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出水面
荣正和端毅离开翁府后，连夜赶到了民政部。
“这几个人都是武艺高强杀人不眨眼之辈，需要想个法子把他们都控制住。”端毅的办公室里，两人商量着计划。
“明天借口开会，把他们都叫到肃逆司会议室，备足人手把他们隔离审查？”荣正提出了方案。
“人多难免眼杂，就怕走漏了风声。”
“我把京城所有片区的警长和探长都调来开会，这样就不会引起怀疑，在会场上拿下英正他们。”
“有多少人？”
“三十多号人，个个都是配了短枪的。”
“不够，不管牵扯到英正还是鲁思源，只要他们在这几人中有同党，三十个人恐怕还不够他打。”
“那端大人有何高见？”
“我想把会议地点定在警政司校场会议室。”
“这倒是条妙计，校场的操练警察和密探加起来也有几百人，我到时安排两百人配上长枪，就算他们插翅也难飞。”
“另外腾出八间禁闭室给他们…”
“行，我这就去校场。”
“有劳。”
第二天清晨，端毅以会同警政司商讨夺回乔进为由，派人召集鲁思源、英正等八人开会。
“大人为何召我等前来校场议事？”英正感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关于铁大人被刺一案你们的调查有何进展？”端毅盯着他问。
“启禀大人，目前毫无头绪。”
“各位跟随我多年，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们之中有人可能与铁大人遇刺案有关系，今天请你们来就是配合甄别，一旦证明了清白，端某自当谢罪。”
“大人说哪里话，这样做也是合情合理。”英正已经明白了召他们来的用意。
“很好。”端毅扫视了一遍会场，“叶光怎么没来？”
“回禀大人，我们到了肃逆司就没见到她。”
“英正，你的下属去哪了？”端毅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大人，叶光并没有提前和我说明去向，她今日为何没到肃逆司报到，卑职也不知情。”
“叶光与此案似乎真有些关系。”荣正说，“可速速派人去她住处和办公室搜查，在有结果之前大家先稍安勿躁，喝杯茶。”
过了大约两个时辰，前去搜查的肃逆司探员派人回来汇报：“大人，叶光家中发现了这件东西。”
端毅和荣正看着呈上来的一支造型奇特的步枪，只见枪身与陆军采购的普通德式步枪无二，枪管却大了些，弹匣空间又小了许多。
端详了片刻，荣正拿出自己的左轮枪，取出一颗子弹放进弹匣里，居然严丝合缝。
“这大概就是刺杀铁大人的凶器了…这种稀罕物件是哪来的？又怎么到她手里的？”
端毅急忙差人去物资处调查，又转头问英正：“她找你要过这支枪吗？”
“不曾申请过。”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专为布澈和她从德意志订购，用于裁决逆党要员之物。”
“是的，只有需要使用的时候，才会从物资处兵器库中领取。”
“这事暂且放一放，叶光家中还有什么发现？”端毅问探员。
“现场迹象看来是匆忙离开，带走了钱财细软，其他物件没有收拾过的痕迹。”
“为什么不带走这支枪呢？”荣正有些疑惑。
“毕竟不是常用之物，而且叶光平日已经有长枪和短枪各一支，再拆开带走显得多余。”端毅解释道，“英正，我不记得最近讨逆处有用到此枪的任务，若是没有你的主事印鉴，她怎么拿到的。”
“这是卑职管理失职…”
“希望只是如此…”端毅不怀好意地说，他的心底对这个深受翁至清信任之人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敌意。
不多时，派出的人带回了几份文件呈给了端毅，他看完后冷笑一声，交给了荣正。
“你说不知情，这领用单上面为何有你的印？”
“这…卑职委实不知。”英正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大人，叶光如果早有预谋，趁主事大人不备伪造了单子也是可能的。”见端毅步步紧逼，布澈忍不住解围。
“我和荣大人问话，你插什么嘴？轮到问你话了再说话。”
“端大人，英正一向对翁大人忠心不二，而且此事疑点甚多，不如先派人禀报翁大人让他来…”荣正开始打圆场。
