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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密林深处劫万千

    二人一路向昆仑山走去,此时途径河南平顶山,眼见平顶山四周皆是市镇,竟围绕着几丝灵气。凡间能有灵气出现,定然不是什么平常之地。

    刘正阳但觉无聊,喝了口仙人酒,向施天鹤道:“师妹,望仙门向北斗派挑战一事,你怎么看?”

    施天鹤道:“北斗派实力强大,就算化天真人也是仙人境界,我看也难能获胜。这次寻仇实在操之过急。况且磐石真人被杀一事也是误杀,也应该放下了。”

    刘正阳点点头:“不过望仙门这几年实力飞增,其立派只有区区一百余年,历经余坚、穆旭两位掌门,余真人二十八岁聚阳期建立望仙门,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小门派。临终前八十四岁也不过金丹后期,那时他将掌门之位传给大弟子二十三岁结丹中期的化天真人,没想到仅仅四十四年,穆化天便能突破到仙人境界,全门实力大增,也实在难得。”

    施天鹤满脸惊奇的问道:“师哥,外门之事你怎会知道这么多?”

    刘正阳哑然失笑,望着太阳,若有所思的道:“我小时候师父常常给我们讲些江湖上的大事,就算如今长大成人了,也时不时会召集阳字辈弟子讨论江湖大事。”

    说罢,刘正阳便沉浸在回忆当中了。

    施天鹤叹道:“你们阳字辈弟子是师父亲传,我这等后辈弟子可就没这个福气了。虽嘴上拜师父为师,但功法修行一类向来都是众位师哥传道,与师父接触甚少。”

    施天鹤沉默一会,随即抬头问道:“师哥,你还知道什么关于北斗的信息?”

    刘正阳思索片刻:“我倒还知道一些。武修的境界本无细致划分,而北斗则自创出一套境界体系,同样以七星的亮度与名字命名。刚入门时,所有新晋弟子都会待在最矮的天权峰学习入门武功心法,每过一年,山上便会举行比武大会,赢了的弟子便可进而来到更高的山峰。最终便能到顶峰玉衡峰。不过为了防止外敌侵入,玉衡峰会将一些精英弟子分配各峰,一来防止敌人,二来帮助那峰上弟子修行,可谓是天衣无缝了。不过师父他老人家究竟从哪知道这么多关于北斗派的信息的……我可就不知道了。”

    刚刚说罢,二人便听身后一个洪亮声音传来:“镖旗扬威天长佑,神仙散福世永昌,各路江湖朋友,合吾,合吾!”

    话音未落,便听身旁里皆传来“合吾”之声,一连响遍整个树林。

    但见树林里窸窸窣窣,奔出二三十人来。

    施天鹤脸色大变,刘正阳却镇静如初。他低声道:“莫慌,此乃押仙镖的路过,方才那是趟子手所喊的话,意为和平共处之意,防止那贼匪劫镖。”

    施天鹤稍有缓和,但见二人头顶飘过一层云彩,云彩上乘着七人,七人围着口大箱子,箱子上盖着块黄布,赫然写着:长佑镖局。云彩四周插着四面黄旗,旗上绘着白云青龙,甚是威风。

    要知仙道上也有镖局一行存在,称作仙镖,若道人送些东西到某处但自己碍于修行脱身不开,便会寻找镖局来送。仙镖一行以人脉为主,功力为次,行走江湖全凭道上朋友赏脸,不到迫不得已绝不交战,而镖局则依靠挣来的仙银维持生计与修行。不过因为大多镖师常常有任务在身,无暇修行,因此镖局实力大多较低,多半是无法再行突破的修士才会来此。而仙道上也渐渐定下规矩来,凡有门有派者不可劫镖。不过那些袍袖匪贼根本无固定的仙银收入,便会劫镖,也成了各个镖局最大的威胁。

    长佑镖局也是仙道少有的大镖局,其分行遍布全天下,总镖头夏振坤原是邪派蚀日观弟子,而发现观中道士的丑恶嘴脸,便逃出蚀日观,开镖局过活。蚀日观也曾派人追杀,但攻杀几次都别挡下,也便索性不管了。

    要说邪派的境界更是新奇,蚀日观将原本十二境界缩减为四个,乃是炼阳、日游、吞天、蚀日四境,而当时夏振坤乃日游后期,也便是正派金丹期境界。

    站在云彩最前方的一个矮个子见四周的黑道朋友也喊合吾,此路便可通过,一片笑脸,向四周作揖拱手:“多谢各位朋友让道!”

    身旁的六人也连连作揖道谢。

    那矮个子向身旁的趟子手耳语道:“张戟,快给各位朋友点礼物。”

    张戟道:“马镖头……这……”

    那马镖头瞪了一眼:“这些钱镖局报销!”

    张戟一听,喜笑颜开:“是,是!”

    张戟手中抱着仙银,最前方头领模样的人抛去:“诸位朋友,一点小意思,还望笑纳!”

    那头领接过,打量一番,随即扛起大刀,冷声道:“马镖头,这点钱打发弟兄们,怕是不够吧?”

    马镖头一听,手中扣上几枚镖刀,刘正阳施天鹤二人也警觉起来,开了灵眼,见那领头的马镖头为结丹中期,其余功力参差,多为筑基,再看向那山贼头子,是个武修,但浑身气血翻涌,倒也是个好手。

    马镖头道:“大王此话何意?”

    那头领刀指镖车:“这里边装的,我全都要了!”

    马镖头喝道:“莫怪马某无情!”

