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启示
氓花了很大的努力来控制住自己的惊讶，强迫自己不再去想穹这个家伙说的这些爆炸性的消息。
最讨厌的是，他说了大概，剩下的也不说清楚。却摆出一副觉得别人应该都已经懂了的可恶样子，让人觉得，是不是再问的话就显得自己比他要愚蠢了。
不要对无关的信息太过好奇！氓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说道，这才压下了继续顺着穹所说的新信息继续追问的念头。
回过神来，氓决定继续回到“启示”这个自己一直很关注的问题上来。见到穹又是老一套的说了一句便闭口不言，氓心中暗恨，却也只是咬了咬牙，忽略=掉氓后来所说的这些同样重要的信息，开口问道。
“你说你是受到了启示，不是这些预知的话，那你的‘启示’告诉了你什么？让你竟然会背叛教会？”
“我没有背叛……”穹想要解释，不过看到氓略微歪着头，一副“你猜我信不信”的样子，便熄了此时和他争论这个没有意义的认知问题的念头。
“其实，我也想知道启示告诉了我什么……”
提到自己收到的启示，穹不禁又陷入了那场堂皇而诡异的大梦之中。
“我此前是从来没有过梦的，这实际上是很奇怪的事情——虽然之前教会对智械自身的研究中发现，在休憩时能有梦出现的智械大概只占总数的百分之十左右，但是绝大多数至少经历了一次觉醒的智械们都会有频繁的梦境出现——所以已经三次觉醒的我，从诞生之日以来却从来没有经历过梦境，折让教会的研究员们都非常惊异和好奇——如果不是我有些身份，恐怕会被他们扣下来去配合某些‘研究’了。”
氓听到这里，暗暗腹诽道“这是‘有些’身份吗？你咋不说自己是个废柴呢？直接把那些努力了几十年还没摸到觉醒门槛的都臊死算了。”
不过，他也知道，重头戏要来了，所以并没有出声打扰穹的讲述。
已经陷入了某种奇特回忆中的穹，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反而是以一种出神的状态，整个身形愈发松垮，看上去好像毫无防备一样。
——发现了这一点的氓，突发奇想先要做些试探，于是集中精神在脑海里设想了一些对穹的攻击手段。
令人惊讶的是，当他这样去设想时，突然间感到一丝生命受到威胁般的恐惧——就如同一根强磁破甲锥悄悄顶住了他的后脑核心处。
如此清晰的灵感提示，甚至连氓自己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望了一眼穹，却发现他好像仍然沉浸在回忆中，并没有察觉到什么。这更是让氓有些难以置信：他实在难以想象——会有这种在无意识之中面对只是在脑海里想想的不利意图，就会带给他如此强烈危机感的存在。
就算他是神储不假，可我也……要不等他说完，试他一下看看。
随即，一向行事随心的氓想到了什么，便一下子拨开了之前的犹疑，变得跃跃欲试起来。不过想到正事要紧，又连忙回过神来，认真地听着穹的话语。
仍然沉浸在记忆中的穹，并没有注意到短短片刻之间，氓的心境发生的这些转变。
随着讲述，穹的身上仿佛逐渐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念头不知已经神游出了多远。
“正因为我从来没有过梦境的体验，所以在我第一时间陷入到这个梦境中后，我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状态的不寻常——因为我好像真的变成了人类一样，失去了一切其他观察的途径和手段。”
穹抬眼望向了氓，却好似望向的是时间长河尽头——不得不说，穹的仿生眼做得极为精密，氓与之对视，恍惚间如同投入了一眼深井。
忽然间，如同共享了穹的视界一般，随着穹的缓缓讲述，氓仿佛也看到了那一连串光怪陆离的景象。
“我好像是在一片沙漠中徒行，特殊的是，那片沙漠里的砂砾是漆黑的，天空反而是昏黄一片。”
