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崔家有女，名为秋燕
“苏灿，要说你这做菜的功夫，也是你师傅教的？”
李承乾此时私下是问了句苏灿。
“其实不算吧，只不过算是在师傅那里尝过，这才问了这东西的种植之法。”
苏灿此时做的菜，那可以说对于李唐皇室都是一种“尝鲜”的意思。
李二倒是很懂，便是请了自己的老父亲李渊一起。若是平常吃饭李渊一定不会来，但是提起苏灿，这李渊便是不用询问意见，他必定亲自到访。
所以李二对于李渊和苏灿的关系也算是心里嫉妒，毕竟看起来就像苏灿才是宝贝一般。
长孙皇后的话倒是看苏灿越看越顺眼，只觉得这未来女婿是找对了。至于出身什么的，原本可能要看。但苏灿是仙人的弟子，那便是不存在“门当户对”的意思了。毕竟苏灿看样子可能也是会仙法的。
李唐皇室迷信，这点算是被苏灿看得很透。因此一开始拿这件事做文章苏灿纯粹是想增加自己保命的筹码。
这也多亏了他的表现奇特，这自然又给了一定的可信度。
此间李渊在席，吃着苏灿做的菜那是啧啧称奇。
“嘿，你小子倒是真能带来一些我们没吃过的东西。”
苏灿听了自然是笑了声。
事实就是物以稀为贵，以后西红柿和土豆多了，那可不是稀罕之物。
当然苏灿还种了番薯。
说起番薯，也就是地瓜，其实他有两种类型的种子，一种是收成番薯的，另一种则是收成的番薯叶。
苏灿知道所谓满清盛世，不过就是“红薯盛世”，硬是靠着地瓜养活了一大批穷人，说实话苏灿对此是相当不屑的。
毕竟以当时满清生产力对标的欧洲，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所以苏灿一般和人说强盛要横向对比，也就是拿同一时代来对比。而华夏也算是唐一代可以说是当时地球上最强大的帝国。
当然，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管哪个年代哪个盛世，苏灿知道还得百姓过得好。
他也为此在努力着。
苏灿看得出自己这糖醋排骨倒是莫名销路好，毕竟苏灿来到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发现大家伙喜欢吃的都是羊肉。
“若是太上皇实在喜欢，可以来我府上，我再亲自做给你吃。”
苏灿这话倒是让长孙皇后连连附和，这李渊实在是太“宅”了，若是能出宫走走，也是他们乐于看到的。
“行吧，那再过几日，我就去苏灿你府上坐坐。”
“那可说好了。”苏灿此时算是笑了声。
李渊自然还是对苏灿的说法上心了。
苏灿说过，他那小弟弟不抬头的病，确实需要多加走动。
这李渊明年就要七十高寿了，反倒是还对那玩意相当的在意。
而李二倒是想陪李渊一起去，最后李渊是让长孙皇后还有汉王李元昌与他一起随行。
一来李元昌和苏灿关系不错，这二来长孙皇后也想出宫走走，所以李二也便不方便一起同行了。
这一大家子都往宫外跑，被那朝臣逮住了还不得一通乱喷？
过了中午，苏灿便是有事出宫，算是和魏王李泰同行。
苏灿早先听了李丽质的吩咐，此时是看着李泰是露出笑容：“魏王，我这去宿国公的府上坐坐，你要不要一起呀。”
李泰听了先是一喜，随即却是又摆出一副不想去的样子：“这宿国公甚是烦人，不太好吧。”
“那就不去了吧。”苏灿此时看这小子口是心非，便是突然一转口笑道。
“说好了去又怎能不去呢？”李泰此时自然是急了。
而苏灿见了那自然是噗嗤笑出声。
李泰反应过来，知道苏灿是在逗他，此时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丽质和你说了？”
“魏王，这崔秋燕真让你如此着迷？”苏灿此时倒也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怎么说呢，她不是那种普通的女子，有种让人很喜欢的气质。硬要说的话，一颦一笑间都很让人喜欢。”
这算是一见钟情了吧。苏灿此时也是不禁摇头。
“我可听丽质说过了，这秋燕原本是卢国公想与你说这趟亲事的。”
李泰说到这里是看了眼苏灿，倒是真怕苏灿和他抢。
“你知道的，除了丽质我还有婉儿。再说了，我和这秋燕姑娘素未相识，所以魏王不用担心才是。”
“这点才是我比较担心的。”李泰此时是接着说道：“长安女子谁不想和你苏灿一起呢。”
“没这么夸张吧。”苏灿是摆手笑道。
“不！并不夸张！”李泰此时是很严肃的摇头：“我府上的侍女近来常偷听她们聊起八卦，说是各个小姐府上的丫鬟都说过，这府中小姐都很喜欢那位俊美的神医苏灿。”
苏灿听了那是笑容立马凝固：“不是吧，这还真是真的？”
苏灿显然算是已经“麻木”了。那就是对着自己现在这张脸倒还淡定着。
“所以苏灿，这秋燕姑娘要是真喜欢你，我还有机会吗？”
“不是……你可是魏王，怎和我比起来了？”
苏灿自然是有些哭笑不得，这李泰的身份如果还不尊贵的话，那还有谁敢说自己身份尊贵了？
“不一样。”李泰此时是摆手：“看来你对自己还并不了解。”
苏灿听来怪怪的，敢情他还能不了解自己。
“你呀，不仅是神医，还是我父皇身边的红人，而且你的一手好字以及那本在坊间流传的《三国演义》，已经是风靡长安。这些你都不常在长安走动，你怎会知道呢？”
苏灿此时自然是不禁苦笑。
此间说话间也快到了程知节府上，于是乎李泰和苏灿一起去程知节家里那心里是半喜半忧。
喜是他能见到自己钟情的姑娘，忧是担心这姑娘突然爱上苏灿……
而苏某人此时倒是眨巴下眼，对于李泰的反应不知该作何表情。
程知节府上看门的小厮看见苏灿那就欢喜的恭迎，但看到同行是是魏王李泰，便又是惊得先去通报程知节。
苏灿知道这府上看门的可不简单，那记性可好的紧。想来只是见过一面的贵人那都是要记在骨子里的。他们基本就是靠这吃饭，那记性不好可不行。
不过程知节对于李泰的到来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听到苏灿来了那张老脸是笑开了花。
“哈哈哈哈！苏灿，你这来的真是时候！”程知节上前就是要给苏灿一个熊抱。
有了经验的苏灿仿佛是肌肉记忆一般就是侧身闪过，毕竟这程知节这一抱那可不知道自己力气大那种。
和程知节一起前来相迎的还有程知节的夫人崔氏，而崔氏旁边一个女子倒也对苏灿和李泰行礼。
这应该是崔秋燕了，苏灿看到这女子举手投足之间落落大方，从容貌身段到举止确实都无可挑剔。
但是苏灿总觉得这女子过于“不真实”了些。
他喜欢的李丽质和婉儿，论美貌是和这秋燕更有千秋，但是李丽质和婉儿对他的真诚以及各自的小性格才是苏灿喜欢她们的理由。
所以说光凭容貌苏灿还真不是那种容易心动的人。
此间程知节招呼苏灿进去，看苏灿还拿着什么西红柿和玉米，便是一喜。
“嗨，你上次拿来的土豆好吃是好吃，但是近来都吃，确实有些腻了。”
“这玉米拿去蒸就能吃，这西红柿的话，倒是做法上有些特殊。”苏灿便也是解释一句。
“都行，今晚就你做饭了。”
“苏灿是客人，怎能让苏灿做饭呢。”崔氏此时自然是提醒一下自己的夫君程知节。
“无妨的，国公府我也常来借住，再说这顿饭也本该是我做，毕竟这东西是我带来给各位尝鲜的。”苏灿自然是笑道。
“那魏王呢？”
“苏灿刚进宫，我送他出宫的。”李泰此时也是笑道，但随即也是找了理由留下：“这下午也闲来无事，便是一同来卢国公府上坐坐。”
此间崔夫人是和苏灿二人介绍崔秋燕。崔秋燕此时倒也是说起自己和李丽质关系和睦的事。
“啊，丽质也常与我提起你的。”苏灿是笑着解释一句。
不是常，是只提起过一次。但是为了客套，苏灿自然也是这么说道。
“苏神医倒是和秋燕了解的其他驸马不同。”秋燕此时是接着笑道：“毕竟秋燕可知道罗神医虽然和公主有婚约，但是彼此间倒已经是相熟相知。”
“姑娘觉得这样不好？”苏灿听了自然是一愣，便是笑着问道。
“秋燕并无这个意思，毕竟神医和公主的故事，在我们这边传来也是相当的可歌可泣。”
可歌可泣……
苏灿仔细想想，这外面传消息的离谱程度便也就见怪不怪了。
“对了秋燕姑娘。这位是魏王，你们应当是见过的。”苏灿此时倒也很识趣，一转眼是把话茬给李泰。
“那日和魏王只是打个照面，并未打过招呼，还请见谅。”
“无妨。那日本王也只是匆忙进宫，未曾驻足。”
苏灿听了那自然是心里想笑，这小胖子他可听李丽质说起了。说是那日明明是停下看了许久，事后还和李丽质那边打听崔秋燕的消息。
