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长公主
昨晚去杀曹邦彦的，那个陈柳与之交手的专业杀手，是晋王的人？
“啊？”陈柳这倒是真没想到。
国师点头道：“可惜是晏小幺跟着，也就只能确认是十二钗出手，但我猜应该就是钗首孔雀翎。十二钗的事你听说过吧？”
陈柳点头，重复着：“是晋王派人去杀曹邦彦？他行事这么莽的吗？”
国师不咸不淡地说：“不过孔雀翎见到是你，不敢动手就退走，应该是不想伤了你。”
“啊？”陈柳心说国师不会也要八卦吧。
“想来是”，国师继续说：“晋王还不想和我撕破脸。”
嗯，这就对了，陈柳心说国师英明。
她又将昨天审讯曹邦彦的成果再对国师交代一番。
国师沉吟道：“按照梅见的暗示，应该是皇宫里被莲落留下的那道废墟里有什么，她们菩提观的术法玄之又玄，也许能找到些痕迹。”
陈柳便自觉道：“弟子明白，我会去认真探查一番。”
国师却说：“那地方阴气太过，我看你也不太壮实，过两天你叫燕子楼身手好的人跟你一起去稳妥些。”
陈柳打哈哈说：“没事没事，我胆子大，不怕。”
国师还是一脸严肃，叫人看不出感情的样子说：“你在明处行走，到底要记得你是我的弟子，不能叫看轻了。那些暗处的事情，交给燕子楼去做，她们才是专门干那些事的。”
陈柳便恭谨地含笑说：“弟子明白。”
国师又说：“燕子楼的卷宗里有上京各路文武官员、世家子弟、清贵新秀等的记录，你多去看看，以后在外和人结交时也有心中有个底，开口说话前有个准备。”
陈柳自笑着打哈哈，知道国师是在暗指她昨日在侍雪观扯起来的一波争论。
***
从司天监出来后，陈柳心中若有所思，再加上这一日天气回暖，冬阳冉冉，和国师一番对答后困劲儿也消退得差不多了，便自顾自慢步走着。
等回神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临近那一整条莲落画下的焦土废墟不远，陈柳其实有心今日顺路便去探查一番，虽然心中已经暗猜那与莲落有神秘联系的人就是自己，但其中有什么术法关窍，她还是一头雾水。
却不想还未走到废墟旁，便看到隔着二十步处已经有几个宫人守着，远远能看到是有一位风姿绰约的贵人站在焦土前面的花岗岩围栏外，身后跟着一个近侍嬷嬷。
陈柳见今日已有人在，便想着退走，不想那看守的宫人已经厉声呼喝道：“什么人！怎么跑到这里来！”
陈柳被那呼喊制住脚步，眼见那宫人已经快步走动她身前，样子颇凶，便忙说：“这位姑姑，我是国师弟子。”
那宫人神色变幻着，皱眉说：“国师弟子，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陈柳心说，也不知这家又是什么来头，好像皇宫是她家开的一般。
她还未答话，已有另一位宫人小跑着过来，对陈柳行礼说：“陈姑娘，长公主请你过去说话。”
长公主？这又是哪位神仙？
陈柳这才回忆起，太皇太后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一个儿子是前任皇帝，一个儿子是晋王，还有一个女儿就是这长公主李赤珠了。
这长公主深居简出，据说因太皇太后疼爱，一直住在宫里，但毕竟是久居深宫的贵女，陈柳从前大略听说过有这么个尊贵无比的公主，却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位宫人已经侧身等待领路，陈柳见也不好生硬拒绝，况且远远看着这位公主就是个不同凡俗的美人儿，虽然年纪应该不小了，但美人儿不年轻了也还是美人儿，见见也是挺美的好事儿。
她便随着那宫人一路走到焦土前的栏杆出，对长公主颔首作礼，目光中不掩惊叹。
“公主美貌如朝霞绚烂，真是世间绝无仅有。”陈柳看着此等光艳动人的美女，真诚地赞叹道。
“你这国师弟子倒是有趣。”长公主显然是听惯了赞美，并不十分在意。
陈柳继续真诚地说：“公主殿下，此地毕竟阴冷寒凉，怕呆久了有损贵体。”
“我是丢了个十分要紧的东西，着人来寻了几天也没找到，正好今日天气不错，便想着自己过来找找。”长公主说话的声音十分动听，虽然言语神情间矜持高傲，但因美貌非凡并不让人心生不快。
这么好看一个女人，能跟她说句话那都是赚了。
