斗,而且西线魏军首先退去。

    这一年,北魏有十八个州镇遭受水、旱之灾,百姓饥荒,魏宫诏开仓赈恤。

    太和五年(公元481年)春,正月十八日,魏天子拓跋宏南巡。

    二月初一日,大赦天下。

    赠给孝行敦厚兄亲弟敬努力耕耘,孤贫难以自养的人不同数量的粮食布帛。释放宫中年老的人,让她们回自己亲人身边。

    初七日,到了信都,所做仍如在中山一样。十三日,再次前往中山。十九日,在唐水之北讲武。二十日,魏天子启程返回,来到肆州。

    二月二十日,回到京都。僧人法秀以邪术迷惑民众,打算在平城制造叛乱。苟颓率领禁卫军前去收捕掩袭,将他们全部捉获。

    南征诸将在淮阳打败萧道成游击将军桓康。

    南齐垣崇祖打败北魏军队以后,担心北魏再来侵犯淮水北岸地区,便将下崐蔡戍迁移淮东地区。

    不久,北魏军队果然前来,准备攻打下蔡。得知下蔡迁移到内地以后,便打算铲平下蔡旧城。

    十九日,垣崇祖率领军队渡过淮水,攻击魏军。这一路魏军,是昌黎王冯熙率领。

    毁了下蔡旧城,便撤走了。故而双方各执一词,回去都宣称自己打赢了。

    魏军表示毁了下蔡旧城,摧毁旧城池一座,以此邀功;而齐军则表示赶走魏军,杀死和捉获得兵员数以千计。

    魏军主力骑马,疑齐人以边民邀功。此战,见仁见智。

    假梁郡王拓跋嘉大破萧道成军队,俘获三万多人押送到京师。

    也被疑,乃青齐之地的义军,主要是需要迁走的边民百姓。

    三月初一,魏天子拓跋宏到肆州。

    初三日,在云水之北讲武,一路经过都要对当地官吏进行考察,予以升降。初九日,还宫。

    魏天子回到平城以后,有关部门将法秀拘禁起来。

    北魏法秀作乱的事情,牵连到兰台御史张求等一百多人,按照有关谋反的刑法全部应当灭族。

    尚书令王睿请求只诛杀罪魁祸首,而宽恕法秀残余的党羽。于是,魏宫下诏说:

    “法秀狡诈,紊乱纲常,胡说祥瑞,兰台御史张求等一百多人,招集结纳奴隶,阴谋进行大的篡逆,有关部门按律将判决灭族之刑,实是符合刑律宪章。但朕怜悯愚昧,重视人命,仍然不忍心,他们五族的人,只处死同祖之人,三族,只限一门之内,一门杀诛,只及其身。”

    到北魏太和五年(公元482年,宋建元三年)夏四月,由于齐军无力越过魏军驻防的彭城,接应暴动的边民。

    魏军顺利平定了兖州青州地区的民变,而齐国百姓也已经难以承受繁重的徭役。

    齐军也无力变守为攻,扩大战果,双方之间的战事就此停了下来。而驻守在五固的司马朗之,一直到七月份,才最终被魏军消灭。

    战事渐停。

    夏四月初十日,魏天子拓跋宏到方山。太皇太后冯氏喜爱这里山青水秀,便说:“将来一定要把我安葬在此地,不一定要把我合葬在先帝的陵寝中。”

    于是,魏宫为太皇太后冯氏预修陵墓,建永固石室在山上,并在石室的庭院中立碑,刻太皇太后冯氏遗嘱在金册上,又兴建鉴玄殿。

    夏四月二十三日,魏宫设宴,将南征所俘虏之万余人遍赐群臣。

    于四月二十五日下诏说:“时令之雨不来,春苗枯萎,凡有暴露尸骨的地方,都命令埋葬于地下,不要再让露于地上。有神癨的祠庙,都可祈祷。”

    五月初一,下诏说:“先前边塞屡动兵革,劳役不停,百姓因这个缘故,轻易地就陷入到刑网之中,狱案大兴,百姓失业,我每想到此处,都伤怀感叹。农时紧要之月,百姓极须尽力耕耘,所以命令天下,不要让他们都留在监狱永远囚禁。”

    初三日,邓至国派来使者朝贡。

    北魏太和五年(公元481年,南齐建元二年)五月十一日,北魏青州主簿崔次恩,聚众反叛,北魏州军讨伐,崔次恩逃往郁州。

    秋七月初一,日食。初五,齐人前来聘问。十三日,蠕蠕国的统帅他稽率领部众归附。十六日,颁布乞养杂户及户籍的五条制度。

    北魏太和五年(公元481年,南齐建元三年)九月十三日,北魏在平城南郊检阅兵马,因而设宴招待群臣。

    原本并没有在意,但南齐使臣车僧朗注意到他的座次,是在宋人使臣殷灵诞的下首。

    他们认识。南齐使臣车僧朗因此不肯入席。

    他说:“过去殷灵诞是宋国的使者,现在却成了齐国的平民。我请求魏国皇帝按照礼节对待我。”

