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行我素
从于夏心底“咕噜”冒起的想法是这样的：
要是能拿到季总的那部手机，绝对可以敲诈上一大笔钱，然后把这笔钱给到陈老师帮他重回生活正轨……
与时俱进的劫富济贫？他坐在位置上，思绪澎湃，血涌突突，整个人宛如焕然新生了一般。
该怎么做才能拿到他的手机呢？于夏盘算着。
偷？……不成，没那本事不说，风险也不小，可别劫富济个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那该怎么办呢……
正想着，忽然一个念头撞进了他的思绪里：
既然能附身窥视，那附身操控是不是也能做得到？
刚一触及到这个想法，他一下子拔身端坐了起来。
他决定将这个念头试上一试。如果真的可以做到附身操控，他打算让季总将手机神不知鬼不觉地——按照不正常的常理，附身不就该是这么一回事吗？——拿到卫生间放到隔间里的抽纸铁盒里，然后自己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去把手机给取走。
他双手食中两指紧按两侧太阳穴，双目紧闭，作意念操控施法状，专注精神，直取季总神思——
嘿！还真的可以！
季总提线木偶般站起身，一手握着手机，撞着桌椅走了出来。
旁边休息的几个同事让动静给吵醒了，见是季总，没敢抱怨，又继续休息了。
于夏紧张了一下，赶紧小心翼翼地去操控——
季总双目无神，别扭地躲避着过道上休息的靠椅，走了出来。
走出过道，于夏松了一口气，剩下去卫生间的路再没什么阻碍了，可以不用再这么神经紧绷、小心翼翼的了。
他控制着季总朝卫生间方向走去。
于夏心下开始激动雀跃起来。
然而，就在季总走远到要拐进卫生间时，状况发生了！
季总忽然停住了！
可于夏并没有让他停下来呀！
附身的感觉还在——啊！
于夏惊觉虽然附身的感觉还在，可操控的感觉随着季总走远，已是细弱游丝了。
眼看季总就要断开控制，恢复意识，于夏惊慌了。
他慌忙抓紧还未消失的“游丝”，操控季总往回走。
季总原地晃动了几个来回，这才转身往回走。
于夏操控他走回位置坐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汗湿了。
于夏断开对季总的操控，但保留了附身这一层连接。
季总的自主意识逐渐聚焦清晰了起来。
于夏附身着留意了一会儿，发现他并不知道刚刚被操控着离开位置走向卫生间的这回事，这才放心地断开了对他的附身。
看来附身操控还是有距离限制的，于夏思考了起来。倒也合理，不然这能力简直要无法无天了。不知道多练练能不能走的更远？应该可以的吧……先不想这个了。这下该怎么办呢？怎么才能把他的手机弄到手呢？靠近一点试试？……对了，去卫生间隔间里呀！这样距离肯定就够近了！
于夏准备起身行动。突然一个危险的念头袭上心头，僵住了他：拿了手机之后，怎么带出公司呢？
季总丢了这么重要的手机，而且还丢的这么莫名其妙，肯定会闹出大动静的，搞不好还要搜身；而且公司里到处还都是摄像头……
不行不行，在公司里不能动手。想到这一点，他刚要抬离座椅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他暗自庆幸，刚刚还好“施法距离”不够，不然就出事了。
难不成，公司外动手？这能行吗……
余下的一整个下午的上班时间，于夏都在不时地附身一下季总，看看能不能从他的脑袋里搜索出一些他下班出公司后的行程规律，好从中找到下手的机会。不过遗憾的是，并未能如他所愿。季总下班后基本都是直接开车回家——总不能摸进他家去吧；再说了，小区里面也到处都是摄像头，太容易形迹可疑了。
于夏搜索来搜索去，也不见他有其他什么行程会在外逗留的。
怎么办呢？……
一直到快要下班的时候，“破绽”才终于出现了。
季总给一个备注名叫“李记牛肉馆”的联系人发去一条微信：
“老李，牛鞭汤一份，老规矩弄，八九点来拿。”
没等对方回复，他便转了200元红包给对方。
对方点收了红包，跟着回复了一条“得嘞！”；跟着又发了一张“谢谢老板”的表情包。
于夏见此计上心头，喜上眉梢。
既然操控之下的事他全然没意识，那就干脆来玩点大的吧，于夏心下暗自想道。
当天于夏小加了会儿班，便偷偷开溜来到“李记牛肉馆”附近踩点了。