如果说梅见是胜在清丽当真脱俗，那这位长公主则是毫无杂质的人间美貌，属于凭长相站在进化论顶端的那种，既有男人的英气又有女人的妩媚，陈柳两辈子加一起见过的毫无争议的最美的女人。
虽然已经不年轻了，但依然是最美的。
“听闻国师弟子资质不俗，不知仙居占卜之术是否能帮我找到那东西呢？”长公主悠然地说。
陈柳解释道：“长公主见谅，仙居占卜之术在于观测推演天相，看的都是一些”，她干脆直说：“卜算的都是眼前一年半载甚至一代人都不一定能验证的东西，着实不擅长寻物之事。”
“呵。”长公主便是冷笑也十分优雅：“陈姑娘此言岂不是说：仙居占卜都是骗人的？”
陈柳落落而笑，答道：“仙居修行的是天地气运之事，占卜之事只为听习天道，并不已吉凶祸福等事为意。”
长公主一双摄人心魄的美目盈盈然看着陈柳片刻，方才说：“果然是得国师真传。”
她目视远方，悠悠地说：“听说国师一人可抵千人之军，不知你作为她的弟子，有什么本事呢？”
陈柳含笑推开一步，只虚乎乎谦虚：“我不过是一点微末本领，不敢喝国师并论。”
长公主又说：“啊，我想起来了，听说你和明允那孩子一起杀了几百个红巾教的逆贼？听说连你的师父也被你杀了？”
她提萧明允还好，提听涛道长，陈柳恨的用力攥住拳头，心说这女人还真会直直戳着伤口来恶心人。
“生气了？”长公主笑问，一派天真之色。
这个女人，她只是身居高位惯了，视自己如神明，视他人如草芥，才会只随着天真恶意去故意激怒旁人。
想通这里，陈柳便冷静地说：“若无其他事，我便先走了。”
说完便自行离去。
一边走，一边随手唤起气流，听到身后远远传来的说话声。
“这什么乡野之人，这样没有礼貌！”长公主身旁的一位嬷嬷说。
“无所谓，都是玩玩罢了，再找找看，没什么线索便也回宫吧”长公主懒懒地说。
“都怪昨晚……”嬷嬷又要抱怨什么。
“闭嘴！”长公主喝断她，“她的事，轮不到你评说，再说这事儿也不要在外面说，该小心的还要小心一些。”
“是。”那嬷嬷说，“我只是怕她左右逢源，有负公主信任。”
之后那些丝丝缕缕的声音，便都是无关紧要一些闲言碎语，陈柳也一路走远，便都不听得了。
“啊？”陈柳这倒是真没想到。
国师点头道：“可惜是晏小幺跟着，也就只能确认是十二钗出手，但我猜应该就是钗首孔雀翎。十二钗的事你听说过吧？”
陈柳点头，重复着：“是晋王派人去杀曹邦彦？他行事这么莽的吗？”
国师不咸不淡地说：“不过孔雀翎见到是你，不敢动手就退走，应该是不想伤了你。”
“啊？”陈柳心说国师不会也要八卦吧。
“想来是”，国师继续说：“晋王还不想和我撕破脸。”
嗯，这就对了，陈柳心说国师英明。
她又将昨天审讯曹邦彦的成果再对国师交代一番。
国师沉吟道：“按照梅见的暗示，应该是皇宫里被莲落留下的那道废墟里有什么，她们菩提观的术法玄之又玄，也许能找到些痕迹。”
陈柳便自觉道：“弟子明白，我会去认真探查一番。”
国师却说：“那地方阴气太过，我看你也不太壮实，过两天你叫燕子楼身手好的人跟你一起去稳妥些。”
陈柳打哈哈说：“没事没事，我胆子大，不怕。”
国师还是一脸严肃，叫人看不出感情的样子说：“你在明处行走，到底要记得你是我的弟子，不能叫看轻了。那些暗处的事情，交给燕子楼去做，她们才是专门干那些事的。”
陈柳便恭谨地含笑说：“弟子明白。”
国师又说：“燕子楼的卷宗里有上京各路文武官员、世家子弟、清贵新秀等的记录，你多去看看，以后在外和人结交时也有心中有个底，开口说话前有个准备。”
陈柳自笑着打哈哈，知道国师是在暗指她昨日在侍雪观扯起来的一波争论。
***
从司天监出来后，陈柳心中若有所思，再加上这一日天气回暖，冬阳冉冉，和国师一番对答后困劲儿也消退得差不多了，便自顾自慢步走着。
等回神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临近那一整条莲落画下的焦土废墟不远，陈柳其实有心今日顺路便去探查一番，虽然心中已经暗猜那与莲落有神秘联系的人就是自己，但其中有什么术法关窍，她还是一头雾水。
却不想还未走到废墟旁，便看到隔着二十步处已经有几个宫人守着，远远能看到是有一位风姿绰约的贵人站在焦土前面的花岗岩围栏外，身后跟着一个近侍嬷嬷。
陈柳见今日已有人在，便想着退走，不想那看守的宫人已经厉声呼喝道：“什么人！怎么跑到这里来！”