“我好像时时都能感受到身体各处传来过载的警告，感受到莫大的即将分崩离析肉体陨灭的恐惧。正当我想要去做些什么的时候，好像背后有人狠狠地推了一把，前方又突然出现一片断崖，我就瞬间失控地掉落了下去。”
“如你我这般的觉醒智械，直飞天外都并不是什么难事，何曾感觉过失重是什么值得恐惧的事情——可在当时那一瞬间，我竟然被恐惧控制了身体，或者说，是被身体的恐惧所禁锢住了。”
说到这里，穹回过神来，收回了放空的眼神，正好氓也将头转向了他的方向——穹好像感受到了氓从面甲下投来的征询的目光。
穹读懂了氓的意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没错，我后来回想起来时，有很大的理由怀疑，我当时是以人类的视角在经历这些的。”
“所以，接下来我所经历的事情，才令我感到恐惧，以及极端的迫切。”
穹的语气转为低沉，语气中有了一丝氓此前从未从他身上感受过的冷漠。
“我坠落了不知多久，突然间周围景物一变，我一下子掉在了一座大概是剧院的地方，正好落在一把椅子上。
坐在椅子上的我，面前是一张方桌，上面竖着一面大镜子，我看到镜中的自己，被一块黑色的幕布完全蒙了起来，只在眼睛处挖了两个洞，洞里也是完全的黑暗。
我向周围望去，发现这个房间内，有好多张相似的桌子，一些桌子前也坐了和我此时装束一样的生灵。此时，我发现自己无法说话，甚至没有办法做动作，但只要我有移动的念头，我就可以向想去的地方平移飘去。
我在这个房间里转了转，没有发现其他的特殊，只找到了一扇门。见探查不出更多，我就想要出门去看看，走到门前，还没等我有什么动作，竟然就直接穿过去了。”
说到这里，穹停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
“在这整个的过程中，我是有着自己清醒的认知的，我知道自己是谁，但是也许被遮蔽了一些感官或是情感——我在当时，完全没有想要超脱当前梦境的丝毫想法——这在我后来想来，是值得存疑的一点。因为正常来说，以我的性格是不会毫无顾忌地在全然未知的情况下随意查探的。”
“穿过门后，是一条前路完全漆黑的甬道，我前行了很久，才终于看到前方有光亮出现——注意到了吗，我之前是直接穿门而过的，但在这里却完全没有想过要试试去穿过甬道看看。”
“也许……是因为你的潜意识在提醒呢？”氓见穹越发地纠结起来，试探性地宽解了一句。
“可是我并不……好吧，我们先不说这个。我继续讲。”穹显然没有接受这个解释，但还是暂时搁置了这些疑惑，继续讲述起这个梦境来。
“我向光亮处走去，终于走到了尽头。那是一个剧院的舞台。当时，舞台上正在演出一场——嗯，应该是魔术表演吧——对，就是人类世界里面那种魔术表演。”
说道这里的时候，穹的语气突然迷蒙了起来，仿佛瞬间接收到了神启。
“是魔箱魔术，一个人类站在箱子中间，只露出头颅，从箱子四周向里面刺入长剑。
——我看到了六柄剑，清楚地看到了那每一柄剑上分别是一个神明的神徽。
——没错，我看的很清楚，希神的月，冉神的石中剑，辉神的正四面体，以及粼神的水滴，安神的三环约束，和容神的断裂螺旋。”
穹每说出一个带着神明的威严感的词语，氓就感觉自己像是被置身于一个正在逐渐启动的强磁湮灭场中——一种仿佛会在恍惚间彻底消失的恐怖感觉笼罩了他。
不过显然，这只是开始。
“一柄柄长剑，从各个方向依次缓缓刺入，直到从另外一侧穿透而出。
里面的人看不出有任何反应，但却有大量鲜红的血液从箱子的底部涌出，我好像还听到了舞台外面传来的高声尖叫。
然后，当血渐渐停止流出，‘轰’的一声，箱子的四面向四个方向倒下——只见那个人类，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避开并且稳稳地夹住了每一柄剑。舞台外面又传来了轰然的叫好声。
但是，突然之间，不知道从那里飞来了一把长刀，在好像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飞到了这个正在演出的魔术师面前，把这个魔术师一刀枭首了。