端毅见状只得收敛了些：“也罢，既然荣大人这么说了，我写封急报给翁大人。但是英正武艺高强，不得不防，就请荣大人按计划行事。”
“来人！”荣正喊道，早已埋伏在外的警察蜂拥而入，七手八脚给英正上了镣铐。
“你们没证据怎么能抓英大人？！”布澈问。
“你想造反吗？再敢以下犯上撤了你的职位让你回科尔沁放羊！”端毅大怒。
布澈血气上涌满面通红，正要发作的时候，被英正的眼神阻止。
“带英大人下去休息。”荣正吩咐警察们把英正带去禁闭室。
“是，大人。”为首的警长挥手示意众警员押着英正离开。
“慢，把布澈也带下去冷静下。”端毅面无表情地吩咐。
“按端大人的意思办。”荣正无可奈何地对有些不知所措的警长说。
布澈攥紧的拳头上青筋直爆，他愤怒地盯着端毅，最后还是同英正一起带走了。
“大人明鉴，叶光一向独来独往，我和她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见英正二人被带走，唐大顺连忙撇清关系。
“你和她没关系，说得好像我们和叶光很熟似的。”赵莽冷笑道。
“对对，我们都和她没私交。”唐大顺立马改口。
“行了，只要你们不心怀异志就没事，先都待在会议室等翁大人来住持大局。”端毅丢下一句话和荣正校场主事办公室喝茶去了。
退朝后的翁至清接到了端毅的报告，立即动身前往警政司校场。
“真凶确定是叶光？”翁至清见到荣、端二人开口就问。
“回大人，这事应该八九不离十，只是此人一定有同党。”
“那还不立即发电全国通缉她？！”
“卑职马上去办…”荣正见翁至清发怒，马上命令手下前去发电报。
“你在报告里说英正和此案有关？”翁至清看向端毅。
“回大人，我们从物资处找到了英正批的单子…”
“英正跟了我这么久，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就凭这单子就能定他的罪？”
“大人，这非常时期，卑职宁可信其有，如果证明是误会，卑职愿意向他负荆请罪。”
“罢了，叫英正来见我。命令下去：全力缉拿叶光，抓紧筛查她的同党，另外想办法处置乔进。”
“大人的意思是…”
“要么把活人弄出来，要么让他死在日本军营，总之不能让日本人利用他做文章！”
“卑职等遵命。”
英正和布澈被带到翁至清面前。
“大人…”
“叶光的事不必解释了，你我心腹之交，我是不会怀疑你的。现在要尽快找出她带到我面前，我要亲自审这案子。”
“卑职遵命…”英正不由眼圈一红。
“另外几人也放了去协助缉拿叶光，但是一定要防着有人是叶光的同党。”翁至清对端毅和荣正说，“警政司也要全力配合。”
“是，大人。”
同日，岛津又一次造访了京唐铁路日本军营。
他让原田在军官餐厅准备了一桌酒菜，让人把乔进带到了餐厅。
“乔先生，久闻大名。”岛津一脸假笑地和乔进打招呼，又用日语说：“原田，没你的事了。”
原田转身翻着白眼离开了餐厅。
“…”乔进并不打算理睬这个笑面虎。
“明人不说暗话，我费这么大力气请您来做客，是有求于先生。”
“有什么屁快放。”
“哈哈，我就喜欢和爽快的人打交道…”岛津尴尬地笑了两声，“我们对贵国铁大人遇刺一事也是万分遗憾，现在翁大人想把这罪名安在您身上好洗清自己，真可谓是心狠手辣令人不齿。”
“你们想怎么样？”
“且不说这次刺杀事件背后主谋是不是翁大人，单说他对您的所作所为，您难道可以坦然接受？”
“这个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不会好心到想帮我找到真凶吧？”
“缉拿凶手是贵国警方的事，只是眼下的情况对您非常不利，出了这个军营，就再也没人可以保护您了。”岛津喝了一杯酒，又继续说：“我这儿倒是有条明路，不知您愿不愿意听？”
“说。”
“先生不如和我们合作，我们只要您的一纸证明，指认翁大人是主谋，事后您可以得到一大笔奖赏，还可以去世界上任何国家隐姓埋名。”
“你想让我担下这弑主的罪名？”
“这情节可以由您来安排，只要能指向翁大人就可以了。”岛津依旧笑着说，“如果我是先生，断不会做替人顶包还没有任何回报之事。您可以好好考虑再答复，不过时间宝贵，万一翁大人那边有什么进展，您对我们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岛津说完离开了餐厅，乔进不屑地朝他的背影吐了口唾沫，一个人狼吞虎咽地吃喝起来。