陈柳被那呼喊制住脚步，眼见那宫人已经快步走动她身前，样子颇凶，便忙说：“这位姑姑，我是国师弟子。”
那宫人神色变幻着，皱眉说：“国师弟子，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陈柳心说，也不知这家又是什么来头，好像皇宫是她家开的一般。
她还未答话，已有另一位宫人小跑着过来，对陈柳行礼说：“陈姑娘，长公主请你过去说话。”
长公主？这又是哪位神仙？
陈柳这才回忆起，太皇太后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一个儿子是前任皇帝，一个儿子是晋王，还有一个女儿就是这长公主李赤珠了。
这长公主深居简出，据说因太皇太后疼爱，一直住在宫里，但毕竟是久居深宫的贵女，陈柳从前大略听说过有这么个尊贵无比的公主，却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位宫人已经侧身等待领路，陈柳见也不好生硬拒绝，况且远远看着这位公主就是个不同凡俗的美人儿，虽然年纪应该不小了，但美人儿不年轻了也还是美人儿，见见也是挺美的好事儿。
她便随着那宫人一路走到焦土前的栏杆出，对长公主颔首作礼，目光中不掩惊叹。
“公主美貌如朝霞绚烂，真是世间绝无仅有。”陈柳看着此等光艳动人的美女，真诚地赞叹道。
“你这国师弟子倒是有趣。”长公主显然是听惯了赞美，并不十分在意。
陈柳继续真诚地说：“公主殿下，此地毕竟阴冷寒凉，怕呆久了有损贵体。”
“我是丢了个十分要紧的东西，着人来寻了几天也没找到，正好今日天气不错，便想着自己过来找找。”长公主说话的声音十分动听，虽然言语神情间矜持高傲，但因美貌非凡并不让人心生不快。
这么好看一个女人，能跟她说句话那都是赚了。
如果说梅见是胜在清丽当真脱俗，那这位长公主则是毫无杂质的人间美貌，属于凭长相站在进化论顶端的那种，既有男人的英气又有女人的妩媚，陈柳两辈子加一起见过的毫无争议的最美的女人。
虽然已经不年轻了，但依然是最美的。
“听闻国师弟子资质不俗，不知仙居占卜之术是否能帮我找到那东西呢？”长公主悠然地说。
陈柳解释道：“长公主见谅，仙居占卜之术在于观测推演天相，看的都是一些”，她干脆直说：“卜算的都是眼前一年半载甚至一代人都不一定能验证的东西，着实不擅长寻物之事。”
“呵。”长公主便是冷笑也十分优雅：“陈姑娘此言岂不是说：仙居占卜都是骗人的？”
陈柳落落而笑，答道：“仙居修行的是天地气运之事，占卜之事只为听习天道，并不已吉凶祸福等事为意。”
长公主一双摄人心魄的美目盈盈然看着陈柳片刻，方才说：“果然是得国师真传。”
她目视远方，悠悠地说：“听说国师一人可抵千人之军，不知你作为她的弟子，有什么本事呢？”
陈柳含笑推开一步，只虚乎乎谦虚：“我不过是一点微末本领，不敢喝国师并论。”
长公主又说：“啊，我想起来了，听说你和明允那孩子一起杀了几百个红巾教的逆贼？听说连你的师父也被你杀了？”
她提萧明允还好，提听涛道长，陈柳恨的用力攥住拳头，心说这女人还真会直直戳着伤口来恶心人。
“生气了？”长公主笑问，一派天真之色。
这个女人，她只是身居高位惯了，视自己如神明，视他人如草芥，才会只随着天真恶意去故意激怒旁人。
想通这里，陈柳便冷静地说：“若无其他事，我便先走了。”
说完便自行离去。
一边走，一边随手唤起气流，听到身后远远传来的说话声。
“这什么乡野之人，这样没有礼貌！”长公主身旁的一位嬷嬷说。
“无所谓，都是玩玩罢了，再找找看，没什么线索便也回宫吧”长公主懒懒地说。
“都怪昨晚……”嬷嬷又要抱怨什么。
“闭嘴！”长公主喝断她，“她的事，轮不到你评说，再说这事儿也不要在外面说，该小心的还要小心一些。”
“是。”那嬷嬷说，“我只是怕她左右逢源，有负公主信任。”
之后那些丝丝缕缕的声音，便都是无关紧要一些闲言碎语，陈柳也一路走远，便都不听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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