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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可惜

    谢留想要长大。

    谢玉也想让谢留长大。

    只是多事之秋,哪里等得到长大?甚至连七天都等不到。

    谢留从国子监回来之后,国子监也放假了。

    国子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国子监祭酒求见皇上,皇上没有见,但下令京兆府牧早日查出真凶。

    京兆府牧也利索,要全面检查。

    是以所有学子各自回家。

    勤奋的人自律,不在学府也能安下心学习。

    倦怠的人就要靠鞭策,没有鞭策,不在学府就是给了他们耍乐的机会。

    京都之内,一时间热闹了起来。

    竟很有些像是上元节前,花会时等等时候的人头攒动。

    即便早先已经有富户官员心里头踹踹然,觉得京都不对劲,可街面上突然热闹起来,也突然觉得好像不会发生什么事儿,于是该挣钱挣钱,该迎客迎客。

    只是只有氏族中人才知道这里面的奥妙。

    街上的各家公子是真,可大都是庶子,完全可以扔下不管不顾的。

    只是街上人多,谢氏的车马走在街上碰到的热闹也就更多。

    不是有孕妇要生了,就是碰上小偷小摸的冲撞,要么就是孩子立在街头不知道躲避,反正每日里总有新鲜事儿挡在谢氏的车马前面。

    京都的百姓都觉得邪性。

    更有的索性就守在京都谢氏门口,看哪位大人的车马出了门,在后面跟着捡乐子玩儿。

    乐子很好捡。

    每天都有新鲜事儿。

    谢凭谢什都每日出门办公都心惊胆战,谢玉出门几次碰上,索性去了京兆府牧让京兆府牧好好治理一下治安。

    京兆府牧也为难。

    派人清街之后,类似事情还会发生。

    谢府内,谢老爷子骂骂咧咧,谢老夫人也常跪拜佛堂。

    京都之中不免传言京都谢氏这是什么运气缠身呢?而且还好巧不巧的是谢大人回京之后就没消停过。

    这显然是有心人刻意为之!

    如此一来,整个谢府的举动就都会被有心人看在眼里,连百姓们都瞒不过。

    高招啊!

    谢凭谢什找谢玉,急的只问怎么办?

    谢玉说,先安心吧。

    他们都是多此一举。

    既然他们想看就让他们看!

    皇上聪明着呢。

    用了她一次,怎么还会用她?

    谢凭谢什觉得有道理,可心里头还是突突着。

    ******

    谢留回来的第四日,夜,谢玉所在院落如同飞鹰落下一道黑影。

    守在外面的护卫察觉到,刀剑出鞘,默然无声。

    谢玉早就吩咐过他们今夜里会有人飞跃而来,不要惊动四方。

    那人黑衣蒙面如同飘絮无声落地,站在庭院之中。

    四周弓箭起,警然对立。

    谢玉拉开房门出来。

    “准时。”谢玉道。

    “这是大人之道?”那人道,虽然还是看着谢玉,但谢玉知道说的是四周那些弓矢对着的亲兵。

    “总要以防万一。”谢玉道。

    那人静立没有动。

    四周这些人的功夫不如他,包括这位年轻的谢大人,但他们都上过战场,军阵之下,匹夫之勇没有多少用处,何况他本就不是来杀人的。

    那人上前,谢玉也让开了身后的大门。

    那人走到屋檐下,问:“大人就不怕我是刺客?”

    “若是如此情形下,我还是死了,那就是命中注定。”谢玉道。

    那人没有再说什么,进了屋子,房门关上。

    门外弓矢一半儿对着门,一半儿对着外面的天色。

    屋内,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块儿黄帛裹着的物件。

    “这是主子给大人的。”那人道。

    谢玉接过来打开,里面赫然正是一枚虎符。

    前几日她进宫面圣,什么也没有带,皇帝说:“若有异,朕会让人告知于你,五日后。”

    皇帝的五日和姜晟的五日相差无几。

    或许只有几个时辰。

    “何时动手?”谢玉问。

    “若主上所料不差,明日晚上他们就会动手,所以在此之前,京郊大营必须掌握在手中。”那人道。

    那人就是皇帝的暗探。

    “好,明日我会出城。”谢玉道。

    那人对谢玉长长一稽:“有劳大人。”

    “为皇上效命。”谢玉道。

    那人起身,看向谢玉:“大人应该没有见过我,怎么就相信我是主上的人?”

