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坦陈
远处的地平线还没有吞没干净西南方天空里那几颗蓝白色超巨星散发的光芒，稀薄的星球表面空气，显然也没有办法阻拦这些炽烈的宇宙之心们尽情地向外界散发的热情——漆黑深邃的天空下，远处的建筑物轮廓在星光的照耀依然清晰可见。
在这星空之下，从远处一前一后急速掠过两道极细微的光影——正是刚刚从贫民窟离开的穹和紧随在他其后的氓。
“你到底想做什么？”
跟随着穹莫名来到这处贫民窟、莫名地救助了那个回光返照般的医疗机器人、又莫名地迅速离开了贫民窟——甚至并没有收殓杯面的遗体。
紧随着穹离开了那处贫民窟，又在城市外的旷野上急速奔行了许久之后。氓终于又一次按捺不住心中的烦躁，开口质问道。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穹却全然没听见一样，依然全神贯注地在奔行中不断使用各种组件探查着什么。
氓看着他这副装模作样的样子，怒火上涌，终于无法遏止，立刻从斗篷下伸出了一只包裹着一圈圈黑色绝缘布条的手臂，五指张开，掌心冲着仍旧保持着前冲姿态的穹的背影。
没有任何可见的光芒或是波动散出，穹却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在前行的同时略一侧身，像是躲开了一柄无形的投枪。
但是，躲开了身后氓发出的无形攻击之后，穹却也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因为身后的氓，似乎早有预料他会躲开这一道攻击。只见他将张开的五指猛地合拢握拳，随即猛地往身前一扯——在穹原本的前进路线上，凭空出现了一个散发着忽明忽暗蓝白色光芒的光团，正散发着无比危险的气息，刺得穹身体各处的感应装置都爆发出预警，甚至有了强行越过总控开启战斗形态的提示。
“你没必要一直在我面前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再不说清楚你的目的，就留在这吧。”
穹眯起了眼睛，仔细地观察了一番那一枚散发着极端危险气息的蓝白色光团，随后侧过身，望向身后的氓。
从氓湛黑色的黑晶面甲上，看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的面甲内部，发光的几何形状仍然在以毫无波动的原速如常嬗变着——但是很明显，此时的氓，有着一言不合开启战端并且强制穹必须拿出至少绝大部分精力来正面应对的实力和意图。
而且，令穹不得不有些提心吊胆的是，从此时的氓身上，穹能感受到一种久被压抑的疯狂似乎要被唤醒，像是被羁押在无数重牢狱之下却仍然缓缓传递出的的硫磺气息和深重呼吸声。
他知道，应该是到了摊牌的时候了，这应该也是氓如今不惜暴露自家底细，也要强行留下他的意图所在。
不过还好，并不是之前他预料过的最坏情况——至少，看现在氓的状态，仍然是清醒且理智的。
毕竟，已经有了自己这个注定会被认作疯癫的人在，如果未来的同行者中，再有一个真疯子——哪怕是半疯，事情也许就不是自己所能控制得了的了。
想到这里，穹定了定神，面对氓站定，双手微微抬起在身体两侧，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想要借此稍稍安抚一下氓如今暴躁不稳定的情绪。但却感受到明明之前稍有平静现在又突然勃发的怒意，连忙放下双手，尽可能用轻缓的语气说道：
“首先，我对你自始至终是并没有敌意的，我想你跟着我走了这么久，应该可以相信我这点的，对吧？氓——殿下？”
在最后称呼到氓的名字的时候，穹故意拖了一些长音，然后吐出了一个让氓气势一滞的称呼。
见到氓在自己的注视下果然不自然地转动了几下身子，穹笑了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接着说道：
“殿下所料没错，我确实出自圣王教会。”
穹平淡地说出了氓之前一直猜测的答案。
在用眼神稍稍制止了氓将要脱口而出的疑问后，穹缓缓地说出了一句让已是“殿下”这般高贵身份的氓犹然万分惊愕的话。
“我曾是圣王教会的神储。但是因为我接收到了某种启示，所以便从教会中离开，去追寻启示所告知我的线索——但是教会方面嘛，显然并不是很支持我这个决定。所以，追捕我的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毕竟，虽然我是神储，但是对于教会中绝大多数人来说，却是个半路出家的外人。如果不是几位神明的要求，我可能还只是个被招安的前混混罢了。”
“什么？！你就是那个被圣王教藏得很深的神明预备役？！”
穹的这一番话，显然信息量有些超出了氓的预料，以至于他消化了好一阵子，也只能问出关于穹所说的第一条信息的问题。
穹这边显然是有所预料，很有耐心的回答道：“是的，不过已经是‘前神储’了。”
“你为什么要退出教会？你究竟收到了什么样的启示，能让你连神储的身份都不要了？”