“这几个人都是武艺高强杀人不眨眼之辈，需要想个法子把他们都控制住。”端毅的办公室里，两人商量着计划。
“明天借口开会，把他们都叫到肃逆司会议室，备足人手把他们隔离审查？”荣正提出了方案。
“人多难免眼杂，就怕走漏了风声。”
“我把京城所有片区的警长和探长都调来开会，这样就不会引起怀疑，在会场上拿下英正他们。”
“有多少人？”
“三十多号人，个个都是配了短枪的。”
“不够，不管牵扯到英正还是鲁思源，只要他们在这几人中有同党，三十个人恐怕还不够他打。”
“那端大人有何高见？”
“我想把会议地点定在警政司校场会议室。”
“这倒是条妙计，校场的操练警察和密探加起来也有几百人，我到时安排两百人配上长枪，就算他们插翅也难飞。”
“另外腾出八间禁闭室给他们…”
“行，我这就去校场。”
“有劳。”
第二天清晨，端毅以会同警政司商讨夺回乔进为由，派人召集鲁思源、英正等八人开会。
“大人为何召我等前来校场议事？”英正感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关于铁大人被刺一案你们的调查有何进展？”端毅盯着他问。
“启禀大人，目前毫无头绪。”
“各位跟随我多年，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们之中有人可能与铁大人遇刺案有关系，今天请你们来就是配合甄别，一旦证明了清白，端某自当谢罪。”
“大人说哪里话，这样做也是合情合理。”英正已经明白了召他们来的用意。
“很好。”端毅扫视了一遍会场，“叶光怎么没来？”
“回禀大人，我们到了肃逆司就没见到她。”
“英正，你的下属去哪了？”端毅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大人，叶光并没有提前和我说明去向，她今日为何没到肃逆司报到，卑职也不知情。”
“叶光与此案似乎真有些关系。”荣正说，“可速速派人去她住处和办公室搜查，在有结果之前大家先稍安勿躁，喝杯茶。”
过了大约两个时辰，前去搜查的肃逆司探员派人回来汇报：“大人，叶光家中发现了这件东西。”
端毅和荣正看着呈上来的一支造型奇特的步枪，只见枪身与陆军采购的普通德式步枪无二，枪管却大了些，弹匣空间又小了许多。
端详了片刻，荣正拿出自己的左轮枪，取出一颗子弹放进弹匣里，居然严丝合缝。
“这大概就是刺杀铁大人的凶器了…这种稀罕物件是哪来的？又怎么到她手里的？”
端毅急忙差人去物资处调查，又转头问英正：“她找你要过这支枪吗？”
“不曾申请过。”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专为布澈和她从德意志订购，用于裁决逆党要员之物。”
“是的，只有需要使用的时候，才会从物资处兵器库中领取。”
“这事暂且放一放，叶光家中还有什么发现？”端毅问探员。
“现场迹象看来是匆忙离开，带走了钱财细软，其他物件没有收拾过的痕迹。”
“为什么不带走这支枪呢？”荣正有些疑惑。
“毕竟不是常用之物，而且叶光平日已经有长枪和短枪各一支，再拆开带走显得多余。”端毅解释道，“英正，我不记得最近讨逆处有用到此枪的任务，若是没有你的主事印鉴，她怎么拿到的。”
“这是卑职管理失职…”
“希望只是如此…”端毅不怀好意地说，他的心底对这个深受翁至清信任之人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敌意。
不多时，派出的人带回了几份文件呈给了端毅，他看完后冷笑一声，交给了荣正。
“你说不知情，这领用单上面为何有你的印？”
“这…卑职委实不知。”英正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大人，叶光如果早有预谋，趁主事大人不备伪造了单子也是可能的。”见端毅步步紧逼，布澈忍不住解围。
“我和荣大人问话，你插什么嘴？轮到问你话了再说话。”
“端大人，英正一向对翁大人忠心不二，而且此事疑点甚多，不如先派人禀报翁大人让他来…”荣正开始打圆场。
端毅见状只得收敛了些：“也罢，既然荣大人这么说了，我写封急报给翁大人。但是英正武艺高强，不得不防，就请荣大人按计划行事。”
“来人！”荣正喊道，早已埋伏在外的警察蜂拥而入，七手八脚给英正上了镣铐。
