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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赤石山上灵隐现

    此处凡间,赤石山上灵气如此浓郁本就奇怪,而山路本杂乱无章,错综复杂,但刘正阳自己好似拥有直觉一般,已知该由哪条路上山,熟悉而陌生。

    加之刘正阳头痛又遇到此等怪事,他如醉酒一般昏昏沉沉的向山顶走去。此山不甚高,爬了约有半个时辰,已然到达山顶。

    拨开枝叶云雾之后,山顶乃是个小小的道观,大门上写着三字:赤石观。此观已年久失修,残破不堪,许多屋子横梁都已垮塌,他吱呀一声推开大门,门内乃是个四四方方的道院,四周有石墙围着,道院中立着几个木人供道士练功之用,再往前走是大殿,道院的其他两边则是偏房寝室厨房一类。

    刘正阳先走进那寝室,寝室不大,唯有一张床,一座香炉,一个蒲团而已。整个房屋倒也算收拾的整洁,一见此景,刘正阳又是一阵头痛,暗骂一声:“怪哉,怪哉!”

    再往大殿走去,大殿前方供着三清神像,神像前放着的供果也早已腐坏,神像两旁,乃是两个灵牌。

    刘正阳心中不知为何,心脏一阵剧烈跳动,他慢慢向前探去,右方的灵位上,但见灵位赫然写着:

    李府真君济清之灵位。

    刘正阳浑身颤抖,李济清……

    他脑子嗡的一响,眼前登时一花,似是唤起了脑中一个深远的记忆,再番睁眼时,大殿中已多出了两个虚影。

    那两个虚影中一个是白须飘飘的老者,另一个则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刘正阳往身旁灵位一瞥,见左方灵位上写着楼观苍柏之灵位。

    这老道定然便是苍柏,那少年则是李济清了。

    苍柏盘坐于蒲团之上,双眼微睁,手掐子午诀,道:

    “不知不觉,十四年已过。你虽在山上,但对于山下的事可有所耳闻?”

    李济清道:“弟子常常听香客们说,天下已乱的不成样子。天灾人祸,内忧外患,百姓各个骨瘦如柴,百人遗一了。”

    “你可记得你为何名唤济清?”

    “弟子当然记得,济清乃济世清邪之意。”

    那济世清邪四字话音一落,虚影登时散去,只留下刘正阳一人带坐在大殿之中。

    “此乃……我记忆中的场景,难不成……李济清是我的前世?”

    他沉吟片刻,仔细回想了下方才的场景:“多半是了。此人乃清道光年间修为最高的道士之一,但古籍的记载却甚少。我只记得曾看过本道书略微提及,李济清死后由其挚友御风道人所葬,并由一位道人记下其生平,似是自称为红石山人,记录其生平的书名叫《天下皆刍狗》……”

    刘正阳呆呆的望着前方,此事冲击力似乎太大了些,他根本没法相信李济清便是自己的前世,更无法相信这一机缘巧合竟能碰到自己前世所居住之地,但他却又不得不信。

    刘正阳寻思,既然事已如此,索性作罢,掏出酒葫芦,在两尊灵位前敬上几杯,又祭上香火,随后仰天喝干仙人酒,酩酊大醉,倒地昏睡过去。

    翌日,刘正阳堪堪爬起,见香炉中的香火已然烧尽,而香炉上竟凭空出现一方小匣子。

    刘正阳心神微震,向四周望了望,奇道:“怪哉,怪哉!昨日明明还没有来着……莫非是昨天祭上的香火显灵了?”刘正阳扫视一番,“莫非有诈?小心为妙。”

    他摧动法诀以做护身之用,让玄光绝龙剑护住周身,随后轻轻打开匣子,见匣中摆着五枚丹药,此丹通体透明,极富灵力,丹中有股青蓝之物不断流转,甚是奇妙。

    此丹刘正阳从未见过,但打开之后未见机关也未见敌人,他便将这匣子合上,收入囊中。

    刘正阳取走匣子之后,匣子下面压着张草纸,刘正阳满腹狐疑,见草纸上绘着幅图画,正是匣中丹药之貌。

    一旁文字写道此丹名为定魂丹,有震慑、洗涤心神之用,对于修行和战斗都大有帮助,更能防止道心入魔。

    刘正阳稍稍宽心,刚一读完,草纸忽得燃起,不见踪影。

    烧掉的纸灰墨迹竟腾空而起,渐渐凝出几字:“此丹为我李济清所炼,七日之后,必有大用。”

    眨眼功夫,墨迹消失。

    刘正阳更为疑惑,但既有如此灵异之事发生,也多半非外人所搞的鬼,他二十七年来从未听说过哪位道人会使用这种法术,所以多半便真的是李济清所为了。

    他打消杂念,想起墨迹所言,心中更是一惊:“七日之后,正是昆仑法会之日。”

