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救我”
王怀瑾死死地盯着雷队的眼睛。后者愣了一下，随后惆怅的捏着眉心，在笔录纸上记下几笔：“小王，你压力很大，有空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吧。”
“雷队！请相信我！”王怀瑾起身抓住雷队的手，那力量大到甚至令后者吃痛。
“绝对有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它肯定还会杀人！”
雷队怔怔地看着王怀瑾。
走廊监控显示没人，就连尸检报告都是自杀——与霍尔莎的案件如出一辙的诡异，此时此刻，哪怕雷队再怎样唯物主义，事件都不控的朝着其他方向发展。
雷队不得不考虑，或许，王怀瑾说得是才是对的呢？
雷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点燃一根烟，透过烟雾看向王怀瑾：“把你知道的都和我说说。”
王怀瑾快速回忆着：“是黎戈！霍尔莎唯一的那个神经病朋友，他告诉我死亡会传染，是霍尔莎身体里一个叫‘断肠鬼’的东西在杀人！”
雷队还是有些难以相信：“真特么是毁人三观啊……”
王怀瑾还想继续说下去，却骤然想到了什么，接着身躯不可控制地开始颤抖。
雷队诧异道：“你怎么了？”
王怀瑾抬头，涩声道：“有没有可能，杨姐向我打电话不是在求救——或许那根本不是她打的……”
雷队猛地看向王怀瑾，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漆黑幽闭的审问室仿佛温度骤降，使人如坠冰窟。
“我也被传染了……”
……
候在审讯室外的队员们发现，雷队自从问过王怀瑾话后就变得沉默不言，但嘴里的香烟却没熄灭过。
王怀瑾的表现也很异常，她独自缩在角落，同事偶尔走动发出的声音都会令其吓一跳。
雷队抽完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终于站起来，挥挥手招来赖卓思，先是看了眼角落里的王怀瑾。
“你排一下表，今晚大家都先别回去了，值个班，将两起案子一起分析下。”雷队想了想，说：“记得每人分一小时批次轮流守着小王。”
赖卓思点点头，问道：“小王怎么了？”
雷队挠着脑袋，随口道：“这孩子比较敏感，我怕她有什么想不开的。”
“好。”
雷队忽又嘱咐道：“记得配枪。”
重案组内安静了下来。
为了避嫌，局长将法医杨姐的案子委托给了其他警署，而重案组的专员们只能就着霍尔莎的案件进行分析。
雷队试着将期望放在那家酒吧上，中午的时候赖卓思传来消息，原来案发那天是酒吧的某人请客，每个人都喝到了一杯酒，可却只有霍尔莎出了事情。
唯一的线索中断，进度条再次僵持在原地。
雷队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一坐就是一天，直到傍晚来临，他才沉默着打开抽屉，掏出一把保养良好的警用配枪。
看着窗外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消失在12区的边境高墙，雷队终于站起身，将子弹一颗颗压入弹夹。
霓虹初上，夜色逐渐暗淡，警署其他部门的人员皆已下班，唯有重案组区的灯还亮着。
雷队死死地盯着墙上的钟表，直至它的时针指向了十二点，紧张的情绪在这一刻上升至顶点。
雷队环顾四周，王怀瑾依旧在座位上，办公室里响着警员们翻阅卷宗的声音。一切都会正常，似乎无事发生。
雷队暗暗松气，紧绷似弦的神经缓和下来。
赖卓思打着哈欠，从堆积如山的卷宗里抬起头：“雷队，我看完了五年前的卷宗，没有找到相似的案件。”
“我这边也是。”琳达说道，她看向对坐的赖卓思，忽然开口道，“你的眼睛好红啊？”
“是吗？可能有点用眼过度吧。”赖卓思揉着眼睛起身，“雷队，我去上个厕所。”
雷队摆手：“这种事情就不用报备了。”
角落里王怀瑾侧了侧头，想了想又把脑袋埋进卷宗里。
一切照旧。
时钟的刻度缓缓指向一点半，雷队的心情完全放松下来，他自嘲一笑，将配枪放回抽屉。他正打算起身接瓶水，忽然抬头看向赖卓思的座位。
雷队心脏狂跳：“赖卓思呢？”
琳达茫然抬起头：“他不是上厕所去了嘛，还没回来吗？”
雷队猛地转头与王怀瑾对视，双方皆是看见对方瞳孔中的惊骇，下一刻两人腾的起身，向门外狂奔而去。
