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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香气?

    云姑姑仰望星空所发出的这般感慨,深陷迷梦中的金刻羽自然一无所知。

    只是一早醒来略微觉得有点异样,起身时发现手腕有些疼,细看下甚至还有些淤青,也没多想,只觉得有些无语:

    这原身也太娇贵了吧?估计睡觉时磕碰到了床沿啥的,竟然娇嫩成这样?

    只得跟端了热水进来的春草要林太医之前给的药。

    春草也有些诧异,抓着她的手仔细看了看,有些疑惑地出去了。

    金刻羽便又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回想着昨晚做过的梦:

    真是奇怪,跟前天晚上的截然不同,昨晚的梦里一直雾气弥漫,爸爸妈妈哥哥还有顾姐姐,没一个看得真切的不说,哥哥还凶巴巴的跟审犯人似的,颇有些反常。

    记得自己还因为哥哥老是盘问陈惊雷的事气得挥了下拳,结果打到了雾气里不知什么硬硬的东西,当时吓得赶紧想缩回手,结果却不知怎么的,手像是给卡在了什么地方动弹不得,过了会儿才被自己给奋力挣脱了…不会是因为这缘故,手才受伤的吧?难不成自己因为梦里的情形手乱挥,结果碰到了床架或者床沿给磕碰伤了?

    这倒有可能,毕竟能回想起来的梦里,也就这时候自己很是生气,后来云里雾里的,家里人都不见了,梦境也平缓下来了,居然一直都是当年跟陈惊雷刚相处时的情形。

    不过,昨晚的梦里,无形中也透露出了一些金刻羽当年没有注意的细节。

    譬如说,大学里的很多情侣一开始都是恨不得整天黏糊在一起,为此往往是男方逃了他那边的课来陪女方上课。

    但陈惊雷不一样,从来没有因为自己而逃过一节课,当然自己也从来没有因为他而落下任何功课,两人之间从一开始都是摆明了要以各自学业为重。

    等到自己拿到了美村的offer,欢天喜地地跑去找他分享,陈惊雷也只是淡淡一笑没多说什么。

    倒是请自己吃了顿饭以示庆贺,但席间多是询问自己之后的准备工作,言辞间并无失落,更像是早就做好了分离的准备。

    如今想来,也许两人都是太为自己打算,彼此间更多只是欣赏和喜欢、谈不上爱吧?

    所以自己知道他劈腿一事,难过的情绪也没持续多久。

    连带昨晚的梦里,自己跑去质问他此事,言谈之间最愤愤不平的,其实也只是介意他为何不早早告诉自己,而不是他早有新欢这事本身。

    原来我也是个自私的人啊,金刻羽摇摇头不再去想,跟拿了药进来的春草说起昨晚的值夜情况:

    “看你样子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回头还是你过来陪我吧!”

    不知怎的,虽然云姑姑说春草年轻晚上贪睡,但自己莫名觉得反倒如果是春草在的话或许能叫醒自己,这样的话,像昨晚那般情形,自己也不用在迷梦里一直深陷出不来了。

    春草欢快地应了声,随即又吸吸鼻子往周围闻了下:

    “哎,主子,好香啊,云姑姑给您换了香粉吗?”

    “没说换啊,”金刻羽听了也闻了下,是有股淡淡的香味,还挺好闻的:“哪来的香气?”

    “不知道诶,”春草一边回答一边忍不住低头闻了下手里拿着的药膏,摇摇头表示味道不对,正欲说什么,忽的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神色变得尴尬起来,飞快地瞟了眼金刻羽,见她正低头往自己身上闻,微不可见地舒了口气,改为说道:

    “许是如今天气渐暖,树上的花儿们都开了,花香随风—”

    话未说完又觉得不妥,且不说皇宫里没种什么树,也就太液池周边树木繁茂,如今主仆三人更是不能出门,就算外头花开满树,这不是明摆着刺激人闻得到看不到么?

    金刻羽虽然管自己低着头在衣袖上闻着,耳朵里却也在听着小丫头的话。听她突然戛然而止,稍微想了下也就明白了,再抬头见小丫头脸色红红一副尴尬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样子,便笑着安慰她道:

    “也不知是什么花这么香,要么回头咱们让小李子小宋子他们到外头去问问,要是可以,干脆搬几盆过来好了。”

    说完了又侧头认真想了下,琢磨这个季节会开什么花,结果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种—

    油菜花。

    油菜花自然不可能在宫里出现。

    金刻羽便歇了心思,开始想着早饭后继续练字。

    如此过了几天,晚上做梦没再出现异常迷雾不说,白天练字更是渐入佳境,便一心一意琢磨着该如何给皇帝写信。

    只是想来想去依旧没想出个好办法,总觉得信上说不清楚,而且很容易授人以柄。

    万一皇帝拿着那封信以此作为对自己乃至对沈家的要挟呢?

    万一那封信还不慎让别的人看见或者干脆落到他人手里呢?

    那自己岂不是满嘴说不清了?甚至还会被认定什么“妖言惑众”?

    这般想着,金刻羽就有些心浮气躁,觉得自己当初应该再坚持一下忍一忍,起码不该贸然说出“陈惊雷”这个名字,没看前两天夜有所梦,连哥哥都在梦里逼问自己。

    唉,想到这儿低头一看,好吧,这会儿连纸上都不自禁地写满了“陈惊雷”三个字,赶紧扬声叫门外候着的春草进来把已然揉成团的一堆字都拿去烧掉。

    小丫头如今已经学乖了,一声不吭地接了纸团就出门,还贴心地跟她表示:

    “奴婢拿到小厨房里去烧,一丝味道都没有。”

    “好啊,还能省点炭火。”金刻羽不以为意,却不知,抱着纸团出了门的小丫头,倒是真的进了当做小厨房的西配殿,只是随后小李子也跟着进去了,之后便见他拿了个包袱出来,直接出了门走了。

    这些事金刻羽自然不知道,要不然,如果让她看到徐公公如往常几日那样接过了小李子的包袱,又直接呈给了皇帝,而皇帝在抚平皱巴巴的宣纸看清纸上写的之后瞬间拉下脸,定是震惊极了。

    当然,震惊之后恐怕又忍不住要笑了。

    毕竟,皇帝这会儿脸上简直黑如锅底,饶是徐公公是在他跟前当老了差事的人,也是颇有些战战兢兢,袖子底下的手用力握了握,才硬着头皮轻声说了句:

    “陛下,如今前朝那帮老臣还在跟您作对,此事…要么还是交给奴婢去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