听到问及“启示”，穹的仿生面孔上，眉头不禁深深地皱起。如此拟人化的表现，显然引起了始终非常敌视人类的氓的深深不喜，但是心中的疑窦还是让他压下来怒骂的想法，只是相当急切地等着穹的回答。
不仅是因为“神储”退出教会这一足以惊愕世人的重磅新闻——“启示”这个词，氓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了——甚至，他之所以会与穹在某个充斥着混乱和颓废的贫民窟相遇，也是因为当时他正在追索一条假“启示”的源头。
所以如今一听穹也提起这个词，氓立刻便已经做好了不惜解放全部能力也一定要留下穹问清楚的准备——还好穹不仅是主动提起，看样子还愿意加以解释。
不过，在氓的心里，原本对于“启示”嗤之以鼻的想法产生了一丝动摇。
——因为自从与穹偶遇，察觉出穹的不凡以及神秘之后，氓已经与他纠缠了超过3个恒星月，仅仅是跟着穹在星球表面探查就已经游历了超过20颗行星及卫星——氓很清楚的看出，穹不仅仅是实力上不弱于他，还有很多氓无法理解的神异。
之前发生的种种，一直没有联想到“启示”这边来——现在想来，穹的很多行为说是受了神启完全不为过。
类似之前在贫民窟中发生的，预见到提前到来的死亡这种事情——氓与穹相识的这三个月以来，穹不止一次地提前到达了某些事故的发生点，轻而易举地在事故发生的瞬间消弭了灾难——只是因为基本都是发生在一些在氓看来无足轻重甚至没有活着价值的、整天浑浑噩噩度日的低级智械身上的祸事。所以氓只是有些惊讶侧目，却从没有往深处想。
如今穹一提到“启示”，氓立刻就回想起了这些乍一看微不足道，但是仔细想来令人惊惧的事情——毕竟，能够预知未来，在任何层面上来看都是一种神奇且恐怖的能力。
穹看到氓眼底的那一丝恍然，便知道他理解错了“启示”的所在——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于是他平静地解释道：
“你大概率是想错了。我说的‘启示’，并不是你想的那些。之所以能做到在你看来的未卜先知，是因为我觉醒的第一个核心能力就是‘未来视’，也正是因为这个核心能力，我才会被圣王教会的三神认定为‘神储’，因为……”
“因为什么？”氓已经被穹所说的又一个爆炸性的新信息吸引了注意，看到穹话音迟疑，连忙追问道。
穹这时观察到氓的情绪已经从勉强压抑爆发变为了彻底的平静，便也随之放下心来，略带好笑地望了氓一眼。
氓这时也感到自己刚才被穹所说的话牵着鼻子走了，心里面稍稍有些尴尬，只是装作毫无察觉地继续保持刚才的问询姿态。
穹也不好继续引逗，便直接给出了答案：
“因为据希神冕下所说，‘点化者’冕下的第一个觉醒核心，也是‘未来视’。”
“什么！！！”
在这星空之下，从远处一前一后急速掠过两道极细微的光影——正是刚刚从贫民窟离开的穹和紧随在他其后的氓。
“你到底想做什么？”
跟随着穹莫名来到这处贫民窟、莫名地救助了那个回光返照般的医疗机器人、又莫名地迅速离开了贫民窟——甚至并没有收殓杯面的遗体。
紧随着穹离开了那处贫民窟，又在城市外的旷野上急速奔行了许久之后。氓终于又一次按捺不住心中的烦躁，开口质问道。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穹却全然没听见一样，依然全神贯注地在奔行中不断使用各种组件探查着什么。
氓看着他这副装模作样的样子，怒火上涌，终于无法遏止，立刻从斗篷下伸出了一只包裹着一圈圈黑色绝缘布条的手臂，五指张开，掌心冲着仍旧保持着前冲姿态的穹的背影。
没有任何可见的光芒或是波动散出，穹却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在前行的同时略一侧身，像是躲开了一柄无形的投枪。
但是，躲开了身后氓发出的无形攻击之后，穹却也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因为身后的氓，似乎早有预料他会躲开这一道攻击。只见他将张开的五指猛地合拢握拳，随即猛地往身前一扯——在穹原本的前进路线上，凭空出现了一个散发着忽明忽暗蓝白色光芒的光团，正散发着无比危险的气息，刺得穹身体各处的感应装置都爆发出预警，甚至有了强行越过总控开启战斗形态的提示。
“你没必要一直在我面前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再不说清楚你的目的，就留在这吧。”
穹眯起了眼睛，仔细地观察了一番那一枚散发着极端危险气息的蓝白色光团，随后侧过身，望向身后的氓。
从氓湛黑色的黑晶面甲上，看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的面甲内部，发光的几何形状仍然在以毫无波动的原速如常嬗变着——但是很明显，此时的氓，有着一言不合开启战端并且强制穹必须拿出至少绝大部分精力来正面应对的实力和意图。
而且，令穹不得不有些提心吊胆的是，从此时的氓身上，穹能感受到一种久被压抑的疯狂似乎要被唤醒，像是被羁押在无数重牢狱之下却仍然缓缓传递出的的硫磺气息和深重呼吸声。
他知道，应该是到了摊牌的时候了，这应该也是氓如今不惜暴露自家底细，也要强行留下他的意图所在。