“发生什么事了！？”
“立刻马上给我找到他！”雷队的嘶吼远远传来。
黝黑不见五指的走廊上，王怀瑾正夺路狂奔，路过一扇扇紧闭的房门，她从这一楼的厕所逐一寻找过去。
听着自己怦怦的心跳，王怀瑾全明白了。红眼并非是疾病，其实是那怪物中下的标记。它是在提醒你——我要来杀人了。
一楼没有，二楼也没有，王怀瑾顺着楼梯来到三楼，终于看见了洗手间里释放出的灯光。
她停住狂奔，踱步往男洗手间走去。脚下似乎踩中了什么液体，王怀瑾一低头，便看见一滩渗透出来的鲜血。
王怀瑾默默打开对讲机：“雷队，找到了，在三楼。”
接着，王怀瑾举起枪，在打开保险后一脚踹开了隔间的门。
赖卓思的尸体就这么皇而堂之的出现在眼前。他的腹部被自己刨开，一截冒着热气的肠子缠着脖子上，死不瞑目。
王怀瑾又听到自己的心跳了，咚咚咚……那声音开始变得清脆，像是女士高跟鞋踩在了瓷砖上。
洗手间的灯变得忽明忽暗，迎合着王怀瑾的心跳频率开始闪烁。
难以想象的恐惧淹没了王怀瑾，似乎灯每熄灭一次，那黑暗中的怪物就靠近自己一分。
它来了！它真的来了！
王怀瑾举枪对着后方开火，却毫无建树，那黑暗甚至吞没了子弹出膛时的火舌。
王怀瑾环顾四周，似乎每一片瓷砖光滑的表面都反射出一张狰狞的脸庞。
恐惧彻底摧毁了王怀瑾的神经，在这无边际的阴森刺骨的气息下，她能做到的只有含泪抱着头痛苦地蜷缩在地。
一道声音仿佛黎明的光芒般划破王怀瑾的恐惧：“当你察觉到危险时，用水浸泡它。”
像是将要溺亡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王怀瑾从便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接着使出全身力气跑到面盆前。
王怀瑾强迫自己不去看那扇镜子，掬起一捧手往白纸上浇去，一行字的痕迹便浮现出来①。
［救我出去］
王怀瑾握着纸条，鼻子一酸，险些当场落下泪来。
……
直到三分钟后，重案组的警员们才姗姗来迟。
雷队弯腰捡起一颗与瓷砖碰撞挤压变形的弹头，他站起朝厕所窗外望去，看见一辆警车打着双闪，如脱缰野马般冲入黑暗中。
……
①：很简单的手法。先将一张纸完全浸湿，取一张干纸覆盖在上面写字，字的印记会留在上面，再次将下面的纸浸湿后字迹便会重现。
“雷队！请相信我！”王怀瑾起身抓住雷队的手，那力量大到甚至令后者吃痛。
“绝对有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它肯定还会杀人！”
雷队怔怔地看着王怀瑾。
走廊监控显示没人，就连尸检报告都是自杀——与霍尔莎的案件如出一辙的诡异，此时此刻，哪怕雷队再怎样唯物主义，事件都不控的朝着其他方向发展。
雷队不得不考虑，或许，王怀瑾说得是才是对的呢？
雷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点燃一根烟，透过烟雾看向王怀瑾：“把你知道的都和我说说。”
王怀瑾快速回忆着：“是黎戈！霍尔莎唯一的那个神经病朋友，他告诉我死亡会传染，是霍尔莎身体里一个叫‘断肠鬼’的东西在杀人！”
雷队还是有些难以相信：“真特么是毁人三观啊……”
王怀瑾还想继续说下去，却骤然想到了什么，接着身躯不可控制地开始颤抖。
雷队诧异道：“你怎么了？”
王怀瑾抬头，涩声道：“有没有可能，杨姐向我打电话不是在求救——或许那根本不是她打的……”
雷队猛地看向王怀瑾，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漆黑幽闭的审问室仿佛温度骤降，使人如坠冰窟。
“我也被传染了……”
……
候在审讯室外的队员们发现，雷队自从问过王怀瑾话后就变得沉默不言，但嘴里的香烟却没熄灭过。
王怀瑾的表现也很异常，她独自缩在角落，同事偶尔走动发出的声音都会令其吓一跳。
雷队抽完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终于站起来，挥挥手招来赖卓思，先是看了眼角落里的王怀瑾。
“你排一下表，今晚大家都先别回去了，值个班，将两起案子一起分析下。”雷队想了想，说：“记得每人分一小时批次轮流守着小王。”
赖卓思点点头，问道：“小王怎么了？”
雷队挠着脑袋，随口道：“这孩子比较敏感，我怕她有什么想不开的。”
“好。”
雷队忽又嘱咐道：“记得配枪。”
重案组内安静了下来。
