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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兄弟情深

    “并州那边如何?”谢玉忙问。

    谢玉这些时日都没有接到姜晟的信笺,原来是觉得男主吉星高照不会出事,收不到信也不过是骂上几句并不放在心上,可飞戎兵马都跑过来了,由不得她不担心。

    谢凭谢什知道谢玉为何这样问,毕竟谢玉从并州来,担心那边也正常。

    “那边更险。”谢凭道,“半个时辰之前并州那边八百里加急,说是飞戎王子拉姆被汉王设计埋伏逃脱不得,最后伏诛,飞戎大汗大怒,和并州兵马陈兵对峙。”

    拉姆死了?

    太早了!

    谢玉急忙问道:“在哪里?”

    “东阳城。”

    东阳城,落座在并州武州相邻之处,亦是一座不逊于冬城的大城,只是因处在内境之地,防卫城楼并没有冬城那般坚固,但此刻城楼上尽数皆是并州兵马,城楼之外则是飞戎兵马。

    “将士们,这里是我并州的土地,身后是我并州的百姓,他们当中有我们的父母,有的我们的兄弟,有我们的姊妹,有我们的儿女,我们能让飞戎人踏过吗?”城楼上有将军高呼。

    若谢玉在就能认出来正是阳门关的王军。

    王军身后是一众守卫在东阳城的并州兵士,并州兵士们面色狰狞的嘶喊:“不会。”

    “好,杀了那群苟酿养的。”王军高呼。

    “杀——”

    城楼上厮杀震天。

    城内,安静若斯。

    青袍若仙,孑然而立的姜晟在屋檐下,遥遥看着院中另一侧半掩着窗子的屋中。

    屋中是汉王和世子姜堰。

    曾经坐在轮椅上的世子此刻长身而立,白袍若雪,俊逸翩然,汉王姜枫看着世子姜堰仍是掩不住脸上的笑容。

    姜堰不得不扶额,说出自己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父王,我没事了,我的病好了。”

    “知道知道,不止你的病好了,还和老四一起把拉姆杀了。”姜枫笑呵呵道。

    姜堰弯唇,眼底暗光划过。

    那天夜里他本想让拉姆和老四拼个你死我活,他再出手,却不想老四还是颇有些本事,拉姆竟是直接死在他手上。

    若非姜堰没有把握把姜晟手下的兵士全都杀了,姜堰绝不会帮助姜晟扫尾。

    不过也好在姜堰帮了姜晟一把,没多久父王就来了。

    父王说是担心兄弟两个第一次一起诛敌有损伤,但姜堰还是知道父王担心了。

    不过不管担心什么,看到他能站起来,这位父王是真的高兴,只是刚才说的那句话就说了不下十遍。

    即便父王宠爱那个女人,可说到底他才是嫡子。

    “既父王提及,孩儿有句话也不得不说,飞戎汗王恨四弟入骨,此战还是让四弟退回为好。”姜堰道。

    姜枫脸上的笑容也收起来,沉吟道:“你担心老四这份心是好的,可老四不能退。”

    “皇上派来的援军因为大雨迟迟不至,更甚是还有一支军伍被飞戎借山水之势剿灭,几无生还者。”

    “竟有此事?”姜堰惊讶。

    姜枫道:“不错,是以此战还是要你们兄弟二人齐力同心。”

    “是,孩儿明白。”姜堰应声,心思微动。

    “只是眼下还有更要紧的。”姜枫道,“京都传来消息,说是皇上病重,有意让我回去。”

    姜堰目光微凝:“儿子知道父王和皇上兄弟情深,可这个时候入京,难保有些人不会对父王有所图谋。”

    “为父又怎么会不知道。”姜枫道,“可没有皇上,就没有你父王今日,看似藩地在边关,危险重重,更是苦了为父,可也是让为父有了自保之力。如今兄长病重,说不得什么时候阴阳两隔,为父总要过去看一看。”

    姜堰道:“可有传召?”

