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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城下

    去太恒山上的路,可谓不易,那里高处,即便夏季,山头也见白雪盖头。

    高处胜寒,是风意还是人意,那人不至处,只有只心修行人才愿遭那罪。这天下武学,山中闻名,其寒剑意,百川山河皆白冰,剑拭天下,谁与争锋,莫问英雄归何处,此山此剑入天中。

    多少人想要习剑天涯,必经之处便有太恒山,那山脚下的山城,应四季,要上山,还得很长的路要走。

    这山,越是上去,人越稀少,不到山巅处,几乎路上见不到几个活人。上山也得挑时机,有的时候风大,上山势必是冒风险,稍有不慎滚落山崖,怕尸骨都难找回。

    山虽孤冷,但是山脚下的山城确是热闹得紧,好吃好喝好玩,应有尽有,慕名而来的人,没什么事不会轻易上山,但在山下逗留,只为围观一眼那传说中剑圣所在的门派,就那样也算是不枉一行。

    酒楼里住着杂七杂八的人,有挑衅的,也有高贵的富家子弟,文人雅士也不少,他们有的人是要在这里搏名堂,不上山可以等下山的人,为什么,就是想要求战,不少人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试探自己在外的武修成果,来这山城等太恒山的弟子下山。富家子弟呢就是来此凑热闹,在这里一掷千金,看机缘在这鱼龙混杂之地物色人才,所谓富贵怕死,唯有利可图之,利用利益来补缺自身不足的短处,久而久之还真成了一条无形的商业链。文人雅士便是口舌之徒,论这天下,还独创一榜,名为天人,这是他们的话资,经由他们亲自见证,在太恒山下,凑出百名强者,把九尊除外,天人榜第一位,如今是太恒山四大核心弟子之首,燕九。

    四大核心弟子,大弟子燕九,二弟子屈寄勋,三弟子端之,四弟子林海青。这第一位当之无愧大弟子莫属,将来继承剑圣之位的,也是他了,如今排天人榜第一,实至名归。

    前一段时间,太恒山遭受袭击,只一人之力,当时之后在山城了言说八面,其中不少猜忌,有人甚至追忆起往事,给他安了个天人榜第五,他便是曾经差点就当上核心弟子的朱予荀。

    茶馆里说了他不少的过往,有言“百年才俊剑出尘,心意随影两手成仙气,空收三五剑,招式十五成,游凌空雪岚山下,入境几分尊人。

    这是朱予荀被推举成为核心弟子时就有人对他评价过,这般说辞,已经可以匹敌如今大弟子了,可惜的是,他虽剑道有成,可心术不正,有了淫邪,终是害己,剑圣也很惋惜这么一个弟子陨落。

    十多年后,当这位昔日之人悄无声息上山,现身是,已经化为鬼魅,他带着愁怨,是地狱里出来寻仇的厉鬼,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风度翩翩的俊俏少年,剑道大才。

    之所以天人榜排名第五,是因为那一战他可以杀了端之,足以见实力不容小觑,他挤下端之的排名,当时屈寄勋也拿他无措,排名还容在斟酌,可他却是伤着离开的太恒山,是生是死再也无从寻迹,排名便只留在了第五。

    已经有一个月不出新榜,今时又有人议论,有人说起在乡水郡里,目睹了新龙主出世,若不是见到和排名第二的孟无常毁了一高楼,谁也难见新龙真容。

    那一见,先是两人不相上下,最终却是毒神略胜,排名在第二后,但是绝不会落出前十,毕竟身为龙主弟子,九尊之首定然不差,那他的排名要挤下谁?

    群儒不见再有朱予荀踪迹,于是便定下第五的位置给张文玥,那朱予荀生死不明,排出天人榜,也是在理!

    今日上山只为一件事,复仇!

    朱予荀不会在意别人怎样看他,听了别人对他的评价,又似乎想要忘掉他这个人,他一番苦笑,面向冰寒的空气,那窗外的霜冰,可让他好等。

    是要等冰化了,还是在等那一抹春意来临!

    “客官,你的酒钱什么时候结啊!”忽然酒家小儿入房间,正看见朱予荀喝着闷酒,望着窗外。

    “已经是春天了,为什么外面的雪还没有化!”朱予荀牢骚道!

    “客官,您说笑了,您是第一次来太恒山吧,这外面的雪啊,得等到夏季才能成水,若是上山颠里头,全时冬季,雪就没化过!”店小二讨好他道。

    “那你这还有酒吗?”朱予荀转头看向他,手里晃悠着道“没有酒钱,还能有吗?”

    “……客官,本店有规矩道:能入天人榜者,可免去酒水钱,恕在下眼拙,认不出您是哪位?”店小二笑着嘴,身子探前,继续捞钱姿态。

    朱予荀眼笑道“好吧!”

    他进入这家店喝酒,就是看到了天人榜单里有他的名字,就挂在这家店的左门处,而身旁还写着入天人榜者,酒水免费的字样!

    他那一笑,笑出无人识,笑出自己还要等到何时!

    拿出酒钱,扔在店小二旁边的桌子上,阔气大步的姿态,一声道“不用找了,你家的酒,欠点味道,下次不会再来了!”

    他给出评价,细细回味,他想不到自己到底在喝什么,毫无醉意,那是因为醉也让他做不出一个决定。想到呆了一段时间,是不是等时机,还是说有所顾虑,他心里一开始就很明确,可就是这颗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心念复仇,只为复仇,可当复仇只在抬眼,他却在想,复仇之后又如何。想过复仇后死了,这世上就在无牵挂,可总是遗憾未能报救命之恩,甚至还有所辜负。如果不去复仇,他又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欲望,心有不甘,就算活着,那也是痛不欲生的过着,心里的刺,哪容得他为桃花一笑。

    路途,路途,走着,走着,发现脚下的路,什么也没有,一场空来,又是空去,留下的只活在别人的眼里以及口舌间,说来便笑,本身人就是活在画里和字里,有没有活过谁又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