    谢玉笑了,这还不容易?她看的见啊!

    但这句应该是皇上让问的。

    谢玉道:“臣以为兵符只会在皇上手中。”

    “那日皇上对臣说的话,臣没有再对第二人言之。”

    “大人来时应也听到了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准时’,戌时三刻,正是皇上所定。”

    “还有最重要的就是第五日。”

    ……

    宫中沉凝,皇帝的寝宫弥漫着浓浓的药香。

    床头那道黑衣人静默而跪。

    床上的皇帝呵呵的低笑出声。

    谢玉是聪明的。

    皇兄能相信他,他也能相信他。

    皇兄用了他,他当然也能用。

    皇帝想到了谢玉看到兵符应该会相信他派去的人,可皇帝还是让暗探问了一句。

    谢玉回答的好,可后面多出来的那一句就让皇帝怒极而笑了。

    五日。

    呵呵。

    是在提醒朕,和老四时常有联系吗?

    ……不会也是想把他这个皇帝气死,好让晟儿上位吧!?

    ******

    翌日。

    谢玉一早随同谢氏女眷出京,往玉明寺去上香祈福除霉运。

    百姓们以为谢玉早就该去了。

    幽王听闻,让人盯着谢玉。

    却是没多久,谢氏的女眷车马就有回转京都的,说是小丫头闹脾气,不去了。

    后面盯梢的家伙看了几眼就没有再留意。

    车内的确是小姑娘,隔着车帘都能听到小姑娘撒娇恼怒的声音。

    大户人家的女儿就是不同寻常人家,娇滴滴的声音听着骨头都能软。

    于是目光紧盯着往玉明寺的一行人,也就没有注意到那驾小姑娘的车马忽然停下,里面的谢氏小姐出了来,翻身上了旁边护卫的马策马而奔,转眼就不见了踪影,而那辆车马在稍许的停顿之后,继续前行。

    *****

    京都之内,日头尚未西落,街上的行人少了很多,行人少了,摆摊的小贩儿也就早早的收摊,只有几个想着多挣点儿银钱舍不得走,不过很快也不得不走,京兆府牧的巡城官兵开始清场子,说是今儿晚上有大军入城,让他们回家里不要随便走动。

    曾经的大炎京都常有此事,百姓们也都习惯了。

    这阵子京都很少有这种事儿,百姓们愣了下也都开始收拾摊子。

    只是百姓们不知道除却他们,豪门大户,六大氏族大部分的家宅也都早早的上了门锁,最前面的两道门前都有各家的仆从护卫手里拿着刀剑弓矢戒备的盯屋脊房檐大门围墙。

    待吃过了晚饭,京都大多的百姓熄灯之后,街面上马蹄突响,有耳目激灵的感觉到是往皇城过去。

    ……真的要出事!?

    官员们心里头“噗通”“噗通”的跳的厉害,几乎下一刻就要跳出来。

    有些想等着,有些想要自保,有的想要护驾,也有的后悔了。

    早知道就早该联系了。

    不管是幽王还是豫章王,都年轻啊!

    只是此事事已发,后悔也来不及。

    有的人实在是忍不住,爬上自家最高的房梁屋脊往皇城的方向看去。

    那边烟火缭绕。

    再一刻钟,火光隐约可见。

    再一刻钟,火光更盛。

    是京兆府的巡城官兵和御林军打起来?

    还是御林军和御林军打起来?

    皇城之地,又要血流成河。

    正就是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心情的时候,又听着街面上大队的马蹄声,如同潮水渐渐逼近。

    寻声看去,一队队黑甲的兵马快速奔驰入京。

    那是京郊的兵马!

    不是早就关了城门了?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不对,京郊兵马非召不得入京,所以是谁宣召过来的?

    皇后幽王还是皇帝?

    再定睛看去,又或者忍不住拿出千里镜去看最前面穿着不同其他人盔甲的大人,那其中为首一人不正就是谢玉吗?

    谢玉?

    仔细的揉揉眼睛,没错,就是谢玉!!

    他什么时候出的城,还去了京郊把兵营的兵士给弄了过来?