牛肉馆开在一条小巷子里。一整条小巷子开满了各式店铺，路边还摆满了各种小吃摊位，热闹非凡。往来行人密密麻麻，几乎是摩肩接踵的程度了。
于夏眼见这番景象，嘴角不禁轻勾起一丝笑意——读大学的时候，他的手机就是走在这样热闹的一条学生街上，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扒走的。
他在牛肉馆对面的烧烤摊点了些烧烤，还要了两瓶啤酒壮胆。
他坐在路边的小桌子旁，边吃喝边等季总出现。
快到九点的时候，季总出现了。
于夏立马心随意动地“附身”了上去，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季总挨过人群，挤进牛肉馆。
“借过。”他从排队等候的人群中穿插上前。
“老李，我的弄好了没？”他问老板道。
“呀！季总啊。早给你打包好了。马上给你取去，稍等。”老板回身去厨房取来了打包好了的牛鞭汤交给季总，并附上了一张好似心照不宣的笑脸。
季总回应了他个面无表情，拿了东西转身就走了。
于夏赶紧把吃烧烤的账给结了。他紧跟着季总来到他停车的路边。一路上，他不时短暂地附身操控几个路人有意无意地和季总擦碰一下——他甚至没注意到，做这些“微操作”时，自己竟是这样的得心应手。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要让季总发现丢了手机之后，回想起来时疑点重重，不至于发觉手机丢的那样莫名其妙。
于夏还一直保持着对季总的附身状态，时刻盯着他的思维活动，探查他是否注意到了什么异常。
季总什么异常也没注意到，在他看来，一切再正常不过了。他提着打包好的牛鞭汤朝停车的路边走去，心情轻松自在。不时对安排在这周末的好事的期待浮想，让他欲潮此起彼伏。这让紧跟其后、一直附身着他的于夏阵阵犯恶不已。
一路跟到季总停车的路边，于夏看着他坐进宝马车里。就在季总启动车辆的时候，于夏启动了对他的附身操控。
于夏强装出平常心的心态走到驾驶侧的车窗旁。
他操控季总放下车窗。
跟着，他操控季总将手机从窗口递出来。
去接手机的过程，他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他接过手机，结果发现不对——递来的手机是季总工作用的那部，并不是他存视频的那部隐私手机。
没办法，他只好再操纵季总将手机接回去放好，跟着递出那部隐私手机。
拿过手机后，他又猛地想到刚刚递回去的那部手机上有自己的指纹！
他慌忙又操纵季总将那部手机递出来。
他拉长袖口垫着接过手机，呵气将手机正反两面反复仔细地擦了几遍，这才递了回去。
等操控季总将窗户关上后，他终于没忍住做贼心虚，缩头缩脑地朝四下里扫视了两眼——好在路人都没有注意向这边。
他关机、藏好拿到手的手机，故作轻松地钻进路边的一家服装店——进去后他才发现是卖女性内衣的。
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瞎编是来替女朋友买东西的。他边逛着琳琅满目的女性内衣，边时刻注意着外面宝马车里的季总。刚刚发生的事季总不但浑然不知，而且连不见了一部手机他也没注意到。
宝马车转出了停车位，跟着便扬长而去了。
于夏终于放松了一口。
“这款内衣质感很不错的，非常适合买来送给女朋友。你可以摸摸看。”导购小姐处变不惊，边说边取下于夏没注意、驻足停留了好一会儿的面前的一件酒红色性感内衣。
于夏回神过来，瞬间人面“桃花”相映红了……
接下来怎么办呢？他一手提着装着内衣的购物袋，一手抓着季总那儿弄来的手机，站在路边，任由晚风吹拂热辣辣的脸颊，兀自思索着。
当机立断！
他决定现在就执行敲诈勒索计划。
他打车来到季总家所在的小区。他找了小区附近的一家小吃店，随意点了份吃的，然后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位置坐下。
他铺开附身“魂识”，搜索定位到了季总的所在：
他正在地下车库的宝马车里，颓然靠在椅背上，脸色像焯过水的猪肝，一脸吓脱了色。
宝马车被翻乱得不成模样，不可能的置物柜也被掏得“肠子”乱流。
打包的牛鞭汤底朝天的掉在副驾座上。
他正在冷静追溯回想——于夏神不知鬼不觉地融进他的思绪里……
——哈！他果然以为手机是在取完牛鞭汤出来的路上被人扒窃走的！
于夏不禁嗤笑了一声。正给他上菜的阿姨让他这一笑给惊了一愣；跟着这一愣又反弹回来吓了他一跳。
