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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我如何是我 第十二章 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看着四轮兽车渐行渐远,街道上的人们才回过神来。

    “这是谁家的小公子啊,城中几个有才名的公子里,没有这般小年纪的啊!”

    “怕是外地来以文会友的俊杰吧?”

    “那是柳家的侄子,没听刚才他喊刘二爷二伯么!”

    “也是,现在寻常人家谁还能去学习诗词,不是大户人家的子弟,要么从小打熬气力,要么就是从小学习土文,大了也能谋个营生糊口。”

    “这回桐楼的花妈妈可是赚大发了,单单那首《临江仙》就足以名垂青史了。”

    “可不是嘛!后面那首忽有故人心上过是叫什么题?”

    “哎呀,刚才都忘记问问那首诗作题目了!”

    “无妨,李公子与我家画心小娘子一见如故,待他有暇肯定来我桐楼以文会友,介时我们一定提前遍邀诸位,大家以诗会友,让西龙诸城也不敢小瞧了我殒龙才俊!”花妈妈一双桃花眼轻轻一挑,三两句便完成了一波活动广告,惹得路旁自号风流的才子们一阵才气上涌,恨不得马上归家苦读准备,“姑娘们,我们且回去将二爷誊写的临江仙装裱好,改日就挂在正厅之中,供大家观摩欣赏。”

    说罢一拧蛮腰,轻轻扇着小团扇便莲步款款,带着一众莺莺燕燕回了桐楼,几个龟公、打手也急忙小心收了卷轴,如同得胜了的将军一般跟在后面咋咋唬唬地回去了。

    清早的桐楼是没有什么生意的,有的低等一些的姑娘会留宿客人,这时说不得还在红被锦浪中抵死缠绵,所以一楼大厅之中只有几个妈子在清扫着并不存在的灰尘。

    “给我把戏台子背后的墙清干净,都些什么酸诗滥调!琉璃,你带姐妹今日就给老娘把临江仙裱起来,用上好的花绫,做二色裱,你亲自去!”花妈妈一改街面上的妖娆之态,整个人顿时女总裁附体,“鱼小小,你须记得刚才李公子吟的那首忽有故人,你的簪花小楷在姐妹之中最是赏心悦目,立轴誊抄好,等画心哪小妮子回来交于她配上风雪夜归人图,做不好,夜里就让她补上今日的课业吧!我就不信他能一直不来把诗名题上!”

    大声吩咐完,看着一厅的莺莺燕燕各自散去,花妈妈美目流转,轻笑一声心中想道,这小公子有点意思,居然还来美酒诗篇换美人的把戏,看老娘让你美人沾不到身,反要掏空你肚子里的诗才干货!

    集市后的背巷之中,一个不起眼的柴门院落前,两个小厮架好了车凳,搀着柳二伯和李元雷下了车,画心眼看没人搭理自己有些着恼,可转念一想若是自己现在回桐楼,肯定少不得做一天的课业,反不如扮做这个李公子的小丫鬟跟他去耍一天,等晚些回了桐楼和小姐妹们也有谈资可讲。于是心念一动,便学着桐楼中那些小丫鬟一般,利落地跳下车来,快走几步低眉顺目地跟在了李元雷身后。

    “二爷,太保候您多时了,这位是?”小厮眉眼通挑,搀着柳二伯便小意问道。

    “这我大侄儿,今日随老夫来拜望下长辈你也管?”柳二伯胖脸上酒晕未退,浓眉一挑哼道。

    进了柴门,小厮讪讪地指了个方向便退了下去,三人进了堂屋,不想迎面就是一扇黑漆漆的大门,两个黑衣汉子一左一右也不言语,直接打开了门。

    和这小院完全不同,黑门后面雕梁画栋,如花般的华、土两族的侍女如蝴蝶般在亭台水榭之间穿花拂柳,别是一番仙境景象。这番景象瞬间惊掉了李元雷和画心的下巴,没想到这平平无奇的小院之内还是别有洞天。

    “柳二,快来!”只见院中屏风前一张长案后,一个光头老者宽袍大袖,斜倚在罗汉床上,见柳二伯带着李元雷进来,起身如老友一般兴奋地招呼着柳二伯。

    “太保这是好自在啊,哈哈哈。”柳二伯也不含糊,上前和光头老者相互见了礼,“这是我家侄儿,元雷,还不来和你龙伯父见礼!”

    “小侄李元雷,见过龙伯父!”李元雷赶紧上前恭敬行礼,今天的事情全着落在这个光头老爷子身上了。

    “好好,这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龙太保一副欣慰的样子指指李元雷道,“都坐,坐!”

