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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 大家论匠人 书画扬精气

    卡到的页面,恰好就是他正在寻找的这首唐代王维的诗《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这么长,你叠少了。”我看益强只把宣纸折成了十个大字的空间。

    “不写这么多了,就写两句。我怕光去看诗,断了写字的一股气,要一气呵成,半中腰应为去看诗而切断了,就失去气势了。”

    合上唐诗后,再信服地屏气观赏他的第二幅书法:“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这次我发现,最值得学习的是那个“流”字,原来最后不需要把“竖折弯钩”写出来,变成了“三点底”原来也是一种“流法”。

    好了,在这次完工之后,益强的书兴到位了,开始琢磨着让我写。

    “你来试一个。”

    “好的,那你教我,我可没写过草书。”

    “挑一首你会的诗,不要去中间翻看。”

    “白日依山尽……这个我会!”

    “好的,就它了!”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短短四句诗,在我狂写而下的时候,益刚不断指点:“这个字‘大点’……这个字‘小点’……这笔摆到这儿……那一竖不要拉太长……这个“尽”字写太大了,占了左边‘岁’的位置了,不允许压字的,可以补字,但不能两字重叠在一起,笔划不能互相压……就这样……这个小点……区别开……对对……别停……好!”

    从这一幅字起,他就充分地胜任了“师父”一职。

    “好了!就这样,就这样,写落款,盖章,成了!”

    对面已贴了字了,他把这幅作品的宣纸上侧的两端角落都吐了点唾沫,直接粘到我的另一幅背后的“佛手”墙画的宣纸上:“我们都这么上纸,不会掉。”

    然后又退后仔细欣赏了一会儿,由他“亲口调教出来”的一幅徒弟的作品:“光看字,谁能想到这是一个女的写的呢!”

    没想到他冒出了这么一句评价,果然是学写“草书”,够狂够草,有些张旭张疯子的意思了。

    “师父!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师父了,改天我得专门搞一个拜师礼,正式拜你为师,好好学习,感觉在你的指点之下,我刚才脑子都是蒙的,只管听你说的‘大大小小’、‘放哪放哪’地一通摆,就把我这野路子给凑成了一个勉强能看,能称得上是‘作品’的作品了!”

    “你不是说你爸以前让你去拜过那个陶宏筹为师吗?他现在的字按尺收费了,可贵了!”

    “他啊!算了吧,小学时候,我爸骗我去拜他为诗,说给我教字,他也答应了,可是一看,他写了一墙的苍蝇一样大的小字,说就让我写那个,我一数,完了,这个暑假就完了,就没答应,在他家门上留了一张纸条:‘陶叔叔,我爸问你,你就说我来过了’,然后我就去骑着家里的二八自行车,大夏天,死热的天里,在单位的篮球场上一圈一圈地骑,我也不去学。他的字啊,和印刷出来的一样,没啥意思。”

    “是啊,他的字每一个都能放大了看,笔画结构完全没有问题。”

    “可是那又有什么意思呢?和印刷体一样的话,要人干嘛呢?”

    “也是,那就是个‘匠人’,称不上是‘大家’。”

    “所以啊!我喜欢你的这种风格,可以看出人的气场、理想、心情、气魄的,这才叫人写的书法。”

    创作并欣赏完书法作品,自然还要就国画交流一番。

    对于我在墙上仿画的很有意境的“古柳”、“泊船”、“佛手”、“飞天”系列,益强觉得笔画都到位了,只是国画的浓淡相宜那些还不得要领。

    “推荐你学一下‘芥子园’的画,研读多了,可以再提高一点。”

    “再问师父一个问题:古文有好多好长,我都喜欢,想全写下,你看就象我在墙上写的这两张整幅:《少年中国说》和《涉江》,都是我在夏天整张纸上上下下地挪着写,才凑成的。那么中国书法,因为墨水会流下来嘛,又不能像油画那样在一个倾斜的角度的画板上,或者直接贴在墙上写,怎么办?”

    “那就要懂得‘取舍’了,要取其最精要,最重点的写,剩下的就不管了。”

    “原来是这样!”

    “虽然理解了,可是贪心如我,怎么舍得少一字呢?究竟还是算了半天的账,每一竖列写多少字,确定了每个字的尺寸后,才开始写的,所以,我的背后这两张巨幅,都是行书。”

    “别说,你的佛手画得还真不错,你可以先画个底线铅笔稿的。”益强建议。

    “我才不呢,从小我都画画不打底稿,感觉那样很麻烦,我知道那些笔画在哪里,一画我就知道,从来不需要打,后面还要擦,太麻烦了。”

    “好吧!高手才是这样的。”

    “嘿嘿,对于画画,我是有天赋的,我爸说小时候,还没有上学的那个岁数,有一次我爸带我去他的一个朋友家坐客,他们聊天,我就坐在小板凳上没事就观察他们家,回来后,就把他家的样子全画出来了,把我爸惊讶地,拿着那张小画逢人就夸,特别得意。我爷爷是明式家具作坊的坊主,难道是有点隔代遗传,有基因呢?哈哈!”我就开始“说我胖,我就喘”。

    “你那个佛手上面的图案是啥啊?”益强又对着我的佛手边的奇怪图案感起了兴趣。

    “那个啊!就是网上说的一些中国远古青铜器、陶器上面的古人画的一些花纹,我也不清楚是啥意思,但就觉得好看,有意思,就画在这里了。”

    “你的那‘飞天’线条特别爽快,那写意的飘带,简直就是抓住了要点,虽然看不到飞天的面部特征,就是一只虫子样的头,却让人清楚这是一个女体,腰身的线条,还有手,拿的那个琵琶,特别好!这个画有意思!”益刚对我的这幅飞天半成品也大加赞赏。

    “嗯,这是我从网上下的,觉得这个画师当年一定是画到这里,嫌烦了,来一下简约版飞天,凑和事呢!但是反而特别有趣,一看就是飞天,还是一个功力深厚的画师的随笔涂鸦,象是一个练习稿似的。”我也特别爱这张,还把它放到我的笔记本电脑上当桌面屏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