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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折梅枝雪落满枝丫 阴阳气呛声生恼意

    只可笑这些年世族被压的厉害,前朝有陛下提拔寒门士子,后宫有温贵妃借刀杀人,现如今温氏只怕还不知晓太医院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吧。

    陆夫人不免有些悲戚,温贵妃的这步棋是置自身安危于不顾。

    而后陆夫人又想起了夺嫡之争,心思转了又转,到底是明白了温贵妃如此着急破局是谓之何意。

    温贵妃不惜赌上自己,也要跟陛下表明,不论是她也好,亦或是八爷也罢,他们都力挺陛下,除世族!

    只是此举能起了几分用?

    等着陆夫人揣了满怀风与雪,夹着丝丝缕缕的心事回到陆府时,已经过了四五个时辰。

    陆夫人见到了昭华,将与温贵妃所说之话都悉数说与昭华听。

    “若我并未叫人将药渣……”尚带了孩子气般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昭华心里有些烦躁,她也知道若是没有此事,温贵妃也会借了旁的事。

    只是个引子罢了。

    外头的雪愈发大了,屋里头的炭火盆又多加了几盆。

    自从陆夫人从宫里头回来后,将话儿说与昭华听,昭华便整日都是蔫蔫的。

    外头的雪一场接着一场落,连出门透气的机会都不曾有过,成日里也只窝在床榻上,用了白玉簪翻看着从王府里带过来的几本杂书。

    本想着只回陆府待上两三日,谁知几场大雪倒叫人回不去了,昭华也乐得轻松没有王府的杂事扰了一室清幽。

    “主儿,这场雪下的,外头的官道都被雪封了路,近日里怕是回不去王府了。”双亦从降香黄檀制成的匣子里取出了宽口的琉璃器皿,又将盛在羽叶檀匣子里专门用来取雪脂莲蜜的岫玉勺拿出,舀了几勺雪脂莲蜜在温热的水中轻轻化开,端与昭华。

    因着蜜娇贵,存储不当便再也用不了,是见不得半点儿金啊银啊的,索性便用了琉璃器皿与岫玉勺。

    “可不是吗,外头天寒地冻的,那官道上都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另一旁的悦人替昭华掖了掖被角,边说道:“等着雪停了,这官道上的冰怕也要费些功夫才能化开,如此一来又要个三五日的功夫。”

    昭华靠着青缎金丝绣花软枕,水蓝的里衣上头还披着一层半新的春日里穿的披风,下头盖着厚厚的攒花锦被。

    昭华抿了口温热的蜜水,随手将白玉簪夹合在书页里搁置一边。

    索性垒了笑意说道:“倒难得偷了清闲,”得了喘息的空当儿,又是话锋的问道:“近日府上可还安好?”

    昭华一连离府七日,这个天儿估摸着还要再待上个七日,官道上才怕是能过马车了。

    “回您,一切安好,未曾出了乱子。”双亦接过了昭华手里头的瓷杯,回着昭华的话儿。

    这边儿双亦的话儿才算落下,另一旁从适才就未曾说过话儿的向婵却是直接起了身,全了礼数后便对着昭华说道:“奴婢瞧着外头的雪小了些,去园子里折几枝梅花给主儿解闷。”

    昭华捏了缕垂在攒花锦被上的青丝,听了向婵的话儿,不免将攒花锦被掀开一角,穿着足袋的一对儿足踏在新铺的狐毛软毯上,拢了拢身上的半新披风,散落的发丝直直垂下。

    “主儿,”悦人将鞋面上串了珍珠的锦缎鞋拿起,跪坐在昭华前侧方,说道:“虽铺着软毯,到底是冬日,当心入了寒气。”

    “屋里炭火盆这般多,哪就娇贵成如此了。”昭华话儿虽是这般说着,动作却是配合着悦人的动作抬了脚,穿好了锦缎鞋。

    “若是主子爷回来瞧见您病了,肯定是要罚了奴婢们当差不力的。”悦人站起了身,半是玩笑的逗着昭华开心。

    昭华只端了满腔笑意未曾回了话儿,走到窗边儿,隔着窗棂纸只能将外头的风雪瞧个大概。

    昭华回了头看着向婵笑道:“瞧着似是比适才小了些,若是想出去透透气便去吧,我便不据着你们了。”

    话儿是看着向婵说的,意却是说给她们听的。

    向婵低了头应了声“是”,便转身出去了。

    昭华看了会儿印在窗棂纸上新雪的影子,便又回到了床榻上,冬日里愈发的倦怠了。

    双亦对着悦人看了看,见悦人目光与她对了上来,便斜着目光朝着向婵出去的方向扫去。

    悦人敛了黛目光所见昭华并未注意了她,又与双亦对上目光,见双亦微微点了头,敛了黛的动作又锁上了几分。

    好半晌悦人才舒了眉对着昭华笑道:“奴婢去寻了向婵一起,多折几枝回来给主儿做了汁子用。”

    得了昭华的点头,悦人便也打了帘栊出去了。

    裹了厚厚的衣裳,悦人又灌了两个汤婆子这才顶着还在下的雪,沿着雪薄的地方朝着园子里去了。

    外头的天儿灰蒙蒙的,地上的雪有些地方是薄的,有些是厚的,薄的地方原是先前儿有人清扫过,后面又下了场雪盖住了。

    索性这会儿倒是不刮风了,只飘着不算太密集的雪花。

    不过才走了一条路,悦人头顶便落了些雪,动作大些抖落了满发新雪,悦人瞧着满地都快被掩盖的脚印,不住地打了个哆嗦,握着汤婆子的手又紧了紧,寻着冬日里的温热。

    等悦人到了地方,瞧见的是向婵搓着冻了通红的手摇了满枝的雪。

    那被摇落了的雪起先像是有些没有凝集的雪球一般,扑簌簌的砸落了下来,落在雪地里起了些弧度,溅飞了些原本就在地上的雪,而枝上后头零星的雪就开始散开来,混着新下的雪慢慢飘在地上。

    “你倒是走得快,连个汤婆子也不拿,”悦人上前将手里另一个汤婆子递给向婵,瞧着通红的手,语气里净是责怪意:“也不怕冻坏了手。”

    向婵没有去接,只挑了眉带了外道的语气说道:“劳你大冷天出来陪我,不过是给主儿折几枝梅罢了,哪就能冷死了呢?”

    悦人递出汤婆子的动作有些僵,不知是天气的缘故还是向婵这话儿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