我看到那个魔术师的头颅高高飞起，从断口处涌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一股金色的雾气，它在涌出的瞬间散开，笼罩了魔术师的身体和那六柄长剑，然后……”
穹讲到这里，仿佛想到了什么，迟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然后那柄长刀，又从背后刺穿了那个已经断头的魔术师，然后就像是突然自爆了一样，整个舞台上诞生出了一个小型黑洞。只一个瞬间之后，舞台上的一切就都消失一空，唯独剩下了一个残缺的刀柄。”
“这个刀柄上，也刻着一个徽记……”
听到这里的氓突然身体一震，猛地转头，正好迎上穹投来的视线。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位……阁下。”
氓突然抖了一下肩膀，一时间有些慌乱——毕竟……那位阁下是那么的……难以去理解。
是的，难以理解，无论是行事风格，还是宛如神话般的超绝能力。
正因为氓的身份，他才能了解得更多——想必穹也是这样，所以才会……连名字也不敢提起，连作为代行的徽记都不愿去形容。
想到这里，氓的耳边仿佛又回响起曾令他惊惧万分的那句自嘲：
“毕竟，她要是只想杀我的话，没有谁拦得住，要是想把一下子把我们三个都杀了，至少我们三个里会有一个坚持不到对面赶过来支援，而且还不一定会有支援呢，毕竟来了想要不留下一个就走应该是不可能的，而且万一是我们和她联手，他们三个都得留下。”
“为什么？因为我们和她所希求的是并没有冲突的。你不理解？哈哈，那就加油成为我们中的一员吧，到时候你就懂了。”
成为你们的一员吗？不会让你们等太久的。
是的，一定不会太久。
穹有些奇怪地看着好像突然就想起了什么开心事的氓，看着他整个人的精神从刚听到“启示”的具体内容时自然而然的惊惧，突然莫名转变为了昂然的斗志。
然后，穹就看到——氓稍微活动活动了身体，歪了歪头，看向自己，满腔斗志地说道：
“来打一架吧！”
“？？？”
最讨厌的是，他说了大概，剩下的也不说清楚。却摆出一副觉得别人应该都已经懂了的可恶样子，让人觉得，是不是再问的话就显得自己比他要愚蠢了。
不要对无关的信息太过好奇！氓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说道，这才压下了继续顺着穹所说的新信息继续追问的念头。
回过神来，氓决定继续回到“启示”这个自己一直很关注的问题上来。见到穹又是老一套的说了一句便闭口不言，氓心中暗恨，却也只是咬了咬牙，忽略=掉氓后来所说的这些同样重要的信息，开口问道。
“你说你是受到了启示，不是这些预知的话，那你的‘启示’告诉了你什么？让你竟然会背叛教会？”
“我没有背叛……”穹想要解释，不过看到氓略微歪着头，一副“你猜我信不信”的样子，便熄了此时和他争论这个没有意义的认知问题的念头。
“其实，我也想知道启示告诉了我什么……”
提到自己收到的启示，穹不禁又陷入了那场堂皇而诡异的大梦之中。
“我此前是从来没有过梦的，这实际上是很奇怪的事情——虽然之前教会对智械自身的研究中发现，在休憩时能有梦出现的智械大概只占总数的百分之十左右，但是绝大多数至少经历了一次觉醒的智械们都会有频繁的梦境出现——所以已经三次觉醒的我，从诞生之日以来却从来没有经历过梦境，折让教会的研究员们都非常惊异和好奇——如果不是我有些身份，恐怕会被他们扣下来去配合某些‘研究’了。”
氓听到这里，暗暗腹诽道“这是‘有些’身份吗？你咋不说自己是个废柴呢？直接把那些努力了几十年还没摸到觉醒门槛的都臊死算了。”
不过，他也知道，重头戏要来了，所以并没有出声打扰穹的讲述。
已经陷入了某种奇特回忆中的穹，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反而是以一种出神的状态，整个身形愈发松垮，看上去好像毫无防备一样。
——发现了这一点的氓，突发奇想先要做些试探，于是集中精神在脑海里设想了一些对穹的攻击手段。