当然苏灿自然不会点破，毕竟李泰这小子虽然以前是个小胖子，但其实脸皮还挺薄的。
程知节和崔夫人倒是有心回避的样子，老程是要去训孩子，而崔夫人则说是要处理府中事务，便是只留下崔秋燕和苏灿二人打招呼。
这苏灿一看，倒还真是老程还想和他做连襟的意思。但是苏灿此番来，分明是带着魏王。
苏灿基本上对这崔秋燕印象还不错，但也是仅仅如此。这女子倒像是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很注意举止那种。
这给苏灿的感觉，只能说是她很擅长隐藏自己的内心。又或者说她其实知道自己的命运。
她们这些五姓女，对于爱情的渴望，仅仅是希望嫁过去之后的夫君能够对她们好一些。
也为此她们一言一行都是相当注意，避免让人不喜欢。从这点来看，苏灿反倒是觉得她们可怜，就像是不能有自己的负面情绪一般。
人总有七情六欲，因此一个人要活出自我才有更好的魅力。
此时聊着聊着，苏灿是有意把话题引导向文学画面。
苏灿知道李二的儿子女儿当中，最博学的便是小胖子李泰。因此苏灿此时是有意把话题引向李泰擅长的方面。
果不其然，李泰立马会意，那是对于话题里的文章等都是引经据典，还能给赋诗一首。
这自然是苏灿乐于看到的，也算是暗地里给李泰一个助攻。而苏灿此时也更像是应和多一些。
但说实话，苏灿看起来这崔秋燕和李泰是聊得来，但看得出不过是崔秋燕在“打太极”罢了。
也就是说，这女子在“不得罪人”上的本事是让苏灿挺佩服的。
换言之这崔秋燕的社交技能拉满，基本已经比“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造诣还高了。
崔秋燕这叫与她一起聊天说话的人都有好心情，不管是谁都能哄得开心。
此时苏灿对崔秋燕的性子了然，便是没有再作声。
苏灿看李泰极力表现自己的样子，不知为何看着有点像“小丑”。但是苏灿知道，崔秋燕这样“情商社交双拉满”的女子怎能不知道李泰的心意呢。
所以这崔秋燕对于李泰是作何想法，他压根就看不出。
甚至于当苏灿伸了个懒腰，反倒是得到了崔秋燕的好奇目光。
“神医好像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致？”
“嗯，诗词歌赋我都不通晓的。”苏灿是笑着摆手道。
“不通晓诗词歌赋？那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出自神医之手吧。”崔秋燕此时是笑道。
“啊，见笑了。”苏灿笑着摆手。
“三国演义此书读来通透有趣，一般文学造诣之人怎能学得出。而且看得出神医你对那段历史是了解得相当通透。”
此时李泰也是看着苏灿，果然如他担心的还是发生了：这苏灿的名声还是在外的。
苏灿此时倒是陷入了沉默，随即是笑道：“那姑娘你呢？”
“我？”崔秋燕此时是好奇。
“你需要应付我和魏王，想来也挺累的吧。”
苏灿此时是直接点明道。
崔秋燕听了之后表情却是没什么变化，反而是继续露出得体的笑容，这个女人就像是在人前不会生气一般。
“神医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姑娘像是有心事。”苏灿此时是接着说道。
“秋燕并没有心事。”
“当然，有没有其实也与我们无关。但是说实话，我觉得姑娘这样挺累的。”
听到苏灿这话，秋燕倒是第一次笑容凝固，当然只是一瞬间的事，转而崔秋燕又是一副巧笑嫣然的样子。
“苏灿，你这说些什么呢？我有些搞不懂。”李泰此时自然是有点懵。
“没什么。”苏灿笑了声：“只是我和秋燕姑娘，或许私下很聊得来。”
苏灿说完倒是笑着走了，那李泰听了自然是一愣，赶紧跟上去。可不是，小胖子想知道苏灿这个“谜语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他难道也对秋燕有意思？
而徒留在后面的崔秋燕，礼貌的笑容下倒是不禁点头。
“这个苏灿好像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
“苏灿，你刚才和秋燕姑娘说的话，实在是让我想不通，你说秋燕姑娘有心事，是啥子心事？”趁着没人，李泰是赶紧追问。
“那魏王，你觉得你和那秋燕姑娘聊得如何？”
“挺好的呀，秋燕姑娘说话得体，落落大方。”李泰此时显然是想起了自己在吹嘘自己文学造诣上，以及那崔秋燕对这些的反应。
“那魏王，我觉得这个女子你最好还是别娶进门了。”苏灿此时是苦笑一声。
对于苏灿的大实话，李泰自然是心里听了不舒服。李泰这人的性子本来就透着一股冲动劲。这也是他有冒险精神的原因。
若是以往的他定会和苏灿大吵特吵一番，但和苏灿相处久了，李泰自然是为人冷静多了。
苏灿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而且苏灿不会害他。李泰在知道了这两点后，便是觉得只有两个可能。
那就是苏灿也对这崔秋燕姑娘有意，但是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微乎其微。
还有一个，那便是苏灿是为了他好。
“所以，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呢？”
苏灿此时看李泰的反应此时倒是搂着他的肩膀：“你确实不一样了，我以为你会生气，甚至想打我一顿呢。”
“嗨，我还真想。但是打了我怕丽质来我魏王府闹呢。”李泰此时也是打趣一句：“所以好妹夫，能不能告诉我原因，是好是坏我都能接受。”
“崔秋燕这样的女子，若是娶回家，定然是极好的。”苏灿是笑着点头：“得体大方，模样端庄贤淑。但是，她必然不会喜欢魏王。”
李泰此时听了自然是疑惑：“为何这么说？”
“魏王定然觉得她很欣赏你的才华。但是她的话语就是一套公式，对谁都是如此的。”
苏灿这话倒是让李泰一愣，这“公式”他不是很理解，但是苏灿应该是说这女人八面玲珑。
“那莫非她心里有喜欢的男子？”
“这我就不清楚了。”苏灿笑着摇头：“但是就算有又如何呢，她已知晓自己的命运，所以都无妨的。”
李泰此时听到这里倒也明白了苏灿的说法。
他李泰自然是希望能够“凤求凰”，能够娶到一个真正欣赏他在乎他的女子。
毕竟他这个年纪也就十五六岁，能有什么其他心思呢。
而苏灿的意思便是知道他的意思。
于是乎，等下在程知节府上吃火锅以及苏灿的西红柿大餐的时候，李泰算是见识了这崔秋燕的本事了。
苏灿说的没错，这女子说话让人不知道真话还是假话，就像是没有自己的脾气。
最厉害的是她知道什么人喜欢听什么话。
李泰此时自然知道没趣了。并不是说对这女子，而是对自己。可不是，和这个女人一起相处以后或许不会很恼火，但也一定不会很开心。
说实话李泰有点被苏灿影响到了，有着一股随心的心态。那也正是他向往大海外世界的心情。
甚至于他久在长安，未曾有机会去见见海来着。
苏灿是怎么形容海的？
说大海很无情，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但是远处听到海浪声，却是让人听得身心愉悦。
苏灿解释了一个说是并不太准确，但是有可能的理由。说是最早人的祖先是来自海里的，听到海水就像听到母亲的呼唤一般。
所以李泰对于海自然是一副想要悉心了解的心态。
此时知道崔秋燕的本性，说实话作为男人谁不喜欢崔秋燕这样的长相呢？
但是崔秋燕不是寻常女子，不是他这魏王能随便碰完能够不负责任的。她是五姓女，来自清河崔氏。李泰知道若是自己没有娶她当正妻的心思，那最好还是放弃吧。
此间吃着火锅，这程知节倒是真真的放飞自我，那是不禁高歌一曲，唱的都是苏灿未曾听过的曲子，像是程知节老家那边的曲子。
苏灿对于古曲古律可以说一点都不了解，但至少听来也是觉得好听。
毕竟音乐这东西，就是人类的“共通语言”，一首歌的曲调就能反映这首歌的意境。
是悲是喜，壮阔或者抒情，那都是能够听得出来的。
此时说话间，连李泰都来了兴致，不禁是吟诗几首。这程家几兄弟倒是都开始展示自己的枪法，剑法，拳法，各自有之。
结果这转了一圈，倒是到了苏灿身上。
老程自然是最先起哄让苏灿来展示自己才华的。
苏灿自然是苦笑不得，他这人的才华自问是没有的。
