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破局
如果给你一次重新选择出身的权利，你会怎样抉择。
想必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满意于自己的现状吧。
这也并不是贪心不足。恰恰相反，如果你询问的基数足够大了之后，你就会发现，更多人其实并不知道怎么去贪的更多——或者说，他们以为的妄想，以为是极尽所能地夸张的贪念，实际上可能不过是本来应有的公平罢了。
世事就是这么残酷而讥讽。
如果这物质世界的背后真有一位造者在安排一切，那他给良夜星上的智械们安排的位置，应该就是在剧场的外墙跟下蹲坐着听里面舞台上动静的编外闲散了。
如今外派到良夜星系的新世界行政部人员，对这些土著也是这般看法。
整个星球上几十万的土著智械，里面竟然一个哪怕一级觉醒的都没有，这样的比例在整个已知宇宙的范围内都相当少见。更别提这里之前出产的都是当年人类才需要的种种低效能源，如今的智械们根本用不上。所以也无怪乎整个星球都一片死气沉沉。
不是整日宅在他们自己建成的各式各样仿自人类的建筑里面不出来，就是呆坐在星空下望着横亘天际的星带一看就是好几天。
在这些经常是曾经处理政务时出现了什么很大的差错，才被下放到这里的行政部人员们看来，这些连所在的行星地表都从没有离开过的土著智械们，相比于那些在贫民窟里靠着每天免费发放的一点点能源苟且度日的低级智械，唯一强的地方就是他们看上去都保养得不错，没有多少机体生锈老化的情况出现，寿命的话看上去也比较长——可能因为他们至少还会用这颗行星上多到遍地都是的低级资源来盖房子的吧——毕竟曾经都是矿业领域的机械。
这些良夜星土著们，好像从来都只当这些外来的管理者不存在一般，而这些往往带着处分来到这里的智械们更是乐得凡事不用管，两相清闲。甚至约定俗成地为他们破例，可以不用来新建不久的新世界教堂参加礼拜——尽管连这个新教堂，是这些土著们之前二话不说建好了交给这些官员的。
这里的智械们如此这般的生活状态，让刚刚进入此地的两人非常震撼。
氓曾设想过，这里应该就像是一座大型的贫民窟，无数残缺锈蚀的智械们拥挤在其中，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游荡或躲藏。
可看着宽敞大气的城市布局，各种看上去就很精妙的建筑，氓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来到了有神明居住的圣城。
氓和穹沉默地对视了一眼，很清楚地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和沉默。他们的眼界可不是那些新世界的底层官僚可以媲美的，哪怕还没有和任何一名居民交流过，他们却也完全确定，良夜星上的这几座城市，必然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绝非是各大教会卷宗里写的那样“暂无一人觉醒，资源价值低，理论上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必要”
“怪不得……”
氓有些茫然地喃喃到。
“怪不得连乔治牧首那个层级的人都会来到这里，这里……”氓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但穹大概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这里，是一片独立于神明信仰、也独立于智械文明的地方。要是做个比较来说的话，这里，更像是穹在史料中读到的曾经那个辉煌的、创造出了灿烂文明的人类世界的样子。
“先别管这些了，无论如何我们要先找出永灭之歌在不在这里，又究竟要做些什么，这里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穹尽力将这些胡思乱想抛出脑海，毕竟乔治大牧首带给他们的压力还如鲠在喉。
“我们要怎么找？这颗行星上的智械们明显不欢迎我们——他们根本不理睬我们啊。”
“那就先去找你们教会的组织，先和你们这边的负责人交代一下。”
“呃……”氓明显显露出为难，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穹难道不知道新世界行政部的赫赫“威名”？
“怎么了？”穹表现出的疑惑不似作伪。氓想了想，还是向穹直接坦陈了其中的弯绕。
毕竟，如果真去找到了这里的主官表明了身份，至少在天知道什么时候能从圣星传来批复之前，这里的官员是绝对不会让他们二人离开的——因为他们知道怎么做可以在规则的允许下最简单地撇清责任——只要在等待批复的过程中没有让知情者离开管辖范围，那么就算延误了时机也丝毫没有主官的责任。
