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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可敬不可近 两代节奏困

    “果—郭—国———”

    终于听到了叫得很准的鸡叫声。还在睡梦中呢,能被鸡叫醒,是一种非常愉快的体验。

    一看表,太早,才6点多,天还没亮呢,就又躺下。

    昨晚很兴奋,白天娱乐够了,晚上工作状态来了,硬是整资料、弄东西,整到了2点多。这早上起来一早,就不够觉了。于是接着睡,量要补足。

    有一种持续、低频、催眠曲一样的声音在响,这种声音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就是把我往各种怪梦里拉,怎么也醒不过来,直到这声音消失。

    在这怪声里,我梦到了自个儿家有一个超大的楼顶,一整层全是咱家的,老妈把地分开,一块种菜,一块种花的。还有小侄子、外甥们,都回到了他们3、4岁的样子,任我们玩弄着。哥在一个满是泥泞的芭蕉地里,给扔过来一个又一大木瓜。

    后一段就去了一个运营商的门口,中午请一个女领导吃饭,不知怎么的,来了一群吃客,我就担心自个儿的钱不够,给她们点的全是凉皮子之类的,正担心呢,那个主请的吃完了,就开始关心说:“你也吃啊!”我正琢磨着,怎么切开话题呢,那一桌饭菜,还没有吃上呢,就给醒了。

    终于从这乱七八糟的梦中拔出来,听到四周静静的,原来,那个可恶的怪声消失了。

    “肯定是这个声音,害我做这么多怪梦的!”

    我的判断,得到了证实。原来这声音,是老妈近年来一直笃信不疑的一个所谓“张维祥老师的高级生命”的VCD,老妈一大早,在播放。

    由于这家伙提出的理论,类似邪说,教育人不要去吃药看病,天天看他的碟,听叨叨,背什么“宇宙科学谜……”之类的五言长诗,就行了,所以我们做儿女的一致反对老爸老妈他们听这些东东,可是他们太顽固了,对这个姓张的笃信程度极深。我们无法说服,就任由他们去。只要不干傻事就行。

    肯定是这个姓张的知道我心底里反对他,就让我妈一大早地放他的录音来,趁我在梦中神智无主时,偷袭我,真是邪啊!

    当真是他不停声,我就一直在恶梦中纠缠。

    终于醒来,痛快地洗个澡,把姓张的,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全部赶走。看到老妈,硬是把“请不要再在我早上睡觉的时候不要放这个姓张的VCD”的要求给咽了下去。现在,这个人,差不多就是老妈的信仰和精神支柱了,我还是不拆了。最根本的解决之道,是早些嫁人吧!

    一切收拾停当,中秋的月饼,开始变成每天的早餐时,老爸进门了,他提了一个塑料袋,明显的发出死鸡的味道。

    “3斤多呢!”

    在我们XJ,3斤就是3公斤的意思。

    “鸡全杀了?”

    我记得,早上听到了“果—郭—果———”的叫声,老妈养的小公鸡从没发过这么音准的啼叫声。

    “是啊,杀了三只大的,还有一个小的,太瘦了,现在杀太可怜了!”

    “今天早上叫得很准的那个,是大的吧,也杀了?”

    “是啊,那个小的,还没学会打鸣呢。”

    看到那几个半闭着眼的小公鸡,裸身躺在盆里,我感到一丝难过。反正,我是不想吃它们的。虽然只帮着老妈,每晚端进端出的提了一个半月的装鸡的纸箱,不知不觉中,我就对它们也产生了一点儿感情。

    而老妈,是把这些小鸡娃儿,从5元一只的小毛毛球一天一天养成这么大的,好象并没有什么不舍的。

    我就问:“妈,这些鸡,你一手养大了,就不可惜吗?”

    “鸡嘛,就是养来让人吃的!”

    老妈的回答在我听上去,有些冷血,可这就是事实。老太太从小就明白这个理,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个理,只是于我心里,过不了这个关。

    跟我久了的东西,何况是这种有生命的,哪怕的没有生命的一只笔,我也会珍惜,又珍惜,不舍得抛弃。

    唉,可怜的“果—郭—国———”,刚学会打鸣,就给自己唱了鸡生第一支,也是最后一支歌《挽歌晨曲》。

    突然想,自己一直做什么事,都会半途而废,是不是都因为心底太过仁慈,不象老妈那样,从一开始就认识到,最后,知道结果的时候,一定要抛开感情,理智决定呢?

    如果老妈当年有机会读书,她一定会成大事的。象她养鸡,就象是我们所说的一个项目啊,从投入,到最终一刀,成功的结束。不象我会走不出哪怕是一点点的小小感情纠葛,每当到了最后一下,总会犯感情战胜理智的错误。

    其实,象我这么性情的人,应该是做艺术家的。商人,尤其是需要千回百转的商人,是我最难学会的事。可是,艺术当不了饭吃,很多伟大的艺术家都是穷困潦倒,生前是当着穷光蛋而死的,我读过那么多书,财务的、贸易的,总不可能让我给“穷”死吧!那样,也太对不起我的智商了。

    把当艺术家的理想,珍藏在心底。眼前必须做的事,是把我的战斗打好,有了经济基础了,一切,才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