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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生死家人顾 友夫更相助

    大姐和二姐夫在火车站以警服的工作装,第一时间接到我,开始往市区赶,原本计划去军区医院的,正好有高中同学豆儿就是学医的,她老公是骨科专家,说今天是周日,先去他家让他看看,再决定如何处理。

    要不是二姐坚持,二姐夫也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机场接我,安保任务太重了;而大姐,只要是事关生死关键的大事,从来都是毫不犹豫地第一个以稳如泰山的气势第一个出现在我身后。

    接到我以后,看到包扎着的手,他们都脸色焦急且沉重,我却十分开心,毕竟是赶回来了。

    于是,车就直奔豆儿家,他先生拆开包扎的纱布,看了我的手指,听我了昨晚KS医生的截肢建议,气愤地哼了一声,又用生理盐水冲洗,又重新包扎了一番,医生家就是专业,啥基本护理设备都有。他说,让我去医院等着他,等他去参加完一个重要的会议就到,给我做手术。

    直到此时,我对时间的一切争取才有了意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专家说还能等到他会后做,就证明没事儿,能救回来。

    剩下的时间,我和大姐在医院,办好一切手续,就等这个熟识的专家会议结束了。

    他所参加的会议,不是普通的那种,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会在周日召开加急的会议。参会的,也全都是全疆医术上有一定地位的人,但他们去参会的理由,却是和一场城市间的人才大战有关。也将深刻地影响到豆儿全家,今后的生活轨迹。

    深圳,本来就是人才高地,在这个特殊的时段,又祭出了“孔雀”计划,向全国的中高端人才,抛出了一系列的吸引人才的政策,包括什么户口、住房、免租十年分住房、人才引进的巨额奖金等等。

    而这次豆儿的先生去参与的重要会议,就是这个计划中的一部分,对方很有诚意地过来,把像这种从医已过20多年,并且有高级学历职称,但在目前的工作岗位上,还正好有一些有些“怀才不遇”之惑的人,以及对自己的现状不满意的人,抛来了含金量很高的“橄榄枝”,走还是不走,成了这群被邀请中坚人才的心中大问。

    作为XJ地区,本来就高端人才紧缺,每年都有不断去内地、去国外进修学习的人群,但是这些人,是否能学有所成,回来工作中是否能受到应有的尊重和礼遇,都是不那么令人满意的,加之近几年内地与XJ的差距越拉越大,每当他们从进修地不得不回到这里,回到令他们有些愤懑和窒息的节奏里时,就难免会产生“离”心。

    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推一拉之间,这事就成了。

    当其他省,都在把人才当作人才拼命出台各种政策,“抢人”的时候,我们自己呢?为了保证全国大局整体的安稳无忧,筑好安全的第一屏障,XJ人民全力去筑“安防”之堤去了,哪有人还有余力去关注,原来自己那为数并不多的质量最好的人群,已经被金铲偷偷挖走而不自知:第一,要不就是从没发现过那堆人,原来是质量最好的;第二,没发现,有别人来挖了;第三,我们太忙了,没空理你们,爱挖不挖,我们的主要任务是驻防火墙,没有人考察留人提人这一项,就先当看不见;第四,真要是上面重视了,我们可以请求内地援疆,而此时,那些早已被挖走换了身份的原土著,又会以“专家援疆”的新身份,被隆重礼至地接待,回来短暂地“支持”一下,而对于这群故土难离的已迁人才来说,却是一边“援疆”、一边“思乡”,但生活环境、工作体验,整个儿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

    关于人才,韩愈早就在唐朝时反复咏叹过: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我们这位出自“博乐”的豆失,终遇真“伯乐”,即将要面临人生的一次重大转折的决定了。

    豆儿一直是学医,是在读研期间,认识并与她的这位“博乐”硕士同学恋爱结婚,并很快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的。

    那时候,我几年才回来一次,只记得她先生是一个高高胖胖地标准XJ汉子,眼睛小小的,戴副眼镜,总是笑眯眯的,说话轻轻柔柔的,和豆儿的娇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也很和谐。

    他家和豆儿的乌苏距离并不太远,并且两家都是祖籍河南,大家又都是从地州过来,经过多年努力学习、打拼,都取得了医学专业的相当成就,医术也属专家行列,并且取得了博士学位。

    不是所有的成功,都理所当然,有一次,我和大冬瓜去豆儿家玩,看到了一份贴在窗户玻璃上的“每日日程表”的清单,那严谨的生活态度,和极为科学合理的作息安排,真不是一般人能坚持得下来的。

    说来有趣,我们高中宿舍这帮人的爱人,都是“学霸”系的,翻开他们的学习笔记,也都有惊人的发现:就象舍长西红柿的先生也是新大的研究生,当年看到他的英文字典,里面的单词下所划出的横线,都是十分平直、并且连两头,都不会超过单词的长度,严谨得象画图纸一般。这种认真的态度之下,他最终在南京大学上了博士,又去复旦进修,并最终应聘成功留校任教。说起来简单,这段学习来改变命运之路,也用了十多年。直到全家在上海会师。舍长从大连复员,他们的女儿都长到上高中了。