    待两人都在左席坐定,侍女们给两人上了些水果糕点和酒水之类,不待柳二伯开口,龙太保就轻咳了两声。

    “按理来说,柳二你我二人虽是自小争到大,但毕竟是几十年的交情,”龙太保说道,“不比你那书呆子哥哥,你能纨绔一辈子,还能纨绔出名堂来,我是佩服你的。今日你们来时之事,城中都在盛赞,你这侄儿也是颇有才情,假以时日成就未必不如你,虽说你们如何攀亲我不管,但这回介兽之事你也晓得厉害,你也不要开口了,免得伤了你我这么多年的情分。”

    柳二伯脸上一阵青紫,李元雷明显看到他太阳穴都一鼓一鼓的,眼看就要到了爆发的边缘。

    “龙伯父,小侄一直未曾拜访伯父,也借花献佛敬伯父一杯。”李元雷眼看气氛尴尬,示意画心去给柳二伯斟杯酒消消气,画心居然心领神会,很默契地就端着酒去了,李元雷也赶忙起身端杯道。

    “你小子有眼色!”龙太保指了指座位,让李元雷坐下饮酒,自己却不碰杯子,“往日你不声不响待在城外老龙庙,伯父也未曾周全过你,日后只要你本分做人,这陨龙城里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伯父帮你做主!”

    “今日之事,你既叫我一声伯父,那我也给你提个醒,如今你有柳家伯父帮你谋划,前程必然远大,若念往日旧情若在,力所能及帮扶一二便是,可不能失了自己本分,管了不该管之事。你那个兄弟叫乐呵,我叫下面人寻了个清白人家的小娘,好酒好菜伺候着,只要不影响介兽之事,其余事情伯父这里都好商量,你可明白?”

    李元雷前世也是酒桌老手,听话要听音,龙太保这话里话外都是堵住了他们开口带走乐呵的话头,而他在与柳二伯说话时一直非常强势,也能看出来两人之间实力肯定有着不小的差距。今日若是一味要求带走乐呵,那肯定只有翻脸收场,反正还有几天时间,不如先稳住龙太保,回去再想想办法,看看如何才能救出乐呵来。

    “龙伯父说的小侄听明白了,小侄日后但有所成一定不忘伯父教诲!”李元雷赶紧又是起身举杯,身后侍立的画心连忙上前帮忙斟酒。

    “明事理!”龙太保见状大悦,举杯就是一饮而尽,“柳二啊,你有一个好侄儿,这点你比我强,哈哈哈!”

    柳二伯看李元雷不停给自己挤眼,也明白了个大概,这时也没那么上头了,于是也附和着笑了几声道:“太保也是快人快语,我柳二也是承你的情,等明日太保若是有暇,可否让我这个小侄儿和他那朋友见上一见?”

    “小辈重情重义,这是好事,我们两个老家伙也该玉成这段佳话才是!”龙太保呵呵一笑道。

    “那如此也能了了这孩子的一片心意,”柳二伯道,“还不谢谢你龙伯父!”

    李元雷急忙依言起身敬酒,这回龙太保笑眯眯地举杯遥碰了一下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三人又这么没营养地闲聊了半个时辰,眼看日上中天,龙太保便起身送客了。

    “贤侄,今日你为何不愿二伯与他争上一争?”待车行至回程半路,一路无话的柳二伯突然问道。

    “二伯,这个小娘子咋办?”李元雷并没有回答柳二伯的问题,而是有点尴尬地问道。

    柳二伯明白,这是李元雷告诉自己现在还有外人在。

    “人家又不是没有名字,奴奴叫画心!你自己说拿我做润笔之资,现在又想反悔?”画心本来还在玩着手指走神,闻言羞恼道,“出尔反尔,始乱终弃,你果然是个登徒子!”

    “噗哈哈哈,对对对,画心小娘子,这个登徒子你可不能放过他,他以前就喜欢做这等始乱终弃之事!”柳二伯一扫刚才的阴霾神色,被这小娘子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我如何始乱终弃了?!”李元雷有点方了,“我就随口一说,是你自己要跟来的啊!”

    “对,是我非要赖着你,是我自己要倒贴,呜呜呜。。。”画心越说越气,一下子没忍住就呜呜哭了起来,“花妈妈也说我笨,你还要始乱终弃,你们都不喜欢我!”

    “喜欢喜欢,谁说不喜欢你!”李元雷前世一个单身狗,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又觉得这小姑娘天真可爱,就像是邻家的小妹妹一般,情急之下连声便说。

    “真哒,那你不始乱终弃了?”小姑娘眼眶里还包着眼泪,满怀希冀地望着李元雷道。

    “。。。”李元雷就差给自己一个耳光了。

    “那画心小娘子就先随元雷去你大伯家小住两日,花妈妈那边二伯一会儿差人去打个招呼便是!”柳二伯忍笑忍得辛苦,又想着作弄一下这个颇有才情的小贤侄,便开口帮他获得了一个“不离不弃”的称号。

    “你是二伯吧,还是你人好!多教教你小侄子莫学那等负心汉!”画心小姑娘擦干眼泪,老气横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