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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塘埠

    东方大陆,因一个人而命名。远古时期的帝主带着族人来到这片大陆最东面的海面上,航行月余不见有陆地,自认该大陆为最东方的大陆,自命东方大帝,认脚下土地为东方大陆,传下文明与基础功法。

    经东方大帝后历经无数的朝代,人类一步步在这片大陆上深耕,整个东方大陆被人类占据,建城、立邦、掠夺,人类在这片大陆上掀起无数的波澜。期间有无数惊才艳艳的强者,靠着东方大帝传下来的基础功法,演练出不同派系的功法出来。

    有炼体者可肉身刀枪不入,有练气者可以气化形劈山裂石,有驭兽者可驱世间一切灵兽与恶魔。有人起早贪黑挣几两纹银,有人拼杀掠夺傲过人间。东方大陆的此刻,精彩粉呈,繁华之甚达到了历史之最。

    东方大陆上有个非常偏僻的小村落,叫大塘埠。大塘埠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村中间有一口让当地庄稼人赖以生存的大池塘。

    此刻大塘埠的村长家满满当当围着三十九个人,这已经几乎是全村目前最后的人了。

    “村长,我们也走吧!实在是活不下去了!”为首的一位妇人袖口颜面,轻声啜泣。

    村长砸吧下干瘪的嘴唇,感觉上面的裂口更深了,“老天不保佑我们大塘埠,不保佑我等啊!”

    原来此处已经连续干旱三年了,村里赖以生存的大池塘都没有了水。庄稼种不活,山上能吃的树木枯草都被村民们吃进了肚子。有些心思活络的,在去年就走了,剩下舍不得家园的这些人,熬到了现在。

    可是开年至今都没下过一场雨,留守的村民们心里越来越没底,越来越悲凉。

    今天是六月初一,村民们围在一起,个个面黄肌瘦,满脸悲凉。

    村长深深的把眼前这些人一个一个的扫视了一遍,叹息了一口气,低沉的说道:“走吧,今晚就收拾东西,明天我们一起去城里找活路吧。”说完,村长仿佛卸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

    这时他边上一个壮汉子突然站出来,此人名叫朱光,年近三十,因为家里穷,这个年纪还没结婚,但是是村里种庄稼的好手,正常时节吃得饱的情况下,那可是能抗好几袋大米的汉子。

    只听的朱光说道:“日后各自若有了奔头,可千万莫忘了大塘埠。明日我会放倒村口的石碑,他日有谁有能力了,或者回来看见我们这里又能生活下去了,请务必立起村口的石碑,我等必然千里回来投奔!”

    村民们闻言都目光坚定的应声,毕竟能留到现在的都还是对这里有感情的,否则在去年他们就跟着其他人走掉了。

    村民间没有聊多久,只是三三两两的在商量准备去哪个城市讨生活。正准备起身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闷响,随之一股很强的气流冲刷过来,震得村民们倒了一片。

    只见一精壮汉子翻身而起,满脸骇色,“发生什么事了?”此人名叫朱布,望了望身旁的众人。

    “好想是坪窝传出来的。”朱光答道。随即又叫上朱布,二人便往坪窝飞奔而去查看情况,为了避免有什么意外,村长让剩下的人留在原地等待消息。

    到坪窝以后,朱光朱布二人便悄悄往山脚上摸去,悄悄隐匿自己的身形。二人都是村里的好猎手,隔着老远便看清楚了场内的情况。

    坪窝是村内一处福地,四面环山,就有一条小路通向村里,因为地处洼地,土地也肥沃平整,这里是村里人种庄稼的地方。

    连年干旱,土地开裂。村民们种下去的庄稼长的寥寥无几,此刻场地内一股狂风撕裂成无数的风刃在毫无目的的向外喷射,狂风中烧灼的烈火附着在风刃上让这风刃更具有威胁。

    带火的风刃将地里本就不多的庄稼全部袭扫成两截后燃烧了起来,不少风刃还劈砍到了四周的山脚下,碗大的树如豆腐块一般遇见就切开,随机燃起熊熊大火。

    朱光朱布趴在一块石头后面,不敢抬头,周边不断侵袭来的风刃切得土地震震发抖。

    只是片刻后,风刃终于停了下来,二人身边已经被熊熊大火给包围。互望一眼后,二人正准备起身逃离,眼尖的朱布突然惊声道:“光哥,那里好像有两个婴儿。”

    朱光着眼望去,果然在庄稼地里躺着两个婴儿,所幸连年大旱,庄稼地里没东西可烧,此刻除了点火星子之外,便没有了火。

    二人马上纵身越过身边的大火,山上的火已经蔓延开来了,快步跑到场中央,望着眼前那骇人的一幕。

    只见中间被深深的凿出一个大洞,到处是被风刃割裂过的深深地印痕,地面仿佛被高温灼烧过,已经硬化了。中间躺了二个婴儿,仿若刚出生没多久。浑身上下不着片缕,甚至连毛发都没有。

    二人刚跑过来时,一股淡淡的黑蕴萦绕在两个婴儿身旁,只是待朱光朱布走近后便立刻消散了。

    “先抱回去吧,火大了,再不走出不去了。”朱光沉声说道。

    朱布也不答话,时间紧迫,二人立刻一人抱了一个婴儿便立刻飞奔向入口,此刻火势已经快蔓延到那里了,好在二人凭借敏捷的身手跃了出去。

    不多时便已经跑回村长家,朱光立刻大声喊道:“大家赶快回家收拾行李,坪窝大火,马上就要烧过来了!”