不过此时大家在兴头上，苏灿也不扫兴，此时是想了下，竟是唱起了一首歌。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旗卷，马长嘶~
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
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大唐要让四方~来贺！”
苏灿的嗓音说不上多好听，但是这首歌自带的气质，通过苏灿唱出来，倒是让苏灿多了另一层气质。
虽然以往的苏灿给人的感觉就是“舒服”，如沐春风，而这首歌下的苏灿，却是平添了些家国情怀。
关键是程知节戎马半生，听到这首歌怎能不兴奋，便是和苏灿一起嘶吼着唱起来，颇为热血。
“好苏灿！这曲子也是你作的？！怎与我们的曲子不太一样。”
“音律我不懂，但是我个人觉得好听就行。”苏灿此时也是笑道。
所谓音乐无国界大概也是这么一个原因，好听就是好听，不好听就是不好听，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因为苏灿这听来相当热血的歌曲，程知节倒是也开始说起他戎马生涯的威猛事迹。
苏灿觉得这倒是比那些个说唐和演义的故事听来更平添了一股真实。
而此时酒过三巡，苏灿原先计划着要去一趟会昌寺，倒是都搁置了，改为明早才去。
此时苏灿在程家的院子里坐下，倒像是继续想看月光。
苏灿最近的乐趣大概就是阅读小黑里面存留的一些书籍。
这是最为打发时间的做法，同时也帮助自己提高。
所以他有时就看似是在看着星空，其实更多的是在看书。当然外人是并不知晓的。
当然这不意味着苏灿完全分神，就是看得兴起，也有小黑帮忙盯着，有人靠近他是知道的。
而此时分明就是小黑来提醒他，说是有人在朝这边走来。
苏灿倒是立马回过身，他原先以为可能是程知节或者李泰，没想到竟是那崔秋燕。
“秋燕姑娘，这大晚上还没就寝？”
“想和神医聊聊今天下午未曾聊完的事。”崔秋燕此时是巧笑一声，倒是在苏灿旁的石椅上坐下。
“未曾聊完？”苏灿此时自然是一愣，随即笑道：“分明是秋燕姑娘不想回答吧。”
“现在我想回答了。”秋燕此时是露出笑容：“我承认，下午我确实是在应付你和魏王。”
苏灿觉得这个女子也很奇特，与他私底下闲聊，倒是没有用“妾身”“小女”这样的说辞了。
“这本来没什么的，倒是我说出这话来才是唐突了。”苏灿此时想想，倒也摸头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这事自己这边看出来就好了，说出来就是有些不给人家姑娘脸面了。
“所以我有句话想与神医问个明白。”崔秋燕此时是看着苏灿。
“与我？”苏灿自然是好奇。
“这么久以来，秋燕未曾见过像神医这般的人，倒像是知道秋燕在想什么一般。所以秋燕觉得神医或者能给秋燕解惑。”
“解惑谈不上。”苏灿此时想了下，倒是笑道：“我毕竟是神医，这心病也是病，就当是给你看病。不过能不能医，可真不好说了。”
听苏灿这么说，这秋燕倒也觉得挺风趣，此时也抿嘴一笑。
“对嘛，你这样直白些的笑容分明很好看。”苏灿此时看了这笑容，倒是脱口而出。
但是这秋燕姑娘听了反倒是有些脸红，苏灿这才想起，这大唐虽然是历代里比较“开放”的王朝，但是这崔秋燕还是女孩子，脸皮自然也是薄的。
“那么，你有什么问题呢？”
“神医觉得，我以后若是嫁了人，如今这般的做派是否得当呢？”
“嫁人？”苏灿此时摸着下巴，倒也点头：“莫非你已有婚配的男子？”
“尚未有婚配。”崔秋燕此时是摇头：“但家人让秋燕来姐姐的夫家，这做法自然是不言而喻了。便是想让姐姐帮忙在长安寻一处好人家了。”
苏灿听了倒是一愣，随即是笑道：“说来有些不好意思，程知节还和我说过亲事，应该就是你了。”
崔秋燕此时听了，倒是露出笑容：“神医有了公主，莫不是贪心还想要秋燕？”
苏灿听了只能摊了下手，也不好回答，便是转而转移话题：“那我适才让魏王和你没能相谈融洽，倒是可能少了让你当魏王妃的可能。”
“那秋燕得多谢神医了。这帝王之家，秋燕这寻常女子可无福消受。”
苏灿听了自然是眨巴下眼，这崔秋燕要是寻常女子，那这世间寻常女子就没几个了。
“所以你的问题就是想着以后嫁人不知道怎么对你的夫家？”苏灿此时倒也知道这崔秋燕的问题所在了。
“其实秋燕想好了法子，但是看神医的态度，便知道这事可能不好办。”崔秋燕很聪明，又或者说追求完美。
她平素里可能更多的是对这方面的“训练”，也就是拿接触的人练练自己的嘴皮子。
这点苏灿觉得崔秋燕要是生活在未来，那绝对是职场或者官场女精英。
但是在大唐，这样的长处，顶多就是让你在家族里日子过得顺风顺水了。当然这样的本事已经是很多女生可望不可求的了。
而苏灿听她的态度，更像是想完善自己的缺点。
“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但是你毕竟不是男人，不知道男人想要什么。”苏灿此时是笑道。
“哦？”
崔秋燕此时听了倒是眼前一亮，这个样子的崔秋燕，苏灿觉得应该是极少人才见过的。
“神医，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够了解男人想要什么？”
“这么说吧，我教你一套对于男人的说话方式，当然以后若是你成亲了，便是私下只对你夫君使用，应该是百试百灵。”
苏灿此时说到这里，崔秋燕那自然是一愣，没想到这个神医在这方面还有研究。
“总结起来就是三句话‘为什么？’‘真的吗？’‘你好棒！’”
苏灿此时是照着说的话，便是演示了一遍。
“男人嘛，就是喜欢自己的女子聆听自己的事，前面有问题装傻是最好的。到最后听完用我这口气说一句‘你好棒’，我相信没有哪个男生能够拒绝你的魅力。”
崔秋燕是这方面拉满的人，听到这里倒是真觉得苏灿不简单。可以说是补全了崔秋燕缺少的“拼图”。
不过崔秋燕此时看着苏灿，弱弱问了声：“那我这么对神医你说，神医你会高兴吗？”
苏灿倒是没想到这崔秋燕刚学会就反过来撩他了。
当然苏灿知道自己并不是崔秋燕的目标。只知道这姑娘只是那瞬间起了玩心罢了。
为何他不是崔秋燕的目标？崔秋燕最希望嫁入的是那种上中层阶级。
在这样的家庭，她好歹是背靠着娘家清河崔氏，在里面受不了欺负。而且这样的家族才是她真正能游刃有余的地方。
所以苏灿听崔秋燕这么说，反倒是笑着点头：“自然是高兴的。”
“可是我都感觉不出你很高兴呀。”崔秋燕此时倒是笑了声。
“又或者说，人嘛，最好每天都尽量让自己开心些。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呢？最重要是活得痛痛快快。”
苏灿看崔秋燕好像沉默了，倒是看这崔秋燕。但是看到崔秋燕刚才好像有些愣神，随即是对他再次展颜一笑。
“那神医，我刚才的笑容够不够真切呢。”
“真，比顶真还真~”
……
苏灿从卢国公府醒来，这一觉倒是真睡得舒坦，醒来之后听说李泰先回了魏王府，在和卢国公打完招呼之后便是准备离去。
临出门时，苏灿又看见崔秋燕像是在门外等着他。
“听说神医要去会昌寺拜佛，秋燕也想去祈福，希望有机会和神医同行。”
“这当然没问题。”苏灿就是挠头：“就是你和我一起，怕是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苏灿知道古人，尤其女子颇为注重名节，显然不希望崔秋燕因为和他一起被非议。
“这自然是无妨的。莫不是神医嫌弃奴家？”
苏灿看到这崔秋燕突然的柔弱，反而是笑出了声：“你这次倒是做得不错，想来没有男子能拒绝你。”
“那神医呢？”
“我可是你师傅，若是对你肯定了那还用说嘛。”苏灿此时便是做了个你请的手势：“希望秋燕姑娘别嫌弃我才是。”
而待崔秋燕上了马车，苏灿才反应过来。
“同乘一辆马车？”
苏灿可不认为这卢国公府只有一辆马车好吧。
“那要不我骑马吧。”
“神医莫不是怕了小女子？”崔秋燕此时探出那小脑袋瓜子，对苏灿是抿嘴偷笑一声。
苏灿此时倒是摇头：“嘿，我还真中了这激将法了。”
不过苏灿上了车，还算是一些紧张，毕竟这崔秋燕确实是个完美的女人，作为一个男人，没有理由是不喜欢她的容颜的。
但是苏灿是相当有定力的一个人，至少他觉得被那“小妖精”婉儿锻炼出来的定力，怎么看都不会为美色所动才是。
“神医若是怕颠簸，不如和秋燕坐在一起吧。”
“那倒不必了。”苏灿此时是摆手。