    原来“非学霸不嫁”,悄悄地成为了我们舍的择偶小原则。

    学得虽多,可是所学专业,最终能造福最多人的,却是学医的豆儿。几乎全班同学都麻烦过她,在她的心中,也埋藏着几乎所有同学及同学家属的健康小档案。

    我们都感慨地说:“豆儿,只有你学的才是真正有用的,到关键时候能派上用场的。”

    和她的专业相比,我们绝大多数的专业都是经济类的,什么热门的“财会”、“金融”、“MBA工商管理”、“市场营销”等等吧,都是说起来似乎都指着“钱”去的。

    医者父母心,从小就有着爱心无限的豆儿,也真的在“爱”的指导下,选择了最适合她的专业,同时也收获了爱情。

    记得有一次,我们都去舍长家玩,她家的宠物狗看到我和大冬瓜穿着牛仔裤,好奇得不行,其他人都是光腿穿裙子的,这狗就连着追着我和大冬瓜一人给咬了一口,开始我俩还不以为然,但是豆儿就认真地警告我们说:“狂犬病的潜伏期有50年呢!到时要是发作起来,怕水、怕光、怕声音,死得很难看。”还自己掏腰包,给我俩送上了两盒“狂犬疫苗”,叮嘱我俩及时注射。那真是一个操心到家了的“小天使”啊!

    其实那时她也刚从医学院毕业,并没有能够进到医院里从事医疗工作,而是在我打工的秦海深圳索磁公司所在楼宇的转角侧医药公司工作,但她没有走那种当医药代表,去以赚取高额销售提成为目标的日子,还是接着和大冬瓜等一批人,抱团学习考研,再回炉重修,才得以最终回到安静的校园,坐在显微镜前,认真看切片,判断病种,不再去那些纷纷扰扰的人事纠纷中打磨了,她说自己不擅长处理这些复杂的关系,还是单纯的学术研究更适合她。

    努力是有回报的,现在,她按自己的愿望,不再花太多时间去处理那些纷繁杂事了。

    再说了,她的视力那么好,不从医,还真可惜了。

    我们就逗豆儿,当年是怎么把她先生“拿下”的?

    豆儿羞羞地说:“就是学校过元旦晚会,我们都去参加一个舞会,我就直接走到他跟前问:‘你觉得我咋样?’然后就一拍即合,他就同意了。”

    “是不是这么简单啊!太厉害了你也。”

    对于豆儿的这段婚姻佳话,我们都觉得太过直接,但真有效啊!果然是学医的,都懂得“靶向”求婚,精准无比啊!

    这些年下来,日子还真过得不错。

    但由于两家都有老人,和好多亲戚,再加上医生本身工作就忙,他们过年时也只能各回各家,很少能真正凑成一个圆满的春节之类的团圆节。这也许就是医生这个行业的特殊性带来的吧,照顾得了更多的病患,就耽误了自己小家的亲情和团圆。

    除了有一个做医生的好朋友,我是从没想到过,医院再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一年半前在中医院的经历,只是在陪着老爸度过艰难,这把却是和自己相关了,虽然不是什么太大或太小的事儿。

    说是勇敢,可真的同学先生回来了,叫我进去的时候,却还是紧张。因为这意味着,要在准备的前提下,再痛一次了。我不怕没准备的痛,可是这种明知要开始了的,就不知不觉有些胆怯了。

    看着他全套装扮起来,那医生的服饰,第一次让我感到放心和依赖的感觉。

    就象我们做菜一样,他先是把我拍的片子放在灯箱下,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就开始准备着他的各种工具,小设备,各种药,各种针,各种盒子,算了,我看不下去了。

    想到马上这些东西就要用在自己手上,就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我给他说:“我不敢看,你随便整吧!”就把头扭过去了,面对着一个柜子,眼神就锁定在柜门上,等待着后面要发生的一切了。

    “对,你不用看。”

    他说,要打麻药,有点疼。

    “嗯,打吧!”

    他先在我手上刷着一种黄色的液体,我感到凉,转过去看了一眼就乐了,再扭回来,接着盯着柜子门,说:“好象在做盐焗鸡。”

    豆儿先生也乐了:“嗯”。

    接下来就不那么快乐了,当打麻药的针深插进指缝的时候,那种痛还在计划可忍受的范围内,而麻药的感觉,象是开水浇开了在指上一般。

    “好烫!”

    这是我能表达的最激烈的感觉了。

    “是神经有反应了。”

    接下来,他手上一边忙活着,我们一边聊着深圳和WLMQ的区别,他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呆了十年的南粤还会回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