    “没有。”姜枫道。

    姜堰沉声:“父王不能去。”

    姜枫看着姜堰,目光幽深:“为父也知道不该去,可皇上不止是皇上,还是为父的兄弟。”

    “父王……”

    “你的君苑和太子的别苑几乎无二,可为何这些年从不曾有人提及过,你可曾想过?为父告诉你,是皇上说你是世子,和太子是兄弟,别苑修的相似,正可言你们兄弟情深,不然你以为以太子的性子不会闹起来?只凭着皇上对你的偏重,就值得为父走这一趟。”姜枫道。

    姜堰吐息,终还是点头。

    “儿子听父王的就是。”姜堰道。

    姜枫颔首:“好,为父就知道堰儿是懂为父的。”

    “不过既为父要往京都一趟,也不会白白前往。”

    姜堰惊愕:“父王的意思是……”

    “堰儿初愈,为父总要让堰儿轻松一些才是。”姜枫道,“这次,为父打算带老四一同往京都一行。”

    姜堰动容。

    如今阻挡飞戎的主力就是并州兵马,汉王乃并州之首,老四又是杀了拉姆的罪魁,若是汉王和老四一起离开,定然会被飞戎视之死地。

    “父王不可。”姜堰道。

    姜枫摆手:“为父心意已决,若此行出了意外,并州就由你来主持大局。”

    “……”

    姜堰离开时面色沉重,即便看到了不远处立在屋檐下的姜晟也只是点了下头大步离去。

    姜晟不知道姜枫和姜堰说了什么,只往窗子那边看过去,待看到姜枫对着他点头之后,姜晟大喜,躬身对姜枫一礼,转而离开。

    先前姜枫就和他说过,此番会带他往京都一行。

    谢兄此时就在京都。

    姜枫看着姜晟离去,嘴角含着的笑意敛去,看着关上的房门阒然而视。

    父子之间有什么秘密是不知道的呢?

    当儿子的知道父亲在外面藏着的人,当父亲的也知道儿子其实没有病。

    一父一子足矣。

    只是有些事情不能想更不能做。

    今日他已经说了很多,但若是儿子不记得,不放在心上,他也只能无奈何。

    东阳城和京都相隔千里,汉王及其四子意欲往京都的消息还没有传入京都,两道八百里加急已让京都上下惊慌。

    紫红色的大员官员频频入宫。

    太子也不得不坐镇宫中。

    京都之内,东城门时不时的有氏族贵戚的车马往城外走,言语中不过是探亲访友。

    不少商铺的价格比往日里便宜了不少,吸引了不少百姓富户前往购买,问及为何降价,言之是京兆府下令为民得利。

    京兆府牧谢玉的名头再次被提及。

    给她戴了高帽子,她总不好再找他们的麻烦吧。

    而至于为何降价,已是再明白不过。

    可京都的百姓们什么都不知道。

    连京郊四处的官兵都和往常一样每日里训练几个时辰优哉游哉的比并州下面县镇的民兵还要轻松。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但知道的越少又何尝不是幸事。

    就像是现在朝中上下恐怕谁也没有想过飞戎的铁骑真的会踏破京都,不然现在撤出京都的就不止是氏族的一些女眷子弟,而是大部精锐全都跑的一溜烟。

    谢玉去见了谢老夫人,建议谢老夫人去外头避一避。

    “老身知道京都不少氏族子弟都走了,可老身是谢氏的老祖宗,是说什么也不能离开谢氏的。”谢老夫人道。

    谢玉感慨谢老夫人的风骨,想了想道:“老夫人可以带着府中女眷往玉明寺为慈悲为善念。”

    谢老夫人迟疑。

    谢老爷子连连点头:“好,好,就玉明寺了。”

    玉明寺远在京都,就算是京都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从玉明寺也能跑。

    谢老爷子忙不迭的应了,谢老夫人也只能点了头。

    谢玉让谢留也一起往玉明寺。

    谢留不愿。

    “我要留下来陪兄长。”

    “我长大了,也能帮兄长了。”

    “为兄知道。”谢玉道,“只是从现在开始你活着才是真的帮到兄长。”

    当初谢留离开江州时,谢玉都不曾说的这般严肃,谢留不敢忤逆,走到嬷嬷身边说了些什么才总算是上了车。

    待谢府女眷的车子出了京都,嬷嬷道:“小郎君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老奴好好的照看家主,看得出小郎君对家主还真是不放心呢。”

    谢玉亦是一笑:“他有这个心就好。”