于夏打开季总的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季总另一部手机打来的；另外还有一条短信，也是他自己发来的。
于夏输入解锁密码——早在前几次附身窥视时他就记住密码了——点开短信。
短信内容无他，先是“归还手机必当重金酬谢”这类的恳切之言，再是“如若不然就要报警”等等的威吓之词。
于夏看了，心下一“嗤”：吓唬我？看看是谁吓唬谁！
他解锁开季总存偷拍“小视频”的私密相册，随意选了其中一个，用微信发到了季总另一部手机的微信号上。
——宝马车里，正挣扎在丢手机的恐惧里的季总，让突然的手机微信提示音吓了一震。
他心惊肉跳地拿起手机来看——一看这下顿时浑身失血一凉。
“季总经理，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于夏发了条微信过去。
季总止不住手指颤抖地回了条微信：“你想怎样？”
他意识到这是照进生活里的货真价实的敲诈勒索。由此他不自觉地联想到了他自己偷藏在书房里的保险箱，还有私藏其中的100万现金——甚至连保险箱的密码都浮现了出来。
对于他的脑回路，于夏也是感到莫名其妙。不过这倒是提供了有效信息。他当机立断，决定改变计划提速执行：
“100万，现金，半小时后，李记牛肉馆的那条街——不会不认得路吧？”
季总极力稳住惊慌，开始严肃盘算了起来。
于夏附身着他，自然清楚他在想什么。他飞快敲动手机键盘，针对季总的严肃盘算，发了一连串封堵他念头的微信信息过去：
“不用费心思打什么小算盘了，你的事我全调查清楚了。”——
“不用想跟我装没钱，或者是准备钱要多少时间什么的，你瞒着你老婆藏在书房里的保险箱，里面就有100万现金，保险箱密码：566741，没错吧？”——
“100万，不接受讨价还价。不然我就要拿你这些手机视频帮你发条朋友圈了。”——
“想报警的话，那正好，我就把手机里的视频全交给警察叔叔。”——
“给你一分钟考虑时间。超过一分钟没答复，那你就看你的朋友圈去吧。”
发完这一连串信息，于夏这才发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地猛烈跳动着。
宝马车里，季总惊骇莫名，他悬停在手机键盘上的拇指止不住地颤抖着。
他想到是不是家里给人偷装了摄像头？不然怎么会知道藏在书房里的保险箱，还有保险箱里的100万现金，甚至连保险箱的密码都一清二楚。
一分钟……他从了——于夏心下的紧绷总算稍松了一口气。
“钱我给。”季总决定先答应下来稳住对方。
于夏在他还在编辑要自己保证他手机里面视频的安全的时候，抢先发了条微信过去：
“你放心，手机我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并且保证不会复制备份那些视频。”
“我怎么相信你？”
“呵，除了相信我的职业操守，你还有其他选择的余地吗？”
“希望你言而有信。”——“钱我怎么给你？”
“半小时后，李记牛肉馆的那条街。到时候我会再联系你的。”——
“最后警告你一遍，别想动什么歪脑筋。要是让我觉得哪里不对劲，你可别怪我没警告过你。这些视频曝光出来，什么后果你自己想想吧。”
“我知道了。我会按约定把钱给你送过去的。我希望你也能遵守你说的那些保证。”
于夏没再回信息了。他将手机重新关机放好。
他拿起筷子，开始大口吃起面前的炒泡面来。
宝马车里，季总阴着脸坐了一会儿。这期间他冷静下来了许多，也想了很多：
那些视频被备份留存的可能性高到几乎毋庸置疑。100万倒是小事，得把这事屁股擦干净才行。报警？不行，绝对不行。可能家里还装着摄像头——对！得表现得顺从点、不能让对方看出什么来才行。事后得好好检查检查房子——不行！不能再住了，卖了再买一套。先不想这些，当务之急是怎么不留后患地解决掉这事。怎么办呢……对了！
他雷厉风行地拿起手机，播了窜号码出去。
漫长的“嘟——嘟——”声后，电话总算接通了：
“喂，道哥……”
——于夏端起盘子，将盘面上没吃干净的散落炒泡面尽数扒拉进口中，跟着他放下盘筷，左手端起还有小半碗的清汤，一口喝了个干净。
“爽啊——呃~”一个饱嗝出膛。
他笑了，笑得轻狂洒脱。
饱嗝收尾时，他的神情变了——双眼变得凌厉坚毅，如寒冰般，清澈纯明。
“正愁不知道哪里找你去呢。”他小声自语道。