    说罢,手中镖刀飒的飞出,那山贼轮转单刀一一架开,四周山贼持刀擎枪,渐渐向镖车逼进。

    六名镖师、一名趟子手运转起法术,撑起一道气阵,紧紧护着镖车。

    此时马镖头也不贸然接战,渐渐退入气阵当中,他已看见刘正阳与施天鹤在旁观战,便喊道:“二位道友何不帮在下一马?”

    刘正阳哈哈大笑:“好!”

    施天鹤一听好字,双手一拂,四周树叶刷的落下,迷住众山贼,刘正阳轻拍剑鞘,绝龙剑应声飞出,电光火石之间,已取了五六名山贼的首级。

    那头领脸色一沉,众镖师则是大喜,那头领道:“这位道友不如和我会上一会?”

    刘正阳笑道:“承让,承让。”

    他手中暗掐法诀,剑光一转,向那头领杀去。

    那头领躲闪腾挪,却终究逃不过剑光的笼罩,不出片刻便会毙命。

    那头领喝道:“我要做什么你才肯放我!”

    刘正阳手中法诀稍松:“你将镖局的人放了,以后你和你弟兄们滚出此地,我便放了尔等。”

    那头领刀光连闪,又挡下几剑:“好,好!”他又望向其他山贼,“都听见了吗,撤退,撤退!”

    众山贼闻声而退,刘正阳收回绝龙剑,那头领连滚带爬跑出此地。

    云上的几名镖师收回法术,将几两先天仙银取出,交给刘正阳:“多谢道友相救,姓马的欠阁下一个人情!敢问道友尊姓大名?”

    刘正阳接过仙银:“贫道刘正阳。”他又指向施天鹤,“这位是施天鹤。”

    刘正阳刚一接过仙银,那张戟便低声道:“这小道可够可以,马镖头给他仙银那不过是意思意思,这人还真接了,啧啧啧!”

    马镖头闻听此言,怒视一眼,张戟随即闭嘴。

    那马镖头回礼道:“在下长佑镖局马平川。方才多谢兄台相助。”

    刘正阳道:“不谢,不谢。敢问马镖头此行为何?”

    马平川道:“天煞庭掌门风老爷差我们给河南张氏送去的。”

    二人闻听此言,脸色皆是一沉,施天鹤问道:“天煞庭能给河南张氏送去东西……这张氏家族是什么来路?”

    马平川一脸无奈:“我们当镖师的也不过奉命行事,这几日连里边装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听说张氏还是个修仙世家,他家里好像有个散修倒挺有名……叫什么皓月?”

    刘正阳虎躯一震,道:“皓月……皓月道人!”

    马平川道:“对对对,就是他。其他的我可不知了。”

    刘正阳心道:皓月能与天煞庭什么仇?是了,定是他通过还神符知道了天师府灭门一事的原委,还杀了那天煞庭弟子杨聚坤,驱了煞气,想来天煞庭已追查出天师府的残存势力以及天师府盟友,想要将其彻底剿灭!

    “这镖中定然装了什么妖孽邪物,想要灭张氏满门!马镖头,咱们趁早灭了这物,免得夜长梦多!”说罢提掌便打,马平川一声叫住:“刘兄,这也都是上面安排,我若将镖车毁了,我如何交代?”

    刘正阳道:“总镖头问起来时你便将责任全押我身上便是。不过以我们实力多半没法将这箱子里的东西灭了,还请马镖头助我将镖车埋到山野之中,设个阵法封住。”

    那张戟不耐烦的骂道:“你个牛鼻子,马镖头给你脸了?这么使唤我们,你难道是总镖头。”

    马平川不理,道:“二位虽是我马某恩人,但……这实在难办啊。”

    刘正阳心中大急,道:“实话实说吧,我二人乃是天师府的弟子。天师府灭门已事你们可听说过?”

    马平川点点头:“想不到二位还有如此身世。”

    刘正阳续道:“天师府被灭时皓月通过还神符知道了此事经过,还杀了名天煞庭弟子,坏了他们好事,此时天煞庭便是寻仇来了。张氏家族少说得有几十口人,这几十条人命可全在阁下手中。”

    马平川沉吟片刻:“好罢!一不做二不休,我这就将这箱子埋了!”

    那张戟兀自说道:“镖头,真埋啊?您就这么信了?这……这伤天害理啊!”

    张戟跟着一行人一路痛骂,然后又被马平川骂走,几人将箱子掘土埋了,布了个最为基础的封魔阵,倒是相安无事。

    出了小林,刘正阳又深作一揖:“贫道还有一事相求。”

    马平川问道:“何事?”

    刘正阳道:“还请七位前去通知河南张氏家族、山西天师府支派三清观与京城香山天师府分堂做好防御准备,我让施天鹤同去罢。”刘正阳转头看向施天鹤,施天鹤微微一惊,但随即说道:“交给我吧!”

    刘正阳点点头,从口袋中掏出五两先天仙银,又将之前给的仙银推了回去:“这些钱先交给阁下了。”

    张戟忽得蹦起:“有钱的买卖,干,干!”

    马平川道:“没问题,一月之后,便可通知完毕。”

    刘正阳微微拱手:“保重!”

    马平川回了一礼,随即吼了声:“起镖!”

    七人灵光运转,中间渐渐聚起层云雾来,七人带着施天鹤上去,马平川向刘正阳作揖道:“去矣,去矣!”

    说罢云雾浮动,不见踪影。

    刘正阳目送一行人远去。见夕阳渐落,刘正阳向前走了几里,见有一山满山红石,灵气浓郁,山脚处立有一块石碑:赤石山。

    一见这三字,刘正阳头痛欲裂,感觉此山熟悉无比,却又想不起来如何熟悉,他抑住头痛,向山上走去。

    不知为何,他从未来过此山,却将山上山的路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