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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既已开了第一次口,这接下来,应该不难了。

    曹义继续问:“那你是为何会对邺城的粮草案暗中阻拦,是受何人指使?”

    “徐盛徐尚书。”

    ……!

    李守想都没想就把这几个脱出了口,下定了决心要做的事,那再反悔也来不及了。

    李守闷着个头,却也能想象得出他们几人听到这个名字的反应,不过是诧异与怀疑罢了。

    他自己只是跟着陈望见过徐盛几次,最多也只能认清个面容。

    徐盛…这怎么想沈执也觉着不大可能,这平时一个沉默寡言的文官,竟然会去干这等事情,那是败坏自己的前程。

    这个名字曹义还是听过的,曹义再往右瞟了一眼他沈兄的反应,是同样的诧异与不信。

    唯有余承钰旁边的曹知书,看这三人的反应还真是不相上下,这一对比,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略显寡淡了点。

    想着想着还未回过神的他,就听到接下来他父亲的一句怒斥:“你怎敢诋毁朝廷命官徐尚书的名号?”

    谈上诋毁是过了一点,但这一个小喽啰能跟朝廷命官搭上联系,确实有些难以相信。

    仅凭一人之言,还不足以断定什么,曹义是与沈执交好的,但他不清楚这徐盛与他沈兄的关系又如何。

    李守现在想来,陈望考虑得还真是周到,怕他被捉去了供词无用,还特地给了几张假纸条放他那里。

    李守轻呵了一声,“怎谈得上诋毁二字,确实是徐尚书派我来的,若不信,我拿出证据便是。”

    纸条对于李守来说,是随身携带的,毕竟那是可能救他一命的东西,弄丢了他就什么也说不清了。

    话落,李守就抬起那戴手铐的双手,想要从他的怀里掏出些什么。

    众人的目光也是跟着他的动作一起紧盯着,曹知书是站在最边上的,也是挨李守最近的。

    他肯定李守已经知道了他是知府的儿子,这如今好不容易想开口做举动掏出些什么,他总感觉李守有些耍诈的意味儿……

    所以,他也是死盯着李守,倒不是好奇李守要掏出来的东西是什么,而是李守要是耍诈了他得想好退路。

    这李守要是耍起诈来,说不定就拿最近的那一个开刀,然后以他威胁在场的几位包括他父亲请求放人,那怎么能发生在他曹知书身上。

    想罢,曹知书已经做好了退路,脚步向后一退,到时候有什么意外就躲在姓余的身后。

    嗯,就这么决定了。

    曹知书已经想好了退路,就等那李守做何反应了。

    “这纸条上面的字迹,清楚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谁写的。”

    李守很笃定地从他怀里艰难地掏出了字条,有些皱巴巴的,但墨迹还在字也清楚。

    一共三张小字条,被李守拿捏地皱巴巴的,蓬松的头发映衬着疲惫的面容,这时候的他,有了手里的证据,对身上的伤痕毫不在意了,只想赶紧结束这麻烦事儿。

    三张字条被小差从李守手上夺了过来,呈在了曹义的面前,离曹义近的沈执,也凑过去瞧了瞧。

    “邺城案速结,如有抵挡者,杀之”,“几日之内务必将粮草运送回原地”,“事情败露,趁早撤退”。

    大致内容就这些,不过事情已经败露了,想撤退的李守都未能如愿撤退,更何况还想搬运那箱箱粮草一起,难也。

    这字迹,确是徐盛的。

    沈执不清楚徐盛为人,只知他与陈望走得近些,但,这种事情,他还是没有想到。

    陈望是跟沈执明着斗,徐盛是站在陈望那边的,这点清楚,也没有什么想不想得通的。

    事在人为罢了。

    沈执冲着曹义肯定地点了点头,肯定这确是徐盛的字迹。

    此时的余承钰,记起他在草地遇到的一现象,他默默踱步去李守旁边,将他蓬乱的头发一撩起,脖子后方的黑色火焰图案显而易见。

    这是他在草地中发现的线索,这李守果然也不例外。

    李守被他这一举动搞得有些心虚,但没做出太大的反应,这图案,他是不能开口的。

    看清了脖子后的图案后,余承钰斜视了一眼李守的反应,却也不耐地放下了那团乱糟糟的头发,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地回到了他刚才站的地方。

    现在,人证物证是有的,问这一个图案不一定能问出什么,但李守那额头隐隐渗出的薄汗,掺不了假,他心虚了。

    这一个图案也许是什么人身上特有的标识,余承钰现在清楚地记下了那个图案,只是,现在不会开口提什么。

    万一他一提,李守的反应怕是会比说出这些供词还要强烈,还是不要提得好。

    这图案,也许日后还能见到的。

    回到原处站得笔直的余承钰,闪烁的火光已经在他脸上显现地不知是明是暗,他没有去看曹义与沈执研究那字条的画面,只是沉定了心情在想些什么。

    曹知书对余承钰刚才的举动看在眼里,这他还有心思去撩拨别人的头发,如今又镇定自若地站在他旁边。

    曹知书对着旁边的人物打趣笑道:“余公子好生闲情,去撩拨别人的头发做什么?”

    这不该看的还被曹知书看到了,不过曹知书应该没有发现他具体是去看什么的,这打趣的话语,像是从曹知书口里说出来的。

    余承钰侧着个脸,望着曹知书那渴望知道什么的样子,他淡然开口:“那曹公子将我盯得如此仔细又是做什么?”

    怎么还顺着他的话问了,曹知书目光愣在余承钰脸上,平静开口:“这…眼睛长在我这儿,我想看哪里便看哪里。”

    余承钰真怕他跟自己吵起来了,总不能把自己看图案的事儿跟他说,也没必要。

    余承钰目光偏移了一个角度,看向那地面上不敢看向他的李守,跟曹知书道:

    “我是看李守有没有什么异样,怎么曹公子只看到了我撩拨他头发的画面,要不然-我也可以撩拨你的?”

    曹知书听着最后一句话眼神迥然地全落在余承钰身上了,这姓余的说的是哪里不着边际的话,还撩拨他的头发,怕不是有什么怪癖……

    曹知书想着就有些恼火,每次与姓余的搭话,总有他落不着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