要是能拿到季总的那部手机，绝对可以敲诈上一大笔钱，然后把这笔钱给到陈老师帮他重回生活正轨……
与时俱进的劫富济贫？他坐在位置上，思绪澎湃，血涌突突，整个人宛如焕然新生了一般。
该怎么做才能拿到他的手机呢？于夏盘算着。
偷？……不成，没那本事不说，风险也不小，可别劫富济个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那该怎么办呢……
正想着，忽然一个念头撞进了他的思绪里：
既然能附身窥视，那附身操控是不是也能做得到？
刚一触及到这个想法，他一下子拔身端坐了起来。
他决定将这个念头试上一试。如果真的可以做到附身操控，他打算让季总将手机神不知鬼不觉地——按照不正常的常理，附身不就该是这么一回事吗？——拿到卫生间放到隔间里的抽纸铁盒里，然后自己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去把手机给取走。
他双手食中两指紧按两侧太阳穴，双目紧闭，作意念操控施法状，专注精神，直取季总神思——
嘿！还真的可以！
季总提线木偶般站起身，一手握着手机，撞着桌椅走了出来。
旁边休息的几个同事让动静给吵醒了，见是季总，没敢抱怨，又继续休息了。
于夏紧张了一下，赶紧小心翼翼地去操控——
季总双目无神，别扭地躲避着过道上休息的靠椅，走了出来。
走出过道，于夏松了一口气，剩下去卫生间的路再没什么阻碍了，可以不用再这么神经紧绷、小心翼翼的了。
他控制着季总朝卫生间方向走去。
于夏心下开始激动雀跃起来。
然而，就在季总走远到要拐进卫生间时，状况发生了！
季总忽然停住了！
可于夏并没有让他停下来呀！
附身的感觉还在——啊！
于夏惊觉虽然附身的感觉还在，可操控的感觉随着季总走远，已是细弱游丝了。
眼看季总就要断开控制，恢复意识，于夏惊慌了。
他慌忙抓紧还未消失的“游丝”，操控季总往回走。
季总原地晃动了几个来回，这才转身往回走。
于夏操控他走回位置坐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汗湿了。
于夏断开对季总的操控，但保留了附身这一层连接。
季总的自主意识逐渐聚焦清晰了起来。
于夏附身着留意了一会儿，发现他并不知道刚刚被操控着离开位置走向卫生间的这回事，这才放心地断开了对他的附身。
看来附身操控还是有距离限制的，于夏思考了起来。倒也合理，不然这能力简直要无法无天了。不知道多练练能不能走的更远？应该可以的吧……先不想这个了。这下该怎么办呢？怎么才能把他的手机弄到手呢？靠近一点试试？……对了，去卫生间隔间里呀！这样距离肯定就够近了！
于夏准备起身行动。突然一个危险的念头袭上心头，僵住了他：拿了手机之后，怎么带出公司呢？
季总丢了这么重要的手机，而且还丢的这么莫名其妙，肯定会闹出大动静的，搞不好还要搜身；而且公司里到处还都是摄像头……
不行不行，在公司里不能动手。想到这一点，他刚要抬离座椅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他暗自庆幸，刚刚还好“施法距离”不够，不然就出事了。
难不成，公司外动手？这能行吗……
余下的一整个下午的上班时间，于夏都在不时地附身一下季总，看看能不能从他的脑袋里搜索出一些他下班出公司后的行程规律，好从中找到下手的机会。不过遗憾的是，并未能如他所愿。季总下班后基本都是直接开车回家——总不能摸进他家去吧；再说了，小区里面也到处都是摄像头，太容易形迹可疑了。
于夏搜索来搜索去，也不见他有其他什么行程会在外逗留的。
怎么办呢？……
一直到快要下班的时候，“破绽”才终于出现了。
季总给一个备注名叫“李记牛肉馆”的联系人发去一条微信：
“老李，牛鞭汤一份，老规矩弄，八九点来拿。”
没等对方回复，他便转了200元红包给对方。
对方点收了红包，跟着回复了一条“得嘞！”；跟着又发了一张“谢谢老板”的表情包。
于夏见此计上心头，喜上眉梢。
既然操控之下的事他全然没意识，那就干脆来玩点大的吧，于夏心下暗自想道。
当天于夏小加了会儿班，便偷偷开溜来到“李记牛肉馆”附近踩点了。
牛肉馆开在一条小巷子里。一整条小巷子开满了各式店铺，路边还摆满了各种小吃摊位，热闹非凡。往来行人密密麻麻，几乎是摩肩接踵的程度了。