为了避嫌，局长将法医杨姐的案子委托给了其他警署，而重案组的专员们只能就着霍尔莎的案件进行分析。
雷队试着将期望放在那家酒吧上，中午的时候赖卓思传来消息，原来案发那天是酒吧的某人请客，每个人都喝到了一杯酒，可却只有霍尔莎出了事情。
唯一的线索中断，进度条再次僵持在原地。
雷队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一坐就是一天，直到傍晚来临，他才沉默着打开抽屉，掏出一把保养良好的警用配枪。
看着窗外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消失在12区的边境高墙，雷队终于站起身，将子弹一颗颗压入弹夹。
霓虹初上，夜色逐渐暗淡，警署其他部门的人员皆已下班，唯有重案组区的灯还亮着。
雷队死死地盯着墙上的钟表，直至它的时针指向了十二点，紧张的情绪在这一刻上升至顶点。
雷队环顾四周，王怀瑾依旧在座位上，办公室里响着警员们翻阅卷宗的声音。一切都会正常，似乎无事发生。
雷队暗暗松气，紧绷似弦的神经缓和下来。
赖卓思打着哈欠，从堆积如山的卷宗里抬起头：“雷队，我看完了五年前的卷宗，没有找到相似的案件。”
“我这边也是。”琳达说道，她看向对坐的赖卓思，忽然开口道，“你的眼睛好红啊？”
“是吗？可能有点用眼过度吧。”赖卓思揉着眼睛起身，“雷队，我去上个厕所。”
雷队摆手：“这种事情就不用报备了。”
角落里王怀瑾侧了侧头，想了想又把脑袋埋进卷宗里。
一切照旧。
时钟的刻度缓缓指向一点半，雷队的心情完全放松下来，他自嘲一笑，将配枪放回抽屉。他正打算起身接瓶水，忽然抬头看向赖卓思的座位。
雷队心脏狂跳：“赖卓思呢？”
琳达茫然抬起头：“他不是上厕所去了嘛，还没回来吗？”
雷队猛地转头与王怀瑾对视，双方皆是看见对方瞳孔中的惊骇，下一刻两人腾的起身，向门外狂奔而去。
“发生什么事了！？”
“立刻马上给我找到他！”雷队的嘶吼远远传来。
黝黑不见五指的走廊上，王怀瑾正夺路狂奔，路过一扇扇紧闭的房门，她从这一楼的厕所逐一寻找过去。
听着自己怦怦的心跳，王怀瑾全明白了。红眼并非是疾病，其实是那怪物中下的标记。它是在提醒你——我要来杀人了。
一楼没有，二楼也没有，王怀瑾顺着楼梯来到三楼，终于看见了洗手间里释放出的灯光。
她停住狂奔，踱步往男洗手间走去。脚下似乎踩中了什么液体，王怀瑾一低头，便看见一滩渗透出来的鲜血。
王怀瑾默默打开对讲机：“雷队，找到了，在三楼。”
接着，王怀瑾举起枪，在打开保险后一脚踹开了隔间的门。
赖卓思的尸体就这么皇而堂之的出现在眼前。他的腹部被自己刨开，一截冒着热气的肠子缠着脖子上，死不瞑目。
王怀瑾又听到自己的心跳了，咚咚咚……那声音开始变得清脆，像是女士高跟鞋踩在了瓷砖上。
洗手间的灯变得忽明忽暗，迎合着王怀瑾的心跳频率开始闪烁。
难以想象的恐惧淹没了王怀瑾，似乎灯每熄灭一次，那黑暗中的怪物就靠近自己一分。
它来了！它真的来了！
王怀瑾举枪对着后方开火，却毫无建树，那黑暗甚至吞没了子弹出膛时的火舌。
王怀瑾环顾四周，似乎每一片瓷砖光滑的表面都反射出一张狰狞的脸庞。
恐惧彻底摧毁了王怀瑾的神经，在这无边际的阴森刺骨的气息下，她能做到的只有含泪抱着头痛苦地蜷缩在地。
一道声音仿佛黎明的光芒般划破王怀瑾的恐惧：“当你察觉到危险时，用水浸泡它。”
像是将要溺亡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王怀瑾从便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接着使出全身力气跑到面盆前。
王怀瑾强迫自己不去看那扇镜子，掬起一捧手往白纸上浇去，一行字的痕迹便浮现出来①。
［救我出去］
王怀瑾握着纸条，鼻子一酸，险些当场落下泪来。
……
直到三分钟后，重案组的警员们才姗姗来迟。
雷队弯腰捡起一颗与瓷砖碰撞挤压变形的弹头，他站起朝厕所窗外望去，看见一辆警车打着双闪，如脱缰野马般冲入黑暗中。
……
①：很简单的手法。先将一张纸完全浸湿，取一张干纸覆盖在上面写字，字的印记会留在上面，再次将下面的纸浸湿后字迹便会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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