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月黑风高
陈柳一路御风而行，出酒楼门时已经戴上了到上京后一直随身的绢丝手套，靴子也事先绘制了踏风法阵。
手套上也有可吸附物体之力的法阵加持，这样便一路在长街沿途攀登跳跃，上房踩瓦，倒是过足了飞檐走壁的瘾。
借着一点酒气，施法通畅舒顺，她倒也没想真将那曹邦彦揍成猪头，不过是想着给个教训吓唬吓唬，让他以后不敢大放厥词罢了。
转瞬已在一溜房檐上追踪了曹邦彦的轿子有一会儿，眼看轿子走进一处较为安静偏僻、不再有商铺的长街，黑漆漆的夜色中眼下这条街行人也没有一个。
这边是月黑风高杀人越货的好地方了，陈柳已和那轿子保持相对同步的前进速度，盘算着是直接冲下去劈晕了车夫小厮等人再把曹邦彦拖出轿子来好好唠唠，还是用手里的铜板附上闪电甩出去直接搞一出平地雷球再闪亮登场。
她跃跃欲试着，琢磨着给这小文酸身上浪费一个铜板都不值得，干脆还是直接冲过去上风雷震吧，这便足底蓄力就要凌空扑下，不成想刚要飞起，就感到什么东西破空而来正往自己腰上打，这便凭空失了力气一脚栽倒回房檐上。
她赶紧一手扣住瓦片稳定身子，才看到是一个暗器，叮咚一声落在自己身旁，幸而腰上穿了轻甲，因那护甲在她决定半夜揍人时便为求稳妥启动了附带的斥力法阵，所以金属的暗器在即将打中侧腰时被斥力推了出去。
陈柳慢慢爬起来，酒的后劲儿一激，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心说什么人下手这么狠。
曹邦彦的轿子在这片刻已经又往前走了一丈有余，车夫和小厮也是心大，显然没注意身后的动静。
陈柳吐纳调息一番，感到心跳平复，脑子里飞速转着：如果是专门来对自己下手的人，没必要非要赶在她就要对曹邦彦出手的时候动手，那反过来说，难道用暗器袭击自己的人是曹邦彦的暗卫？不至于吧，这曹探花看着不像是这么大来头的人，曹家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家族啊。
今天不找出来背后偷袭的人，如何敢放心回家睡觉呢？
这样想，陈柳便慢慢调整好身形，手上法阵闪光，一缕火球若隐若现。
果然便又一枚暗器飞来。
这回陈柳早有准备，双手翻转，掌心正对着那破空飞来的暗器寒芒。
然后暗器便在她手心前半寸跌落，同时沿着一路飞来的轨迹，反向便有一道电弧霹雳射出。
电光闪烁，照亮二十步外的黑暗处，一个纤细的身影翻身而去，但仍然能看到那电弧一路照亮她的头顶。
陈柳背上又出了一层冷汗，心说差点翻车被刺穿手掌，想不到那前一个往腰上打的暗器是留了力道，她才错误估算偷袭之人的手劲儿，以为自己施法的空气屏障可以在半丈处停住暗器，没想到这回暗器的力道比刚刚更狠更快，差一点点就要被扎个满手血。
不过也明明白白看到电光被那人的头顶发誓上的银饰吸走，心里便也基本有了计较，心说既然见了总要说道说道，要不然明天在国师面前可也说不清楚。
这便再次蓄力踏空，翻手间一把甩出去的铜板带起的电光照亮了夜空，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俏丽身影正正被电光惊得花容微变，陈柳借着风势说：“晏姑娘，既然在此处相遇，倒也是缘分，不如来好好相叙一番。”
不想那夜行少女待电光渐灭便扭身就跑，一双足尖直踏着房顶飞檐，盈盈便向着月空翩然飞起。
陈柳看她足见隐现的法阵光芒亮度，心里便计算出她能飞多远，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果然这夜行衣少女在尚有两寸能够到对面房檐时，法阵光芒熄灭，少女身法也算不错，半空依然努力折腰反踏，但还是于事无补，只能调整好姿势不至于在倒地时摔得太惨。
陈柳不紧不慢地落在她身边，待看清那少女略稚气的脸，心里又有些怀疑之前的判断，试探着问：“燕子楼的晏姑娘？”
那少女咬碎银牙，愤然道：“晏小幺今日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着一双杏眼中露出决然之色。
“哎，你别，我就跟你打个招呼，别冲动！”陈柳忙说，她最开始只猜这一位莫非就是燕子楼主晏钟离，之后又心说何德何能就让那传说中的晏楼主亲自出马，原来来的是一只小燕子，心说这小姑娘可别一上来就咬舌自尽啥的，那岂不是自己的罪过。
不想一只小金属球悄然滚落在自己脚边。
她这才心道不好，忙闭气的同时腾起周身的空气屏障，却不想那小球只冒起一股浓烟。
等烟雾散了，那晏小幺也没了影子。