于夏眼见这番景象，嘴角不禁轻勾起一丝笑意——读大学的时候，他的手机就是走在这样热闹的一条学生街上，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扒走的。
他在牛肉馆对面的烧烤摊点了些烧烤，还要了两瓶啤酒壮胆。
他坐在路边的小桌子旁，边吃喝边等季总出现。
快到九点的时候，季总出现了。
于夏立马心随意动地“附身”了上去，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季总挨过人群，挤进牛肉馆。
“借过。”他从排队等候的人群中穿插上前。
“老李，我的弄好了没？”他问老板道。
“呀！季总啊。早给你打包好了。马上给你取去，稍等。”老板回身去厨房取来了打包好了的牛鞭汤交给季总，并附上了一张好似心照不宣的笑脸。
季总回应了他个面无表情，拿了东西转身就走了。
于夏赶紧把吃烧烤的账给结了。他紧跟着季总来到他停车的路边。一路上，他不时短暂地附身操控几个路人有意无意地和季总擦碰一下——他甚至没注意到，做这些“微操作”时，自己竟是这样的得心应手。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要让季总发现丢了手机之后，回想起来时疑点重重，不至于发觉手机丢的那样莫名其妙。
于夏还一直保持着对季总的附身状态，时刻盯着他的思维活动，探查他是否注意到了什么异常。
季总什么异常也没注意到，在他看来，一切再正常不过了。他提着打包好的牛鞭汤朝停车的路边走去，心情轻松自在。不时对安排在这周末的好事的期待浮想，让他欲潮此起彼伏。这让紧跟其后、一直附身着他的于夏阵阵犯恶不已。
一路跟到季总停车的路边，于夏看着他坐进宝马车里。就在季总启动车辆的时候，于夏启动了对他的附身操控。
于夏强装出平常心的心态走到驾驶侧的车窗旁。
他操控季总放下车窗。
跟着，他操控季总将手机从窗口递出来。
去接手机的过程，他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他接过手机，结果发现不对——递来的手机是季总工作用的那部，并不是他存视频的那部隐私手机。
没办法，他只好再操纵季总将手机接回去放好，跟着递出那部隐私手机。
拿过手机后，他又猛地想到刚刚递回去的那部手机上有自己的指纹！
他慌忙又操纵季总将那部手机递出来。
他拉长袖口垫着接过手机，呵气将手机正反两面反复仔细地擦了几遍，这才递了回去。
等操控季总将窗户关上后，他终于没忍住做贼心虚，缩头缩脑地朝四下里扫视了两眼——好在路人都没有注意向这边。
他关机、藏好拿到手的手机，故作轻松地钻进路边的一家服装店——进去后他才发现是卖女性内衣的。
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瞎编是来替女朋友买东西的。他边逛着琳琅满目的女性内衣，边时刻注意着外面宝马车里的季总。刚刚发生的事季总不但浑然不知，而且连不见了一部手机他也没注意到。
宝马车转出了停车位，跟着便扬长而去了。
于夏终于放松了一口。
“这款内衣质感很不错的，非常适合买来送给女朋友。你可以摸摸看。”导购小姐处变不惊，边说边取下于夏没注意、驻足停留了好一会儿的面前的一件酒红色性感内衣。
于夏回神过来，瞬间人面“桃花”相映红了……
接下来怎么办呢？他一手提着装着内衣的购物袋，一手抓着季总那儿弄来的手机，站在路边，任由晚风吹拂热辣辣的脸颊，兀自思索着。
当机立断！
他决定现在就执行敲诈勒索计划。
他打车来到季总家所在的小区。他找了小区附近的一家小吃店，随意点了份吃的，然后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位置坐下。
他铺开附身“魂识”，搜索定位到了季总的所在：
他正在地下车库的宝马车里，颓然靠在椅背上，脸色像焯过水的猪肝，一脸吓脱了色。
宝马车被翻乱得不成模样，不可能的置物柜也被掏得“肠子”乱流。
打包的牛鞭汤底朝天的掉在副驾座上。
他正在冷静追溯回想——于夏神不知鬼不觉地融进他的思绪里……
——哈！他果然以为手机是在取完牛鞭汤出来的路上被人扒窃走的！
于夏不禁嗤笑了一声。正给他上菜的阿姨让他这一笑给惊了一愣；跟着这一愣又反弹回来吓了他一跳。
于夏打开季总的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季总另一部手机打来的；另外还有一条短信，也是他自己发来的。