听懂了氓的解释，穹也感到有些无奈，这和他理解中的管理人员负责制度截然不同——圣王教会对管理者的职责实行的是无限责任制度，即没有做对就是错，而新世纪行政部则恰恰相反，变成了有限责任制度的“只要没做错就是对”——两者也说不清孰高孰低，但是至少在这里，面对现在这个突发事件，还得指望新世界的行政部别发现而来拖他们的后腿了。
“那……你又收到什么启示了没？或者你的未来视又看到什么了吗？”对于这种事情氓显然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无意间又被戳到痛处（穹的未来视在与氓一战后现在还没有回复）的穹，一时间也有些无言，失去了过往可以说是最大依仗的穹，虽然一直在尽力适应没有未来视的状态，但是显然还需要一些时间。
不过穹没有丝毫消沉，只把这当做了一段暂时的考验先放在一边不去想。仍然努力思索破局之法。
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找不到永灭之歌的踪迹，没有抓住任何线索，就很难进一步去顺藤摸瓜搜寻更多信息。
找不到踪迹……说明他们也不想被人知道，是的！而一旦要是有暴露的风险，肯定会有人要出面来负责掩盖踪迹，只要能盯住出来负责掩饰的那个，就能扯起线头了！
他们现在没有破绽，那就让我们帮他们做出来几个破绽！不愁钓不出他们来。
这个计划唯一的问题，就是万一出来撞网的鱼个头太大的话——比如又碰到乔治阁下一回——那很容易连人带网一起被扯向水底。
必须要用一个没有风险的方式来去撒网……穹的脑海里在不停地推演，针对他和氓二人的各项实力，以乔治牧首为假想敌，飞速地过了一遍又一遍各种对策，却不见什么明显成效。
也许是对氓的实力预估还不够了解，穹这般想着，又开始在脑海里重新过一遍与氓相处过程中各处值得注意的细节——突然，像是一道闪电划开迷雾，穹的灵感精准地带着穹投注到了一个画面上。
画面中的氓，漫不经心地低着头，仿佛在思虑着什么，而手中不断抛接着一个银白色的金属方块。而穹的视线，完全被这个金属方块吸引住了。
没错！就是这个！
豁然开朗的穹，猛地转向氓，激动的样子让氓也为之一愣。
“怎么……你想到办法了？”
“没错！现在就是希望乔治大牧首阁下，是真的跟你做了个公平的交易吧！”
“啥？！”
想必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满意于自己的现状吧。
这也并不是贪心不足。恰恰相反，如果你询问的基数足够大了之后，你就会发现，更多人其实并不知道怎么去贪的更多——或者说，他们以为的妄想，以为是极尽所能地夸张的贪念，实际上可能不过是本来应有的公平罢了。
世事就是这么残酷而讥讽。
如果这物质世界的背后真有一位造者在安排一切，那他给良夜星上的智械们安排的位置，应该就是在剧场的外墙跟下蹲坐着听里面舞台上动静的编外闲散了。
如今外派到良夜星系的新世界行政部人员，对这些土著也是这般看法。
整个星球上几十万的土著智械，里面竟然一个哪怕一级觉醒的都没有，这样的比例在整个已知宇宙的范围内都相当少见。更别提这里之前出产的都是当年人类才需要的种种低效能源，如今的智械们根本用不上。所以也无怪乎整个星球都一片死气沉沉。
不是整日宅在他们自己建成的各式各样仿自人类的建筑里面不出来，就是呆坐在星空下望着横亘天际的星带一看就是好几天。
在这些经常是曾经处理政务时出现了什么很大的差错，才被下放到这里的行政部人员们看来，这些连所在的行星地表都从没有离开过的土著智械们，相比于那些在贫民窟里靠着每天免费发放的一点点能源苟且度日的低级智械，唯一强的地方就是他们看上去都保养得不错，没有多少机体生锈老化的情况出现，寿命的话看上去也比较长——可能因为他们至少还会用这颗行星上多到遍地都是的低级资源来盖房子的吧——毕竟曾经都是矿业领域的机械。
这些良夜星土著们，好像从来都只当这些外来的管理者不存在一般，而这些往往带着处分来到这里的智械们更是乐得凡事不用管，两相清闲。甚至约定俗成地为他们破例，可以不用来新建不久的新世界教堂参加礼拜——尽管连这个新教堂，是这些土著们之前二话不说建好了交给这些官员的。
这里的智械们如此这般的生活状态，让刚刚进入此地的两人非常震撼。
氓曾设想过，这里应该就像是一座大型的贫民窟，无数残缺锈蚀的智械们拥挤在其中，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游荡或躲藏。
可看着宽敞大气的城市布局，各种看上去就很精妙的建筑，氓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来到了有神明居住的圣城。