陈柳瞧着那已经放尽雾气空空如也的小铁球，看里面若有若无的小小法阵图案，心说这玩意挺实用，回头自己也得研究一个，逃命挺好使。
正瞎想着，便要把护身的气流撤了，突然又下意识般地感觉得到身后来的破空之气。
一把锋利匕首的寒气几乎是擦着她的脖颈刺出。
陈柳微末间闪避开的同时，靴底的法阵发动，人已经破空飞出半丈远。
她借着酒劲，右手捏成拳，一道惊天动地的雷鸣便冲着晏小幺劈下去。
晏小幺面露惊色，但还是凭着经年训练的习惯没有闪避，而是继续握着匕首再次往陈柳处冲来。
然后便在冲到陈柳身前半步时全身麻痹，头顶一阵骇人的轰响，整个人咚地倒在地上。
晏小幺发髻上插着的银钗裂成数断，一头秀发也在雷击下四散纷飞。
这一道雷鸣是陈柳借着酒意催动施法强度，才能唤起强于寻常风雷触数倍的落雷，使晏小幺头上戴的吸收雷击之力的发钗因过载而断裂。
陈柳心中算着：这风雷震都多久没电晕过人了，看来基础技能只要威力够大，还是能用上的，果然那薛老板说得对，搞那些花活都没用，还是得好好练习本职技能。
她俯身蹲在晏小幺身旁，看着这小姑娘被电得吓得胸膛起伏手脚瘫软，又哄道：“没事儿，就是那发钗被劈坏了，余出来的一点威力把你吓着了，你放心。”
她笑吟吟扬起一只手：“只要你不再闹腾，我绝不会再唤来一道十人份的风雷震把你劈成灰。”
随着她手上隐约的电光，晏小幺身上的暗器和匕首，叮叮当当地一件一件跳跃出，都顺着陈柳的手臂一路被吸到半空，绕着她的手腕来回旋转。
晏小幺看着陈柳威胁的笑容，满脸激愤不已，愤然道：“你这个仙居叛徒，杀了我楼主也不会放过你的！”
陈柳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地问：“啥？我啥时候成仙居叛徒了？”
晏小幺瞪着她：“你若不是仙居叛徒，为何要在这里对我出手！”
陈柳大喊冤枉：“小妹妹，明明是你先对我出手的好嘛！”
晏小幺又喊：“那你为何要去杀那曹邦彦灭口！谁给你下的命令！”
陈柳脑子里这才勉强联系上子丑寅卯，干笑说：“误会误会，我不是来杀曹邦彦的。”
她话音未落，心里还在想着“杀曹邦彦灭口”这句话。
晏小幺和她同时警觉。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说：“糟了！”
手套上也有可吸附物体之力的法阵加持，这样便一路在长街沿途攀登跳跃，上房踩瓦，倒是过足了飞檐走壁的瘾。
借着一点酒气，施法通畅舒顺，她倒也没想真将那曹邦彦揍成猪头，不过是想着给个教训吓唬吓唬，让他以后不敢大放厥词罢了。
转瞬已在一溜房檐上追踪了曹邦彦的轿子有一会儿，眼看轿子走进一处较为安静偏僻、不再有商铺的长街，黑漆漆的夜色中眼下这条街行人也没有一个。
这边是月黑风高杀人越货的好地方了，陈柳已和那轿子保持相对同步的前进速度，盘算着是直接冲下去劈晕了车夫小厮等人再把曹邦彦拖出轿子来好好唠唠，还是用手里的铜板附上闪电甩出去直接搞一出平地雷球再闪亮登场。
她跃跃欲试着，琢磨着给这小文酸身上浪费一个铜板都不值得，干脆还是直接冲过去上风雷震吧，这便足底蓄力就要凌空扑下，不成想刚要飞起，就感到什么东西破空而来正往自己腰上打，这便凭空失了力气一脚栽倒回房檐上。
她赶紧一手扣住瓦片稳定身子，才看到是一个暗器，叮咚一声落在自己身旁，幸而腰上穿了轻甲，因那护甲在她决定半夜揍人时便为求稳妥启动了附带的斥力法阵，所以金属的暗器在即将打中侧腰时被斥力推了出去。
陈柳慢慢爬起来，酒的后劲儿一激，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心说什么人下手这么狠。
曹邦彦的轿子在这片刻已经又往前走了一丈有余，车夫和小厮也是心大，显然没注意身后的动静。
陈柳吐纳调息一番，感到心跳平复，脑子里飞速转着：如果是专门来对自己下手的人，没必要非要赶在她就要对曹邦彦出手的时候动手，那反过来说，难道用暗器袭击自己的人是曹邦彦的暗卫？不至于吧，这曹探花看着不像是这么大来头的人，曹家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家族啊。
今天不找出来背后偷袭的人，如何敢放心回家睡觉呢？
这样想，陈柳便慢慢调整好身形，手上法阵闪光，一缕火球若隐若现。
果然便又一枚暗器飞来。
这回陈柳早有准备，双手翻转，掌心正对着那破空飞来的暗器寒芒。
然后暗器便在她手心前半寸跌落，同时沿着一路飞来的轨迹，反向便有一道电弧霹雳射出。
电光闪烁，照亮二十步外的黑暗处，一个纤细的身影翻身而去，但仍然能看到那电弧一路照亮她的头顶。
