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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世态炎凉

    王大荣什么时候走的,张家的如何安置,公子宴的去向,还有阿蛮是谁,老王同样的也有很多话想跟陆离说,所给她听,她说给他听。

    老王顶着一双黑眼圈,还是选择不出声。

    “你头发这么短,穿的破破烂烂的,人家当然笑你。你倒好,一出手就破人家的相。”老王道。

    “哼。”陆离撇撇嘴,又不是她喜欢那样。哪有一来就以多欺少的。“谁叫他们欺负人,我一次退让了,他们不都要欺负我?”

    老王语塞,话说的是这个道理,但是这般也是有点粗鲁不是。女孩子家温柔温柔。陆离一个眼神过来就将老王未出口的话扼杀于心里。

    他忘了跟陆离是不能讲道理的,她小嘴噼里啪啦的,你永远说不过她。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老王无奈道,他斟酌一二,还是开口说道,“今天张家大郎,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原本老王是不该这般火急火燎的催促陆离,好歹让她休息几天。

    但公子宴突然离开,他一时摸不准他的想法,既然陆离要进宫的,还跟公子宴扯上了关系,那明声越大是不是对她越有好处?

    据着大荣明里暗里透出的意思,这威武侯府怕也是一潭深水。名声有时候就是一道保护牌。

    张家大郎因着陆离而死,于情于理都是应该去吊唁的。有时候人家要的只是你的一个态度。

    陆离沉默,她的脑子里又响起昨夜那张看见他欣喜的脸的脸。

    她扶着桌子小心坐下,她原来的拐杖已经在昨夜丢了,现在身边放着的是老王刚给她做的新的拐杖,与原来的一般无二,但是终归是不一样的。

    她该出门了,无论公子宴的本意如何,无论老三的目的是不是公子宴,现在既然公子宴闭门不出,阿蛮不知所踪,那就她来吧。

    她打定主意,打开王氏为她准备的满满衣橱里挑选出一件黑色的褂子,暗藏的金边显得她不是很老气,又有几分肃穆。不施粉黛的小脸,和发饰全无的一头黑色的秀发,衬托出她不符合年纪的沉稳。

    她对着镜子梳装完毕,摸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只哨子,还有一只小小的铃铛。

    “我们走吧。”她起身说道。

    走?去哪里?

    老王愣愣的跟着她前进的脚步。

    刚出门,阿罗便侯在门外。

    “见过陆小姐。”

    这声陆小姐不过是在给着公子宴面子,陆离只是一个没有品阶的宫女,自然不敢受这礼。

    老王看向王氏,暗自询问这是怎么回事,王氏也很无奈,这人她一出来就在了,只是颇为有眼见的站的极远,一副不理不睬,不偷听的样子,她也不能说什么是不。

    “这是……”她看着他和他身后的侍卫道。

    “奉我家公子之命,听侯陆小姐调遣。”阿罗冷冷的道,一副公办公事,拒人于千里的样子。

    陆离自是不会傻到去问公子宴的去向。

    如此甚好,还能省了她不少的精力,公子宴的书童跟着,谁还敢小看她,这约莫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吧。

    “如此就劳烦你们了。”

    陆离来到张家的时候,整个张家为数不多的人都震惊了。

    王大夫来过、王大人来过,他们没想到陆小姐会来,而且陆小姐的身后跟着的是拿着剑的公子侍卫。

    陆小姐,好了?

    她脸色煞白,一身黑色的褂子称的她的脸越发的白,可恶的楚蛮子。

    她举着香遥遥三拜,这是拜义士。

    张家娘子白色素缟着身,怀里的两个孩子也是一身白,这是一个被岁月磨难的女子。

    她回礼,“小姐是扬州的恩人,我当不得小姐的拜。我们家福薄,小姐万万不可因着我们穿素衣。”

    在扬州,一般只有自己自己亲人去世,守孝,才会身穿素衣以示对死者的尊重。

    陆离不再多言,这是一个可怜的家庭,少年丧父,中年丧夫,老年丧子,女人的三大悲哀,都在这个家里,自己是不是那个罪魁祸首。

    她觉得自己心里很压抑。

    从张家出来,陆离坐在轿子里,沉默许久。

    轿夫不知往哪里走,抬起轿子却停在那里,面面相窥。

    “陆小姐。”阿罗隔着窗帘叫道。

    陆离自知失态,急忙抹了眼泪。小声道,“去王家医馆。”

    小轿快速的在街上急速前行。

    自天空泛白起,城门大开,陆陆续续就有装着满满粮食的马车鱼贯而入。

    有一点王大荣没有说实话,他派去买粮食的,不止是他的管家,还有他的两个儿子。这种事是杀头的大罪,不派自己至亲至信的人,他哪里能放心。

    王谢氏是他的结发妻子。生有两子,大的的稳重淡定,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小的就比较头疼了。活脱脱一个恶霸,喜欢舞刀弄棒,若不是早早就打发他去了边疆,哪里有扬州城现在的安稳样子。

    这不刚回来就赶上这事,若不是怕路途遥远,有个万一,他是说什么都不会同意二小子也跟上的。

    粮食进了城,又不好放在驿站、府衙,只能将王家医馆腾空,作为零时的卖售点。

    “兵夜,您就通融一下。”一个老者小心翼翼的讨好着守城的官兵说道。

    “去去去。”官兵极不耐烦的将他推倒在地。

    他的身后是长长的马车队伍。一代代粗布麻袋高高的叠起。

    他身穿暗花色的绸缎,花白的胡子,约莫花甲的年纪。此时摔倒在地,过路的人并没有就此停下脚步,而是漫不经心的越过他,继续前行,就跟没看见一般。

    他家的奴仆上前扶起他,“你们、你们别欺人太甚。”

    “哟,还很有脾气。”官兵握着刀柄,不怀好意的说道。

    “我家可是……”奴仆不服气上前。

    “住嘴!官爷,官爷,你别跟他一般计较。”老者讨好的说道。

    顶着明月,匆匆赶至城门口的一行人,压低毡帽。

    厚厚的毡帽将他们的容貌遮的严严实实。因着城门口有人,他们就在郊外等着时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哥,什么时候扬州这般不讲理了。”一个头戴银色毡帽的人说道。

    “胡说。”扬州的民风是治安可是出了名的好。那个被称为哥的人说道。

    “我哪里胡说了。铁定就是那个胖子跟着王家的那个鬼混,疏于治理了,导致民风日下,世态炎凉。”慢悠悠的声音说道。

    “你再胡说。你离家这么多年知道什么?对父亲怎可如此不敬。”他厉声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