令人惊讶的是，当他这样去设想时，突然间感到一丝生命受到威胁般的恐惧——就如同一根强磁破甲锥悄悄顶住了他的后脑核心处。
如此清晰的灵感提示，甚至连氓自己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望了一眼穹，却发现他好像仍然沉浸在回忆中，并没有察觉到什么。这更是让氓有些难以置信：他实在难以想象——会有这种在无意识之中面对只是在脑海里想想的不利意图，就会带给他如此强烈危机感的存在。
就算他是神储不假，可我也……要不等他说完，试他一下看看。
随即，一向行事随心的氓想到了什么，便一下子拨开了之前的犹疑，变得跃跃欲试起来。不过想到正事要紧，又连忙回过神来，认真地听着穹的话语。
仍然沉浸在记忆中的穹，并没有注意到短短片刻之间，氓的心境发生的这些转变。
随着讲述，穹的身上仿佛逐渐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念头不知已经神游出了多远。
“正因为我从来没有过梦境的体验，所以在我第一时间陷入到这个梦境中后，我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状态的不寻常——因为我好像真的变成了人类一样，失去了一切其他观察的途径和手段。”
穹抬眼望向了氓，却好似望向的是时间长河尽头——不得不说，穹的仿生眼做得极为精密，氓与之对视，恍惚间如同投入了一眼深井。
忽然间，如同共享了穹的视界一般，随着穹的缓缓讲述，氓仿佛也看到了那一连串光怪陆离的景象。
“我好像是在一片沙漠中徒行，特殊的是，那片沙漠里的砂砾是漆黑的，天空反而是昏黄一片。”
“我好像时时都能感受到身体各处传来过载的警告，感受到莫大的即将分崩离析肉体陨灭的恐惧。正当我想要去做些什么的时候，好像背后有人狠狠地推了一把，前方又突然出现一片断崖，我就瞬间失控地掉落了下去。”
“如你我这般的觉醒智械，直飞天外都并不是什么难事，何曾感觉过失重是什么值得恐惧的事情——可在当时那一瞬间，我竟然被恐惧控制了身体，或者说，是被身体的恐惧所禁锢住了。”
说到这里，穹回过神来，收回了放空的眼神，正好氓也将头转向了他的方向——穹好像感受到了氓从面甲下投来的征询的目光。
穹读懂了氓的意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没错，我后来回想起来时，有很大的理由怀疑，我当时是以人类的视角在经历这些的。”
“所以，接下来我所经历的事情，才令我感到恐惧，以及极端的迫切。”
穹的语气转为低沉，语气中有了一丝氓此前从未从他身上感受过的冷漠。
“我坠落了不知多久，突然间周围景物一变，我一下子掉在了一座大概是剧院的地方，正好落在一把椅子上。
坐在椅子上的我，面前是一张方桌，上面竖着一面大镜子，我看到镜中的自己，被一块黑色的幕布完全蒙了起来，只在眼睛处挖了两个洞，洞里也是完全的黑暗。
我向周围望去，发现这个房间内，有好多张相似的桌子，一些桌子前也坐了和我此时装束一样的生灵。此时，我发现自己无法说话，甚至没有办法做动作，但只要我有移动的念头，我就可以向想去的地方平移飘去。
我在这个房间里转了转，没有发现其他的特殊，只找到了一扇门。见探查不出更多，我就想要出门去看看，走到门前，还没等我有什么动作，竟然就直接穿过去了。”
说到这里，穹停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
“在这整个的过程中，我是有着自己清醒的认知的，我知道自己是谁，但是也许被遮蔽了一些感官或是情感——我在当时，完全没有想要超脱当前梦境的丝毫想法——这在我后来想来，是值得存疑的一点。因为正常来说，以我的性格是不会毫无顾忌地在全然未知的情况下随意查探的。”
“穿过门后，是一条前路完全漆黑的甬道，我前行了很久，才终于看到前方有光亮出现——注意到了吗，我之前是直接穿门而过的，但在这里却完全没有想过要试试去穿过甬道看看。”