于夏输入解锁密码——早在前几次附身窥视时他就记住密码了——点开短信。
短信内容无他，先是“归还手机必当重金酬谢”这类的恳切之言，再是“如若不然就要报警”等等的威吓之词。
于夏看了，心下一“嗤”：吓唬我？看看是谁吓唬谁！
他解锁开季总存偷拍“小视频”的私密相册，随意选了其中一个，用微信发到了季总另一部手机的微信号上。
——宝马车里，正挣扎在丢手机的恐惧里的季总，让突然的手机微信提示音吓了一震。
他心惊肉跳地拿起手机来看——一看这下顿时浑身失血一凉。
“季总经理，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于夏发了条微信过去。
季总止不住手指颤抖地回了条微信：“你想怎样？”
他意识到这是照进生活里的货真价实的敲诈勒索。由此他不自觉地联想到了他自己偷藏在书房里的保险箱，还有私藏其中的100万现金——甚至连保险箱的密码都浮现了出来。
对于他的脑回路，于夏也是感到莫名其妙。不过这倒是提供了有效信息。他当机立断，决定改变计划提速执行：
“100万，现金，半小时后，李记牛肉馆的那条街——不会不认得路吧？”
季总极力稳住惊慌，开始严肃盘算了起来。
于夏附身着他，自然清楚他在想什么。他飞快敲动手机键盘，针对季总的严肃盘算，发了一连串封堵他念头的微信信息过去：
“不用费心思打什么小算盘了，你的事我全调查清楚了。”——
“不用想跟我装没钱，或者是准备钱要多少时间什么的，你瞒着你老婆藏在书房里的保险箱，里面就有100万现金，保险箱密码：566741，没错吧？”——
“100万，不接受讨价还价。不然我就要拿你这些手机视频帮你发条朋友圈了。”——
“想报警的话，那正好，我就把手机里的视频全交给警察叔叔。”——
“给你一分钟考虑时间。超过一分钟没答复，那你就看你的朋友圈去吧。”
发完这一连串信息，于夏这才发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地猛烈跳动着。
宝马车里，季总惊骇莫名，他悬停在手机键盘上的拇指止不住地颤抖着。
他想到是不是家里给人偷装了摄像头？不然怎么会知道藏在书房里的保险箱，还有保险箱里的100万现金，甚至连保险箱的密码都一清二楚。
一分钟……他从了——于夏心下的紧绷总算稍松了一口气。
“钱我给。”季总决定先答应下来稳住对方。
于夏在他还在编辑要自己保证他手机里面视频的安全的时候，抢先发了条微信过去：
“你放心，手机我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并且保证不会复制备份那些视频。”
“我怎么相信你？”
“呵，除了相信我的职业操守，你还有其他选择的余地吗？”
“希望你言而有信。”——“钱我怎么给你？”
“半小时后，李记牛肉馆的那条街。到时候我会再联系你的。”——
“最后警告你一遍，别想动什么歪脑筋。要是让我觉得哪里不对劲，你可别怪我没警告过你。这些视频曝光出来，什么后果你自己想想吧。”
“我知道了。我会按约定把钱给你送过去的。我希望你也能遵守你说的那些保证。”
于夏没再回信息了。他将手机重新关机放好。
他拿起筷子，开始大口吃起面前的炒泡面来。
宝马车里，季总阴着脸坐了一会儿。这期间他冷静下来了许多，也想了很多：
那些视频被备份留存的可能性高到几乎毋庸置疑。100万倒是小事，得把这事屁股擦干净才行。报警？不行，绝对不行。可能家里还装着摄像头——对！得表现得顺从点、不能让对方看出什么来才行。事后得好好检查检查房子——不行！不能再住了，卖了再买一套。先不想这些，当务之急是怎么不留后患地解决掉这事。怎么办呢……对了！
他雷厉风行地拿起手机，播了窜号码出去。
漫长的“嘟——嘟——”声后，电话总算接通了：
“喂，道哥……”
——于夏端起盘子，将盘面上没吃干净的散落炒泡面尽数扒拉进口中，跟着他放下盘筷，左手端起还有小半碗的清汤，一口喝了个干净。
“爽啊——呃~”一个饱嗝出膛。
他笑了，笑得轻狂洒脱。
饱嗝收尾时，他的神情变了——双眼变得凌厉坚毅，如寒冰般，清澈纯明。
“正愁不知道哪里找你去呢。”他小声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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