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货可居
“岛津先生今日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赐教？”
当晚，翁至清在府中接待了岛津。
“实不相瞒，昨天我们的铁路守备队捉到了一个可疑分子。审讯之后得知是逃跑的钦犯，名叫乔进。”
“原来此贼落到了贵方手里？”翁至清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人是行刺陆军部尚书大人的凶手，押解途中被其同党劫走，既然贵军协助缉拿归案，还请尽快移交给我们，翁某自当奏请圣上对贵国相关人员予以嘉奖。”
“这个…”岛津发出了一阵干笑，“本来移交给您是我们的义务，不过这人在反抗过程中杀害了帝国士兵，已经触及我国法律，所以需要先由我国警视厅进行侦办。”
翁至清对岛津的托词并不意外，“那贵国请尽快侦办，务必保证乔进的人身安全和权益。”
“这个自然，不过根据对乔进的初步审讯，刺杀案似乎和贵国民政部也有关系。”岛津见翁至清不上钩，决定主动出击。
“有这等事？”
“只不过此人顾左右而言他，言辞闪烁，我当心他为了保命作出一些不利于翁大人您的证词，所以今日连夜前来告知。”
“感激不尽，不过翁某自问对铁大人之事无愧于心，狂徒的胡言乱语不足为信，还请贵国公事公办就好。”
“…”岛津见翁至清软硬不吃，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过了好一会，他才皮笑肉不笑地说：“翁大人，这刺杀贵国大员可是杀头大罪，还会累及家人，我是作为朋友才来告知您的。只要大人促成我们之前签订的条约，日英法三国就是您最可靠的后盾。”
翁至清脸色由白转青，他沉默良久，方才缓缓地说：“岛津先生可有什么建议？”
“这个人我们会替大人好好看管，既不会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也不会有任何对翁大人不利的消息传出，当然作为朋友间回报，我们也希望能从您这得到想要的东西。”
“可否容翁某考虑几日？”
“可以的，三天后我再来府上拜访。”岛津彬彬有礼的告辞离开。
翁至清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抓起书桌上的茶杯砸在墙上：“图伦，差人去把荣正和端毅叫来。”
不消一刻钟，两人在图伦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
“参见大人。”
“无关的话就不必说了，你们几个都是我的体己之人，今天岛津来过我这儿，以让乔进指认我是刺杀铁大人案主谋为把柄，要我在朝廷力主签约。”
“东洋鬼子欺人太甚，不过他们想让乔进就范也不是那么容易，岛津过来很可能只是虚张声势探探口风。”英正怒道。
端毅对英正的话不以为然：“就算这样，人在他们手里始终是个祸害，眼下的状况只能除掉乔进或是把人抢到手。”
“那可是日本人的军营，只要稍有差池，就会授人以柄。”英正被端毅的想法吓了一跳，“日本人正愁没借口挑衅呢。”
“老夫叫你们来就是商量一个万全之策，让大清签下此等条约，我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大人请宽心，卑职等必定全力解决此事。”二人见状慌忙宽慰道。
“三天后岛津那厮会来找我要答复，三天内不管用什么方法，你们一定要把这事平了。”
“卑职等遵命。”
遵命归遵命，翁至清等人还是一筹莫展，在书房中发呆。
过了会，书房的自鸣钟响了起来，已经是子时了。
“老爷，都这个点了，是不是让厨房准备点宵夜？”图伦问。
“我就不要了，你吩咐厨房给他们安排吧。”翁至清一脸愁云毫无胃口。
“是。”
过了一刻钟，仆人送来了两碗碗汤圆。
“二位大人慢用，芝麻馅的汤圆，原汤化原食。”
二人接过汤圆，不约而同地动了动汤匙放在桌上。
荣正突然一拍额头：“大人，既然乔进这条线成了死局，我们不如另辟蹊径。”
“说来听听。”
“我们查出真凶做成铁案，日本人那边再怎么折腾也就翻不起浪来了。”
“这倒是个办法，可是你有把握三天破案？”