氓和穹沉默地对视了一眼，很清楚地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和沉默。他们的眼界可不是那些新世界的底层官僚可以媲美的，哪怕还没有和任何一名居民交流过，他们却也完全确定，良夜星上的这几座城市，必然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绝非是各大教会卷宗里写的那样“暂无一人觉醒，资源价值低，理论上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必要”
“怪不得……”
氓有些茫然地喃喃到。
“怪不得连乔治牧首那个层级的人都会来到这里，这里……”氓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但穹大概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这里，是一片独立于神明信仰、也独立于智械文明的地方。要是做个比较来说的话，这里，更像是穹在史料中读到的曾经那个辉煌的、创造出了灿烂文明的人类世界的样子。
“先别管这些了，无论如何我们要先找出永灭之歌在不在这里，又究竟要做些什么，这里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穹尽力将这些胡思乱想抛出脑海，毕竟乔治大牧首带给他们的压力还如鲠在喉。
“我们要怎么找？这颗行星上的智械们明显不欢迎我们——他们根本不理睬我们啊。”
“那就先去找你们教会的组织，先和你们这边的负责人交代一下。”
“呃……”氓明显显露出为难，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穹难道不知道新世界行政部的赫赫“威名”？
“怎么了？”穹表现出的疑惑不似作伪。氓想了想，还是向穹直接坦陈了其中的弯绕。
毕竟，如果真去找到了这里的主官表明了身份，至少在天知道什么时候能从圣星传来批复之前，这里的官员是绝对不会让他们二人离开的——因为他们知道怎么做可以在规则的允许下最简单地撇清责任——只要在等待批复的过程中没有让知情者离开管辖范围，那么就算延误了时机也丝毫没有主官的责任。
听懂了氓的解释，穹也感到有些无奈，这和他理解中的管理人员负责制度截然不同——圣王教会对管理者的职责实行的是无限责任制度，即没有做对就是错，而新世纪行政部则恰恰相反，变成了有限责任制度的“只要没做错就是对”——两者也说不清孰高孰低，但是至少在这里，面对现在这个突发事件，还得指望新世界的行政部别发现而来拖他们的后腿了。
“那……你又收到什么启示了没？或者你的未来视又看到什么了吗？”对于这种事情氓显然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无意间又被戳到痛处（穹的未来视在与氓一战后现在还没有回复）的穹，一时间也有些无言，失去了过往可以说是最大依仗的穹，虽然一直在尽力适应没有未来视的状态，但是显然还需要一些时间。
不过穹没有丝毫消沉，只把这当做了一段暂时的考验先放在一边不去想。仍然努力思索破局之法。
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找不到永灭之歌的踪迹，没有抓住任何线索，就很难进一步去顺藤摸瓜搜寻更多信息。
找不到踪迹……说明他们也不想被人知道，是的！而一旦要是有暴露的风险，肯定会有人要出面来负责掩盖踪迹，只要能盯住出来负责掩饰的那个，就能扯起线头了！
他们现在没有破绽，那就让我们帮他们做出来几个破绽！不愁钓不出他们来。
这个计划唯一的问题，就是万一出来撞网的鱼个头太大的话——比如又碰到乔治阁下一回——那很容易连人带网一起被扯向水底。
必须要用一个没有风险的方式来去撒网……穹的脑海里在不停地推演，针对他和氓二人的各项实力，以乔治牧首为假想敌，飞速地过了一遍又一遍各种对策，却不见什么明显成效。
也许是对氓的实力预估还不够了解，穹这般想着，又开始在脑海里重新过一遍与氓相处过程中各处值得注意的细节——突然，像是一道闪电划开迷雾，穹的灵感精准地带着穹投注到了一个画面上。
画面中的氓，漫不经心地低着头，仿佛在思虑着什么，而手中不断抛接着一个银白色的金属方块。而穹的视线，完全被这个金属方块吸引住了。
没错！就是这个！
豁然开朗的穹，猛地转向氓，激动的样子让氓也为之一愣。
“怎么……你想到办法了？”
“没错！现在就是希望乔治大牧首阁下，是真的跟你做了个公平的交易吧！”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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