    刘正阳抖出一身冷汗,收好定魂丹,吞吐了一会灵气,补充完自己的法力,便又启程向昆仑山走去。

    他一路风雨兼程,风餐露宿。遇到有灵气之地便修行吐纳一番,心无旁骛,在二月九日也便是法会开启前一天赶到。

    此时已是深夜,他跨着用法术唤出的宝马,白衣飘飘,身后背着玄光绝龙剑,腰携酒葫芦,双目炯炯,倒也有些道士的模样了。

    但见远处昆仑山拔地而起,直冲云霄,让人看了便浑身畅然。

    山脚下仍有许多服饰各异的修士陆陆续续上山而去,但见前方守着一排道士,身着青袍,束着白色道冠,乃是昆仑派的弟子。

    有一弟子见刘正阳来,上前问道:“道友可有昆仑令?”

    刘正阳一怔,昆仑令在天师箓上可从未说过,便道:“没有。”

    那弟子一听,方才恭敬的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乃是满脸鄙夷:“没有昆仑令来我法会作甚?你既无门派,又无丝毫的名气,趁早回家去罢!”

    刘正阳沉住气,问道:“怎么,没有昆仑令便来不了法会了么?”

    那弟子哼了一声:“倒不是不可,所有昆仑令,那便是我昆仑派的朋友,纵然昆仑法会上打的昏天黑地,你不幸挨了一刀,昆仑山的护宗秘法也能保你无恙,若你没有昆仑令……嘿嘿,你的生死可就不归我们管了。”

    刘正阳闻听此言更是恼怒,一挥袍袖:“贫道乃龙虎山天师府刘正阳,你昆仑派这番不顾来人死活的作为,贫道可看不下去。”

    那弟子哈哈大笑:“笑话!天师府早在一月以前就被天煞庭灭门,十四名阳字辈弟子无一幸存,只有三人逃回京城天师府分堂,刘正阳早已死在龙虎山上啦!况且就算你真是那刘正阳……”他打量一番,更是大笑,“怎会只有区区筑基修为?”

    此话一出,登时惹来旁边一阵大笑,刘正阳不理,径自向山上走去。

    他举步欲行,便听一声大喝:“放肆!”

    刘正阳回头一看,一名白须老道踏步而出,看起来也是昆仑派之人,但修为与权利显然比其他人高上许多,那弟子见此人出来,立马作揖道:“清……清正师叔……”

    那人厉声道:“来者皆是客,你这般侮辱便是在给我昆仑派丢脸!”

    那人忙跪地道:“弟子知错,知错!”

    清正丝毫不理:“来人,让其看守丹房一月!”

    那人一听,双目骤缩,不断大喊知错,却无济于事。不一会儿已被人拖走。

    清正向刘正阳作揖道:“贫道清正子,乃是昆仑派戒院院主,方才多有得罪,还望道友见谅。”

    刘正阳回礼道:“无碍,无碍。”

    清正子掏出一枚金黄色的令牌,交于刘正阳:“此乃昆仑令,道友遇到危险时可将灵力注入其中,会激发昆仑派独有护体秘法,不过此令牌只可使用一次。先进山再谈罢!”

    刘正阳道了声多谢,与清正子进山去了。

    刘正阳问道:“道长所管辖的戒院,便是负责山中惩戒之事吗?”

    清正子道:“贫道所居的戒院负责惩戒与保护全山,方才欺侮你那逆徒乃戒院凌志子,已被贫道打入丹房一月,哼哼,可有他受的。”

    刘正阳道:“丹房一炼丹之地也会起到惩戒作用?”

    清正道:“道友不知。敝派每个丹房都有百余丹炉,炉中燃着真火,高温难耐,一般道人炼丹最多控制在一天左右也便出来,而打入丹房则是一月之内不可踏出丹方一步。”

    刘正阳一听,随即面露惊恐之色。

    清正显然看出,道:“道友放心,这逆徒乃聚阳中期的实力,这一月虽会难熬些,但还不至于死掉。若他真死了也只能怪他为人轻浮,练功不用心!”

    刘正阳暗暗心惊,心想此人不愧戒院院主,实在严格狠辣。

    清正忽想起什么事来,问道:“道友当真如方才所说是天师府刘正阳么?”

    刘正阳心下寻思,此处人生地不熟,况且闻听天煞庭的人也来参加昆仑法会,有可能隔墙有耳,便道:“当然不是。贫道不过一介无名无姓的散修,不过编出一串谎言妄图蒙混过关罢了。”

    清正道:“这倒也怪不得道友,只怪凌志那厮欺人太甚!”

    正说着,二人已来到山中央一处平台,此地开着坊市与酒肆驿站一类,乃是个小城镇,清正道:“今日夜深,道友便先在此地歇息一番,明日再上山去罢。贫道还需下去接应其他道友。”

    刘正阳作揖道:“多谢道长。”

    清正回了一礼,随即下山去了。

    刘正阳毫无倦意,便在坊市中四处闲逛,热闹非凡,忽得他目光一定,聚在一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