这只是同乘一辆马车还好，若是坐一起，那他可真有点把持不住了好吧。
但让苏灿没想到的，是这马车被一下子颠簸，那崔秋燕是一下子栽倒在他怀里。
温软在怀，倒是让苏灿有些始料未及。
不过苏灿还算淡定，便是扶起了崔秋燕。
再看她眼角噙着泪，苏灿就更加不敢往那方面想了。原本他还以为这崔秋燕可能是故意的。
但是分明就是马车轮子撞了块大石头的缘故。
那马车夫赶紧道歉，苏灿说着没事，这才把崔秋燕扶好。
“你平日里应该是缺乏运动，这一下子就好像折了脚了。”苏灿让小黑给崔秋燕检查，自然知道她的脚有些崴了。
现在苏灿觉得自己还好是上了马车做了肉垫，要不然这下崔秋燕就不只是崴了脚这么简单了。
“车夫！马车开慢些！”苏灿此时吩咐了声马车夫，苏灿是立马蹲下，是要脱崔秋燕的鞋子。
“你……”
“别动，这崴了脚可大可小，不过你遇到了我，保证你好得快。”
苏灿脱下崔秋燕的鞋子，见她的脚踝明显有些红，苏灿此时是先正好位置，而后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一瓶药油给崔秋燕擦上。
“好了，没事了。”苏灿此时倒是笑了声，一抬头却是看见崔秋燕原先看着他的眼神也是突然别过脸去。
“啊，刚才多有冒犯，不过医者仁心，看到你受伤我不能坐视不理才是。”
“我才是要感谢神医呢。”崔秋燕反倒是摇头说道。
“那看来，你和我去会昌寺是去不了了。”
苏灿此时想让马车夫调头回程知节府上。
“不，那就更应该去了。”崔秋燕此时却是反而说道。
“这说不定是佛祖怪我多日没去拜他吧。”
苏灿此时听了那自然是笑着摇头：“先不说这佛灵不灵，但若真有佛，那这佛也未免太小气了些。”
崔秋燕此时自然是眨巴着眼睛：“秋燕听闻神医通晓佛法，连那吐蕃使臣都赞不绝口，怎……”
“怎会出言说那什么佛不灵验的话是吧。”苏灿此时见崔秋燕欲言又止，便是帮忙补充了下一句。
“我这修的和你们想象的不一样，我这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佛祖这么伟大，在心中尊敬就是。平时说他几句不会小气的。”当然苏灿心里有没有真的尊敬就不好说了。
而崔秋燕看到苏灿颇为不正经的一面，反倒是抿嘴笑了声。
“神医，你确实很不一样呢，比起其他人。”
“你也和平时不一样呀。”苏灿此时也是笑道：“你这次的笑容，很好看。”
崔秋燕听了却是突然沉默，随即是看着苏灿：“那你还说我昨天的笑比较真呢。”
“那今天的更真。”
“更真？”崔秋燕觉得苏灿的嘴没把门，但是怎么说呢，反倒是逗得她更为笑得开怀就是了。
苏灿原先还是想让马车夫送崔秋燕回去。但是没想到这妞竟是有如此倔强的一面。
至少苏灿觉得这不太像是昨天里接触的崔秋燕的性格。因为要是昨天他了解的崔秋燕，那是不会忤逆他人的意思。毕竟她这人的性子就是属于讨好型人格。
不过苏灿见她坚持，便也没法子，只能说是多留意她，别让她真的出事。
苏灿觉得程知节心是真大。这秋燕姑娘出行也不安排一两个丫鬟扶着。
苏灿此时先下了马，竟是主动伸手给崔秋燕。
“别犹豫了，你这受了伤还要坚持，佛看了都颇为感动。我扶着你下马车又何妨？”
苏灿见崔秋燕有些犹豫，便是笑道。
那崔秋燕点头轻应了声，是牵着苏灿的手从马车上下来。
而那看门的小和尚再次见到苏灿那是高兴的迎苏灿进去。
小和尚自然不知道苏灿是何人，只知道他的名字。而这苏灿每次来，师叔辩机就让厨房多做几道斋饭，他们自然也跟着有口福。所以这个苏灿对于馋嘴的小和尚就是“大贵客”好吧。
先前被苏灿捅穿关系黑沉着脸的辩机，这次见到苏灿却是一喜。
显然他没忘记苏灿给他安排的“大前程”。
“神医，你看你这次来也不先提前知会小僧……”辩机此时看到苏灿扶着的崔秋燕，那可以说是眼睛看直了。
崔秋燕的身段确实是玲珑有致，加上这张是男人都无法拒绝的脸，这花和尚怎能看了不心动呢。
当然苏灿此时轻咳一声，看着辩机时眼睛一冷，这辩机这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这是犯了大错。
那辩机倒是下意识想扇自己耳光，倒是被苏灿拉住手，让苏灿有些哭笑不得。
“不至于。”
辩机此时也是笑着放下手，而苏灿也算是扶着崔秋燕带她去祈福。
作为一个医生，自然是得照顾崔秋燕这个病患了。
此时苏灿再看这崔秋燕，倒是觉得今天的崔秋燕确实和昨日所见的不一样。
不是昨晚，指的是昨天下午。毕竟昨晚和这秋燕姑娘的相谈，让苏灿觉得这女子确实很有本事。与人交谈几句，那是让他都觉得相当的舒坦。
这大概是聊天的艺术，苏灿知道这是崔秋燕的天赋。
此时崔秋燕烧香拜完佛，倒是没法子陪苏灿在这会昌寺转转，苏灿倒是直接扶着她客房歇息。
崔秋燕此时回到房间坐下，却是好奇的看着苏灿：“神医，你刚才也没和我一起烧香拜佛呢。”
苏灿倒是没有紧张，虽然苏灿来会昌寺确实是有其他要事，但是这在崔秋燕跟前不烧香拜佛也是无妨的。
“你不觉得这会昌寺很是清静吗？”苏灿此时却是笑道：“在这样的环境下，整个人都会有更好的心情。”
“确实如此。”崔秋燕是笑着点头：“但是那好色的和尚应该和你有关系的。毕竟他看到你之时的样子，说明你们认识。”
“你说辩机大师？”苏灿此时笑了声：“我们确实是朋友。不过你说的没错，这和尚是花和尚，所以秋燕姑娘见了他可得绕路走才是。”
“等下吃过斋饭，你就且先回去吧。我等下是直接回蓝田县的。”
“蓝田县……我听姐夫说起过，每次他从蓝田县回来都很开心，那里真这么好吗？”崔秋燕此时是笑着问苏灿。
“好不好我还真不好说。”苏灿此时也算是笑着挠头：“但开心倒是真的。你若是想来便来嘛。”
崔秋燕此时听了自然是眨巴下俏皮的眼睛：“我真能来？”
“自然是可以来的。以前我家还有人死皮赖脸都要来呢。”
苏灿此时想起了来济，便是笑道。
“你这说的，像是我去你家是死皮赖脸一般了。”这崔秋燕先是假装生气，而后是莞尔一笑：“其实吧，以前秋燕有个疑问，现在是终于弄清楚了。”
“疑问？”苏灿听了自然是有些好奇。
“想知道啊，不告诉你。”崔秋燕此时是抿嘴笑了声，卖起了关子。
崔秋燕现在想想，那自然是因为好奇李丽质一个公主，不惜悔婚也想嫁给苏灿，现在的她倒是有了答案了……
只是现在的崔秋燕虽然和苏灿相处得很开心，内心里却是莫名的酸楚。
若是原先，该是她姐夫帮她和苏灿说这婚事的。虽然那时她内心里只觉得奇怪加郁闷，不知道她姐夫为何会找上一个无官无职的人还不是大家族的人给她。但是现在她只觉得自己的姐夫实在是慧眼识人。
至于她的心境，那自然是遗憾。她和苏灿这算是相识但不能相知吧，始终是自己一开始没主动和苏灿见面。也始终是公主李丽质历经险阻才能和苏灿修成正果。
但是想到这里，崔秋燕反而是更加的内心酸楚。这是爱慕之情还是别的？以前的她就是再精明但哪里懂得这个呀……
“秋燕姑娘是有心事？”苏灿此时自然是看得出沉默的崔秋燕心里想着什么。
又或者说他莫名很懂崔秋燕，这个女人虽然一直都是笑脸迎人，但是她内心的喜和悲他是莫名读得懂的。
“心事谈不上。”崔秋燕此时依旧是笑颜如花：“就是怎么说呢，我有一个朋友，她丢了个很重要的东西。”
苏灿此时听了倒是一愣：“丢了东西，什么东西？”
“很珍贵的东西。说来她以前压根不在意这东西，甚至可能内心深处还有些嫌弃，但是近来发现了他的好……好使，但是这东西却被易主不再属于她了。”
崔秋燕此时是笑着说完这件事：“所以她很苦恼。”
苏灿此时听这崔秋燕说到这里，自然是一愣：“秋燕姑娘，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看苏灿这么问，崔秋燕此时却是一愣，反而是抿嘴又笑道：“被你看出来了？”
“很难看不出来。”苏灿是笑道：“不过你说的这东西真这么好使，是什么来的？”
“他呀……”崔秋燕此时反而是噗嗤一笑：“他是和以前我养过的一只小喜鹊一般的，很会哄人开心的。”
“啊？敢情是个鸟类？”苏灿此时却是挠头：“那我也算没猜错，我原先以为是小狗来着。”
而崔秋燕听苏灿这么一说，那笑又是没憋住，转而笑出声。
“这……秋燕姑娘这又是笑什么呢？”
“我笑……小狗呢。”崔秋燕此时说到小狗又是笑出声。
至于苏灿，那只能觉得这崔秋燕的笑点很奇怪就是了。
不过看崔秋燕笑得开心恢复元气的样子，苏灿倒也是陪着她一起笑了。
哪怕不知道她为何笑一条小狗来着。