    连年的干旱让山上的树木本来就干燥,火一点就着,此刻村民已经能隐隐看见火光了。现场立刻乱作一团,立刻都跑回家收拾东西了。

    村长在焦急的同时,不忘向众人大喊:“收拾好以后到村口集合,不要呆在村里!”

    此刻众人也无心回话,村长便转身回了家抓紧收拾起来东西。

    不多时,村民们稀稀拉拉的背着自家的锅碗瓢盆和被褥等家当,一个个都出现在了村口。大火已经蔓延到了村里,有些房屋都已经着了。天气干燥,木头和杂草盖的房子一点就着。即便是大白天,火光也印在这班面黄肌瘦的村民们脸上一片赤红。

    不少村民已经跪地失声痛哭,虽然刚刚决定了要搬离自己的村庄,但是当大火把自己家园烧毁的时候,那股揪心的痛让人都快窒息了。

    即便是朱光朱布这样的强汉子,此刻也是满含热泪,站在村口。眼看着这场火从白天烧到了黑夜,一直到黎明破晓才熄灭,村子里除了一片灰烬和狼藉,再也找不到什么痕迹了。

    突然,朱光和朱布怀中的婴儿同时一声啼哭,打破了这黎明前的安静,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中多了两个婴儿。

    可能是悲伤过度,旁边一个大婶沙哑的嗓子问道:“光哥,布哥,这两个婴儿是哪里来的啊?”

    旁边立刻有大婶接茬到:“对啊,我记得好像你们是从坪窝抱出来的吧。”

    “我们进坪窝的时候,那里全是大风和火,这两个孩子就躺着火力,我和小布就把他们抱回来了。”朱光答道,声音也是一样的沙哑。

    众人纷纷围上来,见两个婴儿到现在还未着片缕,便手忙脚乱的拿了几块破布,将两个婴儿包了起来。

    朱光怀里的是个男孩,眼睛很大,圆圆的脸蛋,嘴皮很薄,一双小手紧紧的攥成拳头。

    朱布怀里的是个女孩,一双凤眼,倒瓜子脸型,嘴巴甚是小巧,一双小手张开,五根手指列的笔直。

    “真可爱。”朱光和朱布都还没结婚,怀中的两个小孩都睁着眼睛望向他们,一股浓浓的说不上来的亲情瞬间便充满了他们心头。

    朱光和朱布对视一眼,同时开口道,“我想收养他/她。”

    村民们听完不由一愣,两个小孩虽然很可爱,但是刚刚的大火来的急促,大伙家中本就没有存量,如今没有家,以后去城里能不能把自己给养活了还不知道,现在谁还愿意再多养一张嘴。

    刚刚开过口的大婶立马说道:“你们俩可千万别做傻事,这次的火可能就是有人为了烧他们两个放的,以后怕是会惹麻烦。而且现在你们两也没有多余的粮食养他们,再说了,你们带着小孩以后怎么找媳妇啊!”

    朱光和朱布都没有答话,只是紧了紧怀中婴儿身上的破布,痴痴的笑着。那两张饿的焦黄的黑脸上出现的温情,让身边的人都有些动容了。在这没吃没喝的几年里,无时不刻在为吃忙碌的众人,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最主要的还是没有力气去想那些事情。

    村长也有些动容,他开口说道:“就你们两个收养吧,你们是村里最好的猎手,以后找吃食的办法也会比别人多。你们养也合适。男孩就叫朱圣,女孩就叫朱可。”

    “嗯!”朱光点头应道。

    “谢谢村长。”朱布答道。

    村长抬头望了望村民,沙哑着声音道:“各位,天也快亮了,我们各自找活路去吧!”

    顿时又有不少人开始在低声啜泣,朱光将怀中的婴儿交给旁边的大婶,然后走到路口写着大塘埠的石碑前,郑重的拜了一拜,缓缓将石碑放倒,拿起旁边的枯树将它盖住后,转身将婴儿抱了回来。

    众人纷纷走向被放倒的石碑,一一告别后,三三两两的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此刻刚好天明,朝霞似万道剑芒,却照着这群悲伤的背影格外的讽刺。