    毕竟日后谢氏总不能由她一个扛着。

    谢玉回转,刚入城门就看到了骑在马背上匆匆而来的小杜太监。

    “谢大人,皇上要见谢大人。”

    谢玉眼中一闪。

    ****

    半个时辰后,谢玉出现在宫中。

    之前谢玉面见皇帝不是在议政殿就是在书房,这是第一次在皇帝休息的方阁。

    方阁外宫中禁卫林立,谢玉站在门口状似无意的摆弄了下腰间上的佩饰。

    还好,蓝汪汪。

    方阁门打开,谢玉进去。

    里面扑面就是厚重的药味。

    谢玉看到了王德。

    帘帐后皇帝的身影影影绰绰,粗重的喘息可见病症深入膏肓。

    “王大监也要顾及身子。”谢玉低低道。

    王德眼中流露出亮光,对谢玉点了点头:“多谢大人,皇上在里面。”

    谢玉转过帘帐,终于看到了皇帝。

    在看到皇帝的第一眼,谢玉就愣了下。

    皇帝比上次她见到的时候更加苍老灰白,眼中也更加浑浊复杂,看到谢玉,皇帝对谢玉招了招手。

    “过来。”

    “是。”

    谢玉坐到了皇帝床头的软凳上。

    皇帝被王德扶着坐起来,只是这么小的举动,皇帝就气喘吁吁。

    “你的折子朕看了,允。”皇帝道。

    谢玉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皇帝说的折子是哪个,是上次她在宫门被拒,由小杜太监送到宫里的折子。

    那个折子里并没有写什么要紧,只说她想要把京兆府地面上的混子流氓之类的招揽到京兆府名下为卫队,主要负责为工部,礼部行走,既抬高了工部礼部的底蕴还能使街面上清净一些。

    在旁人看来大抵上就是给谢氏谋私利,毕竟工部和礼部是谢氏的地盘。

    但在谢玉风头正盛的时候提出来,又是顺其自然。

    “是,谢皇上。”谢玉道。

    皇帝点了下头,道:“你说的有理,朕看的也清楚。”

    “……”谢玉有点儿懵。

    皇帝自顾又道:“只是看的清楚,做起来还是难,尤其是决断。”

    “是。”

    谢玉还是有些不明白,但应下来没错。

    世上的事情大部分都是这样,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皇帝看着谢玉:“爱卿可知道朕在说什么?”

    谢玉差点儿摇头,但停顿片刻,还是道:“皇上是说有些事难也要做。”

    皇帝闭上眼睛:“是啊,难也要决断。”

    “王德。”

    “是。”

    王德应声出现在帘帐之侧,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汉王已经知道朕病重,不日就要往京都来。”皇帝道。

    谢玉正惊诧王德为什么拿出个盒子,耳边上突然听着“汉王”的字眼,激灵了下。

    她没听说有召见的旨意啊!

    “朕没有下旨,是朕的弟弟担心朕,唉,在边关数十年,竟还是不通君臣之道。”皇帝叹道,“朕不想他出事,所以要烦劳爱卿把盒子里的东西交给他,告诉他这是为兄能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让他收好,千万别扔了。”

    皇帝就像是寻常的老人家在叨念着临终的遗言。

    谢玉神色肃穆,起身长长一稽。

    “臣谨记。”

    半个时辰后,谢玉离开方阁。

    守卫在方阁外的禁卫统领冷冷的盯着谢玉。

    谢玉眼角一瞥,目不斜视的往宫外而行。

    长袖翩然,浩然大步,凛而不敢犯。

    不多时,太子得知谢玉离开宫门,问道:“确定他什么都没带出宫?”

    “是。”禁卫统领道。

    太子颔首:“既如此,就不用管他。”

    “是。”禁卫统领退去。

    “还是要让人盯着。”太子改了主意,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安。

    只是负责盯梢谢玉的密探们并没有察觉到异样,谢玉回府后就派人把街上的混混流氓都收拢到了一起为卫队,由京兆府教头训练负责护卫工部礼部。

    工部礼部的官员们很高兴,出行内外都有护卫,总还是威风凛凛。

    街头面上也看着清爽了些,看似谢玉正执行先前折子上所写。

    只是不为人知之处,谢玉对谢什谢凭说的是:“可以把家中部曲随从充当兵甲护卫,万一真的京都出了事儿,总还能抵挡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