李承乾此时私下是问了句苏灿。
“其实不算吧，只不过算是在师傅那里尝过，这才问了这东西的种植之法。”
苏灿此时做的菜，那可以说对于李唐皇室都是一种“尝鲜”的意思。
李二倒是很懂，便是请了自己的老父亲李渊一起。若是平常吃饭李渊一定不会来，但是提起苏灿，这李渊便是不用询问意见，他必定亲自到访。
所以李二对于李渊和苏灿的关系也算是心里嫉妒，毕竟看起来就像苏灿才是宝贝一般。
长孙皇后的话倒是看苏灿越看越顺眼，只觉得这未来女婿是找对了。至于出身什么的，原本可能要看。但苏灿是仙人的弟子，那便是不存在“门当户对”的意思了。毕竟苏灿看样子可能也是会仙法的。
李唐皇室迷信，这点算是被苏灿看得很透。因此一开始拿这件事做文章苏灿纯粹是想增加自己保命的筹码。
这也多亏了他的表现奇特，这自然又给了一定的可信度。
此间李渊在席，吃着苏灿做的菜那是啧啧称奇。
“嘿，你小子倒是真能带来一些我们没吃过的东西。”
苏灿听了自然是笑了声。
事实就是物以稀为贵，以后西红柿和土豆多了，那可不是稀罕之物。
当然苏灿还种了番薯。
说起番薯，也就是地瓜，其实他有两种类型的种子，一种是收成番薯的，另一种则是收成的番薯叶。
苏灿知道所谓满清盛世，不过就是“红薯盛世”，硬是靠着地瓜养活了一大批穷人，说实话苏灿对此是相当不屑的。
毕竟以当时满清生产力对标的欧洲，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所以苏灿一般和人说强盛要横向对比，也就是拿同一时代来对比。而华夏也算是唐一代可以说是当时地球上最强大的帝国。
当然，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管哪个年代哪个盛世，苏灿知道还得百姓过得好。
他也为此在努力着。
苏灿看得出自己这糖醋排骨倒是莫名销路好，毕竟苏灿来到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发现大家伙喜欢吃的都是羊肉。
“若是太上皇实在喜欢，可以来我府上，我再亲自做给你吃。”
苏灿这话倒是让长孙皇后连连附和，这李渊实在是太“宅”了，若是能出宫走走，也是他们乐于看到的。
“行吧，那再过几日，我就去苏灿你府上坐坐。”
“那可说好了。”苏灿此时算是笑了声。
李渊自然还是对苏灿的说法上心了。
苏灿说过，他那小弟弟不抬头的病，确实需要多加走动。
这李渊明年就要七十高寿了，反倒是还对那玩意相当的在意。
而李二倒是想陪李渊一起去，最后李渊是让长孙皇后还有汉王李元昌与他一起随行。
一来李元昌和苏灿关系不错，这二来长孙皇后也想出宫走走，所以李二也便不方便一起同行了。
这一大家子都往宫外跑，被那朝臣逮住了还不得一通乱喷？
过了中午，苏灿便是有事出宫，算是和魏王李泰同行。
苏灿早先听了李丽质的吩咐，此时是看着李泰是露出笑容：“魏王，我这去宿国公的府上坐坐，你要不要一起呀。”
李泰听了先是一喜，随即却是又摆出一副不想去的样子：“这宿国公甚是烦人，不太好吧。”
“那就不去了吧。”苏灿此时看这小子口是心非，便是突然一转口笑道。
“说好了去又怎能不去呢？”李泰此时自然是急了。
而苏灿见了那自然是噗嗤笑出声。
李泰反应过来，知道苏灿是在逗他，此时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丽质和你说了？”
“魏王，这崔秋燕真让你如此着迷？”苏灿此时倒也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怎么说呢，她不是那种普通的女子，有种让人很喜欢的气质。硬要说的话，一颦一笑间都很让人喜欢。”
这算是一见钟情了吧。苏灿此时也是不禁摇头。
“我可听丽质说过了，这秋燕原本是卢国公想与你说这趟亲事的。”
李泰说到这里是看了眼苏灿，倒是真怕苏灿和他抢。
“你知道的，除了丽质我还有婉儿。再说了，我和这秋燕姑娘素未相识，所以魏王不用担心才是。”
“这点才是我比较担心的。”李泰此时是接着说道：“长安女子谁不想和你苏灿一起呢。”
“没这么夸张吧。”苏灿是摆手笑道。
“不！并不夸张！”李泰此时是很严肃的摇头：“我府上的侍女近来常偷听她们聊起八卦，说是各个小姐府上的丫鬟都说过，这府中小姐都很喜欢那位俊美的神医苏灿。”
苏灿听了那是笑容立马凝固：“不是吧，这还真是真的？”
苏灿显然算是已经“麻木”了。那就是对着自己现在这张脸倒还淡定着。
“所以苏灿，这秋燕姑娘要是真喜欢你，我还有机会吗？”
“不是……你可是魏王，怎和我比起来了？”
苏灿自然是有些哭笑不得，这李泰的身份如果还不尊贵的话，那还有谁敢说自己身份尊贵了？
“不一样。”李泰此时是摆手：“看来你对自己还并不了解。”
苏灿听来怪怪的，敢情他还能不了解自己。
“你呀，不仅是神医，还是我父皇身边的红人，而且你的一手好字以及那本在坊间流传的《三国演义》，已经是风靡长安。这些你都不常在长安走动，你怎会知道呢？”
苏灿此时自然是不禁苦笑。
此间说话间也快到了程知节府上，于是乎李泰和苏灿一起去程知节家里那心里是半喜半忧。
喜是他能见到自己钟情的姑娘，忧是担心这姑娘突然爱上苏灿……
而苏某人此时倒是眨巴下眼，对于李泰的反应不知该作何表情。
程知节府上看门的小厮看见苏灿那就欢喜的恭迎，但看到同行是是魏王李泰，便又是惊得先去通报程知节。
苏灿知道这府上看门的可不简单，那记性可好的紧。想来只是见过一面的贵人那都是要记在骨子里的。他们基本就是靠这吃饭，那记性不好可不行。
不过程知节对于李泰的到来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听到苏灿来了那张老脸是笑开了花。
“哈哈哈哈！苏灿，你这来的真是时候！”程知节上前就是要给苏灿一个熊抱。
有了经验的苏灿仿佛是肌肉记忆一般就是侧身闪过，毕竟这程知节这一抱那可不知道自己力气大那种。
和程知节一起前来相迎的还有程知节的夫人崔氏，而崔氏旁边一个女子倒也对苏灿和李泰行礼。
这应该是崔秋燕了，苏灿看到这女子举手投足之间落落大方，从容貌身段到举止确实都无可挑剔。
但是苏灿总觉得这女子过于“不真实”了些。
他喜欢的李丽质和婉儿，论美貌是和这秋燕更有千秋，但是李丽质和婉儿对他的真诚以及各自的小性格才是苏灿喜欢她们的理由。
所以说光凭容貌苏灿还真不是那种容易心动的人。
此间程知节招呼苏灿进去，看苏灿还拿着什么西红柿和玉米，便是一喜。
“嗨，你上次拿来的土豆好吃是好吃，但是近来都吃，确实有些腻了。”
“这玉米拿去蒸就能吃，这西红柿的话，倒是做法上有些特殊。”苏灿便也是解释一句。
“都行，今晚就你做饭了。”
“苏灿是客人，怎能让苏灿做饭呢。”崔氏此时自然是提醒一下自己的夫君程知节。
“无妨的，国公府我也常来借住，再说这顿饭也本该是我做，毕竟这东西是我带来给各位尝鲜的。”苏灿自然是笑道。
“那魏王呢？”
“苏灿刚进宫，我送他出宫的。”李泰此时也是笑道，但随即也是找了理由留下：“这下午也闲来无事，便是一同来卢国公府上坐坐。”
此间崔夫人是和苏灿二人介绍崔秋燕。崔秋燕此时倒也是说起自己和李丽质关系和睦的事。
“啊，丽质也常与我提起你的。”苏灿是笑着解释一句。
不是常，是只提起过一次。但是为了客套，苏灿自然也是这么说道。
“苏神医倒是和秋燕了解的其他驸马不同。”秋燕此时是接着笑道：“毕竟秋燕可知道罗神医虽然和公主有婚约，但是彼此间倒已经是相熟相知。”
“姑娘觉得这样不好？”苏灿听了自然是一愣，便是笑着问道。
“秋燕并无这个意思，毕竟神医和公主的故事，在我们这边传来也是相当的可歌可泣。”
可歌可泣……
苏灿仔细想想，这外面传消息的离谱程度便也就见怪不怪了。
“对了秋燕姑娘。这位是魏王，你们应当是见过的。”苏灿此时倒也很识趣，一转眼是把话茬给李泰。
“那日和魏王只是打个照面，并未打过招呼，还请见谅。”
“无妨。那日本王也只是匆忙进宫，未曾驻足。”
苏灿听了那自然是心里想笑，这小胖子他可听李丽质说起了。说是那日明明是停下看了许久，事后还和李丽质那边打听崔秋燕的消息。
当然苏灿自然不会点破，毕竟李泰这小子虽然以前是个小胖子，但其实脸皮还挺薄的。
程知节和崔夫人倒是有心回避的样子，老程是要去训孩子，而崔夫人则说是要处理府中事务，便是只留下崔秋燕和苏灿二人打招呼。