“你们没证据怎么能抓英大人？！”布澈问。
“你想造反吗？再敢以下犯上撤了你的职位让你回科尔沁放羊！”端毅大怒。
布澈血气上涌满面通红，正要发作的时候，被英正的眼神阻止。
“带英大人下去休息。”荣正吩咐警察们把英正带去禁闭室。
“是，大人。”为首的警长挥手示意众警员押着英正离开。
“慢，把布澈也带下去冷静下。”端毅面无表情地吩咐。
“按端大人的意思办。”荣正无可奈何地对有些不知所措的警长说。
布澈攥紧的拳头上青筋直爆，他愤怒地盯着端毅，最后还是同英正一起带走了。
“大人明鉴，叶光一向独来独往，我和她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见英正二人被带走，唐大顺连忙撇清关系。
“你和她没关系，说得好像我们和叶光很熟似的。”赵莽冷笑道。
“对对，我们都和她没私交。”唐大顺立马改口。
“行了，只要你们不心怀异志就没事，先都待在会议室等翁大人来住持大局。”端毅丢下一句话和荣正校场主事办公室喝茶去了。
退朝后的翁至清接到了端毅的报告，立即动身前往警政司校场。
“真凶确定是叶光？”翁至清见到荣、端二人开口就问。
“回大人，这事应该八九不离十，只是此人一定有同党。”
“那还不立即发电全国通缉她？！”
“卑职马上去办…”荣正见翁至清发怒，马上命令手下前去发电报。
“你在报告里说英正和此案有关？”翁至清看向端毅。
“回大人，我们从物资处找到了英正批的单子…”
“英正跟了我这么久，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就凭这单子就能定他的罪？”
“大人，这非常时期，卑职宁可信其有，如果证明是误会，卑职愿意向他负荆请罪。”
“罢了，叫英正来见我。命令下去：全力缉拿叶光，抓紧筛查她的同党，另外想办法处置乔进。”
“大人的意思是…”
“要么把活人弄出来，要么让他死在日本军营，总之不能让日本人利用他做文章！”
“卑职等遵命。”
英正和布澈被带到翁至清面前。
“大人…”
“叶光的事不必解释了，你我心腹之交，我是不会怀疑你的。现在要尽快找出她带到我面前，我要亲自审这案子。”
“卑职遵命…”英正不由眼圈一红。
“另外几人也放了去协助缉拿叶光，但是一定要防着有人是叶光的同党。”翁至清对端毅和荣正说，“警政司也要全力配合。”
“是，大人。”
同日，岛津又一次造访了京唐铁路日本军营。
他让原田在军官餐厅准备了一桌酒菜，让人把乔进带到了餐厅。
“乔先生，久闻大名。”岛津一脸假笑地和乔进打招呼，又用日语说：“原田，没你的事了。”
原田转身翻着白眼离开了餐厅。
“…”乔进并不打算理睬这个笑面虎。
“明人不说暗话，我费这么大力气请您来做客，是有求于先生。”
“有什么屁快放。”
“哈哈，我就喜欢和爽快的人打交道…”岛津尴尬地笑了两声，“我们对贵国铁大人遇刺一事也是万分遗憾，现在翁大人想把这罪名安在您身上好洗清自己，真可谓是心狠手辣令人不齿。”
“你们想怎么样？”
“且不说这次刺杀事件背后主谋是不是翁大人，单说他对您的所作所为，您难道可以坦然接受？”
“这个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不会好心到想帮我找到真凶吧？”
“缉拿凶手是贵国警方的事，只是眼下的情况对您非常不利，出了这个军营，就再也没人可以保护您了。”岛津喝了一杯酒，又继续说：“我这儿倒是有条明路，不知您愿不愿意听？”
“说。”
“先生不如和我们合作，我们只要您的一纸证明，指认翁大人是主谋，事后您可以得到一大笔奖赏，还可以去世界上任何国家隐姓埋名。”
“你想让我担下这弑主的罪名？”
“这情节可以由您来安排，只要能指向翁大人就可以了。”岛津依旧笑着说，“如果我是先生，断不会做替人顶包还没有任何回报之事。您可以好好考虑再答复，不过时间宝贵，万一翁大人那边有什么进展，您对我们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岛津说完离开了餐厅，乔进不屑地朝他的背影吐了口唾沫，一个人狼吞虎咽地吃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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