“上次您交代下来，我们警政司已经挑选精干可靠之人，在暗中全力侦办此案了。”荣正不无得意地说，“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知道两位大人会面的人不多，铁大人那边应该只有承波承凌和乔进三人，军中能在知道行踪后，混进对面银行大楼以洋枪刺杀铁大人几乎是凤毛麟角，而且必须是与这三人关系密切。”
“照你这么说，陆军部作案的可能性基本不存在了？”端毅盯着荣正问，心里莫名地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
“应该说是极低，另外我们这边知道大人确切行踪的只有端大人、英正、在下和鲁思源。”
“我们几人都不是单独行动，怎么可能和刺杀铁大人有关？”端毅明显有些紧张起来。
“说得对，我们几人既不具备时间，也不具备这样的枪法，但是据卑职所知，讨逆处却有这样的人物。”
“你说的是布澈？那天他可是一直跟在我身边。”
“端大人，讨逆处不是还有个枪法胜过布澈之人？”荣正问。
“她？！不可能，那天我只调动了布澈和英正，其他人都不知情。”
“这案子计划周密，没有同党的话，一个人也很难完成吧？要拿到乔进的配枪放到现场，刺客要乔装打扮进入银行大楼，相关的人事后被抹除…这一切绝非单枪匹马可为。”
“你是怀疑鲁思源和英正也牵扯其中？”
“英正虽然是讨逆处的主事，但是论心思缜密和无孔不入，卑职觉得鲁思源更可疑。”荣正瞥了一眼端毅，“况且讨逆处的七人除了英正，有部分人是鲁思源招募的。”
端毅心中越发没底：“卑职回去一定彻查。”
“要快，荣正你和端毅一起排查，如果是内部出了问题一定要把所有人犯缉拿到案。如果不是，也撇清了干系，全力查找真凶。”
在日本军营中，原田趁着岛津离开后来到了关押乔进的禁闭室。
他透过窗户往里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乔进：“喂，你的，武术教官？”
“…”乔进抬眼看了看他，随即转过头去。
“我的，以武会友，比试下？”
“我没有东洋鬼子朋友。”
“打赢了你的要什么都给你。”
“赢了放我走？”
“这个不可以，在我的权力范围内的可以。”
乔进侧过身去不再理他。
原田悻悻地回办公室去了。
当晚，翁至清在府中接待了岛津。
“实不相瞒，昨天我们的铁路守备队捉到了一个可疑分子。审讯之后得知是逃跑的钦犯，名叫乔进。”
“原来此贼落到了贵方手里？”翁至清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人是行刺陆军部尚书大人的凶手，押解途中被其同党劫走，既然贵军协助缉拿归案，还请尽快移交给我们，翁某自当奏请圣上对贵国相关人员予以嘉奖。”
“这个…”岛津发出了一阵干笑，“本来移交给您是我们的义务，不过这人在反抗过程中杀害了帝国士兵，已经触及我国法律，所以需要先由我国警视厅进行侦办。”
翁至清对岛津的托词并不意外，“那贵国请尽快侦办，务必保证乔进的人身安全和权益。”
“这个自然，不过根据对乔进的初步审讯，刺杀案似乎和贵国民政部也有关系。”岛津见翁至清不上钩，决定主动出击。
“有这等事？”
“只不过此人顾左右而言他，言辞闪烁，我当心他为了保命作出一些不利于翁大人您的证词，所以今日连夜前来告知。”
“感激不尽，不过翁某自问对铁大人之事无愧于心，狂徒的胡言乱语不足为信，还请贵国公事公办就好。”
“…”岛津见翁至清软硬不吃，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过了好一会，他才皮笑肉不笑地说：“翁大人，这刺杀贵国大员可是杀头大罪，还会累及家人，我是作为朋友才来告知您的。只要大人促成我们之前签订的条约，日英法三国就是您最可靠的后盾。”
翁至清脸色由白转青，他沉默良久，方才缓缓地说：“岛津先生可有什么建议？”
“这个人我们会替大人好好看管，既不会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也不会有任何对翁大人不利的消息传出，当然作为朋友间回报，我们也希望能从您这得到想要的东西。”
“可否容翁某考虑几日？”
“可以的，三天后我再来府上拜访。”岛津彬彬有礼的告辞离开。
翁至清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抓起书桌上的茶杯砸在墙上：“图伦，差人去把荣正和端毅叫来。”