    言下之意,宋使殷灵诞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于是,宋使殷灵诞和他起了争执,进而互相辱骂。就像在使馆鸿胪寺里。

    宴会受到影响,负责南朝宋或者齐的丹阳王刘昶,只得前去处理。

    在丹阳王刘昶身边的,是南朝宋的降将解奉君,在宴会上刺死车僧朗。

    北魏方面收捕解奉君,将他杀死,隆重地为车僧朗送葬,将殷灵诞等人放还南朝齐。

    等到他们回国,已经是齐武帝萧赜即位后。苟昭先将殷灵诞说的话全部启奏齐武帝,殷灵诞因此获罪下狱,在牢狱中去世。

    十八日,封昌黎王冯熙世子冯诞为南平王。

    兖州守将斩杀司马朗之,将首级传送到京师。

    与此同时,获悉北魏尉元与薛虎子攻克五固,斩杀司马朗之,东南各州的变乱全部被平定了。

    尉元回朝后担任侍中、都曹尚书,薛虎子担任彭城镇将,晋升为徐州刺史。

    当时,戍守州镇的军队,都是将财物绢帛随军携带,不用上缴官府的仓库。薛虎子上表认为:

    “既然朝廷准备进取江东地区,就必须首先在彭城贮积谷物。我考虑安置在州镇上的兵力,不少于数万人,充当军资粮饷的绢帛,每人十二匹,由于开支没有准则,士兵们没等到被替换下来,就不能够避免忍饥受冻了,这对于官府与私人说来,都是一种损害和浪费。现在,徐州拥有良田十万多顷,水源充足,土壤肥沃,清水与汴水流经全境,足够灌溉土地的了。倘若用军用的绢帛去购买耕牛,能够买到一万头,用来兴办屯田。在头一年里,可以暂且由官府供应军队的食用。用一半的兵员开荒种地,用其余的兵员屯兵戍守,边耕种,边防守,并不妨碍保卫边疆。而一年的收获,要超过绢帛价值的十倍,短期的耕种,能够满足数年的食需。此后,军用物资要全部贮存在官府的仓库里,五年之后,谷物与绢帛便都会充盈起来,不仅可以使屯戍的士兵丰衣足食,而且会产生消灭敌军的气势。”

    魏天子听从了他的建议。

    薛虎子处理政务时恩惠与慈爱兼施,军民都归向于他。

    适逢沛郡太守邵安与下邳太守张攀贪污的案件由薛虎子按察。邵安与张攀便各自指使儿子上书,控告薛虎子暗通南齐。

    天子拓跋宏说:“薛虎子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经过追究按察,果然事属虚构。

    便颁诏赐邵安与张攀自裁而死,对他们二人的儿子分别笞打一百皮鞭。

    北魏中书令高闾等人重新制定新的律令告竣,共有八百三十二章。其中,有关灭门灭族的律令有十六章,有关死刑的律令有二百三十五章,其它各种刑罚的律令有三百七十七章。

    冬十月初十日,蠕蠕国派来使者朝贡、十二月初七日,下诏因十二州镇百姓饥困,开仓赈恤。

    太和六年(482)春正月十九日,大赦天下。

    二月初六日,下诏说:“灵丘郡土地贫瘠,又处于各州来往要冲,官民经过,供应费用极大,往年我巡视,发现这地方经济凋敝,可免征此地百姓租调十五年。”

    初八日,白兰王吐谷浑翼世因诬陷他人而被处死。

    初十日,下诏说:“萧道成在江淮一带骚扰捣乱,使战事频发,七个州的百姓要有征调运输之辛劳,大大违背轻赋少役之道理,我甚为怜悯他们,免征常调三年。”

    二十三日,地豆于国派来使者朝贡。二十八日,赐王公以下因清勤著称的人不同数量的粮食布匹。

    三月,萧道成死去。

    太和六年(公元483年)三月,萧道成病逝,齐武帝萧赜即位,并遣使与北魏通好。

    魏齐两国自此进入十余年的和平期,各自息兵养民,基本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争。

    刘昶在此期间,被进拜为仪同三司,领仪曹尚书。

    他始终不忘灭国亡家之仇,声称“大耻未雪,痛愧缠心”,数次请求出镇边州召集遗民,但都被魏天子拓跋宏婉拒。后来,刘昶又升任中书监。

    魏天子拓跋宏执政时期,南齐仅有一次主动攻魏,却引得迁都后的拓跋弘亲征。

    不过,此战已经是十余年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