这苏灿一看，倒还真是老程还想和他做连襟的意思。但是苏灿此番来，分明是带着魏王。
苏灿基本上对这崔秋燕印象还不错，但也是仅仅如此。这女子倒像是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很注意举止那种。
这给苏灿的感觉，只能说是她很擅长隐藏自己的内心。又或者说她其实知道自己的命运。
她们这些五姓女，对于爱情的渴望，仅仅是希望嫁过去之后的夫君能够对她们好一些。
也为此她们一言一行都是相当注意，避免让人不喜欢。从这点来看，苏灿反倒是觉得她们可怜，就像是不能有自己的负面情绪一般。
人总有七情六欲，因此一个人要活出自我才有更好的魅力。
此时聊着聊着，苏灿是有意把话题引导向文学画面。
苏灿知道李二的儿子女儿当中，最博学的便是小胖子李泰。因此苏灿此时是有意把话题引向李泰擅长的方面。
果不其然，李泰立马会意，那是对于话题里的文章等都是引经据典，还能给赋诗一首。
这自然是苏灿乐于看到的，也算是暗地里给李泰一个助攻。而苏灿此时也更像是应和多一些。
但说实话，苏灿看起来这崔秋燕和李泰是聊得来，但看得出不过是崔秋燕在“打太极”罢了。
也就是说，这女子在“不得罪人”上的本事是让苏灿挺佩服的。
换言之这崔秋燕的社交技能拉满，基本已经比“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造诣还高了。
崔秋燕这叫与她一起聊天说话的人都有好心情，不管是谁都能哄得开心。
此时苏灿对崔秋燕的性子了然，便是没有再作声。
苏灿看李泰极力表现自己的样子，不知为何看着有点像“小丑”。但是苏灿知道，崔秋燕这样“情商社交双拉满”的女子怎能不知道李泰的心意呢。
所以这崔秋燕对于李泰是作何想法，他压根就看不出。
甚至于当苏灿伸了个懒腰，反倒是得到了崔秋燕的好奇目光。
“神医好像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致？”
“嗯，诗词歌赋我都不通晓的。”苏灿是笑着摆手道。
“不通晓诗词歌赋？那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出自神医之手吧。”崔秋燕此时是笑道。
“啊，见笑了。”苏灿笑着摆手。
“三国演义此书读来通透有趣，一般文学造诣之人怎能学得出。而且看得出神医你对那段历史是了解得相当通透。”
此时李泰也是看着苏灿，果然如他担心的还是发生了：这苏灿的名声还是在外的。
苏灿此时倒是陷入了沉默，随即是笑道：“那姑娘你呢？”
“我？”崔秋燕此时是好奇。
“你需要应付我和魏王，想来也挺累的吧。”
苏灿此时是直接点明道。
崔秋燕听了之后表情却是没什么变化，反而是继续露出得体的笑容，这个女人就像是在人前不会生气一般。
“神医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姑娘像是有心事。”苏灿此时是接着说道。
“秋燕并没有心事。”
“当然，有没有其实也与我们无关。但是说实话，我觉得姑娘这样挺累的。”
听到苏灿这话，秋燕倒是第一次笑容凝固，当然只是一瞬间的事，转而崔秋燕又是一副巧笑嫣然的样子。
“苏灿，你这说些什么呢？我有些搞不懂。”李泰此时自然是有点懵。
“没什么。”苏灿笑了声：“只是我和秋燕姑娘，或许私下很聊得来。”
苏灿说完倒是笑着走了，那李泰听了自然是一愣，赶紧跟上去。可不是，小胖子想知道苏灿这个“谜语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他难道也对秋燕有意思？
而徒留在后面的崔秋燕，礼貌的笑容下倒是不禁点头。
“这个苏灿好像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
“苏灿，你刚才和秋燕姑娘说的话，实在是让我想不通，你说秋燕姑娘有心事，是啥子心事？”趁着没人，李泰是赶紧追问。
“那魏王，你觉得你和那秋燕姑娘聊得如何？”
“挺好的呀，秋燕姑娘说话得体，落落大方。”李泰此时显然是想起了自己在吹嘘自己文学造诣上，以及那崔秋燕对这些的反应。
“那魏王，我觉得这个女子你最好还是别娶进门了。”苏灿此时是苦笑一声。
对于苏灿的大实话，李泰自然是心里听了不舒服。李泰这人的性子本来就透着一股冲动劲。这也是他有冒险精神的原因。
若是以往的他定会和苏灿大吵特吵一番，但和苏灿相处久了，李泰自然是为人冷静多了。
苏灿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而且苏灿不会害他。李泰在知道了这两点后，便是觉得只有两个可能。
那就是苏灿也对这崔秋燕姑娘有意，但是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微乎其微。
还有一个，那便是苏灿是为了他好。
“所以，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呢？”
苏灿此时看李泰的反应此时倒是搂着他的肩膀：“你确实不一样了，我以为你会生气，甚至想打我一顿呢。”
“嗨，我还真想。但是打了我怕丽质来我魏王府闹呢。”李泰此时也是打趣一句：“所以好妹夫，能不能告诉我原因，是好是坏我都能接受。”
“崔秋燕这样的女子，若是娶回家，定然是极好的。”苏灿是笑着点头：“得体大方，模样端庄贤淑。但是，她必然不会喜欢魏王。”
李泰此时听了自然是疑惑：“为何这么说？”
“魏王定然觉得她很欣赏你的才华。但是她的话语就是一套公式，对谁都是如此的。”
苏灿这话倒是让李泰一愣，这“公式”他不是很理解，但是苏灿应该是说这女人八面玲珑。
“那莫非她心里有喜欢的男子？”
“这我就不清楚了。”苏灿笑着摇头：“但是就算有又如何呢，她已知晓自己的命运，所以都无妨的。”
李泰此时听到这里倒也明白了苏灿的说法。
他李泰自然是希望能够“凤求凰”，能够娶到一个真正欣赏他在乎他的女子。
毕竟他这个年纪也就十五六岁，能有什么其他心思呢。
而苏灿的意思便是知道他的意思。
于是乎，等下在程知节府上吃火锅以及苏灿的西红柿大餐的时候，李泰算是见识了这崔秋燕的本事了。
苏灿说的没错，这女子说话让人不知道真话还是假话，就像是没有自己的脾气。
最厉害的是她知道什么人喜欢听什么话。
李泰此时自然知道没趣了。并不是说对这女子，而是对自己。可不是，和这个女人一起相处以后或许不会很恼火，但也一定不会很开心。
说实话李泰有点被苏灿影响到了，有着一股随心的心态。那也正是他向往大海外世界的心情。
甚至于他久在长安，未曾有机会去见见海来着。
苏灿是怎么形容海的？
说大海很无情，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但是远处听到海浪声，却是让人听得身心愉悦。
苏灿解释了一个说是并不太准确，但是有可能的理由。说是最早人的祖先是来自海里的，听到海水就像听到母亲的呼唤一般。
所以李泰对于海自然是一副想要悉心了解的心态。
此时知道崔秋燕的本性，说实话作为男人谁不喜欢崔秋燕这样的长相呢？
但是崔秋燕不是寻常女子，不是他这魏王能随便碰完能够不负责任的。她是五姓女，来自清河崔氏。李泰知道若是自己没有娶她当正妻的心思，那最好还是放弃吧。
此间吃着火锅，这程知节倒是真真的放飞自我，那是不禁高歌一曲，唱的都是苏灿未曾听过的曲子，像是程知节老家那边的曲子。
苏灿对于古曲古律可以说一点都不了解，但至少听来也是觉得好听。
毕竟音乐这东西，就是人类的“共通语言”，一首歌的曲调就能反映这首歌的意境。
是悲是喜，壮阔或者抒情，那都是能够听得出来的。
此时说话间，连李泰都来了兴致，不禁是吟诗几首。这程家几兄弟倒是都开始展示自己的枪法，剑法，拳法，各自有之。
结果这转了一圈，倒是到了苏灿身上。
老程自然是最先起哄让苏灿来展示自己才华的。
苏灿自然是苦笑不得，他这人的才华自问是没有的。
不过此时大家在兴头上，苏灿也不扫兴，此时是想了下，竟是唱起了一首歌。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旗卷，马长嘶~
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