陈柳背上又出了一层冷汗，心说差点翻车被刺穿手掌，想不到那前一个往腰上打的暗器是留了力道，她才错误估算偷袭之人的手劲儿，以为自己施法的空气屏障可以在半丈处停住暗器，没想到这回暗器的力道比刚刚更狠更快，差一点点就要被扎个满手血。
不过也明明白白看到电光被那人的头顶发誓上的银饰吸走，心里便也基本有了计较，心说既然见了总要说道说道，要不然明天在国师面前可也说不清楚。
这便再次蓄力踏空，翻手间一把甩出去的铜板带起的电光照亮了夜空，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俏丽身影正正被电光惊得花容微变，陈柳借着风势说：“晏姑娘，既然在此处相遇，倒也是缘分，不如来好好相叙一番。”
不想那夜行少女待电光渐灭便扭身就跑，一双足尖直踏着房顶飞檐，盈盈便向着月空翩然飞起。
陈柳看她足见隐现的法阵光芒亮度，心里便计算出她能飞多远，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果然这夜行衣少女在尚有两寸能够到对面房檐时，法阵光芒熄灭，少女身法也算不错，半空依然努力折腰反踏，但还是于事无补，只能调整好姿势不至于在倒地时摔得太惨。
陈柳不紧不慢地落在她身边，待看清那少女略稚气的脸，心里又有些怀疑之前的判断，试探着问：“燕子楼的晏姑娘？”
那少女咬碎银牙，愤然道：“晏小幺今日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着一双杏眼中露出决然之色。
“哎，你别，我就跟你打个招呼，别冲动！”陈柳忙说，她最开始只猜这一位莫非就是燕子楼主晏钟离，之后又心说何德何能就让那传说中的晏楼主亲自出马，原来来的是一只小燕子，心说这小姑娘可别一上来就咬舌自尽啥的，那岂不是自己的罪过。
不想一只小金属球悄然滚落在自己脚边。
她这才心道不好，忙闭气的同时腾起周身的空气屏障，却不想那小球只冒起一股浓烟。
等烟雾散了，那晏小幺也没了影子。
陈柳瞧着那已经放尽雾气空空如也的小铁球，看里面若有若无的小小法阵图案，心说这玩意挺实用，回头自己也得研究一个，逃命挺好使。
正瞎想着，便要把护身的气流撤了，突然又下意识般地感觉得到身后来的破空之气。
一把锋利匕首的寒气几乎是擦着她的脖颈刺出。
陈柳微末间闪避开的同时，靴底的法阵发动，人已经破空飞出半丈远。
她借着酒劲，右手捏成拳，一道惊天动地的雷鸣便冲着晏小幺劈下去。
晏小幺面露惊色，但还是凭着经年训练的习惯没有闪避，而是继续握着匕首再次往陈柳处冲来。
然后便在冲到陈柳身前半步时全身麻痹，头顶一阵骇人的轰响，整个人咚地倒在地上。
晏小幺发髻上插着的银钗裂成数断，一头秀发也在雷击下四散纷飞。
这一道雷鸣是陈柳借着酒意催动施法强度，才能唤起强于寻常风雷触数倍的落雷，使晏小幺头上戴的吸收雷击之力的发钗因过载而断裂。
陈柳心中算着：这风雷震都多久没电晕过人了，看来基础技能只要威力够大，还是能用上的，果然那薛老板说得对，搞那些花活都没用，还是得好好练习本职技能。
她俯身蹲在晏小幺身旁，看着这小姑娘被电得吓得胸膛起伏手脚瘫软，又哄道：“没事儿，就是那发钗被劈坏了，余出来的一点威力把你吓着了，你放心。”
她笑吟吟扬起一只手：“只要你不再闹腾，我绝不会再唤来一道十人份的风雷震把你劈成灰。”
随着她手上隐约的电光，晏小幺身上的暗器和匕首，叮叮当当地一件一件跳跃出，都顺着陈柳的手臂一路被吸到半空，绕着她的手腕来回旋转。
晏小幺看着陈柳威胁的笑容，满脸激愤不已，愤然道：“你这个仙居叛徒，杀了我楼主也不会放过你的！”
陈柳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地问：“啥？我啥时候成仙居叛徒了？”
晏小幺瞪着她：“你若不是仙居叛徒，为何要在这里对我出手！”
陈柳大喊冤枉：“小妹妹，明明是你先对我出手的好嘛！”
晏小幺又喊：“那你为何要去杀那曹邦彦灭口！谁给你下的命令！”
陈柳脑子里这才勉强联系上子丑寅卯，干笑说：“误会误会，我不是来杀曹邦彦的。”
她话音未落，心里还在想着“杀曹邦彦灭口”这句话。
晏小幺和她同时警觉。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说：“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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