不过还好，并不是之前他预料过的最坏情况——至少，看现在氓的状态，仍然是清醒且理智的。
毕竟，已经有了自己这个注定会被认作疯癫的人在，如果未来的同行者中，再有一个真疯子——哪怕是半疯，事情也许就不是自己所能控制得了的了。
想到这里，穹定了定神，面对氓站定，双手微微抬起在身体两侧，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想要借此稍稍安抚一下氓如今暴躁不稳定的情绪。但却感受到明明之前稍有平静现在又突然勃发的怒意，连忙放下双手，尽可能用轻缓的语气说道：
“首先，我对你自始至终是并没有敌意的，我想你跟着我走了这么久，应该可以相信我这点的，对吧？氓——殿下？”
在最后称呼到氓的名字的时候，穹故意拖了一些长音，然后吐出了一个让氓气势一滞的称呼。
见到氓在自己的注视下果然不自然地转动了几下身子，穹笑了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接着说道：
“殿下所料没错，我确实出自圣王教会。”
穹平淡地说出了氓之前一直猜测的答案。
在用眼神稍稍制止了氓将要脱口而出的疑问后，穹缓缓地说出了一句让已是“殿下”这般高贵身份的氓犹然万分惊愕的话。
“我曾是圣王教会的神储。但是因为我接收到了某种启示，所以便从教会中离开，去追寻启示所告知我的线索——但是教会方面嘛，显然并不是很支持我这个决定。所以，追捕我的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毕竟，虽然我是神储，但是对于教会中绝大多数人来说，却是个半路出家的外人。如果不是几位神明的要求，我可能还只是个被招安的前混混罢了。”
“什么？！你就是那个被圣王教藏得很深的神明预备役？！”
穹的这一番话，显然信息量有些超出了氓的预料，以至于他消化了好一阵子，也只能问出关于穹所说的第一条信息的问题。
穹这边显然是有所预料，很有耐心的回答道：“是的，不过已经是‘前神储’了。”
“你为什么要退出教会？你究竟收到了什么样的启示，能让你连神储的身份都不要了？”
听到问及“启示”，穹的仿生面孔上，眉头不禁深深地皱起。如此拟人化的表现，显然引起了始终非常敌视人类的氓的深深不喜，但是心中的疑窦还是让他压下来怒骂的想法，只是相当急切地等着穹的回答。
不仅是因为“神储”退出教会这一足以惊愕世人的重磅新闻——“启示”这个词，氓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了——甚至，他之所以会与穹在某个充斥着混乱和颓废的贫民窟相遇，也是因为当时他正在追索一条假“启示”的源头。
所以如今一听穹也提起这个词，氓立刻便已经做好了不惜解放全部能力也一定要留下穹问清楚的准备——还好穹不仅是主动提起，看样子还愿意加以解释。
不过，在氓的心里，原本对于“启示”嗤之以鼻的想法产生了一丝动摇。
——因为自从与穹偶遇，察觉出穹的不凡以及神秘之后，氓已经与他纠缠了超过3个恒星月，仅仅是跟着穹在星球表面探查就已经游历了超过20颗行星及卫星——氓很清楚的看出，穹不仅仅是实力上不弱于他，还有很多氓无法理解的神异。
之前发生的种种，一直没有联想到“启示”这边来——现在想来，穹的很多行为说是受了神启完全不为过。
类似之前在贫民窟中发生的，预见到提前到来的死亡这种事情——氓与穹相识的这三个月以来，穹不止一次地提前到达了某些事故的发生点，轻而易举地在事故发生的瞬间消弭了灾难——只是因为基本都是发生在一些在氓看来无足轻重甚至没有活着价值的、整天浑浑噩噩度日的低级智械身上的祸事。所以氓只是有些惊讶侧目，却从没有往深处想。
如今穹一提到“启示”，氓立刻就回想起了这些乍一看微不足道，但是仔细想来令人惊惧的事情——毕竟，能够预知未来，在任何层面上来看都是一种神奇且恐怖的能力。
穹看到氓眼底的那一丝恍然，便知道他理解错了“启示”的所在——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于是他平静地解释道：
“你大概率是想错了。我说的‘启示’，并不是你想的那些。之所以能做到在你看来的未卜先知，是因为我觉醒的第一个核心能力就是‘未来视’，也正是因为这个核心能力，我才会被圣王教会的三神认定为‘神储’，因为……”
“因为什么？”氓已经被穹所说的又一个爆炸性的新信息吸引了注意，看到穹话音迟疑，连忙追问道。
穹这时观察到氓的情绪已经从勉强压抑爆发变为了彻底的平静，便也随之放下心来，略带好笑地望了氓一眼。
氓这时也感到自己刚才被穹所说的话牵着鼻子走了，心里面稍稍有些尴尬，只是装作毫无察觉地继续保持刚才的问询姿态。
穹也不好继续引逗，便直接给出了答案：
“因为据希神冕下所说，‘点化者’冕下的第一个觉醒核心，也是‘未来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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