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大唐要让四方~来贺！”
苏灿的嗓音说不上多好听，但是这首歌自带的气质，通过苏灿唱出来，倒是让苏灿多了另一层气质。
虽然以往的苏灿给人的感觉就是“舒服”，如沐春风，而这首歌下的苏灿，却是平添了些家国情怀。
关键是程知节戎马半生，听到这首歌怎能不兴奋，便是和苏灿一起嘶吼着唱起来，颇为热血。
“好苏灿！这曲子也是你作的？！怎与我们的曲子不太一样。”
“音律我不懂，但是我个人觉得好听就行。”苏灿此时也是笑道。
所谓音乐无国界大概也是这么一个原因，好听就是好听，不好听就是不好听，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因为苏灿这听来相当热血的歌曲，程知节倒是也开始说起他戎马生涯的威猛事迹。
苏灿觉得这倒是比那些个说唐和演义的故事听来更平添了一股真实。
而此时酒过三巡，苏灿原先计划着要去一趟会昌寺，倒是都搁置了，改为明早才去。
此时苏灿在程家的院子里坐下，倒像是继续想看月光。
苏灿最近的乐趣大概就是阅读小黑里面存留的一些书籍。
这是最为打发时间的做法，同时也帮助自己提高。
所以他有时就看似是在看着星空，其实更多的是在看书。当然外人是并不知晓的。
当然这不意味着苏灿完全分神，就是看得兴起，也有小黑帮忙盯着，有人靠近他是知道的。
而此时分明就是小黑来提醒他，说是有人在朝这边走来。
苏灿倒是立马回过身，他原先以为可能是程知节或者李泰，没想到竟是那崔秋燕。
“秋燕姑娘，这大晚上还没就寝？”
“想和神医聊聊今天下午未曾聊完的事。”崔秋燕此时是巧笑一声，倒是在苏灿旁的石椅上坐下。
“未曾聊完？”苏灿此时自然是一愣，随即笑道：“分明是秋燕姑娘不想回答吧。”
“现在我想回答了。”秋燕此时是露出笑容：“我承认，下午我确实是在应付你和魏王。”
苏灿觉得这个女子也很奇特，与他私底下闲聊，倒是没有用“妾身”“小女”这样的说辞了。
“这本来没什么的，倒是我说出这话来才是唐突了。”苏灿此时想想，倒也摸头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这事自己这边看出来就好了，说出来就是有些不给人家姑娘脸面了。
“所以我有句话想与神医问个明白。”崔秋燕此时是看着苏灿。
“与我？”苏灿自然是好奇。
“这么久以来，秋燕未曾见过像神医这般的人，倒像是知道秋燕在想什么一般。所以秋燕觉得神医或者能给秋燕解惑。”
“解惑谈不上。”苏灿此时想了下，倒是笑道：“我毕竟是神医，这心病也是病，就当是给你看病。不过能不能医，可真不好说了。”
听苏灿这么说，这秋燕倒也觉得挺风趣，此时也抿嘴一笑。
“对嘛，你这样直白些的笑容分明很好看。”苏灿此时看了这笑容，倒是脱口而出。
但是这秋燕姑娘听了反倒是有些脸红，苏灿这才想起，这大唐虽然是历代里比较“开放”的王朝，但是这崔秋燕还是女孩子，脸皮自然也是薄的。
“那么，你有什么问题呢？”
“神医觉得，我以后若是嫁了人，如今这般的做派是否得当呢？”
“嫁人？”苏灿此时摸着下巴，倒也点头：“莫非你已有婚配的男子？”
“尚未有婚配。”崔秋燕此时是摇头：“但家人让秋燕来姐姐的夫家，这做法自然是不言而喻了。便是想让姐姐帮忙在长安寻一处好人家了。”
苏灿听了倒是一愣，随即是笑道：“说来有些不好意思，程知节还和我说过亲事，应该就是你了。”
崔秋燕此时听了，倒是露出笑容：“神医有了公主，莫不是贪心还想要秋燕？”
苏灿听了只能摊了下手，也不好回答，便是转而转移话题：“那我适才让魏王和你没能相谈融洽，倒是可能少了让你当魏王妃的可能。”
“那秋燕得多谢神医了。这帝王之家，秋燕这寻常女子可无福消受。”
苏灿听了自然是眨巴下眼，这崔秋燕要是寻常女子，那这世间寻常女子就没几个了。
“所以你的问题就是想着以后嫁人不知道怎么对你的夫家？”苏灿此时倒也知道这崔秋燕的问题所在了。
“其实秋燕想好了法子，但是看神医的态度，便知道这事可能不好办。”崔秋燕很聪明，又或者说追求完美。
她平素里可能更多的是对这方面的“训练”，也就是拿接触的人练练自己的嘴皮子。
这点苏灿觉得崔秋燕要是生活在未来，那绝对是职场或者官场女精英。
但是在大唐，这样的长处，顶多就是让你在家族里日子过得顺风顺水了。当然这样的本事已经是很多女生可望不可求的了。
而苏灿听她的态度，更像是想完善自己的缺点。
“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但是你毕竟不是男人，不知道男人想要什么。”苏灿此时是笑道。
“哦？”
崔秋燕此时听了倒是眼前一亮，这个样子的崔秋燕，苏灿觉得应该是极少人才见过的。
“神医，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够了解男人想要什么？”
“这么说吧，我教你一套对于男人的说话方式，当然以后若是你成亲了，便是私下只对你夫君使用，应该是百试百灵。”
苏灿此时说到这里，崔秋燕那自然是一愣，没想到这个神医在这方面还有研究。
“总结起来就是三句话‘为什么？’‘真的吗？’‘你好棒！’”
苏灿此时是照着说的话，便是演示了一遍。
“男人嘛，就是喜欢自己的女子聆听自己的事，前面有问题装傻是最好的。到最后听完用我这口气说一句‘你好棒’，我相信没有哪个男生能够拒绝你的魅力。”
崔秋燕是这方面拉满的人，听到这里倒是真觉得苏灿不简单。可以说是补全了崔秋燕缺少的“拼图”。
不过崔秋燕此时看着苏灿，弱弱问了声：“那我这么对神医你说，神医你会高兴吗？”
苏灿倒是没想到这崔秋燕刚学会就反过来撩他了。
当然苏灿知道自己并不是崔秋燕的目标。只知道这姑娘只是那瞬间起了玩心罢了。
为何他不是崔秋燕的目标？崔秋燕最希望嫁入的是那种上中层阶级。
在这样的家庭，她好歹是背靠着娘家清河崔氏，在里面受不了欺负。而且这样的家族才是她真正能游刃有余的地方。
所以苏灿听崔秋燕这么说，反倒是笑着点头：“自然是高兴的。”
“可是我都感觉不出你很高兴呀。”崔秋燕此时倒是笑了声。
“又或者说，人嘛，最好每天都尽量让自己开心些。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呢？最重要是活得痛痛快快。”
苏灿看崔秋燕好像沉默了，倒是看这崔秋燕。但是看到崔秋燕刚才好像有些愣神，随即是对他再次展颜一笑。
“那神医，我刚才的笑容够不够真切呢。”
“真，比顶真还真~”
……
苏灿从卢国公府醒来，这一觉倒是真睡得舒坦，醒来之后听说李泰先回了魏王府，在和卢国公打完招呼之后便是准备离去。
临出门时，苏灿又看见崔秋燕像是在门外等着他。
“听说神医要去会昌寺拜佛，秋燕也想去祈福，希望有机会和神医同行。”
“这当然没问题。”苏灿就是挠头：“就是你和我一起，怕是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苏灿知道古人，尤其女子颇为注重名节，显然不希望崔秋燕因为和他一起被非议。
“这自然是无妨的。莫不是神医嫌弃奴家？”
苏灿看到这崔秋燕突然的柔弱，反而是笑出了声：“你这次倒是做得不错，想来没有男子能拒绝你。”
“那神医呢？”
“我可是你师傅，若是对你肯定了那还用说嘛。”苏灿此时便是做了个你请的手势：“希望秋燕姑娘别嫌弃我才是。”
而待崔秋燕上了马车，苏灿才反应过来。
“同乘一辆马车？”
苏灿可不认为这卢国公府只有一辆马车好吧。
“那要不我骑马吧。”
“神医莫不是怕了小女子？”崔秋燕此时探出那小脑袋瓜子，对苏灿是抿嘴偷笑一声。
苏灿此时倒是摇头：“嘿，我还真中了这激将法了。”
不过苏灿上了车，还算是一些紧张，毕竟这崔秋燕确实是个完美的女人，作为一个男人，没有理由是不喜欢她的容颜的。
但是苏灿是相当有定力的一个人，至少他觉得被那“小妖精”婉儿锻炼出来的定力，怎么看都不会为美色所动才是。
“神医若是怕颠簸，不如和秋燕坐在一起吧。”
“那倒不必了。”苏灿此时是摆手。
这只是同乘一辆马车还好，若是坐一起，那他可真有点把持不住了好吧。
但让苏灿没想到的，是这马车被一下子颠簸，那崔秋燕是一下子栽倒在他怀里。
温软在怀，倒是让苏灿有些始料未及。