不消一刻钟，两人在图伦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
“参见大人。”
“无关的话就不必说了，你们几个都是我的体己之人，今天岛津来过我这儿，以让乔进指认我是刺杀铁大人案主谋为把柄，要我在朝廷力主签约。”
“东洋鬼子欺人太甚，不过他们想让乔进就范也不是那么容易，岛津过来很可能只是虚张声势探探口风。”英正怒道。
端毅对英正的话不以为然：“就算这样，人在他们手里始终是个祸害，眼下的状况只能除掉乔进或是把人抢到手。”
“那可是日本人的军营，只要稍有差池，就会授人以柄。”英正被端毅的想法吓了一跳，“日本人正愁没借口挑衅呢。”
“老夫叫你们来就是商量一个万全之策，让大清签下此等条约，我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大人请宽心，卑职等必定全力解决此事。”二人见状慌忙宽慰道。
“三天后岛津那厮会来找我要答复，三天内不管用什么方法，你们一定要把这事平了。”
“卑职等遵命。”
遵命归遵命，翁至清等人还是一筹莫展，在书房中发呆。
过了会，书房的自鸣钟响了起来，已经是子时了。
“老爷，都这个点了，是不是让厨房准备点宵夜？”图伦问。
“我就不要了，你吩咐厨房给他们安排吧。”翁至清一脸愁云毫无胃口。
“是。”
过了一刻钟，仆人送来了两碗碗汤圆。
“二位大人慢用，芝麻馅的汤圆，原汤化原食。”
二人接过汤圆，不约而同地动了动汤匙放在桌上。
荣正突然一拍额头：“大人，既然乔进这条线成了死局，我们不如另辟蹊径。”
“说来听听。”
“我们查出真凶做成铁案，日本人那边再怎么折腾也就翻不起浪来了。”
“这倒是个办法，可是你有把握三天破案？”
“上次您交代下来，我们警政司已经挑选精干可靠之人，在暗中全力侦办此案了。”荣正不无得意地说，“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知道两位大人会面的人不多，铁大人那边应该只有承波承凌和乔进三人，军中能在知道行踪后，混进对面银行大楼以洋枪刺杀铁大人几乎是凤毛麟角，而且必须是与这三人关系密切。”
“照你这么说，陆军部作案的可能性基本不存在了？”端毅盯着荣正问，心里莫名地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
“应该说是极低，另外我们这边知道大人确切行踪的只有端大人、英正、在下和鲁思源。”
“我们几人都不是单独行动，怎么可能和刺杀铁大人有关？”端毅明显有些紧张起来。
“说得对，我们几人既不具备时间，也不具备这样的枪法，但是据卑职所知，讨逆处却有这样的人物。”
“你说的是布澈？那天他可是一直跟在我身边。”
“端大人，讨逆处不是还有个枪法胜过布澈之人？”荣正问。
“她？！不可能，那天我只调动了布澈和英正，其他人都不知情。”
“这案子计划周密，没有同党的话，一个人也很难完成吧？要拿到乔进的配枪放到现场，刺客要乔装打扮进入银行大楼，相关的人事后被抹除…这一切绝非单枪匹马可为。”
“你是怀疑鲁思源和英正也牵扯其中？”
“英正虽然是讨逆处的主事，但是论心思缜密和无孔不入，卑职觉得鲁思源更可疑。”荣正瞥了一眼端毅，“况且讨逆处的七人除了英正，有部分人是鲁思源招募的。”
端毅心中越发没底：“卑职回去一定彻查。”
“要快，荣正你和端毅一起排查，如果是内部出了问题一定要把所有人犯缉拿到案。如果不是，也撇清了干系，全力查找真凶。”
在日本军营中，原田趁着岛津离开后来到了关押乔进的禁闭室。
他透过窗户往里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乔进：“喂，你的，武术教官？”
“…”乔进抬眼看了看他，随即转过头去。
“我的，以武会友，比试下？”
“我没有东洋鬼子朋友。”
“打赢了你的要什么都给你。”
“赢了放我走？”
“这个不可以，在我的权力范围内的可以。”
乔进侧过身去不再理他。
原田悻悻地回办公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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