“也许……是因为你的潜意识在提醒呢？”氓见穹越发地纠结起来，试探性地宽解了一句。
“可是我并不……好吧，我们先不说这个。我继续讲。”穹显然没有接受这个解释，但还是暂时搁置了这些疑惑，继续讲述起这个梦境来。
“我向光亮处走去，终于走到了尽头。那是一个剧院的舞台。当时，舞台上正在演出一场——嗯，应该是魔术表演吧——对，就是人类世界里面那种魔术表演。”
说道这里的时候，穹的语气突然迷蒙了起来，仿佛瞬间接收到了神启。
“是魔箱魔术，一个人类站在箱子中间，只露出头颅，从箱子四周向里面刺入长剑。
——我看到了六柄剑，清楚地看到了那每一柄剑上分别是一个神明的神徽。
——没错，我看的很清楚，希神的月，冉神的石中剑，辉神的正四面体，以及粼神的水滴，安神的三环约束，和容神的断裂螺旋。”
穹每说出一个带着神明的威严感的词语，氓就感觉自己像是被置身于一个正在逐渐启动的强磁湮灭场中——一种仿佛会在恍惚间彻底消失的恐怖感觉笼罩了他。
不过显然，这只是开始。
“一柄柄长剑，从各个方向依次缓缓刺入，直到从另外一侧穿透而出。
里面的人看不出有任何反应，但却有大量鲜红的血液从箱子的底部涌出，我好像还听到了舞台外面传来的高声尖叫。
然后，当血渐渐停止流出，‘轰’的一声，箱子的四面向四个方向倒下——只见那个人类，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避开并且稳稳地夹住了每一柄剑。舞台外面又传来了轰然的叫好声。
但是，突然之间，不知道从那里飞来了一把长刀，在好像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飞到了这个正在演出的魔术师面前，把这个魔术师一刀枭首了。
我看到那个魔术师的头颅高高飞起，从断口处涌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一股金色的雾气，它在涌出的瞬间散开，笼罩了魔术师的身体和那六柄长剑，然后……”
穹讲到这里，仿佛想到了什么，迟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然后那柄长刀，又从背后刺穿了那个已经断头的魔术师，然后就像是突然自爆了一样，整个舞台上诞生出了一个小型黑洞。只一个瞬间之后，舞台上的一切就都消失一空，唯独剩下了一个残缺的刀柄。”
“这个刀柄上，也刻着一个徽记……”
听到这里的氓突然身体一震，猛地转头，正好迎上穹投来的视线。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位……阁下。”
氓突然抖了一下肩膀，一时间有些慌乱——毕竟……那位阁下是那么的……难以去理解。
是的，难以理解，无论是行事风格，还是宛如神话般的超绝能力。
正因为氓的身份，他才能了解得更多——想必穹也是这样，所以才会……连名字也不敢提起，连作为代行的徽记都不愿去形容。
想到这里，氓的耳边仿佛又回响起曾令他惊惧万分的那句自嘲：
“毕竟，她要是只想杀我的话，没有谁拦得住，要是想把一下子把我们三个都杀了，至少我们三个里会有一个坚持不到对面赶过来支援，而且还不一定会有支援呢，毕竟来了想要不留下一个就走应该是不可能的，而且万一是我们和她联手，他们三个都得留下。”
“为什么？因为我们和她所希求的是并没有冲突的。你不理解？哈哈，那就加油成为我们中的一员吧，到时候你就懂了。”
成为你们的一员吗？不会让你们等太久的。
是的，一定不会太久。
穹有些奇怪地看着好像突然就想起了什么开心事的氓，看着他整个人的精神从刚听到“启示”的具体内容时自然而然的惊惧，突然莫名转变为了昂然的斗志。
然后，穹就看到——氓稍微活动活动了身体，歪了歪头，看向自己，满腔斗志地说道：
“来打一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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