不过苏灿还算淡定，便是扶起了崔秋燕。
再看她眼角噙着泪，苏灿就更加不敢往那方面想了。原本他还以为这崔秋燕可能是故意的。
但是分明就是马车轮子撞了块大石头的缘故。
那马车夫赶紧道歉，苏灿说着没事，这才把崔秋燕扶好。
“你平日里应该是缺乏运动，这一下子就好像折了脚了。”苏灿让小黑给崔秋燕检查，自然知道她的脚有些崴了。
现在苏灿觉得自己还好是上了马车做了肉垫，要不然这下崔秋燕就不只是崴了脚这么简单了。
“车夫！马车开慢些！”苏灿此时吩咐了声马车夫，苏灿是立马蹲下，是要脱崔秋燕的鞋子。
“你……”
“别动，这崴了脚可大可小，不过你遇到了我，保证你好得快。”
苏灿脱下崔秋燕的鞋子，见她的脚踝明显有些红，苏灿此时是先正好位置，而后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一瓶药油给崔秋燕擦上。
“好了，没事了。”苏灿此时倒是笑了声，一抬头却是看见崔秋燕原先看着他的眼神也是突然别过脸去。
“啊，刚才多有冒犯，不过医者仁心，看到你受伤我不能坐视不理才是。”
“我才是要感谢神医呢。”崔秋燕反倒是摇头说道。
“那看来，你和我去会昌寺是去不了了。”
苏灿此时想让马车夫调头回程知节府上。
“不，那就更应该去了。”崔秋燕此时却是反而说道。
“这说不定是佛祖怪我多日没去拜他吧。”
苏灿此时听了那自然是笑着摇头：“先不说这佛灵不灵，但若真有佛，那这佛也未免太小气了些。”
崔秋燕此时自然是眨巴着眼睛：“秋燕听闻神医通晓佛法，连那吐蕃使臣都赞不绝口，怎……”
“怎会出言说那什么佛不灵验的话是吧。”苏灿此时见崔秋燕欲言又止，便是帮忙补充了下一句。
“我这修的和你们想象的不一样，我这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佛祖这么伟大，在心中尊敬就是。平时说他几句不会小气的。”当然苏灿心里有没有真的尊敬就不好说了。
而崔秋燕看到苏灿颇为不正经的一面，反倒是抿嘴笑了声。
“神医，你确实很不一样呢，比起其他人。”
“你也和平时不一样呀。”苏灿此时也是笑道：“你这次的笑容，很好看。”
崔秋燕听了却是突然沉默，随即是看着苏灿：“那你还说我昨天的笑比较真呢。”
“那今天的更真。”
“更真？”崔秋燕觉得苏灿的嘴没把门，但是怎么说呢，反倒是逗得她更为笑得开怀就是了。
苏灿原先还是想让马车夫送崔秋燕回去。但是没想到这妞竟是有如此倔强的一面。
至少苏灿觉得这不太像是昨天里接触的崔秋燕的性格。因为要是昨天他了解的崔秋燕，那是不会忤逆他人的意思。毕竟她这人的性子就是属于讨好型人格。
不过苏灿见她坚持，便也没法子，只能说是多留意她，别让她真的出事。
苏灿觉得程知节心是真大。这秋燕姑娘出行也不安排一两个丫鬟扶着。
苏灿此时先下了马，竟是主动伸手给崔秋燕。
“别犹豫了，你这受了伤还要坚持，佛看了都颇为感动。我扶着你下马车又何妨？”
苏灿见崔秋燕有些犹豫，便是笑道。
那崔秋燕点头轻应了声，是牵着苏灿的手从马车上下来。
而那看门的小和尚再次见到苏灿那是高兴的迎苏灿进去。
小和尚自然不知道苏灿是何人，只知道他的名字。而这苏灿每次来，师叔辩机就让厨房多做几道斋饭，他们自然也跟着有口福。所以这个苏灿对于馋嘴的小和尚就是“大贵客”好吧。
先前被苏灿捅穿关系黑沉着脸的辩机，这次见到苏灿却是一喜。
显然他没忘记苏灿给他安排的“大前程”。
“神医，你看你这次来也不先提前知会小僧……”辩机此时看到苏灿扶着的崔秋燕，那可以说是眼睛看直了。
崔秋燕的身段确实是玲珑有致，加上这张是男人都无法拒绝的脸，这花和尚怎能看了不心动呢。
当然苏灿此时轻咳一声，看着辩机时眼睛一冷，这辩机这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这是犯了大错。
那辩机倒是下意识想扇自己耳光，倒是被苏灿拉住手，让苏灿有些哭笑不得。
“不至于。”
辩机此时也是笑着放下手，而苏灿也算是扶着崔秋燕带她去祈福。
作为一个医生，自然是得照顾崔秋燕这个病患了。
此时苏灿再看这崔秋燕，倒是觉得今天的崔秋燕确实和昨日所见的不一样。
不是昨晚，指的是昨天下午。毕竟昨晚和这秋燕姑娘的相谈，让苏灿觉得这女子确实很有本事。与人交谈几句，那是让他都觉得相当的舒坦。
这大概是聊天的艺术，苏灿知道这是崔秋燕的天赋。
此时崔秋燕烧香拜完佛，倒是没法子陪苏灿在这会昌寺转转，苏灿倒是直接扶着她客房歇息。
崔秋燕此时回到房间坐下，却是好奇的看着苏灿：“神医，你刚才也没和我一起烧香拜佛呢。”
苏灿倒是没有紧张，虽然苏灿来会昌寺确实是有其他要事，但是这在崔秋燕跟前不烧香拜佛也是无妨的。
“你不觉得这会昌寺很是清静吗？”苏灿此时却是笑道：“在这样的环境下，整个人都会有更好的心情。”
“确实如此。”崔秋燕是笑着点头：“但是那好色的和尚应该和你有关系的。毕竟他看到你之时的样子，说明你们认识。”
“你说辩机大师？”苏灿此时笑了声：“我们确实是朋友。不过你说的没错，这和尚是花和尚，所以秋燕姑娘见了他可得绕路走才是。”
“等下吃过斋饭，你就且先回去吧。我等下是直接回蓝田县的。”
“蓝田县……我听姐夫说起过，每次他从蓝田县回来都很开心，那里真这么好吗？”崔秋燕此时是笑着问苏灿。
“好不好我还真不好说。”苏灿此时也算是笑着挠头：“但开心倒是真的。你若是想来便来嘛。”
崔秋燕此时听了自然是眨巴下俏皮的眼睛：“我真能来？”
“自然是可以来的。以前我家还有人死皮赖脸都要来呢。”
苏灿此时想起了来济，便是笑道。
“你这说的，像是我去你家是死皮赖脸一般了。”这崔秋燕先是假装生气，而后是莞尔一笑：“其实吧，以前秋燕有个疑问，现在是终于弄清楚了。”
“疑问？”苏灿听了自然是有些好奇。
“想知道啊，不告诉你。”崔秋燕此时是抿嘴笑了声，卖起了关子。
崔秋燕现在想想，那自然是因为好奇李丽质一个公主，不惜悔婚也想嫁给苏灿，现在的她倒是有了答案了……
只是现在的崔秋燕虽然和苏灿相处得很开心，内心里却是莫名的酸楚。
若是原先，该是她姐夫帮她和苏灿说这婚事的。虽然那时她内心里只觉得奇怪加郁闷，不知道她姐夫为何会找上一个无官无职的人还不是大家族的人给她。但是现在她只觉得自己的姐夫实在是慧眼识人。
至于她的心境，那自然是遗憾。她和苏灿这算是相识但不能相知吧，始终是自己一开始没主动和苏灿见面。也始终是公主李丽质历经险阻才能和苏灿修成正果。
但是想到这里，崔秋燕反而是更加的内心酸楚。这是爱慕之情还是别的？以前的她就是再精明但哪里懂得这个呀……
“秋燕姑娘是有心事？”苏灿此时自然是看得出沉默的崔秋燕心里想着什么。
又或者说他莫名很懂崔秋燕，这个女人虽然一直都是笑脸迎人，但是她内心的喜和悲他是莫名读得懂的。
“心事谈不上。”崔秋燕此时依旧是笑颜如花：“就是怎么说呢，我有一个朋友，她丢了个很重要的东西。”
苏灿此时听了倒是一愣：“丢了东西，什么东西？”
“很珍贵的东西。说来她以前压根不在意这东西，甚至可能内心深处还有些嫌弃，但是近来发现了他的好……好使，但是这东西却被易主不再属于她了。”
崔秋燕此时是笑着说完这件事：“所以她很苦恼。”
苏灿此时听这崔秋燕说到这里，自然是一愣：“秋燕姑娘，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看苏灿这么问，崔秋燕此时却是一愣，反而是抿嘴又笑道：“被你看出来了？”
“很难看不出来。”苏灿是笑道：“不过你说的这东西真这么好使，是什么来的？”
“他呀……”崔秋燕此时反而是噗嗤一笑：“他是和以前我养过的一只小喜鹊一般的，很会哄人开心的。”
“啊？敢情是个鸟类？”苏灿此时却是挠头：“那我也算没猜错，我原先以为是小狗来着。”
而崔秋燕听苏灿这么一说，那笑又是没憋住，转而笑出声。
“这……秋燕姑娘这又是笑什么呢？”
“我笑……小狗呢。”崔秋燕此时说到小狗又是笑出声。
至于苏灿，那只能觉得这崔秋燕的笑点很奇怪就是了。
不过看崔秋燕笑得开心恢复元气的样子，苏灿倒也是陪着她一起笑了。
哪怕不知道她为何笑一条小狗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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