    官员们惊愕。

    谢玉骑在马背上,目光清冷,只恨不得快点儿再快点儿。

    如雷鸣的马蹄声惊动了皇城外攻城的兵马。

    九重的宫门已经被攻破了三重,还有六重在皇帝的手中。

    且听着里面的厮杀声,那六重也未必都是听从皇帝的。

    谢玉在皇城之外,实在是不知道里面那位皇帝的处境。

    “本官谢玉,携虎符护驾!阻拦者杀无赦!”谢玉高呼。

    “尔等意图谋害皇上,为保大炎,不惜——”

    城楼上的统领还没有喊完,脑袋掉到了地上。

    旁边的另一名统领砍断了那名统领的脖子:“开城门,同大人一起护驾!”

    前一刻还是对头,转眼又是一起的了?

    兵士们茫然不知所错,有机灵的赶紧的把宫城城门打开。

    他们都是大头兵,上头怎么说就怎么听呗。

    谢玉点了下头,率先策马冲过城门。

    城门上的京兆府官兵半数冲了下来跟上。

    前面的城门还没有关,谢玉手中高执虎符,“本官谢玉,携虎符护驾!阻拦者杀无赦!”

    金灿灿的虎符在灯火下熠熠发光。

    “关城门!”

    “射箭!”

    城楼上有禁军高呼,却是声音未落再次没了动静。

    谢玉在城楼下,一箭射穿。

    ……

    转眼间,谢玉冲到了三重宫门之下,也看到了正围攻宫城的幽王。

    幽王也看到了谢玉。

    幽王穿着盔甲,那身盔甲谢玉曾经在图上看到过,是幽王曾经穿过的第一身盔甲,也是当年汉王倾尽心力给幽王制作的盔甲。

    盔甲穿在幽王的身上,幽王英武不凡,但目光中的冷凝和阴郁如同毒蛇在夜色下吐着芯子,一下子就把幽王的身姿风采压下去大半儿。

    幽王策马转向谢玉。

    谢玉盯着幽王,手中长枪平放。

    两人身后兵马呼哧呼哧的喷着鼻息,都没有动。

    身后两重宫门的弓射声也停了下来,似乎此刻只有这对峙的两方兵马。

    “杀我,还是救驾?”幽王高呼。

    “救驾。”谢玉道。

    “救驾?说的好听!”幽王道。

    谢玉盯着幽王:“幽王有何高见?”

    幽王脸色发青,他最恨的就是“幽王”二字。

    “父皇身边的大监早已经是豫章王的人,趁着父皇病重挟持父皇,若非本殿下前几日在宫中侍疾竟是险些被大监哄骗了去,是母后和父皇让本殿下逃了出来,本殿下没能找到虎符,只能冒险唤了京兆府的官兵和御林军禁军中的将领相助,现在父皇就在里面,生死一线,谢玉,你阻挡本王一分就是让皇上多一分危险。”幽王沉声。

    谢玉扬眉。

    幽王这套颠倒黑白的本事还真大。

    如果不是她确定那日面圣时见到的是真的皇帝,她都要以为她也被骗了。

    “既然王爷也是为护驾而来,不如一起入皇城面圣?”谢玉道。

    幽王冷笑:“谢大人莫不是忘了本王刚才说的是什么了?宫中大监勾结豫章王,而谢大人和豫章王相交莫逆,又是怎么让本王相信谢大人真的是为救驾而来?”

    谢玉扬了扬手中的虎符:“这个不成吗?”

    幽王哈哈大笑:“本王也早说了,虎符丢了。”

    “王爷是说本官的虎符是偷来的?”谢玉问。

    幽王道:“谢大人说是圣命,可谁知道你的虎符是哪里来的?”

    谢玉颔首:“不错,京郊兵营只认虎符不认人。王爷应该有所怀疑。但王爷在并州做过什么,王爷不会忘了吧,就算是王爷忘了,并州上下官员也都心知肚明。”

    “谢玉,你污蔑本王!”幽王大吼。

    谢玉一笑:“刚才说皇上危急,王爷都没有如此焦急,这会儿本官刚开了个头,王爷就这么急了,事实如何,各人都明白,所以王爷就不用再废话了。本官只问王爷让不让开!”

    “让,本官只是救驾,不让,刀剑无眼。”

    幽王亦是大笑:“谢玉,你以为你真是救驾?父皇早有杀你之心!”

    遂,幽王手下一挥,身后的兵马整齐肃立。

    谢玉恍若没有听到幽王的那番话,手中的长枪举起来,身后一众统领兵士也准备冲锋。

    “可惜了,姜维老爷子不在……”

    冲锋之前,谢玉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